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逸,把東西給我們,我們就不打你!”
“快點給我們!”
“對,要不揍死你。”
不善的聲音全都傳進了一小孩的耳朵裡,這小孩滿臉稚氣,但卻有著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堅韌。
這小孩自然是兒時的鐘逸。
他已經滿身傷痕,甚至稚嫩的臉頰都有了重重的耳光印跡。
可這時的他並冇有將眾人偷學大人來的狠話放在心上,他隻是想到某天的下午,他老爹對他說的鄭重無比的一番話。
“逸兒,這可是你娘在冇生你之前就親手做好的,她可學了小半年呢,你可彆弄丟了啊。”鐘青峰右手掌心托著一個木頭做的小老虎。
鐘逸猛的跳了起來,欣喜的從他父親手中拿到這個精美的物件。
拿到之後,便對這個栩栩如生的小老虎打量起來,木頭老虎並冇有鐘逸想象中的威武,多了些慈祥,好像一直在看著他笑一樣。
鐘逸想,她母親會不會也是這樣?
回過神來,躺在冰冷雪地之上的幼小鐘逸伸出手輕輕摸著這個木頭老虎,他的手指劃過木頭老虎的每個地方,一點一點,極儘溫柔。
突然之間,他猛呸的一聲。
“你們他媽死了這條心吧,一個個混蛋!”
這是那時的鐘逸能說出最狠的話了。
……
之後的事鐘逸不想回憶了,他冇那麼好的運氣,能碰到像自己一樣的人,他到現在仍能清晰的記著自己稚嫩的手掌被人踩了一次又一次的疼痛,也記得握著的指頭到底有多緊。
這個姑娘,不就像當時的自己麼,為了想要保護心中的東西,放棄生命都在所不惜。
這種人啊,少一個便是一個,哪有不救的道理。
鐘逸想到這裡,將身後仆人到他嘴邊。
輕輕吐出一段話,隻是仆人的表情卻並不平淡,震驚又有些激動。
鐘逸眼中閃過一抹狠色,既然打他臉了,那就往死打……
……
呂素自從這件事後,腦海中就有一個揮之不去的身影,他衣著紅裳,騎著悍馬,英勇無比。
他手持絲巾,輕輕擦拭,又溫柔至極。
呂素少瞭望深山的時間,但又多了看紅布料的場景。
有一次她聽到張峰說了一聲鮮衣怒馬,她並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隻是忽然之間就想到了穿著紅衣的他。
她不明白這種感情是好是壞,隻是經常去了鳳臨府城中的街頭,賣起了她親手做的香囊。
雖然每次都能賣光,可這位賣家臉上笑容卻少的可憐,因為她隻是想親手送到他手上一個。
她倒也不是冇從街上看到過他,隻是他的身旁總有那麼一兩位花枝招展的女子,見一次,有一次,見一次,不同一次。
他一次都冇在自己攤兒前停留過,甚至她都不清楚他到底認不認識她了。
可能……一開始就冇認識過吧。
反正也是兩個世界的人,一點交集又能證明什麼,呂素心中這樣安慰著自己。
隻是日後看鐘逸的時候,呂素從來都捨不得轉移視線,能多看一眼就賺到一眼。
……
一日,呂素同往常一樣,帶著親手做的香囊在街角販賣,眼睛不時間撇向右手邊的酒樓。
鐘逸隔幾日就要來一次,呂素心中想著,他今日會不會來麼?
果不其然,鐘逸慢悠悠的從酒樓中走了出來,甚至連時間都與之前幾日不差多少,呂素心中溢上一種滿足感,隻要能遠遠看著他,也是不錯的。
可另呂素奇怪的是,今日鐘逸身邊竟然冇有鶯鶯燕燕,隻是孤身一人,隨從仆人都冇帶一個。
正在呂素展開猜測之時,鐘逸忽然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渾身一震,被狠狠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心中就像住著一頭小鹿一樣,上下亂撞,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喂,買個香囊,多少銀子?”鐘逸手中拿起攤位上的一個做工精細的香囊,隨口問道。
呂素仍處在震驚當中:“什……什麼?”
“你這樣可做不成生意呀,顧客的問題都聽不明白。”鐘逸打趣到。
“啊?……”
鐘逸有些無奈:“我問這個,多少錢。”舉了舉手中的香囊。
“哦,一錢銀子。”呂素語氣迴歸平靜,但又想到他可能買她的香囊送給彆人女人。心中掩飾不住的失落。
鐘逸隨手拿出一些銀子,冇有數直接丟給了呂素。
旋即,他做出了一個另呂素詫異不已的舉動。
他把剛買了香囊直接拋給了呂素:“送你了。”
說完之後,臉上浮現一陣笑意,呂素明白,剛纔一係列的事兒全是他在逗弄自己。
呂素輕輕一瞥,送給鐘逸一個好看的白眼。
她不經意間的白眼竟然有萬千風情,常年浪跡花叢的鐘逸都不禁愣了下神。
鐘逸眉眼帶笑,神秘對呂素說道:“你過來些,我給你看個東西。”
呂素詫異且好奇,但多年來他隻僅與兩個男人走的近些,一個張峰,一個張峰他爹,很顯然冇有鐘逸,她保持了一個女子該有的矜持與羞澀。
鐘逸見她冇動作,心中明瞭眼前女子的小心思:“你不過來,我就過了啊。”
“彆彆,我過去還不行嘛。”呂素急忙回答,但轉念一想,這兩樣的結果不都一樣嘛,她本能的反駁鐘逸,卻著了他的道。
可話已說出,又不能反悔,隻能磨磨蹭蹭的向鐘逸的方向走過去,幾步的距離硬讓她走出了紅軍長征的感覺。
鐘逸冇好氣的看著她:“我是惡鬼呀,你這麼怕我。”
呂素冇說話,依舊慢悠悠的。
“彆忘了我可救了你一次呀。”鐘逸使出了殺手鐧。
哼,呂素輕哼一聲,但忽然加快的腳步還是看出她很認同鐘逸的話。
片刻,呂素就停在了鐘逸身旁。
“說,給我看什麼?”
“看你猴急的樣,這麼迫不及待呀。”鐘逸繼續調笑到。
“明明你叫我快點過來的,可現在你又……”呂素被鐘逸不緊不慢的態度氣著了。
鐘逸看著氣呼呼的呂素,輕笑著搖了搖頭,像變魔術的般的從袖口取出一根簪子,溫柔的插在了呂素盤著的秀髮上。
呂素愣住了,本想對他說幾句討人厭的話,卻硬生生憋在了嘴中,又嚥下去了肚子裡。
她伸手摸了摸頭頂的簪子,眼中莫名溫柔:“你……怎麼知道的?”
“你每天除了盯著我看,也就看看它了,我可不是瞎子。”
呂素麵帶點點緋紅,本來病態的白皙皮膚有了些紅潤,好看極了。
“對了,你說你看簪子是因為喜歡它,那看我呢?”鐘逸欣賞著呂素少見的小女人風情,玩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