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的意思是......另外的木頭用於白蓮教造船了?”霍單驚訝道。
鐘逸也吃不準,一切都源於他的猜測:“到時候一查便知,木材出入定有記載,等到了海津衛之後,一切全都知曉了。”
霍單皺著眉頭道:“這也不對呀,木頭、鐵器、石材之類材料的控製全都在官員手中,白蓮教要想取得這些東西,必須要經過當地官員,可官員們也不是吃乾飯的,難不成給的會如此草率?”
“未必要瞞著他們。”鐘逸這句話意味深長。
霍單當下便明白了,他麵色驚恐,口吻沉重:“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恐怖了......”
雖然現如今鐘逸並不知道白蓮教的力量到底有龐大,可他確信一點,那就是朝廷內定然是有他們的人,官職或大或小,否則白蓮教行事絕對不會如此有恃無恐。
鐘逸視線仍在地圖之上,他直勾勾盯著海津衛這座城池,白蓮教將鐵料彙聚於此,必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隻不過這個原因他不敢說出口。
海津衛距京城很近,其中官道便有數條,更不必說不為人知的小道兒了,若是白蓮教從海津衛出兵,不出幾日,便可從四麵八方包圍京城,這纔是他們選擇海津衛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可從現在的時機來看,他們要想動手,並非絕佳的選擇。
但能夠想到的是,白蓮教在海津衛的屯兵,定不在少數......
事情的發展態勢遠遠超過他的想象,此番嚴峻程度,值得整個朝廷密切關注,剛憑他們錦衣衛的力量,還是不夠的。
“不行!我要去北鎮撫司衙門!”鐘逸說著便要動身。
霍單對鐘逸如此急躁的態度表示不解。
鐘逸走之前對他吩咐道:“下道命令,讓如今在海津衛的錦衣衛兄弟們千萬不可輕舉妄動,一定要藏好自己,能搜尋到有效情報自然是好,冇有也不要勉強,一定要遵循指令再行動,保護自己安全最重要!”
“屬下明白,屬下這便去辦!”
兩人攜伴出門,在千戶所外的時候分道揚鑣了,方向正好相反,一個朝東,一人向西,鐘逸要去的是錦衣衛老巢,而霍單則是向百戶所前行,但從兩人的速度來看,對於接下裡要做的事定是十分看重。
鐘逸一路上冇有停歇,半個時辰的路程讓他縮短了近乎一般,不過到達北鎮撫司衙門的時候已經大汗淋漓、氣喘籲籲了。
衙門外兩人看鐘逸這幅模樣,急忙上前殷勤問候。
不過鐘逸這次冇有時間與他們絮叨,他讓其中一位立馬向陳達斌陳指揮使稟報,那人也算機敏,一聽鐘逸說話的語氣,已經知曉遇到了重大之事,他雖然好奇,可也能正視自己的身份冇有發問,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朝陳達斌的屋子走去。
不出多時,陳達斌的口令傳下。
“千戶大人,陳帥讓您進去。”
“多謝。”
鐘逸三步化作兩步進了屋內......
“陳帥,屬下鐘逸有要事求見!”
陳達斌看著鐘逸疲憊的模樣著實吃了一驚,平日裡不急不躁的鐘逸竟然會如此方寸大亂,難道說真遇到了什麼大事?
“說!”陳達斌的心緒也被帶動起來。
“仍是上次白蓮教一事,在今日,已派人跟蹤到了他們的目的地。”鐘逸喘了兩口粗氣說道。
陳達斌一聽這個,麵色也不禁凝重起來:“找到了?這麼快?難道就在京師周圍?”
鐘逸搖搖頭:“雖然不在京城周圍,但距離並不遠,從京城出發,向東二百裡之外有一城池,此城名字叫做海津衛,白蓮教如今去向的便正是這個地方。”
“海津衛?”
寧國境內各地均有錦衣衛駐紮,所以陳達斌對於每座大型的城池均有印象,一聽海津衛三字,他已經能大概確定其地理位置,以及城池規格風俗等資訊。
他思索片刻,大概已經能夠猜出白蓮教要去海津衛的原因了。
鐘逸接者又道:“此事不可不防,若白蓮教空手前去,還可視之躲避追兵,但他們每個人手中都帶著鐵料,雖然總量並不算大,可製作幾十把兵刃還是夠用的,再者來說,咱們也並不知曉海津衛內原先到底有無另外鐵料,若已有數目巨大的兵刃,此事......細思極恐啊!”
陳達斌立馬明白了鐘逸的意思,他低聲道:“按如此推算,他們選擇在海津衛,是另有所圖......”
“此事涉及甚廣,寧殺錯不放過!”鐘逸並非危言聳聽,如若因為他們錦衣衛的情報而延誤時機,那他們便是寧國的罪人,誅滅九族都不為過......
陳達斌將地圖展開放置在桌麵上,兩雙眼睛在京城到海津衛的路上來回掃蕩,僅僅片刻,就已經找到四條可互通的道路。
”不過依白蓮教的實力,現如今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一個大好的機會。“陳達斌對於白蓮教的訊息比鐘逸知曉的要更為全麵,所以他能一針見血找出關鍵所在。
“但依屬下之見,必須要防患於未然,將他們扼殺在萌芽當中,而且咱們錦衣衛的應對之策絕不能馬虎,要有萬全考慮。”
陳達斌沉默了,相比鐘逸,他作為錦衣衛指揮使更加明白這件事的後果,一旦出了事,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難辭其咎,不說告老卸任,就連能不能抱住他這條命都是問題。
“海津衛有無京師的錦衣衛?”陳達斌問道。
“有的,屬下已經派遣下去,十六位錦衣衛從京城出發,一路跟著他們到達海津衛,不過屬下並冇有下一步指令,先讓他們隱藏好自己不輕舉妄動。”
“鐘逸,你讓他們先行與海津衛錦衣衛彙合,我這便傳信,讓海津衛錦衣衛去接應他們。”陳達斌神色無比緊張。
鐘逸心頭一震,忍不住問道:“難不成白蓮教還有對他們動手?”
陳達斌搖搖頭:“既然白蓮教敢選在海津衛,那就說明海津衛有其獨特之處,不僅僅是地理位置,甚至在海津衛中勢力比我們想象之中更為強悍,對錦衣衛動手不奇怪,那裡畢竟不是京師。”
“好,屬下這便傳信。”
“對了,你信中另加一句話,海津衛中所有人都不可信,哪怕是自己人也是如此,除非有錦衣衛牙牌......”
鐘逸被陳達斌的態度驚訝到了,看來事情的嚴峻程度,遠遠超乎他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