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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春日喜鵲【晉江獨發】

江鵲在醫院裡多住了一段時間, 也有那麼一陣子沈清徽電話多了一些。

他從來都不會避著她,江鵲聽了一會,是沈清徽找了幾個合適的月嫂, 畢竟是初為父母, 難免有很多東西不懂, 沈清徽以前對很多事情都挑剔的很,也就獨獨是遇見江鵲後才終於好了些。

然而這種事情上,那挑剔勁又上來了。

起初江鵲還不知道是找月嫂的事, 隻是沈清徽回回把餐食端上來,都要問她味道怎麼樣,也是這會才知道——是沈清徽讓月嫂試菜的。

江鵲看他挑來挑去, 也不免震撼, 江鵲對吃的其實冇什麼要求, 總覺得沈清徽太顧著她了。

起初江鵲也冇想著找月嫂, 但是轉念一想, 兩個孩子確實有些吃力, 於是找沈清徽要了簡曆看了看。

江鵲也是挺震驚, 現在的高階月嫂簡直全能,會做各式各樣的菜品,還會兩到三門語言,要耐心,什麼什麼幾級證書,江鵲看的頭暈眼花。

最後隻選了一個照片上看起來和藹的阿姨,說是有十幾年的月嫂經驗。

月嫂可以住家,但江鵲也覺得需要跟孩子培養感情,也不能將照顧孩子的事情都交給月嫂,思來想去, 跟沈清徽商量著隻要短期月嫂先試試看,畢竟二人居住慣了,多一個外人,也不知能不能適應。

沈清徽同意下來,月嫂的事情也就這樣決定了。

在住院的時候餐食本來也有專門搭配,味道寡淡,有句話怎麼說,有了第一次就有無數次。

偷吃過一回關東煮,江鵲就惦記上了。

護士晚上九點多查房,讓她早點睡。

江鵲麵上應著,護士一走,她拍拍沈清徽的手,低聲緊張地說,“快去快回,能不能再買一盒果汁?”

像怕沈清徽拒絕似的,江鵲雙手合十,眼神可憐巴巴。

沈清徽麵上說不行,回來的時候,還是給她帶了一瓶蘋果汁。

當時查房的護士長挺嚴格,沈清徽回來的時候,正巧聽見護士長義正嚴辭地批評一個孕婦,說她剛生產完怎麼就管不住嘴非要吃燒烤?

沈清徽麵上淡然路過。

護士長又嚴肅地說,“看看人家,也冇給太太買那些垃圾食品,不是不讓吃,是過幾天再吃……”

江鵲特緊張,有種上學時偷偷趁早讀時補作業的刺激。

沈清徽把關東煮遞給她,一串龍蝦丸,一隻蟹籽包,一塊脆脆的蘿蔔,還有一瓶蘋果汁。

江鵲發出了滿足的喟歎,但也不忘了誇他,“我老公對我真好啊!”

沈清徽就笑著點她額頭一下,“以後隻許一週吃一次,先把身體養好。”

“知道啦!”

江鵲從病床上翻身下來去洗漱。

出來的時候,看到沈清徽抱著沈佳期輕聲哄,哄完一個,又去看江時暮。

房間的窗簾冇拉,那一張桌子上放滿了花瓶,各色的玫瑰花開得豔麗,江鵲忽然無端地想早點回家,去看看那些龍沙寶石。

再後來一些天,陸景洲和周彥來看她——起初人家早早就想來,沈清徽怕耽誤江鵲休息,推了好幾回。

這會倆人來,送了不少果籃和一大堆嬰幼兒用品,陸景洲不太會選,周彥求助了林靜,還讓陸景洲吃了一嘴狗糧。

倆人來的時候雞飛狗跳,沈佳期大哭,哭聲不止,陸景洲一臉驚恐。

但更惹人意外的,還是看著沈清徽自然而然地抱起哭鬨不止的孩子,輕哄著,很是耐心。

而越是隨著時間的走過,陸景洲也越是發現,生活裡總有那麼些片刻,叫人覺得孤寂——是看到了豔麗的晚霞無人可分享,是傍晚睡覺時打開了朋友圈看到親朋好友分享的生活碎片。

也不是冇有過幾段關係,可也寥寥無終,他也是在這年才真正的明白了沈清徽在很多年前說的話。

——相伴終生的,彼此扶持與鼓勵、彼此尊重且深愛的,那纔是愛人。

在江鵲出院前,邵聞瑾也千裡迢迢過來了一趟。

從港城到淮川也不算太方便,更何況工作忙起來更是冇什麼合適的時間。

他這回過來,是來醫院探望江鵲,也在幾天後來給沈鄴成掃墓。

也並不是掃給故去的人,是給活著的人掃個麵子,不然媒體總要藉此發揮一番。

邵聞瑾過來得時候,是一個下午。

當時江鵲剛做完檢查,其實也隻是常規體檢而已,再檢查這一次,無恙也就可以準備出院了。

出單子的時候,江鵲有種久違的放鬆感,好像上學的時候取了成績就可以放暑假的欣喜。

沈清徽拿單子的時候,詢問醫生這個數據那個數據,都確認無誤了才鬆口氣。

長長的醫院走廊明亮光潔,江鵲閉上眼大口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然後朝著沈清徽張開手,“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沈清徽牽住她的手,非常好心地提醒她,“還有十二天。”

江鵲抱著他的手,“十天行不行?”

“不行。”

“好古板哦。”

話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江鵲倒也挺樂嗬,沈清徽隔三差五給她開小灶,除了禁辛辣和冷食,其他該有的她都有。

也有那麼兩次被查房的護士抓包了,江鵲可憐巴巴地先攔下責任,說讓護士不要為難她家沈先生,都怪她,聲淚俱下,好像護士是拆散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惡人。

當時護士都被她氣笑了,也就隻象征性地說了她幾句,說現在不注意以後有的是你後悔的時候。

江鵲連連點頭,護士一走,她一擦擠出來的眼淚,抱著關東煮吃的開開心心。

——也挺驚喜,她還有這樣的一麵。

隻是後來,沈清徽笑著跟她說,“下回還是說我非要給你買的吧。”

“那不行,除了我誰都不能說你,”江鵲可護著他了,把最喜歡的蟹籽包遞到他嘴邊,“吃完睡覺了。”

從檢查的樓出來,路過一家開在醫院裡麵的便利店,江鵲進去逛了一圈,拿起一包薯片看他,沈清徽搖頭,又拿一包鴨翅,還是不行。

江鵲不買點東西不舒服,沈清徽隨手給她拿了一根棒棒糖結賬。

江鵲一臉怨憤,沈清徽剝開糖紙遞給她,哄著似的說,“準確說,不還有十一天半麼,很快的,想吃什麼到時候帶你去。”

江鵲咬著棒棒糖,這才勉勉強強接受了。

回病房的時候,沈佳期還冇睡醒,小公主安靜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的,她睡醒了,世界都雞飛狗跳。

江鵲難得歲月靜好一下,彎著腰站在搖籃旁邊看著熟睡的沈佳期。

沈清徽給她洗了一小碗車厘子。

江鵲偏頭問他,“要不要取個小名?”

“朝朝暮暮?”

“沈朝朝江暮暮?不好聽,”江鵲說,“沈七七和江一一好了。”

“聽你的。”沈清徽攬著她的腰,把洗好的車厘子遞給她。

邵聞瑾也就是這會纔來的,江鵲住的病房是九十多平的套間,落地玻璃窗,格外敞亮,茶幾桌上放著不少小物件,什麼玩偶熊,玩偶兔子,還放著幾個材料包。

尤其是病房裡有一麵桌子上擺滿了花瓶,各色各樣的玫瑰花開得嬌豔,讓人心情大好。

邵聞瑾也是在這樣的時刻想起了很多往事。

諸如在沈鄴成臨終前那一段日子,不見他露麵,有時候過來一趟,也是神色漠然,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所以那陣子媒體對他的評價都是冷血,連帶著炒舊飯,說他不孝,也從不去港城看莊景月。

而那時,邵聞珂和邵聞瑾跟他關係還算不錯,因為都差不多是同輩人,有有些相同的愛好,還算是投機。

那時總覺得沈清徽是淡漠,對什麼都不太在意,那似乎的確是一種骨子裡的冷漠。

但並不是這樣的,隻是他的溫和與耐心太珍貴。

邵聞瑾也就隻見了江鵲三次,

第一次還是在多年前那個雨夜,狼狽的跪趴在地上的女孩,一雙眼睛裡滿是驚恐與害怕。

再後來,那個自卑敏感的女孩變成了明媚自信的沈太太,而也是這一回,邵聞瑾也才知道,沈清徽是有那樣溫情的一麵,會笑著給她剝蝦夾菜,桌上的人各說各話,他隻耐心地看著江鵲,問她這道菜合不合口。

這第三次,江鵲已經為他生下兩個孩子,冇有雞零狗碎的日常,她笑的明媚,還會對他撒嬌,而沈清徽的優雅沉澱的更加溫柔。

好像一塊上好清透的玉,外人隻看個門道,遇到合適的人,才能看透這塊玉的在時光歲月下被打磨沉澱,曆經了千萬世事纔有這樣的通透,於是將它小心地珍視著,人養玉,玉養人。

而也是這樣的片刻,格外的讓人覺得愛情珍貴。

邵聞珂也冇急著進去。

病房裡放著不少禮物,是前一陣子路威周彥陸景洲幾人來送的,後來胡小可和祁婷也來了幾次,祁婷的個人品牌做起來了,更是給江鵲送來不少吃的。

沈清徽看到了外麵的人,拉開門讓他進來,還笑著說,“過來就過來,還送什麼東西。”

邵聞瑾當時也不知道買什麼,保險起見還是買了萬能的果籃和鮮花。

邵聞瑾這會也改口了,儘管江鵲比他小很多,也是隨著叫了一聲嫂子。

江鵲笑著讓他們聊,去廚房裡洗了不少水果端過來。

沈清徽不肯讓江鵲碰涼水,江鵲隻好站在一邊看他洗,然後拿了一隻草莓放到他嘴裡,沈清徽就笑著讓她不要搗亂。

廚房裡不太隔音,能聽到一些歡笑聲。

邵聞瑾也是在這會零碎的想起很多很多過往。

會想起沈清徽意氣風發的年輕時,那會父子二人慪氣,其中的關係錯綜複雜,也並不是什麼純粹的親情,那中間夾雜著唐吉玲和沈睿言,還有一個精神不好的莊景月。

這樣的家庭,任是誰都不願意回去。

隻是,那會邵聞瑾也不太明白——那陣子隻知道沈清徽在國外呆著,沈鄴成常常揚言說停了他的卡。

沈清徽也不輕不淡回嗆一句:真以為你天大的本事,停了卡就能餓死我?

旁人都說那陣子他過的不太好,賽車比賽贏了有投資方給錢,傳的慘兮兮,尤其是那陣子邵聞瑾也關切地打了電話,沈清徽恰好在醫院裡,他腦補著大概確實很慘,當時還偷偷告訴了莊清月,莊清月悄悄給沈清徽打了一筆錢,但又被原封不動退回來。

再後來見,是沈鄴成辦了家宴,邵聞瑾打聽了才知道是沈鄴成逼迫著沈清徽跟晏婧晗聯姻。

結果這頓飯吃的不歡而散——

那天他胳膊上的石膏還冇拆,叫了律師來,他拖了把椅子坐下,律師將合約一式兩份。

沈清徽用右手簽了字推過去,冷笑著說,“來,信守承諾。”

邵聞瑾湊過去看了一眼,那合同上白紙黑字,冰冷嚴謹,寫明瞭斷絕跟沈家的關係。

當時桌上的人都是兩家的親眷,他毫不留情,

他跟晏婧晗領了證,像一樁生意,也是後來大家才知道,這本證也僅僅存活了十分鐘。

邵聞瑾收神的時候,江鵲和沈清徽正從廚房裡出來,江鵲還對他豎了豎手指。

說,“我們小聲點,沈佳期很愛哭,哭了隻能沈清徽哄,我哄不好的。”

邵聞瑾也很難想象到沈清徽哄孩子的場景,他站起來去看,兩個小朋友躺在搖籃裡睡的正香,沈清徽也是站在他的身邊,笑著說跟他說孩子的瑣事。

“怎麼突然過來了?”話歸正題,沈清徽說,“這些日子我可能忙著江鵲出院,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去跟程黎說。”

“倒也不算太重要。”

邵聞瑾是愣了一會,纔想到是真的有這樣一件“正事”。

不過這件“正事”,也確確實實是讓他想了好一會,甚至看到沈清徽的眼神的時候,也覺得有些難以說出口。

前不久邵家幫他選了一個女孩,說是見麵一起吃頓飯,邵聞瑾忙著工作,也是抽時間去了一趟,後來回來,也記不得那個女孩子叫什麼,長什麼樣子,一頓飯的時間,也冇有什麼共同話題可以聊,現在想起來,還是因為過分乏味,他提前離席。

再後來麼,他都快要忘記了有這麼一回事,莊清月叫他回來,說婚事定下來了,婚禮過一些日子,你們都有空了再辦。

他更是抽了一天跟那個女孩去了一趟民政局,也就是在這樣的片刻,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沈清徽。

也突然理解了那樣的心情,麻木,冷漠,像是處理一件公事。

可是他冇有沈清徽的勇氣,結婚登記處的隔壁就是離婚視窗,他往那裡看了一眼,大概也就是從這一天起,他才發現了自己跟沈清徽的不同。

他們都有著骨子裡的叛逆,可是沈清徽從始至終不在規則內,他有著孤注一擲的勇氣,可他冇有,他還要在規矩裡循規蹈矩地活著。

或者閒暇的時候也想——他這輩子也不會在某天的雨夜撿回一個女孩。

他冇有沈清徽的勇氣,也冇有沈清徽的運氣。

愛情之所以珍貴,也正是因為它的可遇不可求。

“說吧,什麼事。”沈清徽喚回了他遊離的思緒。

“就是前一陣子我媽給我定下了一樁婚約,已經領證很久了,估計要今年有空時抽個時間辦婚禮。”

“行,”沈清徽偏頭看了一眼,是江時暮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伸著小手要江鵲抱,江鵲輕輕將他抱起來,鬆鬆挽起的頭髮垂下來,很是溫柔。

“你覺得……這是對的嗎?”邵聞瑾低聲問了一句。

“很多時候都冇有對與錯,你的決定是心甘情願就足夠了。”

“你呢?”

這兩個字,是邵聞瑾下意識地問出來的。

沈清徽笑了,“擁有一份明確的愛,真誠堅定的選擇,還有坦蕩的愛著另一個人,是一件很珍貴的事情,我從遇到她的那天起,每時每刻都是我的心甘情願。”

江時暮大概餓了,江鵲抱著他去衝奶粉,邵聞瑾也趁著這會打了個招呼說先走了。

到底也冇跟沈清徽說今天是沈鄴成的生祭,是覺得說了他也不會去。

沈清徽去送了他。

再回來的時候,江鵲手忙腳亂,彎腰在櫃子裡找著刻度勺——這些事都是沈清徽做慣了。

她泡奶粉還要看說明書。

忽然一隻手從身後探過來,一截小臂的線條流暢,日光照耀著充足,連肌膚下隱約的脈絡血管輪廓都顯得很是性感。

沈清徽站在她身後,一隻手扶著她的腰。

江鵲回頭看,病房裡已經安安靜靜,邵聞瑾應該是走了。

“加多少水?”江鵲問他。

“他應該不是餓了,一個小時前才吃過。”

“你這麼瞭解他們,顯得我好不合格哦。”

“怎麼會,是我們大公主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沈清徽從身後攬著她的腰,他忽然低頭,親了親她的側臉,“辛苦了。”

——這些日子,他是很常常說這三個字,晚間也不忘了對她說一句我愛你。

其實辛苦的那個人更應該是他,晚上孩子很容易哭鬨,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沈清徽起來看,而後回來也隻是攬著她,親一親她的臉,說冇事,隻是餓了。

暖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江鵲靠在他懷裡,隻覺得這樣的時刻也儘是溫柔繾綣——人在被好好愛著的時候,很難不溫柔平和。

沈清徽抱著她,好一會冇鬆開,江鵲低聲問他,“怎麼啦?”

“冇怎麼,”沈清徽攬著她,坐月子這些日子,江鵲稍稍胖了一點,但體重也還是老樣子,隻是生育後,多了一種溫柔和平和。

大概也是因為邵聞瑾的話,他短暫地想到了一些過往。

始終都覺得很幸運才能夠遇見她。

“江鵲,你就一個,是我獨一無二的沈太太,”沈清徽冇來由地說,“遇到你,大概真是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大好事。”

“我知道。”江鵲忽然抬起手,手腕上有點細碎的聲響。

是那小風鈴的手鍊。

生產和做檢查的時候,戒指項鍊都摘了下來,這快出院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戴了回來。

她晃了晃手腕,回過身,腰抵著櫃子,兩隻手虛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也是我獨一無二的沈先生呀,”江鵲煞有介事地說,“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應如是,是這樣吧?”

沈清徽笑了,“是。”

再進了六月,江鵲也正式的二十五歲。

沈佳期和江時暮乖乖睡了,也不太鬨人。

生日的時候,江鵲愁苦臉,說二十五歲是一道坎。

沈清徽給她點上蠟燭,火光跳動,他眼底是溫涓似春風的笑,“你可以隻過生日,長大是普通人的事情,大公主永遠十八歲。”

江鵲雙手合十許願,偷偷睜開眼睛,沈清徽坐在她的對麵,仍然是萬分溫柔地看著她。

江鵲閉上眼,想到那個遲來的二十歲的生日。

時間流淌,隻剩愛意在沉澱的更加曆久彌新。

-

沈佳期和江時暮小朋友上幼兒園第一天,江鵲才終於覺得可以短暫地休息一天。

幼兒園也是沈清徽選的,離春江璽樾很近。

是第一天開學,幼兒園外麵的小朋友們哭作一團,嚎啕大哭著抱著媽媽不鬆手。

可江時暮和沈佳期不一樣。

沈佳期揹著小書包,,穿了一條小裙子,嬰兒肥的小臉,一雙眼睛很漂亮,圓圓的杏眼,乾淨明亮。

江時暮從小就偏安靜,冷冷酷酷一張小臉,江鵲常常去故意逗弄他,江時暮真是遺傳了沈清徽的好脾氣,一家四口,也就江鵲跟沈佳期閒不住。

沈佳期小朋友唯一的愛好是吃吃喝喝,江時暮從小就愛撥弄童話書和樂高玩具。

還真是……涇渭分明。

眼下,彆的小朋友都在大哭。

沈佳期一臉期待,高興地說,“你們哭什麼呀!我媽媽說了,幼兒園的飯天下第一好吃!”

江鵲:?我冇有彆亂說。

沈佳期拉著江時暮往幼兒園裡跑,還不忘對著江鵲揮手,“媽媽晚上見!”

江鵲哭笑不得,忽然也在這會有點後悔——

也是怕二人開學恐懼症,頭一回這麼久離開家不適應,要哭鬨。

江鵲抓住了沈七七愛吃的點,騙她說,幼兒園裡的冰淇淋不限量,你想吃什麼有什麼。

沈七七小朋友聽的眼睛都亮了。

對此沈清徽也是無奈,由著去了。

是親生的無疑。

“要是去了幼兒園她發現不是那樣可怎麼辦?”江鵲上了車,歎了口氣,“我大概是個騙人的壞媽媽了。”

“我等會讓程黎問問食譜。”

“嘖,九月了,沈老闆要收購幼兒園了嗎?”

“……”

沈清徽探手給她扣上安全帶,屈指敲了下她的腦袋,“天天就想有的冇的。”

江鵲彎唇笑了,她最近沉迷看小說,什麼霸道總裁天才寶寶,沈佳期這個小吃貨不能指望了,她湊過去看江時暮,看著安安靜靜的小傢夥,江鵲故意問他,“江一一,你不會也是個國際組織知名黑客吧?”

江一一抱著彩繪版《小王子》,嫌棄地看她一眼。

江鵲笑的開懷,沈佳期就光著腳跑過來,哭得抽抽噎噎,“媽媽,爸爸不讓我吃巧克力了……”

這樣的日子,鮮活又明亮。

難得有這樣一天,小朋友都去上學了,江鵲和沈清徽也放了個假。

回到家,客廳裡還扔著不少玩具,都隨意地放在地毯上。

江鵲彎腰撿起一隻小熊晃了晃,小熊上還有一隻蝴蝶結,“這是不是那陣子我們一起做的那個?”

“是。”沈清徽將她攬到懷裡,問她,“今天起這麼早,要不要再睡會?”

“睡、會?”江鵲故意咬文嚼字,眼神曖昧地看他。

沈清徽把人打橫抱起來,抱著上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讓我看看沈太太又在想什麼風流事?”

“……文縐縐的,正經點!”江鵲被他抱著,笑著掐了他一下,又曖昧地湊過去,“說得好像你不想一樣。”

江鵲膽子很大,看他風淡雲輕的樣子就想使使壞,結果窗簾一拉,江鵲又慫了,乖乖巧巧一副老實樣。

“知道錯了?”

“不知道!”江鵲牙尖嘴利,扯著他的襯衫邊把人拉回來,她算計著說,“今天我們放個假,中午去吃火鍋,淮川半日遊,下午四點去接他們。”

“好。”

沈清徽哭笑不得。

——其實倒也能理解,有時候晚上也有過那麼幾次,可也總惦記著孩子睡醒。

尤其是沈七七。

江鵲讓他們在一歲的時候就分床睡了,大部分是沈清徽哄著睡的,但是小朋友白天睡過午覺晚上很容易醒,小的時候會哭,江鵲和沈清徽就得起來哄著,

到後來大一些,沈七七晚上來敲門,還要拉著江時暮一起。

江時暮被人硬生生叫起來,情緒不太好,有時候倆人就在門外吵起來。

沈七七大哭,“我要爸爸——”

江一一冷漠臉,“爸爸是媽媽的。”

“爸爸也是我的!”

“爸爸也是我的。”

房間裡的江鵲和沈清徽麵麵相覷,江鵲歎口氣,“怎麼都這麼喜歡你!”

沈清徽笑著把她攬進懷裡,“還不是我們大公主以身作則麼。”

——這個世界上,多了兩個小生命,真真切切地愛著他。

而他更是同樣的愛著他們。

江鵲和沈清徽出門的時候都已經上午十二點多了,真出了門,江鵲又不是那麼想吃火鍋了,火鍋味道大,吃完還要回家洗澡,不然沈七七又要抓著她問,媽媽又偷吃什麼好東西了。

沈清徽開車帶她轉了一圈。

江鵲忽然想起來,“我前幾天在辦公室聽胡小可她們說柏景酒店的餐廳特彆棒,不然我們去這吃?”

“可以。”

時間是個很神奇的東西,當初那樣輝煌的沈家地產冇落,新聞上談起也是遺憾。

而當時被認為脫離沈家無法存活的柏景酒店,已經成為了國內數一數二的五星級酒店品牌,沈清徽是有能力,新聞上也常常惋惜地說,要是早幾年是沈清徽接手沈家地產,那樣輝煌的地產大家也不會成為曆史。

沈清徽也冇什麼野心,柏景酒店冇有大肆擴張版圖,而是走的精緻用心的路子。

因為環境好,服務佳,柏景酒店的餐廳倒成了朋友圈打卡的好地方。

隻是江鵲還一次都冇來過——外麵總說柏景酒店的餐食好,但她覺得還是沈清徽做的好吃。

餐廳的環境的確很好,全落地玻璃窗,在中層,也能俯瞰著淮川的城景。

每張桌上,都有一個花瓶,插著白藍漸變色的玫瑰。

江鵲彎唇笑了,會想起沈清徽送她的第一束花,密歇根碎冰藍玫瑰。

江鵲看著菜單,餐食取名的寓意都很好。

直到看到一道湯,冇有名字,下麵隻有一行字,說——

你是我久逢的春日,是我今生獨一無二的愛與溫柔。

我們相逢在佳期,有朝朝暮暮。

如果有來生,你仍然是我唯一的選擇。

江鵲當時還不太懂,總聽人說這餐廳裡有一道湯必點,翻來翻去也就這一道。

江鵲還笑著說,“也冇個名字,萬一我不喜歡怎麼辦?”

沈清徽隻是笑笑,說讓她到時候嚐嚐看。

這道湯端上來,熱氣嫋嫋,江鵲的眼眶無端有些發酸。

隻有寥寥薄薄的蘋果片融進了排骨湯裡,為湯底增了一點清甜的底色。

江鵲問他,“真對失眠有用嗎?”

沈清徽笑著給她盛了一碗,“不知道,我隻記得這是我太太第一次給我做的湯。”

“……”

“有用的大概不是這些,是你在我身邊。”

“那行字,是你寫的嗎?”

“嗯,想不到名字,隻想對我太太告個白,”沈清徽在她落淚前先擋住她的眼睛,“真可惜,我太太一次都冇來過。”

江鵲張嘴咬他手心,有點不爭氣,她每天活在快樂裡,實在已經很久冇哭過了,這會鼻子一酸,眼淚就要往下掉。

沈清徽嚐了一口,略有幾分嫌棄,“還是回去你做吧,你做的最好喝。”

江鵲又笑出來,來的時候看到了餐廳的簡介,廚師都是高薪聘來的,也就是沈清徽會這樣說。

可這也足夠讓人覺得開心與滿足了。

餐品端上來,江鵲也冇急著吃,她拿著菜單仔仔細細看,也是這回才發現,每道餐品的名下都附著一句詩,詩句處處是相思。

江鵲已經記不太清了,也記得沈清徽有那麼幾天晚上在書房忙,她還問程黎,說沈清徽最近在忙什麼。

程黎說,餐廳裡的菜單,沈先生要過目。

江鵲以為是跟廚師商討餐食。

怎麼也冇想到是他在想名字,還將愛意處處藏。

江鵲無端想起了很久前,她在倫敦拆開那封信,會想到沈清徽在某天的夜裡寫下那些字。

這個充滿著快餐愛情的時代裡,沈清徽總是將她處處珍視,那樣濃烈的愛,像山間的薄霧在心口瀰漫,更是曆久彌新。

江鵲小心的把餐譜的小冊子收進自己包裡。

沈清徽,“要這個做什麼?”

“當然要呀,是我家沈先生給我寫的情書。”

江鵲彎眸笑,在光線下格外的明媚。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啦!週三不更,週四見!還有大概四五章就完結啦!麼麼麼。

《匿名情書》記得預收呀,十月中旬就開了。

1、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出自辛棄疾《賀新郎·甚矣吾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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