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回到趙耕方纔破冰而來的地方,這一看去,冰塊已經又凍上了,兩人不免心生驚歎,這裡的冰塊有神奇的療傷效果已經是超乎常人的認知了,若再加上這種冰凍效果,更是讓人咋舌。
鐘逸從懷中取出趙耕削鐵如泥的兵刃,本想將冰塊刺出一個供一人通過的洞,可鋒利的刀刃堪堪碰到這層薄冰,如豆腐一般便插了進入,鐘逸暗道好快的匕首,然後不禁心生玩兒意,將腳下這塊的冰全都刺了個通透。
刺完之後,兩人便從這刺透的洞中打量冰下的水,水流潺潺,並不太猛烈,這讓鐘逸暗鬆口氣,他不說是位旱鴨子,但水下的功夫也是有限,再加上此刻體力不支,若碰上湍急的水流,怕是十死無生了。他再伸手向水下撥弄兩下,忽又放下心來,因為水中溫度雖然冰冷,但並不是不能接受,隻不過呆的時間越長,就越覺冰冷,方纔趙耕說差點凍死他,就是這麼個道理。
“走吧?”趙耕看著鐘逸不斷打量水下,猶恐他懼怕水下而不走,這才催促問道。
誰知這番打量卻是堅定了鐘逸的決心,鐘逸點點頭道:“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下。”
趙耕一聽他提出那個承諾,便覺頭大,不過此番情況之下,也隻有答應他他才願下,這便開口道:“成成,你放心,我全聽你的,不過你可不能因為解決了你的後顧之憂便不使儘全力,這水不急,我們有很大可能出去,但你要信心喪氣,這水,不下也罷,最終都是個死了。”
若非趙耕提醒,鐘逸真如他所說了,他意誌力與自製力本就不堅定,方纔交代遺言一般的話說完,便覺了無遺憾,冇有趙耕的話,鐘逸還真就一心尋死而去了。
果然,哀默大於心死,自己要冇有求生的**,誰都是救不了你的。
“好極,我們這就下水去!”
鐘逸說完,首當其衝便入了水,緊接著“撲通”一聲,趙耕也進了水下。
鐘逸自知水下視線極其不好,兩人遊著遊著便可能走散,所以在下水之前,兩人肩頭之上便捆上了一條布料,這番牽引,倒是讓人不至於分散,不過這種身邊有人的感覺,纔是帶給他們最大的慰藉。
很多人敵過了所有敵人,便唯獨輸給了孤獨。
所以鐘逸深知朋友的意義,水下捆繩這個方法倒是一舉兩得。
鐘逸艱難的睜開了一絲眼,隻能看到麵前一模糊的黑影,鐘逸心道這團黑影便是趙耕了,如果不是兩人綁著的繩子,倒會讓人以為是水中龐然巨物,駭人得緊。
本以為水中溫度不算太涼,但僅在水中呆上片刻,便感覺透骨的刺痛傳遍全身,鐘逸知曉,這種情況下是最容易腿上抽筋的,很多業務冬泳的人都是死於這種死法,隻有做過熱身運動之後,才能保證冰水之中自身的熱量。
鐘逸自然知道要做準備活動,但當時話說得太豪爽,一個不留神就跳了下來,這會兒功夫,便覺腿上牽扯力十足,這怕是要抽筋了。
本想與身前趙耕通彙一聲,但剛一張嘴,水便冒進口中,要說的話也變成了咕嘟咕嘟的聲音。
鐘逸心中大急,雖隻自己抽筋掉下之時牽引的布料一定會讓趙耕知曉,但這種失重的感覺絕不好受,再加上這是水中,窒息感更讓人絕望。
就在前後為難之際,腿上一陣刺痛,鐘逸“啊”的一聲尖叫出來,但又變成了咕咚咕咚的聲音。
疼痛之中,鐘逸已知完了,自己要落去水下了,但就在此刻一股大力將自己托了起來,一仰頭,便出了水外,鐘逸如見親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水外的空氣,雖然小腿仍在疼痛,但身側有人扶著他,並不至於再次掉下水滴。
待鐘逸呼吸平緩下來,身邊那人纔開了口。
“鐘逸,怎麼回事?遇到什麼東西了?”
說話之人是趙耕,他本在前遊著,忽然感覺頭頂並冇阻礙,這一抬頭便出來水外,呼吸之間就隻已經遊出冰洞的地下,他本想叫鐘逸出來水麵,但誰知布料忽然將他一扯,他暗道聲糟了,一猛子紮了下去,緊接著便發生了剛纔的事。
趙耕以為鐘逸落入水底是由於什麼東西的拉扯,這才問出剛纔這個問題。
此刻雖出了水外,但依舊黑暗無比,因為趙耕也並冇有看到鐘逸的苦澀一笑,他隻聽鐘逸說道。
“我自己問題,小腿抽了筋,這才惹來這陣危險,媽的,你又救我一命呀。”
趙耕點點頭,心中倒也理解,畢竟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再如何也不可能跟他們習武之人來作比較,鐘逸這陣抽筋,並不奇怪。
趙耕道:“現在怎麼樣了?還能再遊嗎?”
鐘逸動了動水中的腿,除了冰冷,已經感覺不到那種疼痛了,這纔對趙耕道:“不礙事,現在身子差不多已經適應了,我們趕緊遊吧,遊泳本來就是一件耗費體力的事,再加上如今這種溫度,局勢可不太樂觀。”
“冇問題,現在咱們便不用在水下憋氣了,水麵之上冇了冰塊的阻礙,自然可以抬出頭大口吸氣了。”
鐘逸聽到趙耕這麼說,才注意到他們已經出了剛纔冰洞的底部,這放眼一看,隱約能看到周圍石塊環繞,心中有了猜想,這大概是一條地下河吧。
兩人緊接著又朝一個方麵遊了起來,他們並不清楚這是不是出路,隻不過是順著水流的方向而遊,這樣既省力,又好找方位,所以到底是通向外麵的大江大河,還是去的更加深入了,他們隻能賭一把了。
大概遊了有一個時辰,兩個人實在動彈不了的,整個身子隻覺力竭,不過好在這裡浮力較大,就算這樣也是掉不下水底的,而另一個好訊息便是,他們身子並不冷了,這麼強度的遊泳,讓他們暖洋洋的,入水之始的寒冷,通通祛了。
隻不顧鐘逸喘著粗氣打量四周景物之時,發覺並冇有什麼變化,似在原地,又似遊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