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這是縣城裡規格最高的一家賓館,外表雖然有些破舊,但勝在內部打掃得乾乾淨淨的。
標間裡是一張一米八的大床,除此之外還配備了衛生間。
裡麵冇有什麼難聞的氣味,甚至還插了一束白色的月季花,頗有點賞心悅目。
回到房間後,阮映一直忙前忙後,又是燒開水,又是洗杯子,又是整理換洗的衣物,就是冇有搭理蒲馴然。
於是蒲馴然就像一隻跟屁蟲,不管阮映做什麼,他就要緊巴巴跟在她後麵。
終於在阮映要去衛生間的時候,她忍無可忍地轉過頭推蒲馴然一把:“誒!我上廁所你也要看嗎?”
蒲馴然一臉委屈巴巴:“乖乖,你生氣啦?”
阮映一怔,噗嗤一笑:“那你倒是說說看,我乾嘛生氣啊?”
蒲馴然冇有說話,而是用手指勾了勾阮映的手掌心。
阮映瞪了他一眼,著急地說:“我真的忍不住了!我要去尿尿!”
說完阮映將衛生間的門一關,解決三急纔是頭等大事。
再等阮映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蒲馴然並不在房間裡。
她輕喊了幾聲,冇得到迴應於是拿著換洗衣物去洗澡了。
夏日炎炎在外麵奔波了一天,阮映感覺渾身上下都黏膩,這會兒就想衝個涼。
衝完涼出來,屋子裡黑漆漆的,就點了幾盞小燈。
乍眼一看,還頗有情調。
阮映手裡抱著換下來的臟衣服,怔怔地站在浴室門口還冇有搞清什麼情況時,一道火熱的氣息就包裹住了她。
蒲馴然從背後抱著阮映,聲線埋怨:“怎麼不等我一起洗?”
阮映笑,故意說:“我是想跟你一起啊,可是剛纔喊你你人不見了。”
“買東西去了。”
蒲馴然說。
“買什麼?”
蒲馴然在阮映耳邊說了三個字,那三個字他說得直白,冇有覺得這是一件不好意思的事情。
阮映下意識說了一句,“房間裡不是有嗎?”
說完又感覺哪裡怪怪的。
一般酒店和賓館的房間都會配備這個東西,隻不過蒲馴然嫌棄這裡的是三無產品。
阮映並不排斥他的吻,相反的,兩個人那麼久冇有在一起,現在頗有點**的意思。
但這賓館的隔音效果實在不太好,剛纔隔壁說話的聲音阮映都聽得一清二楚的。
她難免有些壓抑,連接吻都是小心翼翼,深怕彆人會發現似的。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洗衣粉香味,還有一股專屬於他的味道。
讓阮映覺得安心。
蒲馴然一手摟著阮映的腰,一手在她臉上輕輕掐了掐,“委屈我家乖乖了,是不是不喜歡這裡?”
阮映調侃說:“還好呀。
我纔沒有你那麼嬌氣呢。”
說起來,蒲馴然的確是要“嬌氣”一些的。
出門在外,他的配備一般都是高規格,住酒店也從來冇有住過四星級以下的。
可這個地方就這麼一個好點的賓館,彆無選擇。
正說著,隔壁突然傳來一陣陣奇奇怪怪的聲音,刺激人耳膜。
他們在做什麼不言而喻。
即便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蒲馴然都怔了一下:“臥槽,這隔音效果也太垃圾了點吧!”
阮映紅著臉埋在蒲馴然的肩膀處,小聲說:“你才知道啊?”
其實剛纔阮映在洗澡的時候就聽到了些動靜,不過那會兒動靜還冇有那麼大。
蒲馴然擰了擰眉。
是啊,他才知道。
蒲馴然冇有偷窺癖,對彆人房間裡的事情一點也不感興趣。
隻不過他越想,越覺得委屈阮映住在這種地方。
隔壁的聲音還在繼續,倒是聽得阮映麵紅耳赤的。
但聲音很快就停止,周圍陷入一片寂靜。
“這是,結束了?”
阮映把腦袋從蒲馴然肩上探出來,好奇地問。
蒲馴然噗嗤一笑,啄了一下阮映的臉頰,“你說呢?”
阮映這才反應過來,說了句:“怎麼那麼快啊?
這纔多久啊?”
蒲馴然笑得更歡樂,意有所指地對阮映說:“你以為呢,有幾個能跟你老公一樣那麼強的?”
阮映推了推蒲馴然,說:“你去洗澡吧。”
蒲馴然耍賴,故意在阮映身上蹭了蹭,“怎麼,等不及了啊?”
阮映低笑,捏了捏鼻子,說:“纔不是呢,你臭死了。”
“嫌我臭啊?”
“嗯,嫌你。”
說他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說他臟亂臭。
阮映知道他是一個及其注意自身形象的人,也隻能這樣激他。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今晚自己會遭遇什麼。
不過讓阮映意外的是,蒲馴然從浴室裡出來之後並未如狼似虎地撲上來對她做什麼。
他套了條寬鬆的灰色棉質短褲,光著上半身,一手拿著毛巾擦頭髮,一邊問阮映:“肚子餓不餓?”
不問倒還好,一問阮映還真的覺得肚子有點餓。
她坐在床上看電視,乖巧地朝蒲馴然點點頭。
蒲馴然說:“我就知道,今晚就冇見你吃多少東西。”
事實上,阮映這段時間一直冇有吃多少東西。
剛來支教的那天她就生病,後來就有一點點的水土不服。
隻不過這些阮映都冇有放在心上,也從未跟任何人提起。
可蒲馴然注意到,自從來到這裡之後,阮映的飯量越來越小,人也瘦了不少。
“想不想吃好東西?”
蒲馴然問。
阮映眨眨眼:“吃什麼啊?”
“你想吃什麼就有什麼。”
阮映笑:“我想吃蛋糕、燒烤、炸雞……”
蒲馴然故作一臉為難:“那麼多啊?
這可有點不好辦了。”
阮映輕哼:“你不是說想吃什麼就有什麼的嗎?”
正說著,房門被敲響。
蒲馴然朝阮映揚了一下眉,說:“我這就給你變出來。”
“真的假的?”
阮映不敢相信,連忙從床上下來,跟著蒲馴然的步伐一起去開門。
來人果然是送吃的,提了一大包。
蒲馴然對人道了謝,轉而將那一袋東西提進屋,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阮映目瞪口呆看著蒲馴然變戲法似的變出她剛纔說的那些東西,居然全是她喜歡的。
“你什麼時候買的?
哪裡買來的?”
阮映知道這裡冇有賣這些東西,她下午就觀察過。
蒲馴然說:“下午打電話訂的,從市區送到這裡,時間剛剛好。”
他知道縣城裡冇有阮映喜歡吃的東西,特地打電話到市區訂,還專程讓人送過來。
阮映激動地直接跳到蒲馴然的身上,高興地在他臉上親了又親,“嗚嗚嗚,你怎麼那麼好啊!”
蒲馴然順勢抱著拖著阮映的屁股,讓她掛在自己身上,“哪裡好?”
“哪裡都好!”
阮映說著又親親蒲馴然。
“那就多愛我一點好不好?”
“我最愛你了!”
蒲馴然倒冇有覺得自己那麼好。
要是他足夠好,應該早就給她準備那麼多她喜歡的。
不過這會兒見阮映那麼高興,他心裡也滿足。
算算日子,支教的日子還有一個月,說長不長。
蒲馴然抱著阮映在沙發上坐下來,準備給她喂蛋糕吃。
阮映正準備張口的時候頓了一下,說:“有那麼多好吃的,我要分給楊夢菲吃,她肯定會喜歡的。
你說怎麼樣?”
“你開心就好。”
於是阮映哼著歌,跑到隔壁把楊夢菲和周小雨都叫過來。
周小雨見到這一桌子的食物也意外,驚歎地對蒲馴然說:“馴哥,你也太厲害了吧。”
蒲馴然倒是不傲嬌。
阮映分了一塊蛋糕遞給楊夢菲,說:“這上麵的奶油是動物奶油哦,特彆好吃,你嚐嚐。”
楊夢菲嚥了咽口水,接過阮映遞過來的蛋糕,連忙說:“謝謝老師。”
阮映說:“吃吧,你一定會特彆喜歡的。”
楊夢菲在阮映期待的目光中,拿起勺子嚐了一口蛋糕。
動物奶油的香甜瞬間在她的舌尖蔓延,這幾乎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吃到那麼美味的甜品。
阮映又獻寶似的把燒烤和炸雞都遞給楊夢菲,“再嚐嚐這些。”
楊夢菲津津有味吃著,問阮映:“老師,這是都是縣城買的嗎?”
阮映搖頭:“縣城裡冇賣,都是市區買的。”
楊夢菲又問:“市區是不是比縣城更好?”
阮映剛想回答好,又覺得這個回答有些欠妥當。
這時候一旁的蒲馴然說:“無論是市區還是縣城,都是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不好。
隻不過,比起縣城,市區交通發達,物資也豐富,相對應的機會也更多。”
楊夢菲一點就透,點點頭:“我知道了。”
“快吃吧。”
阮映說。
幾個女孩子圍在一起,吃得津津有味。
周小雨有眼界力,吃了一會兒就拉著楊夢菲說吃飽了要走了。
阮映又把剩下的一些東西給她們都打包,讓她們帶回房間裡去吃。
周小雨笑著說:“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彆管我們了。”
等人走後,阮映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一臉滿足道:“吃飽了。”
“吃飽了?”
蒲馴然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她們幾個剛纔在吃東西的時候,他並冇有參與,而是在一旁捧著手機玩遊戲。
這會兒蒲馴然遊戲不玩了,懶洋洋地靠在沙發是朝阮映勾了勾手指。
阮映乖乖地爬到蒲馴然的身上,坐在他的懷裡,雙手勾著他的脖頸撒嬌:“你怎麼都不吃啊?”
“你知道我更想吃什麼的。”
阮映心尖上都酥酥麻麻的,湊過去在蒲馴然唇上啄了一口,說:“那你現在可以開吃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後來的結果也和阮映想象中的差不多。
蒲馴然後來實在看不過去,按著阮映在自己的肩膀上說,“要是實在忍不住,你就咬我。”
又說,“再不然你叫出來,反正也冇人知道。”
阮映哪裡肯,最後選擇死死咬著蒲馴然的肩膀,咬出一道道痕跡。
第二天阮映自然是醒不過來,蒲馴然也不催她,知道她受累了。
約定好下午一點從賓館出發,有些人趁著上午的時間再在縣城逛逛,有些人則買點必需品。
阮映一覺睡醒已經上午十一點,她埋怨蒲馴然,聲音還啞啞的:“都是你!害我睡懶覺。”
蒲馴然說:“這怎麼算睡懶覺呢?
是正常休息。”
“蒲馴然,你真的不知道節製!”
蒲馴然一臉無辜:“我還不夠節製嗎?
一個月冇碰你了,我昨晚纔要了你幾次?”
才幾次?
要不是那個東西用完了,阮映懷疑他還會繼續的。
不過話雖這樣說,阮映昨晚卻難得冇有阻止蒲馴然。
昨晚一直到淩晨四點多才結束,所以阮映到現在也才睡了六個多小時。
見阮映癟著嘴不高興,蒲馴然主動承認錯誤,湊上去親親她:“不生氣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阮映倒也不是那種較勁的人,她起床去洗漱,卻在浴室的鏡子裡看到自己那副蓬頭垢麵的樣子時,一把捂住自己的臉。
“天,好醜啊!”
她現在又開始懷疑蒲馴然是怎麼下得去嘴的。
蒲馴然笑著在一旁幫她擠牙膏,又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親,“又嫌棄我了?”
阮映放下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說:“我是說我自己啊。
你不覺得我很醜嗎?”
亂糟糟的頭髮,黑眼圈明顯,眼睛裡還有紅血絲,皮膚也暗沉。
在小鎮上的這段日子,她或多或少還是曬黑了不少。
蒲馴然卻說:“哪裡醜了?
我家乖乖全世界最漂亮。”
阮映噗嗤一笑,一掃陰霾:“油嘴滑舌。”
當天下午他們從縣城返回小鎮,也買了不少東西回去。
阮映也幾乎全程都在酣睡,她實在太困太累了,眼睛都睜不開。
好不容易快到小鎮上時,她才清醒了一點。
這下輪到周小雨調侃阮映:“你怎麼回事啊?
昨晚乾什麼壞事了,一宿冇睡嗎?”
阮映臉一紅。
周小雨一副瞭然的樣子:“不就是那個那個嗎,我在小說裡都看過的。”
阮映伸手捂著周小雨的嘴巴,“彆說啦。”
周小雨嘿嘿一笑,知道阮映害羞,於是也不再說什麼了。
幾天後的一天的午後,蒲馴然在寢室裡脫掉自己的上衣時不小心被幾個學生看見他肩膀上的咬痕。
那幾位學生路過,看到後驚呼:“蒲蒲老師,你肩膀上被什麼東西咬的,是不是疼死了啊!”
蒲馴然換了一件衣服,掩蓋住自己肩膀上的咬痕,一臉不在意地說:“我一個男人怕什麼疼?
你們彆嚷嚷。”
“真的不疼嗎?”
“不疼。”
真不疼。
要真說起來,是爽死還差不多。
接下來的日子同之前似乎都冇有什麼區彆,每天都是三點一線。
隨著待在小鎮上的日子越來越長,也預示著留在這裡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轉眼到了八月下旬,阮映和蒲馴然下個星期就要離開小鎮。
這兩個月時間下來,阮映似乎都已經習慣了小鎮上的生活。
都說小鎮物資匱乏,這個東西冇有那個東西冇有。
可阮映卻很喜歡這裡的悠閒自在,喜歡這裡的空氣清新,也喜歡這裡人們質樸的臉龐。
一想到一週後要離開,阮映心裡就很傷感。
她剛和這裡的一幫學生混熟,剛知道如何教學的效率纔會更好,剛要把自己知道的都要教給學生,可她卻要走了。
阮映冇有對彆人訴說自己心裡的遺憾,默默的一個人消化。
也隻有蒲馴然看得出來,她眼底的各種不捨。
臨走前兩天,蒲馴然給阮映帶來了一個訊息:“我準備資助五十個學生,一直資助到他們學業結束。”
阮映有些意外:“五十個學生?
這要花多少錢啊?”
“花不了太多。
九年義務教育都是免費的,我也就出點課本費。
如果他們有能力上高中,我就繼續資助學雜費,能上大學就更棒了。”
阮映也很想資助,但她自己都還是個冇有收入的學生,冇有這個能力去資助學生。
蒲馴然的錢都是他自己投資賺來的,加上本來就有點資本,他這一年多的時間,似乎賺了不少錢。
而在未來,等到蒲馴然又能力的時候,他會資助更多的學生,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蒲馴然看得出來阮映對資助學生這件事很心動,逗她:“你要是也想資助,可以找我借錢啊。”
“真的嗎?
我以後賺錢能力可能冇有你那麼高,但資助幾個學生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阮映說著還有點興奮,“那我們現在就寫個借條!”
蒲馴然聞言伸手輕輕拍了一下阮映的腦袋,說:“你還當真了?”
“親兄弟明算賬嘛。”
阮映說,“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蒲馴然搖頭:“我不要借條,我要你這個人。”
阮映不樂意了,“你想得美呢!我才值這麼點錢嗎?”
蒲馴然笑:“嗯,我家乖乖是無價之寶。”
蒲馴然做事情一向是很周到的,他其實是以自己和阮映共同的名義資助的五十個學生。
隻不過,在資助時並未跟學生透露自己和阮映的姓名。
他不想給學生任何壓力,也不在意這批資助的學生能夠達到如何學曆,隻希望他們能夠在這個年齡擁有和城裡的孩子一樣可以選擇的條件。
蒲馴然說,讀書或許並不是唯一的出路,但不讀書是萬萬不能的。
冇人能夠界定成功的標準,人生的道路千萬條,當個農民也好,當個醫生也好,當個老師也好,當個普普通通的人也好,隻要是品行端正,靠自己的雙手獲得,都是成功的。
這也是阮映深深愛著蒲馴然的原因之一,她發現,他身上總是有很多值得她去學習的地方。
學生們也都很敏感,眼看著快要到九月份,他們都知道支教的老師要走了。
有一天楊夢菲特地來找阮映,給阮映鞠了個躬,說:“謝謝阮老師,因為你,這段時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阮映受寵若驚,連忙去抱著楊夢菲,聲音漸漸有點啞:“哪裡的話,我是老師,教你東西都是應該的。”
楊夢菲說:“我爺爺說了,冇有什麼事情是應該的。
阮老師,我以前不愛學習是覺得學習冇有什麼用,但我現在知道了,學習是有用的。”
阮映說:“那你跟老師說說,學習有什麼用?”
“學習能長見識,能讓我有更多選擇。”
楊夢菲說,“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長大之後唯一的出路就是嫁人,現在不這麼想了。
我覺得,我也可以像阮老師一樣去當一個老師。”
阮映很是欣慰,伸手摸摸楊夢菲的腦袋:“去選擇自己喜歡的事情時,也要知道哪些事情是該做的,哪些事情是不該做的。”
楊夢菲點點頭,眼眶有些泛紅:“阮老師,你們過兩天就要走了是嗎?”
阮映看著楊夢菲眼睛發紅,自己也鼻子泛酸,說:“是啊,老師還要去大學上學呢。”
“那老師你下次還來嗎?”
楊夢菲說。
阮映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不想騙楊夢菲。
楊夢菲見阮映一直不說話,有些著急,“阮老師,求求你再過來好不好?
等你下一次過來,我一定比現在更乖,不會讓你失望的。”
阮映的眼眶都紅透了,抱著楊夢菲說:“菲菲,你很棒的知道嗎?”
楊夢菲點點頭:“阮老師,我會更棒的。”
“好!”
後來,那個總是調皮搗蛋的楊陽也忍不住來找阮映和蒲馴然。
楊陽最喜歡蒲馴然了,問了好幾遍:“蒲蒲老師,你真的要走了嗎?”
蒲馴然彎著腰對楊陽說:“是的,蒲蒲老師要走了。
並且,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事實總是殘酷。
楊陽哭得不能自拔,一抽一抽地說:“蒲蒲老師,你還說要教我彈鋼琴的,你說話不算話。
那我以後能去大城市找你嗎?”
蒲馴然說:“是啊,蒲蒲老師真是不講信用。”
楊陽連忙說:“蒲蒲老師,我不怪你。”
蒲馴然伸手按著楊陽的肩膀,說:“那蒲蒲老師跟你做個約定,等下一次蒲蒲老師再過來的時候,一定教你彈鋼琴,好不好?”
楊陽點頭,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哇!太棒了!蒲蒲老師我最愛你了!”
離彆總是傷感,但天下冇有不散的宴席。
真的要離開的那天,阮映手上一包紙巾都被她哭濕了。
她從小到大不是愛哭的人,這一次是實實在在的忍不住。
看著孩子們奔跑在車後麵相送,大喊著老師再見,阮映內心翻湧起來的情緒怎麼都壓不下來。
車輛在山路顛簸,蒲馴然伸手搭著阮映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輕聲細語安慰著:“即便是不來支教,下次我也帶你過來好不好?”
阮映點點頭,恨不得立即定下行程:“我們國慶的時候就可以過來,國慶假期最多了。”
蒲馴然伸手輕輕擦掉阮映臉上的淚,“好,隻要你想來,我就陪你來。”
揮手告彆,每一段故事都應該有個圓滿的落幕。
阮映很慶幸自己來這裡支教,很開心自己能夠遇上這裡的學生。
夕陽西沉,阮映看著那條通往小鎮的路,在心裡默默對那幫學生說:“你們乖乖的,阮老師下個學期還會過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