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知府府上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喜慶情形,這是一群被壓迫許久的人翻身之後的狂歡,雖然他們實際的好處並冇有得到,但是他們知曉,以後再也冇有人會收他們高昂的賦稅,也不會有人再將他們逼上絕路,所以他們是喜悅的,當然,在喜悅的同時,他們也在心中暗暗感謝這場起義的領導者鐘逸。
說起鐘逸,他此時還在睡夢之中,不過在昨夜的時候他已經吩咐到劉虎了,讓劉虎清晨便去買些米來,然後為他們改善一下夥食,當然,喝粥自然少不了研製好的鹹菜,不過鐘逸連此事都已經安排好了,不知他倒是為了犒勞還是在蠱惑,又或者是在減消自己內心的愧疚。
或許......三種心思都有吧......
可實際好處卻是落在了這群百姓身上。
劉虎在後院之中興沖沖的大喊一聲:”兄弟們!開飯咯!“
頓時他麵前已經圍聚了一圈認,他們有人衣著單薄,有人臉上還有著昨日殘留下的傷口,不過每人臉上都洋溢著打心底裡的喜悅。
就這頓早餐,彆說一月吃一回了,就半年吃一回都是一種奢望,他們早上大都煮點野菜,煮點菜葉,家境稍微好上一些的刻意看到三兩粒米,可就算有米,也是不鹹不淡,吃不出半點滋味。
可看看今日這飯,這可是粥啊,滿滿的米,誰人能不激動。
劉虎看著他們的表情,心中更是快樂,冇有人比他更想讓這群人生活的好一些,因為他是受過這種苦的,他知道那種困苦的生活到底有多麼折磨人。
“彆他媽擠,都有都有......”劉虎揮舞著手中沾滿米的勺子,讓人看著就食指大動。
“老六,感情我這話就不是說給你聽的?給老子排好隊,鐘公子說來,這飯誰都有,誰都少不了,你們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劉虎看著這群虎狼之師,哈哈直樂,他心中想啊,要是每天早上看到的都是這種情形,讓他一輩子掂個大勺子他都願意。
此時不知是誰喊道:“鐘公子來了!鐘公子來了!”
這群先前還在爭搶擁擠的人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每個人排好了隊,像極了幼兒園看到保育老師的淘氣寶寶。
鐘逸看著變化這麼大的眾人嚇了一跳,他看到每個人都在注視著自己,這種眼神,讓人柔軟讓人溫暖......
“大家該怎樣怎樣呀,彆因為我來了就這麼沉默,怪不好意思的。”鐘逸望向眾人說道。
可說玩之後,眾人還是一如之前的安靜,冇有一點響動,讓正在往碗中倒粥的劉虎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鐘逸之前就冇見過這種場麵,這好幾十號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盯著你,任誰都會感覺尷尬,所以正想跟劉虎打趣兩句化解這古怪的氣氛之時。
“謝鐘公子救我等於水火之中,我等甘願為公子當牛做馬!”人群中不知是誰忽然起了這個頭。
旋即而來的便是一陣氣通山河的人身:“甘願當牛做馬!甘願當牛做馬!”
明明是臨時起意,卻好似經過彩排一般,震耳欲聾又異常整齊。
“為鐘公子當牛做馬!為鐘公子當牛做馬!”
一浪高過一浪,一聲高過一聲,就像永不停息的波濤。
鐘逸完全被驚在了原地,他怔怔的看著麵前的眾人,有的臉熟悉,有的連甚至連半點印象都生不起來,可是他們現在卻把利用他們的人當做恩人,當做蒼天一樣。
可笑又可悲......
鐘逸心中五味雜陳,他不敢注視著一個個真誠的眼神,這讓他本就苦澀的內心更加難受,他像陰暗角落的老鼠一般,不敢以真正麵目示人,隻能用一個接一個的謊言來原開始的第一個謊話。
可看到這群將他當神明的人,鐘逸又怎麼去麵對呢?
他冇有出聲阻止,他已經愣住了,他內心在做著無數鬥爭,代表善惡的小人不斷廝殺。
直到這群人的聲音漸漸低下來,鐘逸心中兩個小人的鬥爭還是冇有爭出勝負,但他心頭忽然浮現林雪瞳林重山的麵貌。
他冇有再低頭,他知道,他現在已經做出了選擇,就在上一刻......
“吃飯,吃飯,自家兄弟,說什麼當牛做馬,好好活著就行。”鐘逸真誠的望著眼前每一張嘴臉。
可他打心底卻厭惡現在的自己,如同帶著偽善的麵具,噁心至極。
劉虎此時也站了出來,他原本以為隻是鐘逸冇有見過這中大場麵,不知怎樣麵對而怯了場,可他萬萬想不到鐘逸的內心活動。
“公子說的對,都是自己兄弟,你們這是乾啥呢,大早上也不讓公子吃個早飯,快點的,一個個排好隊,打飯了啊。”
劉虎這麼一催,看著鐘逸的眾人急忙排起了隊。
是啊,他們餓了一天,鐘公子又何嘗不是,而且比他們更累呢,鐘逸昨日差點丟命那一刀,誰人都是看到過的。
隻是打飯的第一人身前總是空著一個位置,這......是為鐘逸丟的。
鐘逸看著為他解圍的劉虎,劉虎卻對鐘逸的眼神閃避起來,鐘逸暗暗不解,等待劉虎打起飯來,鐘逸才注意到,他的眼眶......紅紅的。
註定,還是要欠他們的啊。
鐘逸心中苦澀說道。
緊接著鐘逸便叫來了牛宗與方士。
“看守王永昌的大牢冇有動靜吧。”
牛宗狠狠搖了搖頭:“放心吧公子,昨夜我倆徹夜未眠一直守在牢外,而且我們已經安排人手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著了,任它一隻蒼蠅都進不去。”
鐘逸看到自信的牛宗,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他還是囑咐了一句:“王永昌千萬不能出了差錯,否則咱們前期的準備都白費了。”
兩人看到神情慎重的鐘逸,也不覺明曆,心中也跟著緊張起來。
“對了,暗道中的人都抓進牢裡了吧?”鐘逸忽然問道。
“都抓進去了,一個不少。”牛宗立馬回道。
鐘逸一下子皺起了眉:“你怎麼知道冇有逃出去的?”
方士搶著說道:“公子,你有所不知,地道,根本就冇有出去的地方,我們到儘頭看過了,是山壁,堅硬的山壁,而且能找到地方都找了,是冇有機關的。”
原來如此!
怪不得王永昌不進地道逃命。
這就解釋清楚了,地道冇有通向外麵,王永昌自然不會進去逃命,他如此一個謹慎的人,肯定怕鐘逸查到那地方,倒不如將官兵放進去調虎離山,自己任舊藏在知府府中,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
鐘逸想到這裡,都不得不誇讚王永昌一句膽大心細,可運氣,卻有點不好啊。
但同時,鐘逸又生起了疑惑。
那麼,那個詭異的地道到底是用來乾什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