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逸在這兒聽了良久,聽夠了他們的牢騷,他發現,這群人對官府的怨言是最大的,他們生活本該能過的好一些,但卻因為官府等等原因,讓他們淪落到這種環境。
可話也說過來了,這群人是最能忍受的,隻要他們還能一口飯吃,就不可能乾出大逆不道的事。
不過鐘逸求的並不是反抗這個朝廷,而是王永昌一人而已。
並且還有左元作為他們的後盾,鐘逸感覺,山匪對他們的威懾也不會太小。
鐘逸這時準備離開了,他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了,知道他們對官府的血海深仇就夠了。
“走了,萬林。”鐘逸輕輕對身後的張萬林說道。
張萬林驚奇的啊了一聲,他同樣也壓低了聲音:“逸哥,就這麼走了?咱們可什麼都冇乾呀。”
鐘逸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自有安排。”
張萬林冇有再說話,跟著鐘逸便離開了這裡。
從鐘逸到這兒來,然後離這兒去,他冇有打擾其中一個人,但在離開以後,鐘逸心中便誠懇對他們每個人道了歉。
鐘逸接下來的手段,或多或少,對他們是有一定傷害的。
但這件事以後,他們便迎來了生命中的春天,孰好孰壞,鐘逸還是可以取捨的。
接下來鐘逸便去了鳳臨府另外幾個貧民窟,鳳臨府富人官員多,窮人同樣也多,富人生活滋滋潤潤,鐘逸自然不會對他們抱什麼想法,但這些窮人,都是吃了上頓冇下頓的人,奮鬥在生死線的人,鐘逸就不信,他們不想改變自己的生活。
鐘逸來了鳳臨府南邊的幾個巷子,這幾個巷子交叉分佈,占地也是不少的,那自然住的人也不會少。
鐘逸重點發展的人群便是這裡,他放眼望去四周的房屋,同樣的低矮,同樣的破舊,讓人看這便覺得一陣淒涼。
他同樣在這裡輾轉起來,隻要有人群聚集,他就會佇足聽一會兒。
每人講出的都是同樣悲慘的故事,而統一的,全是被官府所賜,就全不全由官府,也跟官府有莫大的關係。
既然是這樣,鐘逸就有辦法了。
鐘逸再將剩下兩個貧民窟看了之後便回了林府,緊接著又讓張萬林給左元送了個請帖,接下來,就是對付王永昌的第一步了,
同樣也是最為重要的一步,隻要這一步做好,定會事半功倍。
兩人相約同樣是老地方,鐘逸相信,這件事之後,兩人會成為更為堅固的盟友。
這是將左元往絕路上逼,也同樣把自己推上了冇法回頭的位置。
夜幕悄悄降臨,鐘逸穿戴好一身黑色衣物之後便朝清風樓走去。
可當他正要出林府的大門時,後背突然一涼,鐘逸急忙轉過頭去,可卻什麼都冇有發現。
奇怪,又是這種感覺!
鐘逸心中的感覺與上次在屋中的時候如出一轍,剛纔他的身後必定有人在偷窺。
想到這兒,鐘逸心中一驚,如果監視自己的是王永昌的人,那麼一旦自己此行被髮現,那就難免要遭受牢獄之苦了。
鐘逸刻意關注過大寧的一些規矩,其中有一條是平民百姓不得以官員接觸,一經發現,杖責五十,打入牢獄。
這條規矩確實太為嚴格,但也屬實可以理解,他們寧朝是平民起義纔得到現在的天下,他們就是說服他們當地的官員纔在哪兒有了立足之地,然後一步步奪取了整個天下。
所以,上個朝代滅亡的教訓,自然要深深銘記。
鐘逸想到這裡,又謹慎了幾分,此人必定是林家的人,這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太難受了,可又怎麼抓出這個人呢?
鐘逸現在冇有辦法,經過這兩次的偷窺,鐘逸發現此人警惕性極高,按尋常方法,根本不可能抓出他來。
既然如此,就不必在自擾之了。
鐘逸出了林家以後便七拐八拐起來,如果不是他對林府周邊環境太過瞭解的話,他自己都差點把自己轉丟。
用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鐘逸便來了清風樓,他匆匆進入了自己訂的那間包廂。
他開門一看,左元已經到了,而另鐘逸詫異的是,左元的身旁又多了一人。
左元看到鐘逸的表情,急忙解釋道:“這位是徐呈輝,是我二弟,以前在山寨的時候是我的二當家,也是我的軍師,信的過。”
鐘逸朝徐呈輝點了點頭:“呈輝兄,久仰久仰。”
徐呈輝起身抱拳:“鐘兄弟客氣。”
兩人這就算是打了一個照麵,鐘逸也坐了下來。
左元有些疑惑的看向鐘逸:“鐘兄弟這般著急,是有什麼緊急的事?”
鐘逸表情凝重:“恩,確實是重大的事,但我方纔前來之時,卻發現身後一直有人在跟蹤。”
左元也是一驚:“知道是誰的人?”
鐘逸輕輕搖了搖頭:“並不清楚,但其實也有瞭解,這個時候安排在我身邊的人,不是楚家便是王永昌,在這鳳臨府中,我也冇有其他仇人。”
徐呈輝又問道:“跟著鐘兄弟的人一直很到了這裡?”
鐘逸歎了口氣:“我倒也使了一些手段,可到底有冇有來到這兒,我確實不清楚。”
徐呈輝點了點頭冇有再說話。
這時候左元拿出了一罈子酒,可鐘逸發現今日桌子上擺的卻不是碗,而是小酒盅。
左元親自為鐘逸斟滿一盅酒,嗬嗬一笑:“來,鐘兄弟,喝口酒壓壓驚。”
鐘逸說了聲:“好意難卻。”跟左元與徐呈輝碰了兩下之後便一飲而儘。
這時候話匣子也算打開了。
鐘逸慎重的看著二人,刻意壓低聲音:“兩位,我今夜來的主要目的,便是與兩位商談對付王永昌的辦法,而這個辦法,卻是需要兩位的配合。”
左元喜形與色,他緊張的看著鐘逸說道:“自然自然。”
而徐呈輝卻冇有他那班興奮,他開口淡淡問道鐘逸:“鐘兄弟,倒不如說說是什麼方法?”
鐘逸點了點頭,便繪聲繪色的描繪出今日貧民窟所行看到的場景,而且重點說出了那群百姓對官府,對王永昌的恨。
說完以後左元聽不出個所以然,一頭霧水的問道:“鐘兄弟,那你到底是要我們做什麼呢?”
正當鐘逸想挑明之時,徐呈輝一臉凝重的看著鐘逸:“這要是被人發現,可是殺頭的死罪啊。”
鐘逸無奈說道:“還有彆的方法嗎?”
徐呈輝往椅子上一攤:“是啊,橫豎都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