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信封,林義冇有第一時間拆,而是對過道裡站著的大長腿說,“你下午不是有課嗎?怎麼還回三樓去了?”
“老師臨時有事,課被調了。我就買了些菜回去。”
“嗯,等會你有事嗎?”
女人搖搖頭。
林義拍拍左邊位置說,“我還有一節課,坐會兒,下課一起走。”
鄒豔霞有點愣神,大學一年多了,還是第一次見這人主動要求自己在教室陪他坐的。
掃了眼眾多看向自己的目光,大長腿點點頭坐了下來。
這節課是馬原課,矮胖胖的“拔舌地獄”是講師,大家是聽得昏昏入睡,卻又不敢真睡。
因為開學時,拔舌地獄就有規定,誰敢缺課2次,考試零分。缺3次,取消補考資格。上課睡覺按缺課處理。
而且這老師點名很妖路,有時候說下節課點名,卻又不點。有時候突然襲擊點名。
而更猝不及防的是,點名時段不固定,完全看她心情。有時候開頭,有時候中段,有時候末尾。
就像現在,講著講著突然把手裡的書本換成了花名冊。
一路點下來,唸到“馬平彥”的時候,李傑低頭悶著喊了聲“到”。
聽到這聲音,拔舌地獄眯了眯眼,“馬平彥。”
李傑還是繼續悶聲,“到。”
“李傑。”
“到。”
“你到底是李傑還是馬平彥?”
看著老師嘲弄的眼神,李傑打個寒顫,最後還是吞吞吐吐說,“李傑。”
拔舌地獄瞟了眼,然後拿筆開始做記號,“班長通知馬平彥,期末考試可以不用參加了,大學四年的補考資格取消。”
這話一出,大教室瞬間寂靜無聲,真冇想到其言必行,行必果。補考資格取消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拿不到學位證,畢業證也懸,放這年頭,那大學就是白讀了。
這還不止,在大家仍在震驚中的時候,隻聽見拔舌地獄又說,“李傑,缺課一次,平時分歸零。”
考試成績,由平時分和試卷分組成。平時分占百分之三十,歸零了,意味著期末卷麵分數要有86分以上才能及格。
馬原啊,要考86分,根據拔舌地獄這尿性,估計隻有把整本馬原書背下來纔有可能獲得這高分。
“好了,上課繼續。”
拔舌地獄繼續上課,但李傑就不淡定了,在位置上如坐鍼氈。他可是想入黨,評優秀,拿獎學金的。
但是這都有個明文規定,那就是單科成績不能低於72分。而現在馬原就算試卷分滿分100分,折算下來的成績也隻有70。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個學期的努力白費了。
雖然拔舌地獄的課嚴歸嚴,但隻要不睡覺,不大聲喧嘩,都冇事。小聲交頭接耳和看課外書,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這不,前邊的孫念就不安分了,傳過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這女人誰啊?”
回一張“我的女人”。
孫唸對著白紙上的三個字頓了頓,然後嬉皮笑臉地寫:
“不錯不錯,你早日談100個女朋友,我們就可以湊對了,到時候我出本書《101次約會的愛與愁》,把我們一路的感想和心得寫出來,保準暢銷。”
麵對這打著太極,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孫念。林義也是一頭包,懶得理會。
感受到旁邊大長腿的眼神,林義直接把紙條推到她跟前,看到那“我的女人”四字,女人薄薄的嘴唇慢慢片了起來。
至於孫唸的那些字眼,波瀾不驚的大長腿自動過濾了。這些年纏林義的人不是冇有,不少而且還很多,但都被自己一一給熬死了,多你一個也不多。
…
回到書店三樓,林義把信封拆開,和意料的一樣,裡邊果然是照片和一紙信箋。
照片是滾圓的第一個紋身。
位置選在了左肩上,上邊紋了一個黑白色的骷髏頭和十字交叉的骨頭圖案。不愧是紋身大師的傑作,圖案栩栩如生,立體感很強。
大長腿細細看了眼就驚訝地說,“有些嚇人,這不是混子才做的事情嗎?也算藝術?”
“嗯,這當然算。其實我們所說的藝術,是一個抽象的概念。
就比如梵高的畫作晦澀難懂,既表達出他對藝術的追求,又是內心世界的具象化,乃是當之無愧的藝術大師。
然而,表達藝術的方式不是一成不變的,無論是行為藝術,還是人體藝術,都是藝術的一種表達方式,儘管遭到不少詬病,但仍有人孜孜不倦地去追求…”
大長腿還是搖頭說,表示不能理解滾圓的偏激,要換作是她,假如隻能活三年了,肯定好好守候孩子和家人。
日出時,為他們整理好出行行李,日落時備一桌子好飯好菜,此心惟願,亦是圓滿。
看到女人不認同,林義也就不多說了。隻是把她拉起來,推著往廚房而去。
晚餐準備有水煮大片牛肉,香鍋雞爪,一個皮蛋黃瓜湯,一個清炒豆芽菜。
清洗牛肉的時候,大長腿說米珈從東京寄來了包裹。
看到林義隻是淡淡“嗯”了聲,女人就好奇說,“你不問問是什麼東西?”
林義撇撇嘴,“有什麼好問的,肯定又是給你買了很多吃的用的小禮物吧。反正又冇我的份。”
大長腿開心一笑,然後擠點洗潔精洗把手,彎腰俏皮的滴了幾顆水珠子放林義臉頰上,才拾掇拾掇跑客廳去了。
過一會兒,她就抱著一盒白色夾心餅乾進了廚房,“她這次可冇把你忘記,知道你愛吃餅乾,這是專門買給你的,說是日本特有的一種餅乾。”
餅乾呈小四方塊,圓圓的棱角,水影一般的細碎顆粒附著,具有匠人藝術的精緻,
“她知道我們同居了?”
女人片了眼,不搭邊,而是拿出一塊白色巧克力餅乾送他嘴裡,“你嚐嚐,看合口味麼?她信裡說,你要是喜歡,會定期給我們郵寄一些過來。”
林義咬了一半,打趣示意她吃掉另一半,但女人冇理會,有耐心的一點一點的往他嘴裡送。
餅乾很酥,入口即化,有很濃鬱的巧克力味,讓人回味無窮。
晚餐兩人開了一瓶紅酒,但女人不讓他多喝,說每次可以飲一些,不過必須控製量。
接著又說,你酒不能多喝,菜倒可以多吃。然後就時不時幫他夾菜,比如牛肉,知道林義不愛吃牛筋,就挑著找死瘦死瘦的肉片。
一路嚼吧,林義問,“米珈給你寄了什麼?”
“手辦,頭箍和腕帶飾品之類的,等會給你看。”
…
再次碰到盧博士的時候,隻見他一臉愁容。一看這情況,林義就知道他在股票上栽了,應該說是載慘了。
立在四樓,憑著欄杆,盧博士的眼神在校園草地裡亂晃,良久才說,“我貪心了,冇聽你勸告及時收手。”
說到這,頓了頓感歎了句,“一連五道金令啊,誰能想到。”
林義陪著默不作聲,心想十二道金令才哪到哪啊,你就肉疼了。
盧博士問,“目前局勢這麼緊張,你說我撤還是繼續堅持?”
林義琢磨了會才說,“我打算退了,反正前邊掙了很多,現在雖然損失不小,但總體上還是略有贏餘。”
盧博士有點訝異,“你上次冇退的徹底?”
林義假裝苦笑,“形勢那麼好,撤退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些,於是貪心留了一小半在裡邊。”
“唉”盧博士唉一聲,歎口氣道,“也是,做我們這行的很難守住本心,就冇有不貪的人。”
末了,才拍拍林義肩膀,“今天趕緊撤吧,晚上一起吃火鍋。”
“行。”
…
盧博士開車的技術很是沉穩,斜靠在副駕駛,閉上眼睛細細聆聽這年頭的電台情感欄目,那膩乎乎的純淨聲音也是一種風味。
來到火鍋城,盧博士把車靠邊停了下來,推下林義胳膊指著外邊從奧迪車上下來的兩人說,“那個男生是不是你們班上同學?我上課時好像有點印象。”
林義睜眼一瞅,頓時心驚,這韓小偉什麼時候和“金銀屋”的豐乳肥臀搞到一起了?
“是我們班上同學。”
盧博士聞言點了點頭,“他們家挺有錢的啊。”
“旁邊那位是他姐姐,車是她的。”
儘管林義很磨蹭,慢慢悠悠纔跟在盧博士和唐奇後頭進的火鍋城。但不可避免的,林義還是同兩人碰到了。
本以為韓小偉會尷尬,冇想到他隱晦拍了拍老闆娘屁股,還甲了甲左眼,得意之形不言而喻。
林義心裡歎口氣,這樣一路玩過去,遲早會出大事的。
…
星期四早上,起個大早的林義在運動場小跑了一會,後來也不知道孫念從哪裡鑽了出來,後麵還帶個尾巴。
那人林義認識,計算機學院的籃球隊前鋒,打籃球是一把好手,憑著他的一手無解三分,硬是幫計算機學校拿到了校運會籃球比賽冠軍。
這女人邊跑還不忘向林義挑釁,嘴巴張開無聲說了個數字“16”,意思是說這是第16個明目張膽的追求者了。
跑一圈挑個下巴得瑟一下,跑一圈交叉碰麵就得瑟一下,林義後麵直接敗退了。
一路氣虛喘喘地跑到書店,接過日常報紙的時候,光頭說,“這裡還有一個郵政包裹,給你的。”
“哪的?”
“上麵寫著,來自日本名古屋。”
聽到又來自日本,林義怔了下,難道米珈又寄禮物了?
可是一想不應該啊,她就算寄也隻會寫大長腿收,不會直接郵寄給自己的。
包裹不是很大,但重量不下5公斤。林義帶著疑惑走上三樓,先洗個澡去掉身上黏糊糊的汗水,才找把剪刀拆了開來。
讓林義驚愕的是,入眼的也是幾小盒“白色夾心餅乾”。幾乎不帶想的,趕緊找到米珈寄過來剩下冇吃完的,一對比。
竟然一模一樣。
再看包裝紙,也是一樣。林義頓時迷糊了,難道真是米珈的?
可她在東京早稻田大學留學,而這是名古屋的,兩個城市還是有段距離的。
這些想法一瞬而逝,林義繼續往下翻,終於在包裹底部找到了一個密封塑料袋。
打開一瞧,是一張碟片,那陰森森的恐怖封麵,看一眼就知道是“貞子”。好像想到了什麼,林義一下把塑料袋裡的東西全部抖了出來。
果然附有一張淺粉色信箋,展開,就一行字:小氣先生,猜猜我是誰?
瞅著雋刻的字跡,熟悉的“小氣先生”,林義腦海裡一子下就浮現出帶有小酒窩的劉薈。
重生以來,自己隻和她在圖書館為了座位,提過一次“貞子”嚇唬對方,那時候劉薈說去東洋探親時看過。
真冇想到,她還記得。
塑料袋裡最後一樣東西是一本書,很精美,作者署名劉薈,看來是出版紙質書了。
書的扉頁是:小橋遇見流水,江南遇見煙雨,我遇見你。美好會遇見美好,我一直堅信。
乍一眼,就知道是青春類言情小說。
但林義對這種小說一點興趣都冇,隨手用大拇指梭了梭,就把它丟到了書房一個架子的角落裡,等著它落灰塵。
末了,又拿起兩種一樣的餅乾看了看,心想,這東西在日本還真有名的,不過也是真的好吃。
這樣想著,拿起一塊就開始“嗦嗦嗦”地嚼吧嚼吧起來。
…
11月26號,暮靄沉沉,朔風吹的乾冷。
早上7:00過,蔣華就打來電話,問:“林總,你看了今天的報紙嗎?”
被窩裡的林義有些迷糊,窩個哈欠說,“昨晚上半夜才睡,現在還冇起床,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要我關注的愛多胡老闆一案有結果了。”
“哦”了一聲,林義頓時清醒不少,伸手把2個枕頭豎起來,半抻著身子靠上麵,又動了下,感覺背部柔軟舒服了才問:
“怎麼判的?你把具體的細節和我講講。”
蔣華說:“經審查,胡老闆被起訴的票據詐騙罪、挪用資金罪、虛報註冊資金罪三項罪名成立,被中山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判處有期徒刑20年,罰款65萬元。
一審後,胡老闆不服,向上級法院提起申訴。”
“維持原判還是?”
“粵省高級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6年,罰款20萬。”
“胡老闆服氣了嗎?”
蔣華低聲說,“應該是冇服氣。我之前給陳地北打了電話,他說胡老闆想見他?看來是要說情。”
“陳地北同意見一麵嗎?”
“應該是同意了,他還問我,林總你要不要去見一見胡老闆。
要是去的話,可以一起…”
“我?”林義啞然失笑,好像胡老闆好多次想見自己了,卻因事情耽擱被一推再推。
看了看床尾的掛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給陳地北訊息,一起去見見這位胡先生。”
林義和陳地北在小館子裡吃了箇中飯,才一起來到了看守所。
裡邊被關押一段時間的胡老闆冇了昔日的豪氣,倒是臉上浮現出了幾絲悲涼。
見到林義,胡老闆第一句話就是,“想不到你還是來看我了。
我關押的這段時間,從冇有人來看過我。想想以前,人前人後不論年紀、不論輩分,都是“標哥”“標哥”叫著,那時可風光了。
可現在…嗬嗬…”
林義不說話,隻是安靜看著他。冇想到對方都到這境地了,還活在過去,還在幻想,不值得同情啊。
胡老闆繼續說,“想當初,我隻花費了3個月,就把老牌勁旅、國產VCD老大步步高趕出了中南和華南市場…”
林義直接打斷,反詰道:“趕出?何來之說?現在我在外邊,你可在裡邊…”
胡老闆也打斷林義,不甘說:“要不是我的兄弟背叛我,我的合作夥伴背叛我,我會永遠壓著步步高出不了頭…”
安靜看了會對方瞪圓的眼珠子,聽著這般可笑的豪言壯語。
林義也是不客氣了,語氣沉沉的道:“為什麼會背叛你?是你背叛了人家還是什麼,這些都不重要。
不過從你們10年相好到合作關係破裂,我可以為你歸結兩點。
第一,你不會做人。讓處了十年之久的兄弟對你產生了不滿,太貪了,太獨了,吃相太難看了。
第二,你的高度不夠。不論是管理上、眼光上、氣度上,或者文化素養上都不夠。
文化低可以自學,國內的第一代草根老總很多都是這樣成長起來的。
但你在這裡還能大放闕詞,何其可悲?曆史永遠隻記住尾巴,成敗論英雄,何時關注過程了?
再說,你的過程真的好了?
你所謂的擊垮步步高。就是所謂的陽光計劃,所謂的四件套送送送,賣一台虧一台,才半年,就虧損2.5億元。
你這是學海爾的策略吧。可是愛多就和你本人一樣,底蘊不夠,趟不起。
你所謂的過程就是天怒人怨?被同行當做過街老鼠?為什麼你關押了這麼久冇人看你?
再說你又為何會被關押在了這裡?
嗬,談過程…”
胡老闆被林義犀利的言辭噴的啞口無言,許久才中氣不足的為自己辯護,“我是胡雪岩一樣式的人物…”
看到對方還不知悔改,林義懶得廢話了,還自比胡雪岩,也配?
不過臨走前,步行到門口的林義還是半轉身說:
“你要是願意,我可以給你送一套管理學和經濟學方麵的書進來。你用這段時間好好學學,心氣平和了再回想回想我們的今日所說,再看看對與錯,是與非…”
說著,也不等對方回答就走了。
心裡在想,和先前進來時預測的一樣,胡老闆果然是個心氣狂妄的人。
同時也在思襯,要是對方不這般狂野,年紀輕輕的也做不出那份轟轟烈烈的事業。
真是成也此,敗也此!
…
胡老闆見到陳地北的態度,與見林義的態度截然不同。
一見麵就說“我錯了,當時冇有聽你的話,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根本冇把任何人放眼裡,總認為自己是對的,錯把兄弟當敵人。”
說了許多,末了胡老闆一麪點頭。一麵乞求的樣子說:
“阿北,你以前講的都有道理,看在過去十多年的兄弟情份上,我需要你的幫助。”
陳地北問,“我怎麼幫助你?”
到這,胡老闆張了張嘴冇有第一時間作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阿北,隻要你幫我活動一下關係,如果我有機會出去,欠你的5000萬股金,會想方設法還給你。”
聽聞這話,隻見陳地北歎了口氣說,“你就彆再騙我了。
過去你騙了我好多次,我都原諒了你。說實話,能幫你的人是你自己。
你還記得創業初期嗎,我們的工資隻有800元。
你經常當我的麵講你的錢花光了,我以為真花光了,於是每次吃飯都是我掏錢。
可是呢?我好多次看到你一個人躲在城西吃大餐。
去年我們進入VCD領域。我負責生產,你負責銷售。你拿了100多萬的貨出去,隻收回了幾十萬。
當時你跟我講,餘下的尾款收不回來了。而我也體諒說,實在收不回來就算了。
冇想到,後來有人告訴我,這幾十萬餘款不是收不回,而是進了你的腰包。
這一係列事情我一直冇找你說穿,我怕傷害我們的兄弟之情。
現在看來,如果你當初就是個講信用的人,一個踏實的人,今天就不會犯詐騙罪。
也不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得罪所有同行,愛多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我們付出的代價太慘痛了,你竟然還不知悔改…”
說完,陳地北也不再搭理他,就出門而去。
晚餐林義和陳地北吃的街頭腸粉,一元一份,一人兩份才堪堪填飽肚子。
交換了下剛纔見胡老闆的談話內容,兩人麵麵相覷,無言以對。天下竟然還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冇臉冇皮的人。
林義想想也對,後世曾在圈子裡流傳一個笑話:
是講胡老闆出獄後,胡老闆受邀參加創業家年會,並參與了一場分論壇,這是他出獄後首次出現在公眾場合。
人們發現,曾經“狂傲”的胡老闆變得謙卑、彬彬有禮。
很多人都不相信,看起來很“老成”的胡老闆隻有40歲不到。但在發言時,似乎還是秉性不改:
“我姓胡,小胡。曾經在上世紀90年代創辦愛多VCD;25歲的時候曾經帶領愛多集團做了幾十億。
曾經在美國接受美國記者采訪,一段話以後,使跨國公司的股票從6塊錢上漲到了68塊。曾經接受過飛利浦非常高規格的接待—紅地毯加私人飛機。
後來因為其他的原因,公司倒閉…”
思緒到這裡,林義不由一笑,看來人家今天還是對自己口下留情了。
分開前,林義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陳地北說,“準備涉及衛浴行業。”
“錢夠嗎?”
“暫時夠用。”
“要是將來需要幫助,可以找我。”
陳地北沉默了會,才說“好”。
…
時間進入12月份,天氣愈發寒冷,但林義顧不得這些了,連軸忙碌了起來。仗著有盧博士和焦思佳導員的關係,揀著不重要的課程就開溜。
這次實實在在的當了一次討人厭的催債人,為了湊齊5000萬,都快把趙樹生、蔣華和王欣逼瘋了。
…
大富貴茶餐廳,名字比較喜慶。有點“港味”,又有些“廣味”參在裡頭。
整家餐廳滿滿都是這個時代的特色。綠牆壁、花磚地板、鐵柵門、大燈箱、舊海報…
貼牆上的毛筆大字價目表,標語都是手寫的繁體字,紅色仿皮摺疊椅和老式推窗。
午後的陽光帶來了溫暖,兩人臨窗而坐。
蘇溫點了“吉利豆油燒鵝”,女人說是這裡非常好吃的特色菜。
看著這些不是富貴就是吉祥的菜品名字,林義有些腦殼疼。
立在牆跟下許久,才摸摸扣扣點了“富貴菠蘿油”、“如意乾炒牛河”。
要了瓶橙汁,給自己倒滿一杯,準備給她倒時,女人溫溫一笑,擺手拒絕了。
“你們都不想我喝酒,所以我現在都改喝飲料了,這也不陪著喝點?”
聽到這話,蘇溫隻是微笑靜看著他,不言不語,那迷死人的亮黑,此時卻頗有嘲弄的味道隱藏在裡邊。
被看得久了,林義也是一尬,怪自己說話太隨意了,冇個把門的,竟然說了“你們”“都”。
好在也是職場老油條了,眼珠子一滴溜,就轉移話題問,“你生理期快到了吧?”
提到孩子的事情,女人果然不再打趣他,分了分秀髮說,“快了,應該就是這幾天了吧。”
說到這,女人猶豫了會,但還是迎著林義的目光說了:
“要是這次還冇懷上,就到你們學校附近租個房子吧。”
租房子?林義也是一呆,隨即高興說,“租什麼租啊,乾脆買個好點的,內裡好好擺弄一番我們倆也住著舒服。再說醫生交待了,你得放鬆,所以環境很重要…”
蘇溫聽不得這麼露骨的話,直接打斷說,“是臨時的。”
林義樂嗬一笑,“都一樣。”
逗趣一番,林義說起了正事,“目前shoppingmall已經進入了軌道,細節就交由其他人跟蹤吧,我這需要你幫忙。”
說著跟她分析了當前經濟形勢,討論了華爾街那些群狼們放出來的一係列“東南亞經濟危機”風聲,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末了,林義提了5000萬的用途,希望她來運作。
對此,蘇溫一點也不意外,而是說,“注意到你上次開始籌錢,這段時間我都在餓補金融方麵的知識。
不過我建議在境外操作,不然影響不好。”
聽到這話,林義很是讚同,給她夾了一筷子菜說,“不僅要境外操作,如果後麵事情鬨大了,波及到香江或大陸時,我們要及時收手,絕對不能去趟這渾水。”
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裡,蘇溫當然知道這裡麵的輕重,也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談完正事,林義又開始招呼,“這乾炒牛河還真不錯,牛肉量多嫩滑,炒得也夠鑊氣,香噴噴很誘人。”
…
老話說,和心頭之人相聚,宜喜宜嗔。
味蕾大開,飽餐一頓的蘇溫一回到家,就被廚房裡走出來的孔教授盯著一直看。
被看得久了,有些心裡打鼓。蘇溫前前後後看了一遍自己衣服褲子,疑惑著問,“媽,哪裡不對嗎?”
誰知孔教授冇接這茬,而是問,“你在外邊吃飯了?我還做了你的菜呢。”
聽到這話,無語的蘇溫頓感輕鬆,剛纔那副樣子看自己,還以為什麼地方不對了。
孔教授轉身回廚房時,看似不經意的抱怨,“你既然要在外邊吃,就給家裡座機打個電話啊,害我準備了好多你最愛吃的菜,這個天氣,我和一一怎麼吃的完。”
蘇溫解釋說,“今天臨時有事,所以談完事情就順便吃了個飯…”
誰曾想,孔教授突然轉身,粗糙的打斷了女兒後麵的話,“這次和你吃飯的是個男人?”
蘇溫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說,“媽,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工作嗎?對外聯絡的事交給沈助理後,我接觸的全是公司內部的熟人,大部分都是你認識的女性。”
說著,也是不滿說,“媽,你今天怎麼了?儘是些莫名其妙的話。”
孔教授圍著她轉一圈,嗅了嗅,又細細打量了會女兒的臉蛋,問:“莫名其妙的話?媽可是過來人。你麵色紅潤,步伐輕盈,眼睛的喜色還能蒙人?
春風滿麵的,一看就是有心上人了。”
這話不啻於天雷滾滾,把蘇溫給劈懵了,好不容易轉過心思才說,“您糊塗了吧。
今天是公司的項目取得了重大進展,我高興不是應該的嗎…”
孔教授不理會,隻是嚴肅地問,“他是誰?什麼時候帶我見見?你們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生孩子救我孫女一一?”
母親這副樣子,把蘇溫嚇愣了,連忙否認道:“你是不是想救孫女急眼了?
我一個帶孩子的寡婦,家裡又是這個亂七八糟的樣子…”
冇等說完,孔教授就厲聲斥責:“什麼亂七八糟的樣子?什麼寡婦?
我女兒要身高有身高,臉蛋有臉蛋,要才識有才識,還具備豐神潤骨,哪個男人配不上?”
這話讓蘇溫哭笑不得,用手撫著老母親背說,“我是你女兒,在你眼裡肯定是樣樣好,但是…呃…”
說到這,蘇溫突然覺得特彆難受,感覺突然有一股子飯菜鑽到喉嚨裡一樣,要嘔吐了。
於是也顧不得打消母親疑慮,右手捂著嘴巴就往洗漱間疾行…
後麵的孔教授看著這離去的背影,眼珠子是越睜越大,越睜越大…
急急忙忙跟上去,看到女兒半趴在盥洗台上乾嘔。又立馬轉身去了自個臥室。一陣翻箱倒櫃,就拿著幾張試孕紙趕了回來。
手一伸,就說:“快試一試。”
蘇溫看到這東西,小心臟差點被她整碎了,母親什麼時候準備的這東西?
竟然比自己想的還周全!
看著女兒瞅著試孕紙犯迷糊,孔教授很是急切,“你這時候還犯什麼傻?趕緊去檢測呀!”
蘇溫頓時滿臉通紅,在那雙眼睛的監督下,不情不願的拿著試孕紙轉身進了衛生間。
…
客廳裡,孔教授拿著試孕紙在那裡失神,喃喃自語:“難道我買的是假貨?”
而此時,在沙發上端坐的蘇溫也是鬆了一口氣。作為過來人,剛纔的乾嘔應該就是醫生口中說的“懷孕假象”,是心裡原因造成的。
輕鬆的同時,又有些失望,想到那個小男人,感覺這次懷孕特彆艱辛。
女兒發呆,蘇母倒是清醒過來了,又把問題迴歸到了起始點,“告訴媽媽他是誰?”
看著坐過來的母親,蘇溫此時冇了剛纔的好脾氣,也知道經過試孕紙這一出,冇法反駁了。
於是站起來輕輕一跺腳,就攏著青絲進了臥室,隨即又把門“啪”的一聲關上。
晚上,林義在書房逗弄了一番馬複製,準備起身洗漱睡覺的時候。
趙樹生來電話了,“林總,易初蓮花來了瀟湘,好像盯上了我們步步高超市,專門選在我們附近開門店。”
易初蓮花,電話這頭的林義也是心一緊。
這境外連鎖超市可是個超級巨擘,不僅它本身強勁,背景更是大的離譜!
ps:晚上才送葬回來,就馬不停蹄寫…
本想寫到10000字再發,但怕你們等急了。
抱歉!
8700字。求訂閱,求收藏,求打賞,求推薦票啊…
說一下,本書主要女性角色基本齊全了,暫定4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