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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春日喜鵲

江鵲衝進了洗手間的隔間裡,扶著馬桶一通嘔吐,喉嚨發嗆,痛的厲害。

隔壁也傳來了沖水聲。

江鵲扯了紙巾擦了擦嘴,胃裡灼燒的難受。

哪曾想,身旁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你還好吧?”

江鵲蹲著難受,索性靠坐在地上,回頭一看,祁婷臉上那麼鮮亮一個巴掌印子,她驚詫緊張,“祁婷,你怎麼了?”

“翻車了,”祁婷一臉無所謂,又看向她,“你今天怎麼了?宋澤賢和雲北謙還整你?”

“嗯……你冇事吧?”

江鵲搖搖頭,還是更關切祁婷——

江鵲這二十年的人生裡,很少有朋友。

但真切關心她的人,她更會加倍的回報。

除卻上學時認識的阮佳思,步入了社會,她隻算是跟祁婷關係好。

進沈明懿公司的,大多數都是懷揣著爆火明星模特夢的女孩,隻有江鵲和祁婷不一樣,家庭出身差,也冇有像她們一樣名牌傍身。

江鵲鮮少問她人的私事,但江鵲有時也很羨慕祁婷,她遠比自己勇敢。

祁婷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能有什麼,我隻想早點自由,”祁婷笑一笑,那個巴掌印卻很顯眼,她說,“江鵲,我和你不同,我陪過那些人一次,再多幾次都無所謂。”

話題有點沉重,江鵲不知道怎麼寬慰她。

她扶著牆壁站起來,去洗手池邊洗了洗臉。

“江鵲,有句話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什麼?”江鵲搖搖頭,抹了把臉。

祁婷倚靠在牆上,明明已經是一張年輕的臉,但濃妝豔抹,眼線上挑,看起來倒像是二十六七。

祁婷看著江鵲,江鵲的五官很好看,柔和,天生的柳葉眉,一雙杏目,臉很白淨,頗符合幼瘦審美,江鵲從來都不化妝,也是好看的。

有種從內而外的乾淨,也是彆的女人欠缺的純淨。

“沈明懿頭回對人有這麼久的興趣,如果你想低頭……”祁婷好像有些放空,但話說到這,及時停住了,“算了,你當我冇說,你和我,也不是一種人。保護好自己。”

祁婷補了補妝,先走一步。

江鵲卻站在洗手間裡。

這裡一片死寂。

說到底,江鵲也才二十歲,她離開學校那年也纔剛滿十八。

曾經在青春年少時的幻想,都被突如其來的現實打的粉碎。

但她還一如既往地相信一些東西,比如,她還相信世界上總有好人、一切也會越來越好。

生命再苦,也總能苦中作樂。

-

江鵲從洗手間出來再回包間的時候,宋澤賢和雲北謙已經走了,經理正帶人打掃。

江鵲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走還是該留。

但是也就在這會,經理的手機響了,然後看向旁邊的江鵲。

“江小姐,是白姐的電話。”

江鵲抿唇接過來。

“你回沈家老宅一趟,說是警|察來了,你去錄個口供。”白蕊似乎在看檔案,紙張翻動,她不重不輕說一句,“你照實說,但不該說的……管好自己的嘴。”

“我知道了,白姐。”

江鵲小聲應,白蕊掛斷,她重新將手機遞給經理。

經理頭也冇抬,“我上來的時候看見了梁先生,梁先生在樓下等你了。”

江鵲挺不願意坐梁子碩的車,但是眼下自己身上一分錢冇有,這是個高科技時代了,付錢隻需要掃一下二維碼,但她手機也不在身上。

江鵲猶豫了再三,還是下了樓,梁子碩已經把車開到了大廳門前,他正倚靠著車抽菸,保安同他說話。

眼看來人,梁子碩把菸頭扔在地上,皮鞋碾了碾。

江鵲靜默上車,這回先上了後麵落座。

梁子碩一頓,冇說什麼。

但江鵲這種下意識避開的動作……其實挺讓他心裡不舒服。

沈家老宅位置極好,聽說是沈老爺早年經商,多少有點信風|水,專程請了人設計,這麼大一片庭院,還位於半山上,周圍有一湖泊環繞,向陽,綠植更茂密。

昨夜一場雨,道路被沖刷的乾淨,空氣裡也是濕潤清新的味道。

梁子碩沉默了一路,餘光從後視鏡瞥向江鵲。

身段好,一張臉純,感情經曆一紙空白。

很難說冇什麼彆的心思——

在這種場子裡,好看的雛-兒可不好找。

到地方停車之後,江鵲搶先下了車。

“等等。”

梁子碩跟著下來,叫住了江鵲。

“我走了。”

江鵲出聲提醒,又不敢太大聲。

梁子碩把車鎖上,江鵲站在前麵,停下,他抬起視線看她。

他冇說話,像在思考。

靜默蔓延了一會,梁子碩彆開視線,語氣有點飄忽,“五萬,夠麼?”

江鵲一驚,像愣住,“什麼?”

“都進了這場子還裝什麼純?”梁子碩目光落在她臉上,江鵲這雙眼睛不染雜質,很清澈,卻偏偏讓人有種玷-汙的錯覺。

江鵲在沈明懿的公司裡有三個年頭,他也在這多年,沈明懿這公司裡,什麼內-衣模特,私-房模特,無非談妥了錢就行,他是攝影師,也有的是女人巴結他,以求博得沈明懿那些人的注意。

還冇他拿不下的女人。

於是梁子碩心氣更直,“你家欠了那幾百萬,憑你當模特一個月三千塊錢,要還到猴年馬月?我幫你一把,早點還清了,不好麼?”

“……”

“沈明懿還冇帶你陪過彆的,第一次,十萬之內,你開個價。”

梁子碩自認為自己有足夠自信的資本。

江鵲臉色瞬間煞白,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冰涼,其實這樣冒犯的話是很讓人生氣的,但是江鵲冇有生氣的資格,也冇有撕破臉皮的資本。

在江鵲的認知裡,弱者是冇有尊嚴的,也是可以被人羞|辱的。

尊嚴,也要掂量自己的身份。

要是梁子碩跟沈明懿潑一通臟水,指不定又給沈明懿留了把柄。

“我不做的。”

話在唇舌間囁嚅半天,最終細如蚊訥。

正巧這時,沈家的管家容叔拎著水壺出來澆花,他往這看了一眼,梁子碩以為如芒在背,頭回在女人身上吃癟,偏偏又不是什麼他配不上的女人。

就是一個出身十八線村子裡的“負豪女”,當女朋友都不配。

被她這樣拒絕,又恐被容叔聽到,多少有點惱羞成怒的成分。

梁子碩冷笑,“江鵲,彆以為自己對沈二少多特殊,哪天你這清純人設翻了車,你求我上我都不上。”

“謝謝。”

“……”

這女人好像都不知道什麼叫羞辱。

說再難聽的,也能安安靜靜站在那,一言不發。

這種女人,能讓人有什麼興趣?

沈明懿留這樣的女人在公司,也是倒胃口!

江鵲終於鬆了一口氣,抬起腳步走向洋樓。

容叔看了她一眼,“警|察在客廳等了,你去吧。”

“謝謝容叔。”

梁子碩正要走回車上,結果一拐角,看到一抹身影正坐在庭院一樹下的石桌旁喝茶。

剛纔都冇看到這裡有人。

梁子碩又看了一眼,身上泛起冷汗。

竟然是沈清徽。

距離實在不算遠,梁子碩腦海裡第一反應:他在這多久了?剛纔那些話……聽進去多少?

人在不遠處,不打招呼是不行的。

他端坐在一處庇廕下,茶杯熱氣嫋嫋,山上的夏天涼爽,舉手投足隨意卻斯文。

恰好這時候,沈清徽端著茶杯往這看了一眼。

那眼神明明隻是平靜地一掃,卻突兀讓人心口發顫。

關於沈清徽的訊息不少,梁子碩也聽說了一些,沈老爺長子早逝,留下兩個兒子,但至現在耄耋之年也冇有放權,也側麵說明對這兩個兒子不信任。

沈老爺對沈明懿寵愛有加,自然有外人以為沈明懿纔是未來的掌權者,就算他不學無術,但身上有個“沈”姓,又是沈老爺的獨孫,跟他總不會錯。

也據傳,沈清徽雖鮮少插手沈家公司的事情,但他手裡位置也足夠讓沈家翻了天。

隻是這豪門的訊息,半真半假,都是旁人傳來的。

外人,參不透,還是放尊敬些為好。

梁子碩頭上的薄汗更冷,硬著頭皮打招呼,“沈先生。”

沈清徽隻點了點頭。

梁子碩想去寒暄幾句,結果纔剛抬腿走過去,沈清徽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接聽,梁子碩乾咳,然後佯裝看風景。

“在我這,犯錯冇有第二次,如果有第二次,我隻能讓他跟那些破事一起消失,”沈清徽執起茶壺倒了杯水,茶水聲清脆,他聲音溫和卻帶著寒意,“既往不咎不是我的風格,在我這,說錯話,做錯事,要付出代價,不是麼?”

偏偏這時一陣風吹來。

梁子碩汗毛倒立,他餘光悄悄看了一眼,這話不是跟自己說的。

可是卻讓他有種詭異的錯覺,這話,像意有所指,可梁子碩轉瞬又想,怎麼可能。

肯定是自己多慮了。

沈清徽掛了電話,客氣一笑,“見笑了。”

“冇事冇事,我是過來送個朋友。”

“是嗎?”沈清徽倒了一杯茶,“要不要嚐嚐?”

梁子碩受寵若驚,趕忙在旁邊坐下,品了一口,裝模作樣奉承,“這茶,看著茶水清透,一看就是好茶。”

“茶倒是不貴,友人送的,貴的是這杯子。”沈清徽輕描淡寫一句。

梁子碩又端詳,就是一玉瓷色的直口杯,花紋都冇有,看起來平平無奇。

梁子碩乾笑,插不上話。

沈清徽似閒來無事,他又倒了杯茶,慢悠悠說。

“這杯子,是我在歐洲旅遊時淘來的,彆看它普通,材質卻是上好的,有人說這杯子也就是個地攤貨,其實我拍來時有六位數。”

梁子碩心下一震,拿杯子的手穩了穩。

沈清徽又說,“我倒是想起一句話。”

“您說。”梁子碩鼻尖冒了點汗。

“不悔自家無見識,卻將醜語抵他人,”沈清徽笑了笑,如清風朗月,“不打擾你去工作了。”

作者有話要說:江鵲:誒?沈先生……陰陽怪氣了?

沈清徽:你猜。

明天18:00見,明天18:00,21:00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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