“冇有。”想到一個月前,從曜州傳來同樣的訊息時風翎暮震怒的樣子,劉毅心有餘悸。頓了一下,他卻不得不實話實說,再度帶給風翎暮失望的訊息。
“又是‘冇有’這兩個字?你們都在乾什麼?五十個最擅長追蹤的影士,全部派了出去,兩個月來,唯一能給我的訊息就隻有冇有這兩個字?”沉靜的聲音不高也不低,是他一貫說話的聲調,卻聽得劉毅冒出一身冷汗。
“全曜州所有的大獸醫,所有的客棧,影士全部都找過,曜州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他們一無所獲。靖王爺墜崖的地方也派人找了,全曜州的管衙也有人守著,所有新發現的屍體都派人看過,冇有靖王爺的任何訊息,連一點蛛絲馬跡都無處可尋。”劉毅小心謹慎地解釋著。
“秋水是易容高手,他給靖王爺做的麵具不是一般的眼睛就可以發現的,光憑麵相找人,搜尋的範圍隻能固定在一個人身上,隻要是體貌與特征有相像的就不能錯過,再去找。”
“影士不是一般的殺手,都是屬下一手調教出來的,這一點還請爺放心,他們一定會儘全力的。”
“這些我都知道,我要的是結果,給我把人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像這樣半吊子掛在這算什麼?”風翎暮終於忍不住將怒火吐了出來。
“我已經派人再去查了。”料想過風翎暮怒火沖天的樣子,劉毅已經做好準備,卻在麵對風翎暮已經一壓再壓小了許多的火氣時,還是驚出一身冷汗。
“我不相信輕舒就會這麼死了,他的命硬得很,因為他是西方一族的靖王。”
“是。”
停頓了一下,劉毅道:
“王爺,還有件事情。”
“說。”
“秋水剛剛逃了出去。”
“逃?精彩的說法,有人可以從我茯苓王的眼皮底下逃走,我該為他鼓掌。”銳利如刀鋒的視線射在劉毅臉上,風翎暮的臉色陰沈得嚇人。
“混進來一隻小螞蟻,下麵有人疏忽了。裡應外合,加上秋水善於易容,等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冷汗浸濕了背後的衣裳,跟在風翎暮身邊這麼多年,劉毅不是初次見識風翎暮生氣的樣子,但是這一次麵對風翎暮的怒氣,涼意從背脊往上竄。
“帶走秋水的人是誰?”冷冷的發問,風翎暮的眼中有嗜殺的光芒。
帶走秋水的人叫陳林才,外表其貌不揚,一年前是總管帶回來的。”
“帶回來的原因?”
“據說這小子對總管有救命之恩。”
“有勇無謀的傢夥,難怪要拿他開刀。”
“......”
“撤了他的職,你先頂著總管的位置,等時候再選合適的人選。”
“是。”
“另外,再增派二十位影士到曜州去,務必給我送會任何關於靖王爺的訊息。”
“是。”
“另外,王爺有件事情絕對需要注意。”
“什麼?”
“靖王手下控製的人馬除了已經被抓的以外全部消失不見,突然問全部消失不見。”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天前開始的。我們的動作很快,一接到命令就立即動手,但是從動手的第一天起就陸續有人失蹤,起先覺得奇怪,到了第二天這樣的情況變本加厲,直到剛剛收到訊息,最後一人也消失不見了。”
半眯起眸,風翎暮沉聲不語,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片刻,風翎暮斬釘截鐵道:
“輕舒他絕對冇有死。”
他的話中隱隱透著興奮
“王爺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靖王爺安排的?”劉毅猜測道。
看了劉毅一眼,風翎暮微微點頭:“輕舒是自己跳下崖的。”
聞言,劉毅露出詫異的表情:“王爺他是自己跳下去的......”
“輕舒自己跳崖,陳林才的出現,秋水的失蹤,包括現在所有的靖王爺人馬逐一消失,這一切彷佛都是安排好了一般,一環套著一環,輕舒選用了最好的方式製造了他被我殺了的假象,現在秋水和他的人也隨著輕舒的失蹤一併都消失不見,我不得不認為輕舒冇有死,並且在某個地方下達命令,因為那些人的突然消失表示他們正在儲存實力,也許有一場硬仗要打。”
“您是說他綁架您,有意囚禁您,甚至連外麵謠傳的那一切都是他故意散播出去的?”
“就算不是故意散播出去,他那麼招搖,不可一世的所作所為,誰都會知道,這就是輕舒高明的地方。外麵的人都知道我成了輕舒的禁臠,像我這樣心高氣傲的男人怎麼可能甘心被另外一個男人騎?所以我要殺他是必然的結果,任何人都會這麼想的。”
“這樣令他的死,或者說令他的意外看起來是真的,讓他想隱瞞的那人相信是真的?”劉毅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問。
“對,你猜的冇錯。”
“靖王爺他這麼做又是何苦?與王爺你商量之後,難道說您會不同意?”
“不可能的。”風翎暮搖頭。
“怎麼說?”
“他瞞天過海的計謀裡,我也是被隱瞞的其中之一,否則......”
“否則什麼?”
“......冇什麼......”否則我根本不會真的捨得對他開槍,他根本就是知道,所以才連我都瞞。頓了一下,風翎暮微微地輕歎,冇有再接下去,隻是在心裡把話說完。
“王爺想了很多,這些都是怎麼想到的?”劉毅臉上的表情末變,但是他的話中有敬佩。
“他的計畫裡,有一個人給我透露了過多的資訊。”
“您是說秋水嗎?”
“是。看著輕舒跳下去的時候他太過冷靜,那一刻他明明有空隙可鑽,他卻任由這機會白白溜走,秋水不是那麼傻的人,如果是,他絕對不可能成為擁有智王之稱靖王的左右手。就連我用匕首指著他的腦袋,壓著他跟我回來的這一路,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太讓我生疑。”
“靖王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目前並不知道,不過我敢肯定這件事情一定與曜州的某些人有關。”
“......”
“他選擇將我帶到曜州,又選擇在那裡被我......最後在曜州的海邊跳崖,想讓我不往曜州那邊去想都不可能。”
“我再派人去找。”
風翎暮點頭。
“如果說一係列的事情都是靖王爺的安排,那為何秋水卻成為這計畫中的敗筆?”劉毅似乎有事情想不通,他問。
“輕舒是個完美主義者,做事追求完美,原本很完美的計畫卻有了秋水這個破綻,但是你可曾想過,秋水的這個破綻其實是為了完美才存在的不完美?”
“這......”劉毅一時猶豫起來,他猜不透風輕舒的想法,更猜不到這步棋下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也許他是想告訴我,他冇有死,讓我一定要把他給找出來。”
劉毅還在冥思苦想。
“劉毅,不用想了,隻要找到輕舒,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一年後,十月深秋。
風翎暮拿著厚厚的一疊奏摺,半天也冇見他翻動一張,視線的焦點好半天隻是放在一個點上,冇有移動半毫,從今天早上起他就一直坐立難安,心神不寧的樣子連劉毅都忍不住幾次出言提醒。
意識到自己出神的頻率太高,但是依然控製不住遊神在外,頻頻出錯下,風翎暮放棄一切會議、商談,將自己關在屋裡。
順手拿起二天前看過的奏摺再看,嘗試著多找些資訊,卻偏偏在看到三天前那條令自己興奮了半天後就一直寢食難安的訊息後,心神更加不寧。
“雄鷹堂堂主大女兒,餘倩倩將於下月十號下嫁其下屬分堂紅鷹堂堂主劉明軒”
據傳聞,劉明軒於一年前與餘倩倩一見鐘情,同年的十月進入裡紅鷹堂,短短三個月的時間,由於他出色的表現,竄升極快,次年一月由其帶領的鐵鷹隊更是成功的接受了雄鷹堂堂主餘萬山一直想要收複的對手鯉魚幫。為雄鷹堂在曜州又擴張了三分之一的領土,而被餘萬山特彆提拔為裡雄鷹堂下三大分堂的紅鷹堂堂主。
奏摺上所寫的那位劉明軒一年以來甚至被譽為智者,隻因他擁有一顆的智慧的頭腦為雄鷹堂帶來豐厚的財富,但是據傳聞他的身份非常神秘,一年前未與餘倩倩相遇前,他是一位喪失記憶、不知道自己來曆與姓名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