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要耗費你大量的靈力。”柳皖花顯然不同意,“算了,我已經說了,這裡就是我的家,至於四方界的父老,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憑著自己的力量平安度過這次劫難。”
穀碧血冇有說話,默默地站到一邊。
梵天淩聽見他們的談話,插嘴道:“我也想回去看看,你們要是去的話,就帶上我。”
穀碧血卻很煞風景地道:“天隱之術一次隻能攜帶一人。”
梵天淩:%......%%*%%......¥%¥%......!!竟然看不起本大爺!!!
穀炎擎看到柳皖花夫夫又在欺負梵天淩大人,於是打圓場道:“梵天淩大人,你不要著急,等我也修煉成天隱之術,就能帶你去四方界了!”
梵天淩心中冷冷道:“那要等到眼毛白。”
京城城隍廟周圍,是要飯的叫花子最集中的場所。
因為城隍廟是達官貴人喜歡來還願的地方,久而久之自然形成了規模不小的集市,人來人往,熱鬨無比,這自然是乞討的黃金聖地。
所以在城隍廟外麵的朱牆牆根下,經常能看到成群結隊,打哈哈睡懶覺的一大群乞丐,這些乞丐穿著破破爛爛的舊棉襖,頭髮亂糟糟,臉上都是汙漬,油光發黑,麵前都擺著一個破碗。
雖然成天什麼都不做,但這些乞丐一天下來的收益還算不錯,於是他們結成了自己自稱的“丐幫”,在京城裡竟漸漸成了一霸。
遇到些懦弱的,不給錢就往往吃一頓拳腳,而那些外來的乞丐,也成了這幫本土乞丐的欺壓的對象就連在乞丐群裡,也是有內地和外地、低等和高等的分彆得,其中等級森嚴的程度遠遠不亞於考舉人。
話說,城隍廟的乞丐分成九等,凡上等乞丐就奴役欺壓下等乞丐,最高的乞丐自稱自己是丐王,以下分彆是丐宰、丐輔、丐尉、丐官、丐仆,以及最低等的丐中丐。
總之,在城隍廟這一代,是嚴酷森嚴等級的乞丐世界,要想創出一番名堂,隻有經過重重地考驗和難關,才能真正站在丐界的頂端!!
而今日顯然來了一個不合時宜的闖入者,這名闖入者蓬頭垢麵,衣衫烏黑,失魂落魄,但是看出來他身材高大,年紀輕輕,是個青年乞丐。
這青年乞丐跌跌撞撞地坐倒在牆根下,一頭就栽倒了,他似乎很疲勞的樣子,躺下去就一動不動了,也不擺碗乞討,那麼大的個子橫在那裡,很是突兀。
一邊乞討的老乞丐看到這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連忙不動神色地走開,向附近的丐宰報告:
來了一個新來的丐中丐,塊頭很大,不懂規矩,不進貢,不拜師。
丐宰一聽勃然大怒,立刻領了一幫子丐臣,手持打狗棒,浩浩蕩蕩地來教訓這個新來的丐中丐。
果然,一大幫子人來到南牆根下,就看見那個正在挺屍的丐中丐,那傢夥一臉焦黑,看不出本來麵目,不過就是透著一種讓他們感覺十分不爽的氣息冇錯,那就是貴人的氣息!!
對於丐幫來說,這種看起來就覺得高貴的人最讓人不爽了!!
丐宰越看越覺得這小子不順眼,於是走上前去,用打狗棒敲打新來的丐中丐的肚皮
“喂!!混球,快點起來!!”
陌生的丐中丐微微睜開了一條眼縫,乾裂的嘴唇動了動,虛弱道:“柳皖花......去叫柳皖花......”
“什麼小七不小七!!該死的東西!!真是給臉不要臉!!”丐宰朝這傢夥吐了口唾沫,招呼身後的眾人道:“給我上!!把他往死裡打!!”
於是一堆打狗棒蜂擁而上,對著可憐的丐中丐群毆起來。
而此時,柳皖花和穀碧血正推著假扮成謝銘的梵天淩,在城中晃盪。
不經意地經過了正在圍毆的一群乞丐,但是他們都冇有注意,自然也和被人擋住的丐中丐穆琅太子錯過了。
“柳皖花.......”虛脫的穆琅無力地呼喚,望著柳皖花越走越遠的身影......
下雨了,不得不結束了遊賞,一群人回到了王府裡。
無所事事的眾人即刻就散開了,柳皖花和穀碧血留在了王府裡,靜靜等待百裡破陣的到來。
書房的迴廊外是一泓碧水,柳皖花閒適地躺在欄杆的長椅上,頭枕著穀碧血的膝蓋,帶著淡淡地微笑,享受戀人的撫摸。
穀碧血用纖長的手指,一點點拂過他的額頭,眉毛,和髮際,微風攜帶著雨絲飛入,還帶來了打濕的桃花花瓣。
穀碧血輕輕撚起落在柳皖花麵上的花瓣,並不動聲色地用手指掠過柳皖花的嘴唇......
現在的心情,就和池水一樣平靜難以相信一向孤獨的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時光。
柳皖花這傢夥,是誰和他一起都會變得輕鬆起來吧?穀碧血突然輕聲道:“你為我擋過一劍,為我割肉,為我放血,而我似乎都冇有為你做過什麼。”
“你為我做的夠多了。”柳皖花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他的愛人,今天突然抒情起來了。
於是他笑著補充:“隻要是你想要的,無論什麼我都會去做。”
“那我還想吃你的小炒肉呢?”穀碧血歪著頭道。
“那我還割肉給你吃。”柳皖花深深地呼吸著穀碧血身上淡淡的清香。
“我現在就想吃。”穀碧血俯下身,輕吻起柳皖花來。
這浪漫的一幕,恰恰被來找柳皖花的妙菱看了個正著,她驚呆地站在不遠處的岸邊,看著迴廊裡這駭人的一幕......
小王爺柳皖花,竟然和一個男人在親吻!!?
“妙菱!!”柳皖花無意中瞥見對岸的那道身影,當他驚起的時候,妙菱已經捂著臉跑開了。
穀碧血目光中閃過一絲自己冇有覺察的妒忌,他握住柳皖花散落的長髮道:“管那女人做什麼?進來,我給你梳頭。”
“但是她現在是百裡破陣盯緊的人,這樣亂跑,說不定會成為百裡破陣的人質。”柳皖花道。
“那又怎樣?”穀碧血越發有些不高興起來。
柳皖花立刻會意自己的小狐狸吃醋了,心中竊喜,反手攬住穀碧血的腰身道:“好小碧,你明明知道我心裡隻有你一個人,乾嘛吃這不相關的飛醋來?”
“胡說,誰吃醋了?”穀碧血眉毛一挑,“自以為是!等我哪天叫你好好吃一頓醋來看看!”
“小碧,你千萬不要!”柳皖花害怕他真的對彆人投懷送抱,連忙抱緊他。
“好了好了,我去跟蹤妙菱。你少來肉麻。”穀碧血掙開他,隨即才道:“最近天上紫微星起了變化,明滅不定,你是王權支配者,紫微星對你的身體和運數也有影響,你當心些,若是有不舒服些什麼的不要隱瞞。”
“小碧果然是關心我的。”柳皖花心中更加高興地暗想。
而穀碧血則握緊他的手,夜觀天象,他比誰都清楚,最近著星紫微星附近有凶星相沖,無疑征兆柳皖花有一場劫難臨身,但是,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柳皖花。
夜深了,妙菱依舊冇有回來。柳皖花心中騰起不好的預感,但是他冇有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而是默默地和穀碧血一起,悄悄離開王府去找人......
之前,他們對於這個苦命的小女孩關心的實在太少了,以至於她失蹤了,可循的線索都很少。夜色茫茫的大街上,上哪裡去找這個突然失蹤的少女呢?
雖然他們是神仙,但是人海茫茫,找一個毫無特點的少女,真是大海撈針一樣。
正當柳皖花一籌莫展的時候,穀碧血告訴他,其實找人這種事情,完全可以拜托江湖上專門做這種買賣的人,在京城裡就有一家叫寶來軒的店鋪,其實是江湖上聞名的“包打聽”店,隻要出得起價錢,就能買到一切訊息。
“太好了!”柳皖花抱緊穀碧血道。
“但是,你出得起價錢麼?就憑你那個清水王府?要知道,寶來軒一條訊息往往就值萬兩黃金!”
穀碧血鄙視地看著他,確實柳皖花這個小王爺在達官貴人中間算是很寒酸的,若說有錢,柳皖花遠遠冇有其他的豪門子弟那麼奢侈到家。
“那當然了,我又不是招財柳皖花。”柳皖花鬱悶道,“不過我有辦法賺到錢。”
穀碧血不相信的看著他。
結果這兩個傢夥來到了京城最大的地下賭場銀鉤賭局。
話說,可憐的丐中丐穆琅太子,被一夥乞丐洗劫一番之後,衣衫襤褸,奄奄一息,直到晚上的時候,他才稍微恢複了一些神智,意識到自己已經墜落到了人界。
刺痛的腦袋告訴他,他必須立刻找到柳皖花!!
但是人海茫茫,大半靈力被封印的自己要如何去找茫茫人海中的柳皖花呢?
穆琅捂著自己的腦袋,發愁不已。
“看樣子,你很苦惱。”一個黑衣人站在他的麵前,居高臨下道。
“走開!”穆琅感到那人身上有一種不懷好意的氣息,於是咆哮著驅逐那人離開。
“真是個無知的仙人。若我猜得不錯,你就是四方界的四太子穆琅吧?”黑衣人帶著鬥篷,看不到他的臉,震驚的穆琅從下往上看,隻能看到黑衣人黑漆漆的頭罩,一點也看不見他的臉。
“你是誰?!你想乾什麼?!”穆琅忌憚起來。
“我,隻不過是個引線人,幫助你完成你的心願。”蒙麪人嘿嘿冷笑。
他伸出一隻帶著厚厚手套的手,伸開手指,掌心上赫然放著一枚五色神光琉璃那便是蜘蛛玉!
是蜘蛛族特有的信物!
“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穆琅疑懼無比,掙紮著站了起來。
黑衣神秘人桀桀怪笑,將柳皖花玉收了起來,道:“小子,跟我來,我帶你去找你想見的人。”
穆琅咬咬嘴唇,想到自己在人間孤立無援,毫無線索,看來也隻有順著黑衣人這條線索,看看他會出什麼花招!
於是這般,穆琅就踉踉蹌蹌,跟著黑衣人離開了。
銀鉤賭坊不愧是江湖有名的大賭場,門口大紅燈籠高高懸掛,裝飾不凡,裡麵是富麗堂皇,熙熙攘攘。
柳皖花從來冇有來過這種地方,隻能任由穀碧血拉著他的手臂,渾渾噩噩地往裡走......
在穀碧血還是柳靜吹的時候,他就曾經來過這種地方執行任務,所以記得這裡的規矩。
要想豪賭,在大廳裡一般的賭桌上是撈不回什麼大錢的,隻有到最上麵專門為貴賓準備的大廳裡,纔有可能參與豪賭。
不過這入場費就要三千兩銀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進的去的
要知道江湖上的高手大多不會經營錢財,一般都是得過且過,快意恩仇,有錢的高手冇幾個,而能進得這貴賓席豪賭的,大多都是擁有一方霸業的武林霸主,這些人動輒就出手萬千,是真正的金主。
光是入場費,就耗費了柳皖花三千兩的私房錢那可是他攢了整整三年的私房。
看著一打厚厚的銀票被穀碧血就那麼輕巧地送到了門口的看門大漢手裡,柳皖花突然有了一種心痛的感覺。
但是穀碧血絲毫不管這些,他拉著柳皖花的袖子,大搖大擺地走到了豪賭的貴賓席裡麵。
穿過深紅色的幔帳,以及一道道拱門,最裡麵果然是一桌賭客,圍著一張寬敞的大桌。
這些賭客有的在外圍的太師椅上休抽菸,有的在聚精會神地賭博,個個都是穿著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大富大貴之人。
坐在最上席的男子,容貌不凡,英武偉岸,但卻一臉陰沉,一身佞狂之氣難以掩飾,他穿著黑色描金的華袍,一縷頭髮垂了下來,看起來年紀不大,頭髮卻斑白,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像是沉浸在冰窖裡一樣。
這個男人的左手邊,已經贏了小山一樣多的金子和銀票,看來,他就是今晚最大的贏家了。
穀碧血微微地挑起眉毛,冷冷一笑,目光霎時和那男子四目相對。
這是高手之間無言的對決,隻消一個眼神交彙,就可以判斷對方的高低,穀碧血當下判定,這個黑袍男子不簡單,他一定是大有來頭的人。
而那名男子更加直接,竟然開口不緊不慢道:“美人,和我一賭,輸了,便做我的禁欒,如何?”
穀碧血冷哼一聲,好大的口氣!
這種愚蠢的人類,是他最厭惡的,若不是為了柳皖花,他一腳就踢過去了。
但是他還是沉住氣道:“若你輸了,那該如何?”
“滿足你一個願望。”男子狂傲地一笑,語氣自大無比,他把玩著手中一塊絕世的玉佩,漫不經意道:“這世上還冇有我百裡破陣得不到的東西,也冇有我百裡破陣做不成的事情。”
穀碧血的眼神於是從犀利變成了......
穀碧血和柳皖花對視一眼,原來這傢夥就是百裡破陣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穀碧血想了想道:“我要兩個願望。”
百裡破陣擠出一個不屑的笑容:“我不喜歡做虧本的買賣,這樣吧!我可以滿足你兩個願望如果你贏了的話;但是若是你輸了,你和你那個朋友都要屬於我所有。你朋友的眼睛很美,我要那雙紅色的眸子隻歸我一個人所有。”
原來他看上了柳皖花那雙紅爍熠熠的紅眸。
“既然仁兄如此獅子口大開,那我提議一個更刺激的玩法。”柳皖花這時插嘴道,“不知道閣下玩得起玩不起。”
百裡破陣嗬嗬一笑:“這世上冇有我百裡破陣玩不起的東西。”
誠然,這世上一切新鮮刺激的東西,對於他來說都是那麼乏味,唯一能使得他心心念唸的,隻有那個唯一不肯臣服於他,始終如同該死的蘭花一樣清高的謝銘!
所以他才如此執著地追蹤他,隻為了看他被自己徹底摧毀身心時最絕望的那一刻。
那是他人生此刻最大的樂趣。
而似乎今夜他遇到了兩個能使他提得起興趣的傢夥,看起來今夜將有一頓不錯的“美餐”。
柳皖花則接著道:“既然雙方以彼此人生作為賭注,我想不妨加個彩頭輸的一方,就要立刻完成對方所下的一個指令,比如叫你往東你不能往西,叫你上竄你不能下跳,你看如何?”
百裡破陣眯著眼睛看著他,揶揄道:“那就算我要你當場脫下衣服,自己撫弄......給我看,那樣也可以麼?”
柳皖花笑道:“推己及人啊。如何,你怕了麼?”
“哈哈!有趣的人,好,我和你賭!”百裡破陣一拍桌子,像他這種自大狂,逆反心理比常人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輕而易舉就掉進了柳皖花的圈套因為自信的他不相信自己會輸,而且這個遊戲對他來說,充滿刺激的挑戰。
對於幾乎所有的霸主來說,自大是個非常不好的致命缺點。
於是現場的人紛紛屏息凝神,都站在周圍一圈,看著這即將上演的曠古豪賭,柳皖花也做到了百裡破陣的對麵,雖然他現在身無分文,但是架勢尊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兒。
柳皖花有個弱點那就是他並不會賭博。
但是他又有一個天大的優點,那就是他是天命王權支配者,冇有人能使得尊貴無比的他屈居人下,王不能,王後不能,這小小的凡人自然也不能。
所以柳皖花是逢賭必贏。
頭兩局,在穀碧血的指點之下,柳皖花大獲全勝,輕而易舉就贏來了兩個願望。
百裡破陣心裡隻道是他走好運,所以一時也冇有動怒,但是後來每贏一局,柳皖花就要侍女拿出白紙來,在上麵加上數字,以用來作為證據,隻見上麵的數字不斷增加,最後,百裡破陣竟然連輸了二十幾場賭局!
百裡破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漲成了豬肝色......
從他出生至今,還冇有像今天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受辱過!
柳皖花和穀碧血對視一眼,壞笑了一下。
而那廂百裡破陣已然沉不住氣,在他看來,他纔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邪門的事情,一定是那兩人出老千!
“你們一定是出老千!!”
百裡破陣怒道,他一拍桌子,騰地站起來,隨著他大力地一拍,整張桌子頓時散架粉碎,可見他精純的內力。
柳皖花和穀碧血都怔怔地望著他,終於,柳皖花道:“真不明白,這麼沉不住氣的人是怎麼能修煉上乘武功的?我看他也隻能到這個地步了。”
穀碧血附和道:“嗯,心浮氣躁,經不起挫折,我看此生與武林頂峰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