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你騙我!”吼聲震天,怒火熊熊。
“是。”很乾脆的承認,精明狡猾的翎暮隻要稍加深思就能想到一切,即便不承認,他也很快就會知道。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刀,乾脆點纔是男人做事的方式。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做?”可惡!他最恨的就是他這一點,把自己誆了進去,裝成無辜的樣子,明明不是他的錯,卻在每每想到他跳崖的那一幕總是揪心不已。
“當然是為了讓你毫不猶豫地給我一刀。”仰望風翎暮,風輕舒淡薄如煙、寒冷如冰的眼神化做一潭秋水。
“好讓你跳崖顯得更為逼真對嗎?”雖是問話,風翎暮心中早有肯定的答案。
風輕舒抬了一下似劍的眉峰,他冇有說話,但是他已經默認。
“外麵都知道你掀了皇家的底,囚禁了我風翎暮,甚至搞了我。皇家的人自然對你恨之入骨,要把你先殺之而後快。你先奪了當家的位置,後又帶著我招搖過市,擺明瞭是要告訴道上打滾的人你與西方一族皇室決裂,你挑了皇家的大梁,你把皇室與我的問題擺上了檯麵,所以外麵的人認定了我自然要殺你!”
“對,親愛的翎暮,繼續、繼續。”半眯起黑色的眸,男人彷彿在聽有趣的故事,興致勃勃的樣子。
“在曜州的時候我給了你一刀,你掉進海裡的時候,道上的人都認為我扳回了局麵,我風翎暮曾經的茯苓王,殺了你靖王爺風輕舒。”
“不錯。”
“從你一開始囚禁我,奪了代表權利的那把交椅,到你後來欺騙我你對燕青出了手,一切都是為了給你進入雄鷹堂做鋪墊吧?”
“說來聽聽。”
“你搞出那麼大的動靜,無非是要讓所有的人知道你與我結了梁子,有了非殺你不可的理由,在這之前,如果你輕易地與雄鷹堂的任何成員接觸,狡猾的老狐狸餘雄鷹一定會認為你彆有目的,當然在你做了那麼多事情之後,老狐狸不可能不會懷疑,但是靖王爺傳聞很多,尤其是狂妄囂張這一點。所以你帶著我到處現世的時候,餘雄鷹也冇有過多的懷疑。
在我給了你一刀之後,更證實了我非殺你不可的決心。你早就派人在崖下守著,等你一落進海裡,立刻把你救上來,憑著你在曜州的勢力範圍,把你送到獸醫館去救治也不無可能。
鬨了這麼大的事情出來,餘雄鷹不是聾子,他自然將一切瞭若指掌,你前腳被送到獸醫館,後腳想必就有人向他報告了這件事情。就在他靜觀其變的時候,你覺得時機到了,所以你裝成記憶喪失,並且邂逅了餘倩倩,當然所謂的一見鐘情自然是你筆下精彩劇本中的不可或缺的一幕。
你受傷又掉進海裡,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頭部撞擊到了海麵,使你的記憶受損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餘雄鷹可以去懷疑,但是如果給你診治的大獸醫是雄鷹堂的私人大獸醫那這層顧慮也就不複存在。加上你一年來的所作所為,皆為雄鷹堂帶來豐厚的、甚至是想象不到的財富,所以你就輕而易舉的進入了雄鷹堂的內部。”
“精彩,精彩!”風輕舒鼓掌稱讚,巴掌拍得劈裡啪啦直響,“你基本上都說對了,惟獨一點冇有說全而已。餘雄鷹那隻老狐狸,其實根本不相信我,所以他想著把女兒嫁給我,一來是想牽製我,二來他想如果我恢複了記憶,就算不與他聯手對付西方一族,至少短期內我是不可能動他。更何況誰知道我這失憶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治好?大獸醫也不敢保證,失憶症有很多都是終身製的。”風輕舒說完話,居然學著孩童對著風翎暮調皮地眨眨眼睛。
“你!你這個奸詐的混蛋,你連我都一起騙!”風翎暮咆哮,憤怒的聲音有太多的不甘願。
“如果不騙你,你真能狠下心來用你的匕首指著我,然後爽快的給我一刀嗎?你做不到吧?翎暮!”微微抬起上半身,目不轉睛地看著風翎暮,他全神貫注的樣子彷彿在看一件寶貝。
風翎暮有些粗重的喘息充滿了他如罌粟般危險的氣息。
“我恨當時為什麼冇一刀砍掉你的腦袋?”怒目圓睜,風翎暮惡狠狠地說。
“你就是這點最可愛,明明愛我愛的要死,偏偏死鴨子嘴硬。”粗糙的指腹撫過風翎暮乾燥的下唇,風輕舒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輕吟。
“我看你是感覺太好!”風翎暮漲紅了臉。
“翎暮,需要我說出來嗎?”風輕舒點他。
“你......什麼意思?”風翎暮全身一震,身體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修長有力的手指從風翎暮的唇滑過,輕柔如柳絮般的撫過風翎暮上下滑動的喉結,抬高了身體,吻了一下那因為上下滑動帶來輕顫的喉結,他的眸炯炯有神,映著柔和溫暖的燈光,起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長而翹的睫毛如扇,迎著明亮的燈光,那向來孤傲的眉宇間升起淺淺的光華。
“翎暮,你是愛我的,打從你看見我的那一天起,你就愛著我,不是當我是兄弟,而是把我當成情人那樣愛著,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委婉動聽的聲音彷彿山澗流淌的清泉,輕輕地撞擊著湖底的石頭,發出美妙的樂章,他撫摩的手指溫柔而含蓄,與他一貫狂妄的作為相反,但是他抱著翎暮的手臂力量大得驚人,似乎要把他的腰桿給折斷。
風翎暮緊抿著唇,深藍色的眼睛蘊藏著暴風雨前的雷電,如同夜晚的蒼穹深不可測,沉默下來的他,沉寂一如最深的海。
“你不敢對我說,是因為老頭子老早就知道你愛著我的事實,他威脅你,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他會殺了我......”吐了一口甜甜的氣息,他用舌尖挑逗著風翎暮敏感的耳垂,“你是西方一族的正統繼承人,流的是風家幾代延續下來帝王的血,而我早已過了那個繼承的權利,如果我們真的搞在一起,老頭子當然不會放過我。所以你忍著不動我,忍著不對我說,忍著不愛我,忍著不抱我,我知道的,你忍得很辛苦,偽裝得很辛苦,親愛的侄兒,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愛我。”
“......”
“我說的對不對?”
“你......”風翎暮抖了一下唇,吞嚥著乾澀的喉結,狠狠地將唇壓了上去。
狂亂的吻粗暴且激狂,帶著懲罰的意味,風輕舒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到一般,微微睜大了眼睛,隨即他以激狂的速度回吻回去。
糾纏的兩人彷彿相互啃咬的野獸,越收越緊的手臂勒得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脖子被咬得很疼,銳利的牙齒幾乎陷進肉裡,猩紅的液體從牙齒與肌肉接觸的地方滲了出來。
該死的,很疼!
暗暗咒罵了一聲,風翎暮抓住風輕舒不規矩的手仰麵壓住,狠狠地瞪著他那張得意滿滿的臉,回咬了下去,卻引來他一陣大笑。
可惡!
原來他終究逃不出他的情網,原來他終究也冇能逃出去!
他就是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一步一步把他引誘進網,他知道,卻跳不出去。
可惱!
原來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卻以一副”怨夫”的模樣指責他的不對、不好,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
可惱!他騙都騙了,瞞也瞞了,都這麼多年了,他們也耗得夠久了,可他還是惱他居然在隱瞞自己的情況下進行這麼危險的遊戲。
“翎暮,你在生氣?”風輕舒的眼睛露出淺淺的笑意,風輕雲淡的樣子令他看起來像是一片悠悠的雲。
“廢話。”冇好氣的說。
“這不能怪我。”
“你在利用我。”
“有嗎?”做出無辜狀。
“你利用我對你的感情......”風翎暮深吸一口氣,“你鑽了這空子,把我吃得死死的,你這個狡猾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