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人一言不合就要開打,柳皖花連忙勸架道:“這位兄台,現在整個青樓都被殺手包圍了,現在我們都在同一條陣線上,還是保命要緊,不要互相殘殺了!”
耶律奇峰打量了柳皖花一下,終於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暫時休戰。
不過,他很快又看了第二眼,柳皖花確實長得也是人姿容,一雙清澈的眼睛竟然是罕見的紅色,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高雅和尊貴,越看越讓他移不開目光
這次中原之行果然不虛,竟然同時能在中原見到如此多的美人。
耶律奇峰打量完柳皖花,才道:“你的腿受傷了?”
原來他看到柳皖花一條腿上纏著的都是白布,纔會這麼問。
柳皖花還冇有回答,耶律奇峰就對七王爺厭惡道:“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來,我抱你!”
說完小心地避過柳皖花腿上的白布,把他打橫抱了起來,還解下自己的披風把柳皖花從頭到腳包住了。
於是三人便朝後台的小門後的走廊裡躲了進去。
而一邊跑,耶律王爺才一邊把剛纔在戲園子發生的駭人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剛纔蘭心語還在演奏的時候,他就起了色心。
於是順便提前悄悄來到後台的小門門口,等著迎接蘭心語下台,順便一逞心中的裕望。
但是不料蘭心語在台上演奏到最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極為刺耳,連耶律王爺這種武功高手都覺得不對勁霎時隻聽外麵鬼哭狼嚎,賓客尖叫......
耶律王爺大驚,連忙敞開一條門縫往外看,隻見台上竟然赫然蹲坐著一隻十分巨大的狐狸,而那些仆人侍女也紛紛化成了狐狸頭人身的怪物,所有的賓客都在尖叫聲中暈了過去。
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道兒,而那些狐狸隨即化作青煙,連帶著在場的客人都消失了。
被蒙在披風下麵的柳皖花道:“那是因為你命理尊貴,所以能抵抗狐妖的妖法。”
但是那兩人根本不理會他的神棍言論。
“切,凡人就是太過自負,所以才一直以大地主人自居。殊不知人外有人,外有。”柳皖花在披風底下還挺暖和,於是放心地小睡了一會兒。
小門後麵的走廊直通到最深處的後台,那是戲子們換衣服的地方,是打造在整個青樓裡最隱蔽的地方,裡麵暗無光亮,好在七王爺隨身帶了火摺子,和耶律兩個人很快就點起了火。
正這房間裡麵就有些燭台,點亮後,整個不大的鬥室亮了起來,這裡十分臟亂,衣服亂堆在長桌台子上,牆上都是汙漬。
三人先停下來歇歇,柳皖花被放到一張還算乾淨的凳子上,其他兩人則坐在旁邊,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情。
“這是幢鬼樓。”耶律王爺凝視了前方一會兒,終於道。
“我們馬上要被人包圍剿殺纔是真的,這裡還有個後門,希望能從這裡走出去。”七王爺指著邋遢房間裡最裡麵的隱秘小門道。
“好吧,事不宜遲,這種地方還是少逗留為妙!”耶律王爺背起柳皖花,一半是出於追求的目的,一半是在這陰森的鬼樓裡,揹著柳皖花令他覺得安心。
背起柳皖花後,他們拿起照明用的油燈,這時柳皖花無意中看了一下後麵的牆,便道:“你們看,這後麵牆上的汙漬,像不像一個女人?”
於是另外兩人都回頭看,果然見到他們身後的牆上有一道直垂到地麵的水漬一樣的汙跡,那汙跡神似一個瘦高的、直麵對他們的女人,頭髮長長的,身體凸凹有致。
在柳皖花的提醒下,越看越覺得那個汙跡實在太像一個高大的女人站在那裡了。
耶律王爺心裡發毛,道:“美人,你不要嚇唬我們了。來,披上我的披風。”
但是他話音剛落,那後麵牆上就開始出現異象了!
隻見那道黑黑的汙跡似乎慢慢地從牆上凸顯出來,而“女人”驟然睜開一雙白亮的眼睛,白森森的嘴也裂開,竟然是從牆上漸漸浮現成現實的一個高大瘦長的黑暗的“女人”,確切的說,是女鬼。
那女鬼伸出暗影一般的長手,漸漸朝他們這邊蔓延,併發出一種恐怖的低吟聲,兩位王爺終於回過神來,冇命地朝那道牆角裡的暗門處奔去。
“該死!!這是什麼狀況!!”七王爺嚇得抓狂了。
“我早就說這是鬼樓!!什麼鬼地方中原!!”耶律王爺和他齊心把鎖住的小門踹開,然後躲了進去。
裡麵,是更加黑暗深沉的地道。但是好在地牢兩邊的岩壁上都有開鑿的小孔,裡麵放置裡油燈,所以還能看清楚路,眼看那個女鬼並冇有追過來,他們便急匆匆地順著台階一直往下走......
耶律王爺、七王爺和柳皖花三人順著漫長的台階走了下去,也不知道這道不斷向下延伸的台階究竟會通往什麼境地,但是除了往下走,後麵再冇有退路,隻得這樣硬著頭皮走下去。
而另一邊,被七王爺的手下扣留在客房裡的穀碧血,靜靜地坐在桌邊等待,突然聽到外麵聲音嘈雜,有人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那些看守穀碧血的手下都慌了,也顧不得穀碧血,都跑出去檢視,而穀碧血則不甚關心這些凡人的瑣事,他揹著手開始在房中踱步
其實他一點都不擔心柳皖花,畢竟柳皖花是王權支配者,擁有神力,這些小小的凡人不可能將他怎樣。
於是他把目光投在了還在昏睡的柳星兒的身上,這苦命的娃兒是天生的歹命,本來註定活不過十六歲的。
不過看在他是當初唯一和柳靜吹相依為命的人的分兒上,穀碧血決定幫他這一次。
他於是抱起柳星兒,將柳星兒藏在一間衣櫃裡,那衣櫃隨後被穀碧血下了咒術,凡人無法破壞這個櫃子,隻有穀碧血自己才能解開。
藏好了柳星兒之後,穀碧血才起身離開,去找柳皖花商量他們該怎麼行事。
不料他剛走出客房,就看見那兩名跑出去的侍衛被射成了刺蝟,死狀好不淒慘。
而在整個走廊裡麵則彌散著濃厚的妖氣,顯示下麵那個戲園子大廳裡一定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也許是蘭心語那隻狐狸對凡人就要露出獠牙也說不定。
考慮一下,穀碧血就朝下麵奔去而不是到樓上找柳皖花,其實在同一時分,柳皖花正在穀碧血頭頂僅有幾寸的樓梯上,被七王爺撕開棉褲,露出大腿的時刻。
穀碧血跑回戲園子大廳,一腳踢開戲園子的大門,
隻見偌大的戲台子上,端坐著一頭很大的狐狸,全是那隻大狐狸和其他狐狸身上的妖氣所化,是迷惑人的迷煙。穀碧血叫道:“哪裡大膽的狐妖!報上名來!”
那台上的大狐狸一聽,立刻叫了一聲,於是大廳裡大大小小的狐狸連同所有的客人都消失的幻夢無蹤了,穀碧血見他們跑得快,也縱身化光追去。
話說穀碧血追著那些大小狐狸精在夜空中急行,自覺自己已經飛出了百十裡路,但是停下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還在青樓一條街之內,不過身處青樓街巷一條暗巷之中,四下都是圍牆,一片漆黑。
穀碧血已經修煉成天狐,自然不怕這些黑暗,他手指一撮,便在周身點起了銀白色的狐火,美麗的火焰照得四下通明,頓時將暗巷儘頭的蘭心語照得一清二楚。
蘭心語已經化為人形,虎視眈眈地盯著穀碧血,冷冷道:“你究竟是誰?竟然敢來破壞我們的好事!”
穀碧血鼻子裡哼了一聲,道:“彆管我是誰,你們這些妖物,竟然迷惑凡人,吸食精氣害人利己,早就是天理不容!”
蘭心語一聽,便來了氣,怒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害人了?你這個多管閒事的傢夥,也罷,我就讓你看看老子的厲害,也好叫你這種宵小知道些什麼是好歹!”
說罷,撚了個口訣,揚手變出一把瑩瑩長劍,朝穀碧血刺了過來。
穀碧血連手也不出,隻是冷冷地看著蘭心語攻了過來,眼看利劍加深,快到跟前時穀碧血突然輕輕朝劍身吹了一口氣,那蘭心語就經受不起,長劍倏地就脫了手,震得他虎口發麻。
兩人的高下立刻分明,但是蘭心語是個倔強的人,他不願就這樣一招就敗在穀碧血手裡,於是露出尖利的利爪和牙齒,要撕咬穀碧血。
其實蘭心語也不過是修行了三百多年的慧心狐,雖然有慧根但是遠遠及不上狐族中的至高者
穀碧血皇族,何況現在穀碧血修煉了天狐道,一旦升入天界便是天界天狐的王,直接統率天下狐族,是所有狐狸的大頭頭。
這樣的實力懸殊使得穀碧血完全冇有把蘭心語放在眼裡,隨手一抓就破了蘭心語的結界和幻象,一把揪住了蘭心語的脖子。
“少在我麵前耍花招,快從實招來!”穀碧血嗬斥道。
蘭心語似乎是急了,罵道:“老子就算是死,也絕不向你低頭!!你這個混蛋!!”他奮力掙脫穀碧血的鉗製,後退幾步,竟然手腳著地,開始顯出原形......
一隻碩大的黑色狐狸!
黑狐狸張牙舞爪,張開血盆大口,朝穀碧血撲了過來,要把穀碧血撕得粉碎。
但是下一刻......
“啪!”
一隻巨大的碧色的毛茸茸的爪子,把黑狐狸一爪子拍在地上,黑狐狸努力地抬起頭,看到了不知道比自己大了多少倍,小山一樣大小的穀碧血狸正威嚴地看著自己,而它的爪子則把自己壓了個結實。
“娘呀......!!”黑狐狸絕望的叫聲迴響在夜空中。
暗巷裡,此刻變成了狐狸集會的地方。
所有的大小狐狸都恭恭敬敬地朝穀碧血這隻大狐狸頭頭跪拜,為首跪拜的是蘭心語。
“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狐王陛下,請狐王陛下恕罪!”蘭心語帶著狐狸們朝蹲坐在石墩上的穀碧血拜了又拜,終於等到穀碧血一揚手,不耐煩道:“快說說,你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蘭心語跪在地上道:“不瞞狐王陛下,其實我們本來就是在這京城附近修煉的狐族。
一直與世無爭,後來京城擴建,我們所居住的郊外彆開辟成了這條青樓街道,失去謀生的場所,於是有些狐狸們就化作人形,到凡人中間謀食......”
“所以你們後來就墜入邪道,開始吸食人類的精氣了麼?”穀碧血問。
蘭心語連忙搖頭道:“陛下冤枉!我們這些狐狸都是良民,並無意冒犯天條,所以從來小心謹慎,隻是從人類那裡取得一些殘羹剩飯便心滿意足,從來冇想過那種歪門邪道的事情。”
“那你們為何綁架那麼多的凡人?”
“那是因為......”蘭心語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目中竟然漸漸有了淚光,終於哭訴道:“狐王陛下有所不知,我們也是受到脅迫......”
另外一直小狐狸悄悄地走上前來,朝穀碧血磕頭道:“狐王爺爺你有所不知,其實蘭族長為了保護我們,一直都煞費苦心......嗚嗚......我們一族在這京城能夠活到現在,全靠了蘭族長......”
穀碧血奇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蘭心語擦擦眼淚,抬起頭來道:“說來話長,事情要追溯到三百年前,那時我們還都是自用的狐族,在京城裡打野食,來去自如,日子過得還算是愜意。但是有一天,這條街上突然來了一個自稱是仙女的天仙,強行在這條街周圍施下破解不了的法術,並且將我們狐族扣押,使得我們狐族出不了結界......
不僅如此,她還以每天殺死一名狐族作為威脅,要我們做她的奴隸,為她尋找男人......嗚嗚......那個天仙十分挑剔,非要找有純陽命星的男人來吸食,一旦我們冇有收穫,她就剝一隻狐狸的皮來發泄......從此我們狐族一直過著十分痛苦的奴役生活......”
穀碧血一聽,冷哼道:“那麼說來,那個天仙根本不是什麼仙人,而是惡魔了!”
“嗚嗚嗚......就是這樣......狐王爺爺!救救我們!”小狐狸抱住穀碧血的腿哭得很是傷心:“那個仙女性格殘忍......每次她抓不到純陽的男人,就會拿我們出氣......蘭族長的法力比我們高,為了不讓我們受害,他就去安撫那仙女,每次都會被仙女虐待......腸子都流出來好幾次......
嗚嗚嗚......都是我們給他縫上肚皮......然後......然後那個仙女還不放過我們......上次不僅把蘭族長打個半死,還把我的兄弟小彌的皮剝下來做她的圍巾......嗚哇哇哇......”
於是下麵的狐狸哭成一片,一片哀慼。
穀碧血咬咬牙齒,站起來道:“你們說,那個女魔頭現在在哪裡?”
“她就在戲園子後台小門裡,那裡通往一個地宮,是她的住所!”狐狸們說到那個恐怖的地方,都會全身發抖。
“明白了,你們在這裡等待,我去會會那個女魔頭!”穀碧血丟下哭泣的狐狸們,再次回到了那幢鬨鬼的青樓。
同一時分,柳皖花他們已經越來越接近最裡麵的地宮了。
所謂的純陽男子,乃是指的天生便命帶富貴、人中俊傑的年輕男子......
恰巧,耶律王爺、七王爺都是命運極貴的純陽命數,眼看就是女魔的可口美食,而他們尚懵懂無知地朝最大的危險漸漸地靠近。
耶律小王爺內心忐忑,加上剛纔受了驚嚇,說的話開始不著調起來,他歎口氣道:“唉,也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得見天日,若是真的上天絕我,起碼在死之前,我有兩個美人陪伴,也知足了。”
七王爺頓時額頭就冒出了青筋,瞪他道:“你這頭豬!你說誰是美人?我看你這傢夥油腔滑調,倒像是個青樓贖身的小官!”
“哼,美人,你就不要嘴硬了!”耶律王爺轉頭看看自己背上連頭都被披風包裹的柳皖花,還很細心道:“噓,莫驚擾了我的病弱小美人。”
但是下一刻,七王爺就勾住耶律王爺的下巴,邪魅道:“你這頭公豬還知道憐香惜玉,真是不賴,本王會對你好些,不會弄疼你,改日養在府裡,你這張嘴巴最好收斂些。”
“美人,你真是好嗆!嗆得我都喘不過氣了,不過我不喜歡讓人壓,美人,我必須是上麵的那個。”耶律王爺絲毫不讓。
“好啊,既然你喜歡在上麵,那本王就讓你在上麵,反正你自己動,看你吞吐本王,也是一種享受。”七王爺更加邪惡。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齷齪不堪入耳,儘顯渣攻風範。
柳皖花在披風裡想:兩頭豬。
穀碧血來到青樓的門口,看見這裡竟然早就被前來暗殺七王爺的太後黨的殺手包圍了那些人看見穀碧血竟然絲毫冇有畏懼地朝這邊走來,都把箭頭對準了穀碧血......
一時箭如雨下,但是穀碧血絲毫不畏懼,就這樣筆直地走近青樓,而且冇有一根箭能靠近他的身體,那些殺手都以為自己見鬼了。
穀碧血纔不管這些殺手,隻顧自己走路。
待他再次回到青樓裡之後,突然想到:“柳皖花去哪裡了?”
怎麼半天都不見他的蹤影?
依照柳皖花的身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纔是,所以他決定先去探查那個女魔頭的巢穴再說。
而此時,七王爺和耶律王爺一邊互相攻擊,一邊在看不到出路的地穴裡越陷越深。
實在走不動了,兩人就坐下來休息。
柳皖花也和他們坐在一起,披著披風,並充當了勸架的角色。
休息了一會兒,他們又繼續走了大半個時辰,終於見到了黑暗地穴的儘頭,乃是一道拱形的石門。
七王爺上前推了一下門,眼前豁然開朗。
隻見推開石門,裡麵竟然是一派十分祥和動人的景象,乃是開滿桃花的一處明豔花園。
舉目望去,四周有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隻是四處都寂靜無聲,似乎並冇有半個人影。
七王爺和耶律王爺都傻了眼,他們冇想到這地底竟然還有一處洞天福地。
但見此處鳥語花香,使得他們的精神放鬆下來,奔逃了一夜,現下都肚子餓得咕咕叫。
恰巧一股香味飄過來,兩人轉頭一看,隻見不遠處乃是一處橫在水榭那邊長廊,長廊兩側分彆有兩道木欄,欄裡擺滿了香味四溢、使人垂涎欲滴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