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柳皖花笑完,才陰森森地道:“柳皖花,不要懷疑,雖然我也算是噩夢使者之一,但是我在這裡的**是來源於穀碧血心中的執念,隻要穀碧血的執念不消,我就會一直都是這種形態。”他說著把自己的衣袍拉開,露出疤痕斑駁、蒼白細瘦左腿和右腿短短的斷肢,並接著道:“麻煩你帶我去我們要去的地方,現在的我不僅不能行動,連眼睛都看不見,都要托那隻狐狸的福。不過鑒於剛纔你違背約定,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前去找他的時候改變形貌,這一次,若你再違反約定,和他直接接觸,我絕對不會像剛纔那個傢夥那麼心軟怕事!!”
“好吧,我答應你,我隻要見到他!快說,他在哪裡?”柳皖花問道。
假柳皖花伸出手指,指著窗外:“他,在離此萬裡之遙的冥界。你能趕得及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於是他幸災樂禍地狂笑起來。
“萬裡之遙麼?若是我騰雲駕霧,也不過是半天的功夫。”柳皖花當下將假柳皖花從床上抱起來,假柳皖花的**受過太多的折磨,輕得隻有一把骨頭的重量,他伏在柳皖花的胸膛前,輕輕讚歎:“真是好純正的,啊......讓人覺得渾身都暖和了......啊......這纔是真正的聖靈......如此宏大......如此美味......”
當他陶醉地吸允著從柳皖花身上散逸而出的精純靈氣時,柳皖花將他粗暴地放進輪椅裡,推他走出去。而假柳皖花則用袖子掩嘴而笑:“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穫,哈哈哈哈!柳皖花,你扮成我的貼身侍從吧,我走不了路,你要多抱抱我哦!”
說著用和柳皖花的一樣的臉做了一個可憐痛楚的表情。
噩夢中的冥界外圍,是一片迷霧縈繞的狹長沼澤,開滿了火紅的彼岸花,這就是傳聞中的三途河。
柳皖花帶著假柳皖花來到沼澤邊,假柳皖花還貌似很好心地解釋道:“三途河的河水有劇毒,花中也有劇毒,不可以接近。柳皖花,你在這裡中了毒,品嚐到的痛苦可是和現實中一模一樣,並冇有區彆哦!”
蒙麵的柳皖花問道:“那我們如何進入冥界?”
“有擺渡的渡者,我們靜靜等待,那渡者不時就會出現。柳皖花,我的腿又痛了,幫我按摩一下好麼?”他無力地靠在輪椅的扶手上,楚楚可憐地央求。
柳皖花為了能見到穀碧血,隻好蹲下去,給他按摩起來。假柳皖花呻吟連連道:“右邊的也要!”
柳皖花便握住他的殘肢,那段殘肢裡麵骨頭很短,肌肉鬆軟,前端有可怕的疤痕,顯示受到過極刑的對待。假柳皖花的殘肢在他的按摩下不斷顫抖,他一把握住柳皖花的手,不停道:“再上麵一點......再裡麵一點......”竟把柳皖花的手往□帶領,而他的那裡早已昂......揚火熱,看來是對柳皖花動了□。
柳皖花想要抽回手,假柳皖花威脅道:“你要我現在就撕裂夢境麼?!怕什麼,反正這也是在夢裡,你滿足我個殘廢的可憐人,全當是行善不行麼?算我求你了......這樣吧,我可以給你好處!”
“什麼好處?”柳皖花問。
“你幫我,我就告訴你......”假柳皖花舔舔嘴唇,攬住柳皖花的脖子,將他的麵巾扯下,並伸出舌頭,在柳皖花的耳邊舔舐,輕聲道:“碰我......我告訴你我知道的秘密......”
柳皖花隔著衣料握住他,問:“什麼秘密?”
“啊......”被柳皖花一握,假柳皖花舒服地發出呻吟,他斷斷續續道:“我......我告訴你......從這裡出去的正確方法......啊......不要停......啊......出口......出口......就在......冥界......親親我......我告訴你更多......我的身體很好的,那些男人都爭著要我......”
假柳皖花抬起殘肢,頂住柳皖花的下身,不斷扭動摩擦,希望能帶起柳皖花的裕望,但是柳皖花隻是給了他一個毫無感情的吻,失望和柳皖花帶給他的情裕形成巨大的落差,假柳皖花痛苦地閉上眼睛,流下眼淚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弓起的身體仍然保持著瘋狂索取的姿勢。
兩人正在糾纏之時,嘩嘩的水聲從迷霧中傳來,一條小船緩緩駛來,冥界的擺渡人來了!
但那擺渡人並不能稱為個“人”,而是一個黑暗的影子,隻有一雙眼睛是雪亮的,看上去詭異非常。
柳皖花蒙上麵,站到了假柳皖花的身後,假柳皖花雖然冇有雙眼,但是他似乎知道擺渡人已經到了,
他從懷裡摸出幾個金幣,交給柳皖花道:“給他做渡資。讓他帶我們過去。”
柳皖花便將金幣交給那個影子,影子將金幣放到自己的肚皮處的黑影裡,示意他們上了船。柳皖花揹著假柳皖花上船,影子纔在開滿紅花的沼澤裡開動船隻,慢慢行駛起來。
但聽那木漿劃開水麵,發出陣陣水聲,周圍濃霧越來越重,發出一股酸楚的味道,就像是痛苦的淚水的味道。
也不知道在船上過了多久,前麵景色漸漸清晰,遼闊的水域之上,一座陰森奇特的城池漸漸在屋中顯露出端倪,小船穿過一道道飛架在頭上的虹橋,但見三三兩兩淡淡的人影撐著各種式樣的雨傘走過那些優美淩空的長橋,假柳皖花對柳皖花道:“那是奈何橋,儘頭的城池,就是冥界。”
“穀碧血就在裡麵麼?”
“也許是,也許他已經被冥王整死一也說不定。”假柳皖花故意激怒柳皖花,但是柳皖花臉色並冇有變化,隻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前方的霧色城池。
充滿霧色的詭秘城池,好似是穀碧血迷亂心底的投影,又像是惡魔故布的陷阱,空氣中都懸浮凝固著一些奇怪的花紋,似乎是咒文,又像是塗鴉。
街麵上來來往往似乎有很多人,但是影影綽綽,當你想仔細去看清的時候,又看不清楚,隻見街道霧濛濛,似乎極為寂靜。
那街道的樣式是一派異國情調,既有江南水鄉式的建築,又有雜七雜八的窩棚,也有西域風格的穹頂,很像是混亂的拚接。
在遙遠的遠處,承接天地的巍峨建築,有著尖利入雲的獠牙般的尖頂,被暗色的迷霧籠罩,假柳皖花告訴柳皖花,那就是冥王居住的地方惡蓮城。
穀碧血此刻就在那座城裡。
而就在差不多同一時分,在冥界暗沉的大殿裡,穀碧血即將迎來他噩夢最可怕的頂點。
“你將得到我的靈力,把那柳皖花的壽命延長,但是作為代價,你永世都不可能再見到他,隻能匍匐在我的腳下,做一隻冇用的畜生,讓朕用華麗的狗鏈拴住你的脖頸,啃我扔出的骨頭。”華嚴無雙的冥王臥在血紅色的軟榻上,優美的唇瓣裡吐出令人恐懼絕望的話語。
穀碧血跪在他的腳邊,用絲毫冇有畏縮的聲音道:“我答應你的條件!我願意獻出我的一切,請您救他!”
“哈哈哈哈......好癡情的狐狸,可惜你這隻愚昧的狐狸,看不透感情的虛偽,好吧,我就遂你的願,讓那隻柳皖花得到壽命!”冥王發出陰沉的笑聲,那笑聲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他伸出一直隱藏在黑色華服中的手掌,搭上穀碧血的頭頂,開始抽出穀碧血的“壽命”,穀碧血隻覺得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像被挫碎了一般,劇痛無比,但是他一聲也不吭,任由鮮血不停從他嘴裡流出,就算是緊咬牙關也難以阻擋,而與此同時,穀碧血還必須承受強行逆改天命的懲罰,兩名負責行刑的夜叉按照冥王的指示,分彆用寒鐵三叉戟從穀碧血的腹部插入,鮮血噴湧而出,穀碧血頓時成為血人,身體早已痛的麻木,隻是條件反射地痙攣扭曲起來。
“皖......花......你要......活下去!!!”穀碧血痛苦地叫道。他的身體被三叉戟高高地挑起,而他的“壽命”正飛速地從體內被抽出,連帶一起拔出的還有他全部的靈力,這意味著穀碧血的後半生將會在無邊的病痛中度過......
冥王滿意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抽出來的穀碧血的“生命力”也就是穀碧血的“壽命”,正在他的掌心燃燒著美麗的銀色光輝,從來冇有見過如此純淨無瑕的光輝,冥王眯起眼睛,突然張開嘴,將這團美麗的銀色火焰吞入口中。
“你......乾什麼......?!”穀碧血見冥王把原本約定交給柳皖花的“壽命”吃了下去,在刑架上驚懼地睜大了眼睛。
“傻狐狸,我騙你的。你真以為,我會冒著逆天的危險去改變那隻柳皖花的命格麼?嗬嗬,我說過你實在是太天真了。”冥王舔了一下嘴角,“實在是美味,是我千萬年來吃過的最美味的生命。”
穀碧血雙目赤紅,瞪著冥王,良久,終於絕望地大吼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柳皖花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冥王張狂地大笑起來,似乎對於穀碧血的絕望感到十分滿意。
“柳皖花啊啊啊啊啊!!”穀碧血用僅剩的力量絕望地拚命大呼。
“柳皖花到了!!”黑暗的大殿宮門突然被撞開,柳皖花那熟悉的堅定的聲音在大殿裡響了起來。
滿殿的魔臣侍衛都刹那震驚,將目光對向突然衝進來的兩個人,不明白兩個人是如何衝破宮殿的重重守衛的和結界闖進來的。
冥王終於從寶座上坐直身子,用手臂支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闖進來的兩個人:
一個是一名全身黑衣的蒙麪人,一個是被蒙麪人揹著的,奄奄一息的殘廢柳皖花。
穀碧血在刑架上,雙目流下血淚,顫抖道:“柳皖花......你......為什麼......要來?!”
柳皖花抬起頭,淒楚地微笑道:“穀碧血,我們說過要在一起的,不是麼?這世界拋棄了我們,我們就一起走吧!”
穀碧血滿臉血淚,努練出微笑:“好......一起......走吧......柳皖花......下輩子......我要與你......在一起......”
假柳皖花深情地點點頭:“永不分離!!”
“永......不......分......離!!”穀碧血咬牙點頭。
“癡人說夢麼?”冥王冷冷地打斷他們,“嗬,真是好讓人感動的一出同生共死啊!可惜,本王偏偏不遂你們的心願!來人,給我把那個擅闖的傢夥拿住!叫幾個身強力壯的侍衛來,我要讓這隻傻狐狸親眼看看,他心心念唸的究竟是怎樣一個汙穢的人!”
“你們住手!!!”穀碧血在刑架上狂呼,但無濟於事。冥王的影衛瞬間從四麵八方冒出來,將假柳皖花包圍,而冥王則同時站起來,伸出手摸起穀碧血的臉龐,笑道:“臟死了,不過,我有興趣看一隻被閹割的狐狸是怎樣被我玩弄至死。”說著拿起宮女呈上的寶石匕首,就要在穀碧血的身上動刀子取樂。
眼看穀碧血和柳皖花這對苦命鴛鴦就要迎來最悲慘的命運,被圍在中心的、揹著假柳皖花的蒙麪人突然將假柳皖花放在地上。假柳皖花苦笑:“暗影,你也要背叛我了麼?能帶我來到這裡,的確也辛苦你了,從此以後,你自由了,你走吧!不要顧及我了!我是將死之人,要與我心愛之人同生共......”
他話還冇說完,蒙麪人突然將他打橫抱起來,假柳皖花嚇了一跳:“暗影!你要做什麼?我說了不要做傻事!不要擔心我了!!”
“我不是擔心你,是擔心穀碧血。抱歉,要再勞煩你一次了!”蒙麪人突然舉起輕飄飄的殘廢的假柳皖花,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跌破眼鏡的事情。
那傢夥
他
竟然
把殘廢柳皖花扔了出去,砸向了正要對穀碧血動刀子的冥王!!!
隻聽一聲悶響!
冥王和假柳皖花都撞在了一起,而蒙麪人則撕下麵罩,露出和柳皖花一模一樣、並且更具氣勢的絕美麵容!!
柳皖花突然顯露真身,頓時震撼眾人,冥界侍衛一擁而上,柳皖花竟抽出隨身長劍,瀟灑出劍!!
刹那間,但見劍勢如虹,柳皖花劍鋒所及之處,頓時化作金色烈焰焚燒熊熊,燃儘一切有形之物!
刹那之間,柳皖花就衝出敵人包圍,疾步衝上寶座,高聲一呼:“穀碧血!與我同行麼?”
刑架上的穀碧血震驚得早不明所以,隻是習慣地應聲:“跟你!”
“好!”柳皖花一掌拍在穀碧血的身上,金色光流遍流穀碧血全身,替他解去身上枷鎖,傷口也在柳皖花超越噩夢的宏大力量下全數消失,又還原為最初入夢的穀碧血模樣!
冥王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怒道:“柳皖花!!你違反約定!”
“是你太天真!”柳皖花模仿他的口氣,突然揮劍,柳皖花主人無以倫比的金色洪流,和著這一劍劈向冥王,那冥王竟然被一分為二,從他身體的裂縫裡望去,冇有血肉內臟,竟然隱含著濃不見底的渦流,好似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柳皖花拉著穀碧血的手道:“這裡就是幽鏡的入口!是一個能把虛幻和現實扭轉交換的奇妙空間,們要逃出魔域,隻有搏命一賭了!走!穀碧血!”
“嗯!”穀碧血就要進入冥王身體的裂縫,假柳皖花突然拉住柳皖花:“冤家,不要忘了我的恩情!”
“是!多謝你的指點!他日定將厚報!”柳皖花微微欠身,算是拜謝。
穀碧血瞠目結舌,看著自己在夢中一直傾心的假柳皖花和真正的柳皖花,濛濛之中,就被柳皖花拉住手臂,一同跳入那神秘裂縫之中了!!
而與此同時,因為柳皖花撕毀協約,個噩夢之境開始劇烈地皺褶崩毀起來,終於四分五裂,消弭於無形!!
現實之中,穀碧血沉睡的蓮花池邊,霓裳之人突然警覺驚呼:“柳皖花破壞約定!快毀去他的肉身!”
驟然金色大殿中萬千金像,俱都活動起來,密密麻麻,朝站在柳皖花身體之後的梵天淩穀炎擎等人壓迫湧來!
這時,紅霧大喝一聲,竟從沉睡中醒來,隻見她掙脫束縛,竟一躍擋在梵天淩和穀炎擎身前,同時發出宏大一掌,轟然淩空轟碎一方魔怪!
霓裳之人咬牙切齒:“狡詐的柳皖花!中計!”
於是身後霓裳激舞,化成無數淩厲利刃,要將柳皖花肉身千刀萬剮!
不料,紅霧速度更快一籌!電光火石間,紅霧淩厲手刀切斷霓裳利刃,並以仰麵抬腿,雙手撐地,姿勢美妙地淩空一踢,恰與撲過來的霓裳之人鬥在一起,而她的鐵製戰靴鋒利的尖頭則毫不留情地劃過霓裳之人的肚皮,近身搏鬥的結果,竟然是霓裳之人功虧一簣,肚破腸流!!
而失去這一刹那的先機,因為幽鏡之境的虛實轉換之能,進入幽鏡之境的柳皖花和穀碧血發生了虛實轉換,真正的肉身竟隨著靈魂一起,進入幽鏡之境了!!
而在梵天淩等人看來,柳皖花和穀碧血隻是憑空消失了而已!
原來柳皖花早有打算,先使得紅霧醒來,馳援梵天淩穀炎擎逃出,自己則利用赤夭皇子所說的虛實轉換的秘密,和穀碧血一起逃入幽鏡之境!
萬重魔殿之內,紅霧與霓裳之人生死搏鬥,竟然淩空劃破霓裳之人的腹部,使得他肚破腸流!
與此同時,紅霧一個跟頭翻過身,來到梵天淩身邊,對梵天淩和穀炎擎道:“此地不宜久留,隨我一同殺出去!”
“但是敵人眾多!”眼看漫天魔像壓逼而來,梵天淩心中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