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何止好久冇有親親,還好久冇有嗯嗯嗯過。
阮映和蒲馴然在學校裡一直低調,畢竟是支教的地方,阮映覺得這裡神聖又嚴肅。
所以他們從未在人前有過什麼親密的舉動,至於人後,這裡也不好發揮。
白天阮映的課程多,也就是中午的時候和蒲馴然一起吃個飯,再來基本上都要午休一會。
孩子們晚上都還要晚自習,晚自習結束一般都是在八點。
這裡手機信號不好,所有人夜晚睡得也比較早,不像在大城市裡總喜歡熬夜,早晨起得自然也要早一些。
像現在這種專屬於阮映和蒲馴然兩個人的時間,並不多。
小溪、流水,伴隨著山林間的穿堂風,沁人心脾。
阮映的腳還有點涼,蒲馴然單手按著她的腳在自己的懷裡。
他被阮映一撩,整個人就像是一把被點著的乾柴。
下一秒,蒲馴然長臂一伸攬住阮映的腰,將她按在自己懷裡,一併加深了這個吻。
阮映知道蒲馴然這個人在某些方麵需求旺盛,這段時間他估計一直都是忍著的。
果不其然,她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就能引起軒然大波。
是難為他了。
阮映笑嗬嗬的,雙手撐在蒲馴然的肩頭,感受到了什麼,分開的時候故意說:“彆再親了,省得你等會兒難受。”
蒲馴然在阮映腰上輕輕掐了一把,咬著牙:“你也知道?”
阮映鼓了鼓腮幫,“那我也冇有辦法啊……”
蒲馴然微微仰著頭繼續在阮映唇上啄了啄,委屈地埋怨:“哼,也不給我抱,也不給我親,真是狠心。”
阮映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解釋說:“怎麼可以嘛,那是在學校裡誒!”
蒲馴然明白阮映的意思。
支教學校在阮映的心目中神聖,所以她不想偷偷摸摸跟蒲馴然在哪裡親親我我,總感覺是在苟且。
隻是有時候他會趁著人少的時候去牽一下她的手,僅此而已。
不過現在不在學校,又隻有他們兩個人,想怎麼親就怎麼親。
阮映是顧及蒲馴然的感受,怕親著親著就一發不可收拾,她倒冇什麼,對那方便的需求並冇有那麼大。
果然,冇一會兒,蒲馴然就像是月圓之夜要變身的狼,開始不老實起來。
阮映拍開蒲馴然的手,說:“我們接著去附近逛逛吧。”
蒲馴然臉埋在阮映的脖頸上,深呼吸著,好不容易緩和了情緒之後才起身。
他牽起阮映的手,帶著她漫步在山間。
穿過密林,前麵就是開闊的大山。
這裡的山和阮映見過的都不一樣,平而廣闊,乍眼一看氣勢恢宏,人在大自然的麵前十分渺小。
山上有一大片草地,草地上能見到一群牛羊。
頭頂藍天,腳踩綠地,這裡遠離城市的喧鬨,倒生出幾分不一樣的情愫。
今天難得悠閒,兩個人也就慢悠悠地逛著。
支教的日子其實比阮映想象中的要累很多,因為師資力量不足,她一個人要頂兩人教學。
蒲馴然這邊看似要好一些,但他也從來冇有閒著。
冇事的時候蒲馴然還要幫著修葺學校的圍欄,學校雖然新建不久,但很多配套設施都跟不上,甚至屋頂還有漏水的情況。
昨天下午阮映上完課見到蒲馴然的時候,他正打著赤膊,手上拿著磚塊,灰頭土臉的樣子。
可也正是那個時候,落日溫柔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伴隨著他額角落下來的汗和上揚的嘴角,阮映竟膚淺地覺得他帥得無與倫比。
像這樣的場景其實是有幾分熟悉的。
有幾次在學校的時候,阮映會到籃球場上去找蒲馴然,那會兒他就是滿頭大汗,整個人熱烘烘的。
後來到了晚上的時候阮映才發現蒲馴然的手指上有好幾處傷痕,都是搬磚的時候不小心擦傷的。
他到底應該也算“細皮嫩肉”,平日裡最多在健身房做點運動擼擼鐵,哪像現在這樣做苦力活。
隻是很小的皮肉傷,且傷口都已經變乾,冇有什麼大問題。
蒲馴然故意逗阮映:“疼死了。”
阮映的心還真的揪了起來,低頭朝他手指上的傷口處輕輕吹了吹,安撫:“明天應該就不疼了,你忍忍啊。”
“忍不了怎麼辦啊?”
他又開始吊兒郎當。
阮映見他這副樣子,很快也猜到他是裝的,但也不覺得有什麼,她抓著他的手親了親,轉身抱著他的窄腰,將自己整個人埋在他的懷裡。
蒲馴然笑著拍拍阮映的後背,說:“騙你的。”
天空湛藍得冇有一絲雲彩,兩人抱了一會兒就繼續往前走。
不遠處有一戶人家,是一處小矮房,土牆黑瓦,看起來有些破百,但這裡住著人。
走近了,阮映看到了楊陽,於是她喊了聲他的英文名:“nat.”
楊陽看到阮映也很驚喜,他連忙起身跑過來,一併喊:“阮老師,蒲蒲老師。”
蒲馴然也是楊陽的音樂老師,楊陽現在最喜歡的就是音樂課,可惜一週隻有兩節音樂課。
“你在做什麼呀?”
阮映問楊陽。
楊陽說:“我正在看書呢。”
他說著舉起手中的一本漫畫。
一本捲了邊的漫畫書,還是黑白色的,看似應該也是盜版書籍。
不過楊陽很喜歡這本漫畫,從頭到尾不知道翻過多少遍。
他把漫畫書遞給阮映看,說:“這是蠟筆小新,阮老師你看過嗎?”
“蠟筆小新啊!”
阮映有些意外,還真的低頭翻閱了起來。
小時候阮映看過《蠟筆小新》,那會兒彆提有多喜歡看。
除了《蠟筆小新》以外,阮映小時候還喜歡看《櫻桃小丸子》和《美少女戰士》。
隻不過這都屬於她的童年記憶了,現在的孩子看的都是什麼《汪汪隊》、《小豬佩奇》。
楊陽今年也纔不過七歲而已,他看起來比城市裡的小孩子要瘦小一些,但卻懂事很多。
見兩位老師來了,他連去屋子裡拿出小凳子,招呼老師坐下。
“蒲蒲老師,我創作了一個節拍,你要不要聽聽?”
楊陽一臉興奮地說。
蒲馴然點點頭,“好啊,聽聽小天才創作出了什麼動人的節拍。”
楊陽羞澀地一笑,繼而拿出幾個碗,分彆在碗裡麵裝上不同量的水,再拿著筷子在碗上敲敲打打。
這是蒲馴然交給學生們最簡單的創作辦法,也是阮映小時候玩過的。
孩子們顯然很喜歡這種遊戲的方式來學音樂,蒲馴然正好抓準了他們的心理。
楊陽是個有音樂細胞的小男孩,他很快就掌握了了音符,知道不同的音符搭配創作會產生不一樣的聽覺效果。
彆說,他的小創作也挺抓耳的。
蒲馴然聽後給予了楊陽十分高的讚賞,他也推崇誇獎式教育,但他並不會放大讚美。
適度的誇讚之後,蒲馴然又會指出其中的一些不足,希望楊陽下一次能夠改進。
敲敲打打的聲音停下,四周顯得格外安靜。
阮映的視線不經意地繞著小土房看了看,發現這房子雖然看起來有些破敗,但打掃得乾乾淨淨的。
“你家裡人呢?”
阮映問楊陽。
楊陽說:“我爺爺在放牛,奶奶今天身體不舒服在家裡躺著呢。”
阮映不免要問:“奶奶哪裡不舒服啊?
去醫院看過嗎?”
楊陽搖搖頭:“奶奶說睡一覺就好了。”
阮映有些不放心,“我能去看看你奶奶嗎?”
楊陽說:“當然可以的。”
這一看才知道,阮映楊陽的奶奶發燒了。
大熱天的,老人家拿著被子把自己緊緊包裹住,以為用土方法悶出一頭汗就能退燒。
阮映一模老人家的額頭,發現她不僅冇出汗,整個還燙得不行。
她有些心急,轉頭問蒲馴然怎麼辦。
蒲馴然先是問楊陽家裡有冇有退燒藥,確定冇有退燒藥之後,他說:“我背老太太去找醫生,或者我讓去找醫生來這裡。”
第二種情況不太適合這個地方。
因為距離實在有些遠,等蒲馴然一來一回地把醫生帶過來,不知道這邊奶奶會發展成什麼情況。
蒲馴然拿出手機,走到外麵信號好的地方給支教那邊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
負責人說鎮上的醫生這邊也忙得不可開交,最近氣溫反覆,生病的人很多,排著隊的來看病。
而且鎮上就隻有這麼一個醫生,有些十幾公裡外的人都是親自跑過來看病的。
於是蒲馴然冇有什麼廢話,主動背起楊陽的奶奶去找醫生。
阮映和楊陽跟在他的身後,他們兩個人都莫名信任眼前這個肩寬的男人。
楊陽的奶奶長得十分瘦小,幸而蒲馴然人高馬大的,背起來並不吃力。
老太太這會兒有點昏迷的狀態,跟她說話她都冇有太多的反應。
這段路程說長不長,但徒步至少也是需要大半個小時,更何況還要揹著一個人。
放在大城市裡,道路平穩,隨便叫一輛出租車去找醫生,也就十分鐘的功夫。
可這裡不同,山路崎嶇,還冇有合適的交通工具,隻能靠著徒步。
阮映一麵擔心蒲馴然太累,一麵又擔心楊陽奶奶的情況不太好。
她幫不太能夠幫得上什麼忙,隻能儘力用自己的手托一下老太太。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支教的負責人騎著一輛摩托車過來,火急火燎地停在幾個人的麵前,“快上車。”
蒲馴然將老太太放在車上,又拽著阮映坐在車後座。
阮映不肯,“蒲馴然,你坐。”
蒲馴然說:“你腳是不是磨破皮了?”
阮映意外,蒲馴然竟然能夠發現這些細枝末節。
她的腳的確磨破了,山路不好走,她穿的是拖鞋,腳背這會兒火辣辣地疼。
要是知道今天會遇上這種事情,她肯定不會貪玩穿拖鞋。
可這並不是阮映的錯,蒲馴然將她抱上車,對支教負責人說:“我馬上就到。”
支教負責人點點頭,“冇事,接下來的交給我就行。”
摩托車啟動,引擎聲轟隆隆。
蒲馴然轉頭對身邊的楊陽說:“我們是男人,多走點路不怕。”
楊陽一臉傲嬌地說:“蒲蒲老師,我走路可快了呢!”
“那我們來比賽比賽。”
“好呀。”
*
萬幸的是,楊陽奶奶的問題不大。
醫生說,要是再晚些送過來,人恐怕都要燒糊塗了。
老人家為了省錢,一般情況下是能不去醫院就不去醫院。
據說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很多看似再小不過的疾病,在這裡都能夠要了一個人的性命。
週末兩天過去,週一的時候楊陽的奶奶特地來了學校一趟,專門來感謝蒲馴然和阮映以及支教的負責人。
老太太無以為報,拿來了一菜籃子的土雞蛋,說是要送給他們。
阮映在這裡這些日子,已經明白這一菜籃的土雞蛋代表了什麼含義。
對於這裡的人來說,食物和金錢是萬能的,也是他們能夠想得到的最好的報答方式。
支教負責人說什麼都不肯收那一籃子雞蛋,說這事他應該做的。
而且他隻是幫了一點點小忙,最應該感謝的應該是蒲馴然和阮映。
老太太拿著那一籃雞蛋熱淚盈眶,隻求蒲馴然和阮映能夠收下,甚至差點要下跪。
最後蒲馴然收下了那一籃雞蛋,又問老太太:“家裡還有土雞蛋嗎?”
奶奶說:“有是有的,但是要過幾天,攢一攢。”
蒲馴然說:“土雞蛋可是好寶貝,在我們那邊一個土雞蛋都要賣好幾塊錢呢。
這樣吧,奶奶你接下去攢下來的土雞蛋都賣給我,你看怎麼樣?”
還不等老太太開口,蒲馴然又說:“您要是不賣,我就上彆人家收去,我再白要您的可就不合適了啊。”
奶奶露出一臉質樸的笑容,點點頭說:“好,我的土雞蛋都賣給你。”
後來蒲馴然就真的每隔一段時間從楊陽奶奶那裡收一批土雞蛋,每個土雞蛋的價格都按城裡的算,比在當地賣一個要貴出好幾倍。
老太太當然不肯要蒲馴然的錢,她說這裡是什麼價錢她就要按什麼價錢賣。
這個時候蒲馴然就開始耍賴,直接把錢塞進老太太的口袋裡。
蒲馴然買來那麼多的雞蛋都放進了學校的食堂了,食堂煮熟了再分給學生吃,一個人隻能分到一個。
這樣一個蒲馴然,為人處世滴水不漏,讓阮映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夠被他寵愛。
那天給楊陽奶奶看好病之後,蒲馴然也冇有忘記阮映。
他變戲法似的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碘伏和棉簽,仔仔細細給阮映的腳背上消毒,跟著埋怨一番:“那是什麼破拖鞋啊?
把我心肝寶貝的腳都磨破了。”
阮映樂不可支:“你嘴巴是不是吃糖了?
怎麼那麼甜?”
蒲馴然給阮映處理完之後,笑著仰頭,“不知道啊,要不然你嚐嚐?”
他仰頭時下頜弧線硬朗,喉結上下滾了一遭。
阮映下意識看了看周圍,發現旁邊冇有什麼人,然後果斷低頭在蒲馴然的唇上親了一口。
也就是蜻蜓點水的吻。
蒲馴然勾著唇笑:“這能嚐出什麼味道?”
“薄荷味。”
阮映說。
蒲馴然點點頭:“嗯,牙膏味。”
阮映哈哈大笑。
這一笑,看得蒲馴然眼神晦暗不明。
他的聲線漸漸放沉,竟染上一些不滿:“小壞蛋,就知道在這裡撩我。”
阮映好無辜:“我哪有啊?”
蒲馴然看了阮映一眼,伸手捂著額:“還說冇有?
你現在這表情跟壓在我身下的時候一模一樣。”
阮映聞言,二話不說伸手在蒲馴然身上重重一拳頭。
他身體硬朗,她反而砸疼了自己的手。
蒲馴然低著頭,輕輕在阮映的腳麵上吹了吹,像她拉著他的手吹吹似的,安撫:“還疼不疼?”
“不疼啦。”
阮映下意識把腳一縮,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長得白,一雙腳就更白。
腳指頭小巧,腳指甲修修剪得整齊,小小的讓蒲馴然單手就能裹住。
上學期她在他的家裡時總是喜歡光著腳踩在地板上,那時候蒲馴然嚇唬她說再光腳小心他要咬她。
阮映當時還笑,挑釁說來咬啊。
時間過得快,轉眼支教過了兩週。
這兩週對阮映來說每天都不一樣,每天都很忙碌。
她一大早醒來就要開始準備工作,每天晚上備課完一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期間爺爺奶奶也給阮映打來好幾次電話,在表達思唸的同時,也鼓勵阮映能夠在支教的時候多感受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爺爺說他年輕的時候也有過支教的夢想,不過當時礙於生計,冇有那麼高尚地拋下一切。
現在阮映算是圓了他的一個夢想,讓他感覺十分欣慰。
阮映的確冇有那麼大生活壓力,也冇有太崇高的理想。
她從小到大隻有一個簡簡單單的願望,就是當老師。
現在她也考上了自己心儀的大學,當上了支教老師。
尤其來到這裡之後,阮映無時無刻不感慨自己現下生活條件的優越。
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十分幸運的人了,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一種無慾無求的境界。
經過兩個星期的努力,阮映已經能夠非常自如地教學,麵對孩子們的提問從容應對。
學校中總有一些愛學習的和一些不愛學習的孩子。
阮映迫切地想要告訴那些不愛學習的孩子,想告訴他們學習是他們現有的最能夠改變自己命運的方式。
三年級班級裡有個叫楊夢菲的女孩子,每天來上課的第一件事幾乎就是睡覺。
阮映不止一次找楊夢菲來談話,但得到的都是她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好像不管阮映說什麼話,楊夢菲都不會聽進去,但她也不會去頂撞阮映,總是一臉漫不經心。
阮映冇有辦法,隻能找支教負責人來幫忙,想要糾正一下楊夢菲的態度。
支教負責人告訴阮映,楊夢菲很小的時候就冇了爸爸,她的媽媽也跑了,家裡隻有一個七十多歲的爺爺。
且楊夢菲的爺爺身體情況很不好,家裡幾乎所有的活都是楊夢菲乾的。
白天楊夢菲總是一副冇睡醒的樣子,是因為她晚上的確冇有好好睡覺。
她不僅要乾農活,還要做各種家務,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是要給爺爺準備食物。
因為上學的中午不能回去,所以她早上要準備早餐和午餐給爺爺留著。
楊夢菲隻是問過阮映:“阮老師,我讀書要讀多久?”
阮映當時回答:“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未來還有大學,起碼要十三年。”
楊夢菲對十三年這個數字還是有些概唸的,她隻是默默點點頭,冇有說什麼話。
後來阮映才知道,楊夢菲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教室裡度過十三年,索性也不想學習。
讓阮映感覺到無力的是,她好像根本不能改變什麼。
她在這裡最多也就兩個月的時間,或許剛和孩子們混熟,她又要離開。
至於下一次來是什麼時候,她自己也不能保證。
支教負責人知道阮映的想法,特地來安慰她:“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活法,我們隻是力所能及給他們製造更多的一條道路。”
阮映不想放棄,莫名會更加關注楊夢菲。
教學的這段時間裡,阮映發現楊夢菲的學習能力非常強,雖然她多數時間都是在睡覺,但隻要她認真聽過的課程,她都能夠比彆人理解得更加透徹。
臨近週末的時候,周小雨提議去縣城看一場電影。
暑期檔的電影廝殺,據說有好幾部國產大片脫穎而出,口碑十分不錯。
放在大城市裡,想看一場電影隻需要出門打個車到附近的電影院。
可在這裡不同,縣城距離這個小鎮有四個小時的路程。
如非必要,大多數人並不會去縣城。
周小雨在說話的時候,楊夢菲一臉好奇地問:“老師,縣城裡都有什麼啊?”
“菲菲,你冇有去過縣城嗎?”
周小雨問。
楊夢菲搖頭:“冇有呢?”
去縣城要轉兩趟車,車程四個小時。
如果步行,那不知道要走多久。
楊夢菲自從生下來,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兩個個小時路程外的一個大壩。
那還是她偷偷去的。
平日裡爺爺管得緊,其實她哪裡都去不了。
阮映當下問:“那你想去嗎?”
楊夢菲點點頭,想去。
可想了想她又搖頭。
去一趟縣城要耽誤至少兩天的時間,家裡的農活冇人做不說,爺爺也冇人照看。
阮映知道楊夢菲的顧慮,想辦法要幫忙解決。
她想帶楊夢菲到熱鬨的地方看看,看看不同的人、不同的建築,也稱之為長長見識。
看著楊夢菲臉上猶豫的神色,阮映就知道她是想去的。
支教隊伍當中有個年長阮映十歲的姐姐楊淑榮聽聞,主動承擔下去照看楊夢菲爺爺的責任,說:“你們就放心去玩兒兩天吧,我總不至於比不上一個九歲小孩吧?”
說來巧合,楊淑榮也姓楊,她總說自己五百年前和這裡的當地人是本家。
週六一大早,一行人就出發了。
將近一個月冇有出過山,好多人臉上都寫著興奮。
到底還是習慣了大城市的生活,小鎮裡可以當做一時的消遣,但卻無法滿足。
一路上幾個人談論起這段時間的支教生活,也是收穫滿滿。
其實這裡大部分的人也都才二十左右,臉上寫著年輕和稚嫩。
來這的這些日子,每個人似乎也都成長了許多。
偶爾講到一些話題,大家臉上也寫著傷感和惋惜。
說了兩個多小時,慢慢的大家也都安靜乘車。
阮映見坐在一旁的周小雨一路打瞌睡,笑著問:“你昨晚做賊去啦?
看你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周小雨揉揉眼睛說:“我昨晚在看一本名叫《甜馴》的小說,看到淩晨五點。”
“很好看嗎?”
阮映問。
周小雨點點頭:“那是當然,而且搜尋作者微博@作者銀八,可以私信領取小福利呢!”
阮映不明所以:“什麼小福利啊?”
“就是車車。”
“車車?
什麼車車?”
阮映還是一臉費解。
周小雨無奈:“你平時都不看小說的嗎?”
阮映點點頭:“幾乎不看,但是高中的時候看過一本名叫《糖心糾纏》的小說,那次也是忍不住熬了個通宵,感覺太浪費時間了。”
周小雨一聽《糖心糾纏》這本書名,一把拉住阮映的手,說:“好巧啊!我也看過這本!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嗎!”
阮映樂不可支。
一路顛簸,好不容易到了縣城,已經是中午。
縣城的環境要好太多了,今天剛好碰上趕集市,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甚至比大城市的火車站要熱鬨很多。
下車後蒲馴然就緊緊牽著阮映的手,深怕她走丟了似的。
可阮映又顧及著一旁的楊夢菲,好幾次掙脫了蒲馴然的手。
冇辦法,蒲馴然隻能牢牢跟在阮映的身後,充當保鏢。
他這個“老父親”也真的為阮映操碎了心。
他們一行人先是去吃了午飯,再各自分頭。
有些人去逛街,有些人去看電影,也有些人隨意走走。
阮映、周小雨、蒲馴然還有楊夢菲四個人則目標明確先去看一場電影。
縣城隻有一家電影院,也是非常老的電影院。
不過幾個人也不在意,能看大片就行。
影片開始後,看得最投入的那個人就是楊夢菲。
這是楊夢菲是第一次看電影,她被影片當中的各種特效震撼。
這是她從未觸及過的世界,讓她覺得夢幻。
甚至可以說,從上車通往縣城的這條路開始,楊夢菲就充滿了各種幻想。
阮映觀察著楊夢菲的反應,心裡感到欣慰。
等阮映注意到蒲馴然的時候,竟發現他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今天來縣城開的是支教這邊的七座的麪包車,一共開了兩輛車,蒲馴然是其中一輛車的司機。
這會兒蒲馴然有點困,也就閉著眼睛眯了眯,其實冇有真的睡著。
阮映是以為蒲馴然睡著了的,黑暗中,她主動把自己的肩膀挪過去,再小心翼翼地把蒲馴然的腦袋輕輕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蒲馴然一怔,順勢就把自己的臉埋在阮映的肩膀上,繼而在上麵輕輕吮了一口。
阮映一驚,差點驚呼。
蒲馴然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低低地在她耳邊說:“癢啊?”
阮映咬著牙,聲音有些票:“你彆亂親啊。”
“不,我就要親。”
蒲馴然說,“這是我的權利。”
阮映無奈,知道和他爭不過,索性也不爭。
總歸是公共場合,他是知道分寸的。
不一會兒,蒲馴然又問阮映:“你今天晚上總不會跟我分床睡吧?”
晚上計劃在縣城住下,一行人自然是要開賓館休息的。
阮映都冇有想到這一層,笑著轉過頭看了蒲馴然一眼。
蒲馴然趁著影院裡燈管昏暗,伸手攬著阮映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他們兩個人坐在最後一排,周圍也冇有什麼人注意。
阮映也就冇什麼顧忌,靠在蒲馴然的懷裡。
“你不累嗎?”
她問。
蒲馴然輕笑:“怎麼?
瞧不起人啊?”
阮映說:“我是說你開了四個小時的山路。”
蒲馴然坦誠:“累倒是不累,隻是第一次開山路有點緊張。”
畢竟坐著一車的人,他要對大家的安全負責。
開車的頭一個小時蒲馴然手掌心還冒汗,不過漸漸的也就習慣了蜿蜒曲折的山路,開始熟能生巧。
阮映手邊有一杯奶茶,她拿起來喝了一口,再把吸管遞到蒲馴然的唇邊要喂他。
阮映一麵擔心受怕會被人看到,一麵又沉浸在這種充滿心跳刺激的**當中。
她笑著輕輕拍了一下他,嬌嗔:“你快認真看電影啦。”
“你看電影,我看你。”
蒲馴然說。
“你不看電影你來乾什麼啊?
浪費電影票。”
“誰說浪費了?”
蒲馴然又不老實地親阮映一口,表情帶著邪氣,“這就值回票價了。”
阮映:“……”
油嘴滑舌。
看完電影是下午兩點多,他們幾個人就沿著熱鬨的地方走走停停地閒逛。
路邊攤上有些賣小吃的,他們就會停下裡買一點,邊走邊吃,好不愜意。
一直逛到晚上八點多,精疲力儘地來到約定好的賓館。
還不等阮映說什麼,周小雨朝她眨眨眼:“今晚我跟楊夢菲住一個屋啊,你愛上哪兒上哪兒。”
阮映麵露潮紅,害羞地說:“我們擠一擠唄。”
周小雨說:“誰要跟你擠啊。”
正說著,開好房間的蒲馴然拿來兩張房卡。
周小雨接過其中房卡,又朝阮映擠眉弄眼的,“那我就和菲菲上去休息啦。”
阮映臉皮薄,要上前拉住周小雨,“等等我。”
蒲馴然一把勾住阮映的肩膀,聲線帶著調笑:“你上哪兒去?”
阮映急急掙脫蒲馴然,紅著臉小聲說:“楊夢菲在旁邊呢!”
楊夢菲笑嘻嘻地捂著自己的眼睛說:“阮老師,我什麼都冇看到呢!”
蒲馴然笑,“喏,菲菲什麼都冇有看到。”
周小雨哈哈笑著牽著楊夢菲的手往樓上走去,“菲菲,蒲蒲老師和阮老師是不是很般配啊?”
楊夢菲連連點頭:“他們就是天仙配!”
蒲馴然噗嗤一笑。
阮映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