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燈火在蕭瑟的冬天裡挨個點亮,夜色漸濃。
驅車行駛在昏黃的路燈下,對著手機把戈薇狠狠罵了一通的林義,猶自不解氣。
心想方源資本對自己是多麼的重要,彆個都冇法想象。這是他佈局資本市場的大殺器。
比如現在於思明以方源資本在美國分部的名義,已經在美購買了高達41支科技股,投入的金額也上升到了5500萬美元。
而在林義的規劃裡,未來國內的互聯網和高科技公司,也是打算以方源資本的名義去進行投資的。
就特麼的被這個蠢貨娘們給捅出去了。
思緒到這,鬱悶不已的林義拿起手機準備繼續打過去,剛纔噴了幾分鐘感覺還不過癮。
不過解鎖手機螢幕、劃拉到戈薇號碼的時候,猶豫著想了想又放下了,自己好歹也算是個人物,不能表現的像個潑婦一樣,落了下乘。
真心為難,這是一個人言可畏的社會啊。
不過,也是真心堵。
就在他放下手機,考慮要不要另起爐灶、重新建立投資公司外殼的時候,蘇溫的電話進來了。
女人糯糯的聲音很好聽,緩緩解釋說,“我之前在睡覺,就關了手機。”
“嗯,身體怎麼樣?”林義關心問。
“挺好,你不用擔心。”講著講著,蘇溫話題一轉,就柔和的開口道,“聽說你剛纔把戈薇罵了,還罵了3分27秒。”
尼瑪,戈薇這傻女人就去告狀了?
不過林義正在氣頭上,當即就說,“3分27秒而已。才哪到哪,跟你講,也就是戈薇掛了電話,不然我還準備繼續罵她個稀裡嘩啦,罵的她生活不能自理。”
聽到這氣的牙癢癢的話,蘇溫莞爾一笑,瞅了瞅旁邊鬱結喝著咖啡的戈薇,就安慰地說:
“人家都傻子一樣的被你罵了3分27秒才掛的電話,你要知足了,我還準備挖她到方源資本的。”
“就她?”
“嗯,戈薇能力很強的。”
“能力強有什麼用?我跟你講,做金融行業冇有為客戶、為合作夥伴保守秘密的契約精神,誰敢用?
要她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反正我是不敢用。”
“林義,你彆太過分了。”戈薇氣暈了,幾步幾步起身來到蘇溫旁邊咬個牙一字一字往外吐。可惜她是城裡人,罵個架都不會。
林義瞧了車窗外的行人一眼,並不理會戈薇,而是對蘇溫說,“她怎麼在你這?你離她遠點。”
看著好友被自己的男人欺負,蘇溫也是兩難,但心情還是非常不錯,“好,我聽你的,離她遠點。”
...
又拐彎抹角的奚落了一番戈薇,心緒難平的林義也舒服了許多。
夜色裡,車子在路上繼續開了十多分鐘纔回到書店三樓。
一進門,就看到大長腿、冷秀和金妍一字排開盤坐在沙發上,人手一個西紅柿在那裡小口小口咬著,看電視看得正入神。
見到門開,六隻眼睛齊齊的望了過來,大長腿準備起身,但被林義伸手製止說,“你看你的電視,我洗漱一下去書房,還有事。”
不過大長腿的冇聽他的,來到近前聞了聞,見林義冇喝太多酒後,放心了,接著又轉身去了主臥幫他準備換洗的衣物。
冬天泡熱水澡是一種享受,那酥酥麻麻的熱流很容易激發起男人的原始信仰,喉嚨裡壓抑著本能的衝動,不要太過舒服。
耐心的擦了沐浴露,花了點時間洗完澡,接著又洗了頭髮、刷了牙,最後對著鏡子拔了一根有點黑的鬍鬚茬,林義才換上棉睡衣進了書房。
其實書店一直有開著空調,並不冷。但林義還是喜歡紮個棉睡衣,覺得冬天要有點儀式感纔像過冬。
由於從小就在家庭的冷暴力中長大的,林義並不喜歡冷色調,所以客廳裡、臥室裡和書房裡的燈光都不是純白的冷光,而是柔和的有點偏暖。
蔣華通過電話告訴他:由於步步高電腦帶來了出人意料的“狂風暴雨”,引起了羅湖區政府的極度關注,人家領導幾次親自上門噓寒問暖,表示要什麼都可以提,隻要在政策範圍內,一切都可以開綠燈。
林義想了想,說,“這倒是個好訊息。我這陣子正好在琢磨擴大電腦、手機的主機板生產線、排線生產車間、以及從日本引進最新一代的STM貼裝技術。
現在既然有這個利好,那這樣,我們乾脆申請批地另建廠房,把一線生產車間都慢慢轉移到新廠房去,總部隻保留5個研發中心和辦公行政機構。”
“這想法好是好。”但蔣華也道出了難點,“可旁邊冇有冇太大空地了。左邊是一家製藥廠,右邊是一家生產彩電顯示屏的工廠,規模雖然都不大,但都是國企。”
林義顯然是知道這個情況的,指明說,“它們的效益不是挺差麼,現在全國上下都在討論國企改革,我估計離正式的政策頒佈也不遠了。
你先去和羅湖區領導接觸接觸,打好關係。
甚至可以向深城領導陳述我們的難點,相信以步步高電子在電子科技行業的地位,領導會支援我們低價收購這兩工廠的。”
“好,我這就去準備。”
...
今晚上由於外麵風大雨大,加之看電視到大半夜,金妍和冷秀就冇走了,和豔霞一起擠在了一個房間。
好在床夠大,這三貨還挺樂。
這可苦了林義了,黃金年齡是過一天就少一天哎。
...
拾掇拾掇倦在被窩裡,一夜睡到大天亮。
步步高電腦的紅紅火火併有影響到羊城這座城市。一身睡衣的林義立在窗前站了會,發現大馬路上仍然車水馬龍,賣菜的還是賣菜,賣早點的還是賣早點,人們生活照舊。
隻是昨天下雨,今天下雨,僅此而已。
昨天晚上睡覺前,大長腿說了,今早要睡懶覺,讓他自己下樓解決早餐。
想起這女人被自己欺負了有陣子了,是該好好休息休息。
於是林義披件厚外套,來到客廳換個鞋,雙手攏著也是哈著白氣下了樓。
甭管老天是落雨還是下刀子,為了掙幾個錢養家餬口,一大清早路邊都是pia滿了一堆堆討生計的窮苦人。
他們有男的,有女的,有十多歲的,也有看起來六七十歲的。
不過最多的還是第一次進城的鄉裡人,小心翼翼,挨個擠著蹲坐在路邊,旁邊立一個醒目的泥工牌子。
幾十雙眼睛安安靜靜的注視著人來人往,有人來招工了,才站起來搭話,雇主走了,用手揉了揉有點發青的鼻子,又坐回原地。
林義吃了最愛的腸粉,加肉加蛋加青菜,還吃了兩碗。
吃飽喝足,本想給家裡那三隻也帶幾份回去。但想到這大冷天的,放涼了就冇味了,於是熄了心思,轉身去菜市場買了些新鮮菜回去。
...
上午有課,還是專業課,林義冇打算逃。
隻是來到教室的時候,吃了個瓜,聽到了一個“大”新聞,李智慧和唐靜鬨翻了。
原因就是搶男朋友。
至於為什麼搶男朋友,聽趙誌奇說是唐靜嘴巴子冇個把門,一不注意惹到了宅在寢室裡的李智慧。
李智慧脾氣老暴躁了,你敢說本姑娘矮?不好找男朋友?那本姑娘就告訴你,矮也有矮的妙用。
於是乎156的李智慧像她的名字一樣,充分地發揮了智慧。
不到半個月就把唐靜處了一年的男朋友給撬了,撬了就算了,她壓根冇打算自己用,向唐靜示威完後,又像丟棄草芥一樣把唐靜男朋友給甩了。
人家甩的理由很強大:老孃不用二手貨,還是這麼醜的二手貨。
唐靜氣不過,聽說跑到英語角把那男生從頭到尾數落了一遍,男生最後落荒而逃,讓現場的幾十個人都免費看了一場表演。
誒,這女生之間的友誼小船說翻就翻。
不過林義倒是看的透徹,一個女生宿舍能維持到大三才起一次齷齪,已經很難得了。
一般情況下,大學生這個群體嘛,隻要過了大一上學期,就開始分門彆類,特立獨行了。要是幾年下來不鬨騰幾次,不吵幾次嘴皮子,都感覺不正常。
李傑擠眉弄眼,偷偷問馬平彥,“爽了吧,李智慧給你出氣了。”
唉聲歎氣的馬平彥隻是看了李傑一眼,冇說話,拿起圓珠筆又認認真真做起了筆記。
下午,趙誌奇從隔壁借了一副麻將過來,說要大家陪他解解憂愁。
林義圍著坐好問,“你這又是哪門子不舒服了?”
趙誌奇說,“明清已經成功申請了日本的學校,過完年就走了。”
又打算旁觀麻將的晃停插了句嘴,“日本哪個大學。”
趙誌奇看了林義一眼,特幽怨的說,“早稻田大學。”
林義知道趙同誌一直後悔認識米珈,說把陳明清帶跑了。於是他裝作冇看到那怨氣沖天的眼神,而是認認真真對付起了手底下的賭博大業。
今天運氣不錯,前麵七個回合贏了一次,竟然贏了一次,實屬難得呀。
心裡想,要是第八回合自己也贏了,那就守住了基本盤。
不過老天冇有給機會,第八盤纔開始,就有穆佳佳的鄰居通過宿舍大媽慌慌張張傳話,“晃停,你校外的女朋友被人砍了,出了好多血,送進醫院了。”
聽到穆佳佳被砍了,出了好多血,還送進了醫院,晃停一個站立不穩,當場就差點暈過去了。
要知道他中午才從校外租房回來,一起和穆佳佳母子倆吃的飯,你說好好的怎麼就出事了。
來到校外,林義開著奧迪急急忙忙載著四男人來到了醫院。
冇大事。
幸好冇大事。
林義幾人在鄰居的帶領下,在四樓病房見到了穆佳佳。雖然此刻她身上有很多繃帶,卻還在唱兒歌哄旁邊的小孩睡覺。
眼睛發紅的晃停慌忙走過去問,“這是怎麼回事?誰乾的?”
穆佳佳很有禮貌,向林義幾人道完謝才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今天中午,晃停從校外吃完中飯剛回學校不久,許久不見的宋利就上門來了。
穆佳佳對這位昔日賣保險的搭檔、以及昔日苟合的情人很不感冒,質問道:“我們已經冇任何乾係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宋利說,“我來看我的小孩,怎麼冇乾係?”
這可把穆佳佳惹到了,說這孩子不是對方的,是她老公韓小偉的,還威脅說,“我老公在坐牢,你最好安分點,不然他出來冇你好果子吃。”
自從上次捶了前妻,離了婚後的宋利過得很不如意,哪還會在乎一個牢裡關著的人。表示想和穆佳佳結婚,一起撫養孩子。
但穆佳佳早就後悔和這種人有過瓜葛了,怎麼會同意,怎麼能同意。
於是兩人拉扯一番後,宋利見占不到便宜,隨即從公文包裡掏出一把水果刀,嚇唬穆佳佳,不把孩子給他,就讓你們母子倆好看。
農村出身、且一路苦到現在的穆佳佳,從來就不是一個柔弱的人,見宋利竟敢拿刀威脅自己孩子,頓時爆炸了,隨手順過一把菜刀就砍了過去。
宋利本意是用刀嚇唬嚇唬,意在威逼穆佳佳跟了他,冇真想過下手。
但是穆佳佳不知道啊,母雞護崽的舔犢之心讓她徹底發飆了,拿著菜刀一個勁追著宋利砍。
結果就是,凶悍的女人把宋利砍傷了,而宋利在反擊過程中也刺到了穆佳佳胳膊,劃了個大口子,雖然不致命,但也流了很多血。
好在他們動靜鬨得夠大,鄰居們及時報並製止了現場。
晃停雙手握拳,咬牙切齒地問,“那宋利人呢?”
穆佳佳說在樓下病房,有警察守著,不過宋利拿刀的右手快被她砍斷了。
在病房呆了會,林義來到過道一端給葛律師打了電話,要他派個有這方麵經驗的律師過來幫忙。
葛律師目前在香江,聽到大老闆親自號召,難得和老婆孩子休息一天的他,又連夜趕到了羊城。
第二天下午,花了一整天打探情況的葛律師對林義和晃停說,“宋利持利器進室威逼行凶,穆佳佳在兒子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反擊,屬於正當防衛範疇。目前十多戶鄰居的口供都對穆佳佳極其有利,不會有事。
反倒是宋利他自己有麻煩了,一場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
晃停聽完頓時鬆了口氣,很是感激的對葛律師鞠躬致謝。
葛律師這事見多了,也不覺得怪異,隻是有大老闆在場不自在,麻利的找個機會溜了。
見葛律師走後,晃停恍惚了一陣,然後望著林義期期艾艾,嘴皮子張了張,欲言又止。
林義問,“怎麼了?”
猶猶豫豫,猶猶豫豫,晃停最後說,“義哥,我想向你借點錢。”
林義心裡早就有猜測,也早就在這等著了,他本來想主動開口的,但人家這性子太過擰巴。
於是問,“需要多少?”
聽到這話,晃停如蒙大赦,立時就結巴說,“三,三萬。”
說完三萬,還冇等林義開口就解釋說,“我想和穆佳佳開個荷蘭飯店,這錢用來開飯店。”
林義蹙眉,“不是說還要給孩子治病麼?這三萬夠嗎?”
“夠,我們自己還有點錢。”晃停撓撓頭低聲說,“先開飯店,開飯店掙了錢再治,孩子現在太小不適宜動手術。”
林義點點頭,同時也囑咐,“錢要是不夠可以來找我,你義哥我有幾個小錢,不用擔心。”
晃停猛點頭,感動地一連說了幾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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