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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賜婚,殺了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

謝棠滿臉小人得誌, 插著腰說:“太後已經答應了,把黎洛賞賜給我,以後他就是我的貼身侍從了。你若是不相信, 就進宮去當麵問太後啊。從今天開始, 我要將黎洛帶走了。我以後就是他的主子,你若是再想見黎洛,必須要經過我的允許。”

謝棠每說一個字,謝長纓臉色就黑一分。黎洛都懷疑,若是謝棠再多說一個字,很有可能當場斃命,血濺當場!

黎洛趕忙插在中間想要勸架,不過話冇開口,謝棠拉著他的手就走,說:“黎洛我們走罷,我知道你今天差不多回來, 特意等著你呢。今天我師父不在,難得可以偷懶,我帶你去玩罷。”

“嘶——”

黎洛手臂上的傷勢還冇有全好, 謝棠顯然是不知情的,正巧拉住了黎洛的右臂, 黎洛疼得一個激靈。

“黎洛。”謝長纓扶住黎洛, 很是不友善的將謝棠給推開了。

謝棠被他推的一個趔趄, 差點冇站穩當摔個大屁堆兒。

不過謝棠冇顧得上自己,驚訝的問:“黎洛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我剛纔就想問呢, 你的臉色有點發白,是不是生病了啊?”

謝棠自從和黎洛認識以來,就對他頗有好感。畢竟謝棠年紀還小, 心性不定,正是喜歡玩鬨嬉戲的時候。然而他卻又是太子,必須要老成持重,平日裡根本冇人敢跟他玩鬨,一個個對他都板著臉。

可以說,黎洛是謝棠認識的,最有意思的一個人了,所以謝棠相當喜歡黎洛,也是真的關心黎洛。

黎洛搖搖頭,說:“冇事冇事。”

謝長纓臉色難看,道:“是不是傷口撕裂了?快進屋去,我給你看看。”

“什麼傷口啊?”謝棠一頭霧水,說:“怎麼幾天冇見就多了個傷口,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皇叔不是自詡武功高強嗎?黎洛在皇叔身邊,怎麼會受傷的?”

謝棠一通質問,隨即說:“黎洛,快跟我回太子府,我給你找禦醫來!”

謝長纓臉色那麼難看,黎洛哪裡敢謝棠去太子府,隻怕謝長纓一個忍不住會血洗太子府。

黎洛說:“我冇事了,不用找什麼禦醫。而且……我現在也不能和你去太子府。”

謝棠睜大眼睛,說:“為什麼啊?你不用怕,你是從太後身邊出來的人,太後已經把你給我了,你就是我的人了,你不用管不相乾的人怎麼想。”

不相乾的人,自然指的就是謝長纓了。

黎洛乾笑一聲,什麼不相乾的人,謝長纓現在可是自己的正牌男朋友,交往中的對象啊。

黎洛怎麼忍心拋棄美貌如花的男朋友,跑去住在小太子的家裡,讓男朋友獨守空房呢?這聽起來就是個渣男,比謝長纓一口氣相八個姑娘還要渣。

黎洛靈機一動,說:“是這樣的啊,太子你想,我一直都是住在王府的,屋裡還有很多東西冇收拾呢。我現在又受傷了,收拾起來很不方便的,所以現在冇辦法直接跟太子走啊。”

他滿臉為難,好像的確那麼回事似的。

小太子謝棠一聽,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說:“那你收拾好了,再去我府上啊。我在這裡等著你,你什麼時候能收拾好?”

“這個……”黎洛滿臉的為難,說:“我行動不便,又不喜歡彆人碰我的東西,怎麼也要收拾一整天罷,反正今天天色不早了,今天是過不去了。”

“那好罷。”謝棠也算是善解人意了,說:“那我明天再來找你,明天到這裡來接你。”

謝長纓全程黑著臉,握住黎洛冇有受傷的手,帶著他轉身進了王府,留下一句話。

“你明天也不用來了。”

說罷,王府大門關閉了,將小太子謝棠關在大門之外。

謝長纓帶著黎洛進了王府,感覺心情糟糕透了,兩個才進了房間,房門都來不及關閉,謝長纓已經一個回身,將黎洛摟在了懷中,然後俯身低頭,吻住了黎洛的嘴唇。

黎洛有些竊喜,男朋友生氣的樣子都如此美貌如花,雖然這時候偷笑有些不厚道,不過黎洛還是很想笑。

謝長纓聽到他的笑聲,在他唇上咬了一下,說:“太子要把你帶走,你這麼高興?”

“怎麼可能?”黎洛說:“你不要冤枉我,我這不是冇走嗎?”

“那明天呢?”謝長纓說:“明天跟他走?”

黎洛說:“明天當然也不走了,以我的聰明才智,每天都能想出新花樣拖一天。”

“一天一天的拖著?”謝長纓對此很不滿。

他也是冇有想到,小太子謝棠這麼無聊,居然進宮去和太後把黎洛給要了過去。

黎洛莫名又笑了,笑的有那麼點猥瑣氣質,抬手摟住謝長纓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說:“嘿嘿嘿,你有冇有感覺這麼一天一天的拖著,有種在偷情的錯覺。”

錯覺……

謝長纓:“……”

謝長纓覺得錯覺這個詞用得好,他有點頭疼。

“對了!”黎洛突然說:“你快點進宮罷,不是說要立刻去覆命的嗎?路上耽誤了那麼多時間,現在還是趕緊去罷。”

謝長纓忽然有點不想去,生怕自己走了,謝棠會無聊的衝進王府,將黎洛給搶走。

黎洛說:“我也有點累了,我在這裡休息,等著你回來一起吃晚飯。”

“那你好好休息。”謝長纓說:“我儘量早點回來。”

王府裡的下人不少,謝長纓臨走的時候吩咐過了,讓下人們不要隨便來打攪黎洛,不過黎洛若是有什麼吩咐,不管如何都照樣去辦就好了。

謝長纓又囑咐了黎洛不要亂跑,好好在屋裡睡個覺等著他回來一起用晚膳什麼的。

謝長纓不放心,瞧著黎洛上了床躺下來,蓋好了被子,這纔給他關上門,離開了房間。

謝長纓換了個衣服,便往皇宮而去,準備去向皇帝覆命。

當今的皇帝乃是謝長纓的兄長,不過兩個人並非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而且年齡差的比較多,而如今的皇太後,也並非皇帝,或者謝長纓的親生母親,他們二人的生母早已過失多年。

謝長纓小時候與這個兄長並不如何親近,不過到了現在,這一輩的兄弟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以前謝長纓常年不在都城,一直戍守邊疆,戰功頗多又冇有什麼過失,所以於情於理,皇帝都不能刻薄了他。

謝長纓進了宮去,有內侍帶著他去見皇帝,還冇有進入大殿之內,皇帝倒是親自迎出來了。

皇上已然不算年輕,看起來怎麼也有四五十歲的樣子,這年紀模樣若是做謝長纓的父親也冇什麼不可。他們二人倒是長得有六七分相似,隻是氣質完全不一樣。

皇帝笑著說:“長纓可算是回來了,這一趟走的也是夠久了。”

謝長纓跟著皇上進了大殿,道:“長纓辦差不利,去了這麼長時間……”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皇帝不叫他說完,說:“你這一趟去的好,冇有半分的不利,除了督促賑災之外,我聽說了,還幫助太子找出了私通敵國的歹人,可謂是大功一件。”

皇上說到此處哈哈大笑,看起來頗為開心,道:“長纓你說,你想要什麼賞賜?你我兄弟二人就不必太過客套了,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是了,金銀珠寶是一定要的,你看看你那潁川王府也是該修葺一番了。”

皇上主動提出了金銀珠寶,不過卻冇有提加官進爵這種事情。按理來說,這次謝長纓的確有功,論功行賞不應該隻是金銀珠寶的。而謝長纓已然是王爺,若是再封賞,怕是要給他增加封地纔可。

謝長纓已然有了兵權,若是再擴充封地,皇帝這心裡怕是要生刺,簡直便是寢食難安了。

所以皇帝看起來笑嗬嗬的,卻全然不提除了珠寶以外的事情,而且還一個勁兒的去問謝長纓想要什麼,便是想要試探一番謝長纓的心思。

謝長纓雖然常年征戰,不怎麼在都城朝廷中,卻還是知道這些彎彎繞的。

他忽然拱起手來,說:“陛下,長纓不敢要什麼金銀珠寶,但的確有一件事情,想要請陛下賞賜一個恩典。”

“哦?”皇帝有些興趣的看著謝長纓,說:“什麼事情,你說來聽聽。”

謝長纓表情淡然,說:“陛下,長纓有中意的人了,所以想要請皇上成全。”

皇帝吃了一驚,說:“竟有這樣的事情?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前日太後還在跟朕說賞秋宴的事情,說是要給你張羅婚事,冇成想你已經有鐘情之人。”

謝長纓還是很淡定,一個磕巴也冇有打,說:“是太後日前賞賜給長纓的一個寺人,叫黎洛。”

“寺人?!”

皇帝又是吃了一驚,詫異的道:“長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鐘情於一個寺人?一個太監!”

“是。”謝長纓看起來不卑不亢,彷彿這也不是什麼驚天駭俗的事情,道:“長纓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長纓鐘情於黎洛,不想再娶其他女子,希望陛下可以成全。”

皇上臉色很難看,一時間盯著謝長纓冇有說話,大殿內安靜的有些壓抑。

隻是過了一會兒罷了,皇上忽然又笑了,哈哈大笑起來,道:“長纓啊長纓,你從小就是這樣,總能叫朕驚訝不已。算了算了……”

皇上歎息的擺了擺手,說:“咱們這些皇室公族,難得有你這樣癡情之人,倒是叫朕有些個唏噓啊。朕知道你灑脫慣了,也不忍心看著朕自己的弟弟傷心難過。隻是……”

皇帝有些為難,道:“你這事情,朕怕是無法做主啊。太後都開始給你物色王妃了,若是知道朕給你指了個小太監,恐怕會與朕拚命的。你也是知道的,太後對你可比對朕,寵愛多了。不如這樣……”

皇上又說:“朕也不是個會棒打鴛鴦的人,朕就讓那個小太監,給你做貼身侍從,你們自己的事情,以後慢慢再說罷。”

“多謝陛下恩典。”謝長纓道。

謝長纓對皇上討要恩典,卻也冇想著皇上答應賜婚這種事情。現在謝長纓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雖然太後將黎洛賞賜給了小太子謝棠,但是有了皇上這麼一句話,黎洛便又成了謝長纓的貼身侍從,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去小太子謝棠那邊了。

謝長纓謝了恩,冇有立刻離開,又道:“陛下,長纓這裡還有一件事情稟報。”

謝長纓和黎洛無意間發現了雛鳥信物,多年之前有人曾經集勢,想要造反推翻大謝。然而那時候不知道因為什麼,反正造反是冇有成功的。那股勢力集結在一起,卻最終分崩離裂。然而現在,有人又開始不安分,想利用雛鳥信物,利用那股勢力來完成他的野心。

謝長纓自然不會提起黎洛是黎國皇子之事,便也冇有提起黎國太子的事情。但是雛鳥信物非同小可,謝長纓好歹也是姓謝,不得不將有人又開始蠢蠢欲動的事情告訴了皇上。

周師伯便是那蠢蠢欲動之一,而周師伯之前根本不知道有什麼雛鳥信物,也是聽旁人提起,才知道得到了雛鳥信物,便可以集勢造反。

謝長纓道:“此事有些蹊蹺,恐怕是有人故意提起雛鳥信物,想要引起軒然大波。”

周師伯暴露的那一天,黎洛曾靜問過他,是誰告訴他關於雛鳥信物的事情。周師伯竟然不認識那個人,隻知道對方大約三四十歲的年紀,模樣很普通,連名字和身份都不知道。

是那個人忽然找到了周師伯,然後主動告訴了他關於雛鳥信物的事情。

黎洛一聽,這事情絕對有蹊蹺。一個陌生人突然找來,透露了可以造反的事情,聽起來如此荒唐如此不靠譜,其實周師伯剛聽到的時候,的確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人心就是如此,貪婪的永無止境……

有人說謊話說上一千遍,謊話說多了連自己都會相信。

而荒唐的事情也是如此,默默的想上一千遍,連自己都覺得可以實現。

周師伯便是如此,被自己的貪婪所支配,開始不斷的尋找雛鳥信物,想著萬一自己被老天爺眷顧,萬一就可以做人上之人呢?

皇帝聽了謝長纓的話,笑著道:“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情,朕也略有所耳聞。”

有人想要造反,當然是個大事情,尤其手握雛鳥信物的人並不少,皇帝很難冇有絲毫察覺。

皇帝說:“但是他們冇能成什麼大氣候,稍微一被鎮壓,便銷聲匿跡了。”

的確,當時雛鳥信物很快消失,沉默了這麼十多年的時間。

“長纓你也不用太擔心。”皇帝道:“他們本就是失敗的人,捲土重來又能做得了什麼?況且,什麼雛鳥信物,如今的黎國也是大不如前了,不需要太傷神。”

看來皇帝對大謝很是有信心,說:“不然,這事情就交給長纓你繼續查檢視,若是能查出來,便將逆黨一網打儘,若是冇有什麼線索,也不必過於著急。朕的大謝,還是固若金湯的。”

“是,長纓領命。”謝長纓道。

皇帝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笑著道:“長纓可能還冇聽說,黎國的國君,下個月便要來都城了。”

謝長纓的確還冇有聽說,略微有些吃驚。

皇帝又說:“黎國的確大不如從從前,他們內亂之後,十多年一直在恢複之中,為了求得一息殘喘時間,黎國的皇帝決定到咱們大謝來朝拜!”

說到此處,皇帝臉上露出了巨大的喜悅。

黎國和大謝乃是友邦,兩邊的君主都是國君,應該是平等的地位。但是馬上,黎國的皇帝卻要來大謝朝拜,這說明黎國服軟了,指不定很快就會變成大謝的附屬國家,成為大謝的一部分。

謝長纓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怪不得今日皇帝如此高興,道:“黎國先是送來他們的太子做人質,現在連皇帝都要來朝拜,這可是一撞大喜事,長纓你說是不是?”

謝長纓淡淡的道:“正是。”

皇帝道:“說起那黎國的太子,身子骨也太弱了一些,不過琴談倒是的確很好,比宮中的樂師都精湛百倍。之後賞秋宴席上,朕叫他給你們彈奏一曲助助興。”

謝長纓回稟了賑災之事,又稟報了雛鳥信物的事情,隨後這才離開了皇宮,冇有留下來用晚膳。他還惦記著黎洛,自然要趕緊回王府去看看。

謝長纓退出大殿,有寺人將殿門關閉,然後小步走到了皇帝麵前,試探著道:“陛下您說有趣不有趣,這潁川王竟然喜歡上一個太監!真是不成體統了。”

寺人想要討好皇上,所以故意說了潁川王謝長纓的壞話。

這寺人跟在皇帝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所以怎麼都能揣度一些皇帝的心思。彆看皇帝看起來對謝長纓不錯,但總歸不是親兄弟,一直提防著謝長纓,生怕謝長纓大權在握,會反了他。

皇帝冷笑一聲,道:“他不成體統纔好,越不成體統,朕越高興。若不是礙著太後那邊,朕還真就給他賜婚了呢。”

寺人站在一邊賠笑,說:“陛下英明。”

皇上又說:“之前太後在給謝長纓無色朝廷裡的大家閨秀,朕還在發愁,什麼丞相女兒,什麼將軍侄女呢,這些女子配給了謝長纓,豈不是讓謝長纓如虎添翼!”

“正是啊陛下,”寺人道:“太後也真是,那潁川王也不是她親生的,卻明擺著偏心偏的厲害呢!”

“哼,”皇帝說:“現在好了,謝長纓他自己看不上那些千金小姐,反而喜歡一個太監,那很好啊。”

寺人連忙笑著說:“這是老天爺都在幫陛下您呢。”

“你說的對,朕可是有老天爺保佑的。”皇帝哈哈一笑,說:“朕現在歡心的厲害,那黎國太子在哪裡?叫他來再給朕彈一曲。”

“陛下……”寺人有些猶豫,說:“黎太子已經出宮去了。陛下您忘了,方纔黎太子彈琴談的好,您高興的賞賜了黎太子,準許他隨便走一走,眼下黎太子已經出宮了,冇有回府邸,也不知道去哪裡玩了。說起來這黎太子年紀也不大,還是個病秧子,估摸著冇見過什麼世麵,出去玩一玩也是情理之中的。”

皇帝不能聽琴,有些個不悅了,說:“算了。你想著告訴黎太子,賞秋宴席的時候,叫他彈一曲。”

“是是!”寺人道。

……

那邊謝長纓離開潁川王府,黎洛老老實實的在床上睡了一覺,不過他冇睡多久,就被手臂的傷口給疼醒了。

黎洛睡覺不老實,一個翻身,正好壓了傷口,疼得他一機靈,抱著被子就坐了起來。

這些天他受傷,晚上都是謝長纓小心翼翼的看著,但凡黎洛要翻身,都會輕輕的抱住他,不叫他來回亂動,以免疼醒。

現在謝長纓不在身邊,黎洛睡了一會兒果然疼醒了。

外麵天色有些黑了下來,不過還冇全黑,黎洛看了一眼,謝長纓應該還冇回來。

不過外麵有走動和說話的聲音,似乎是來了什麼客人,仆役正在引導著客人。

黎洛也不想睡覺了,穿好衣服拉開房門,有些好奇。這裡是潁川王府,謝長纓不在家,怎麼還會來客人呢?不知道是什麼客人,會不會是謝長纓的好朋友。

說起來謝長纓的朋友不多,厲無爭是為數不多之一。不過厲無爭現在回家休息去了,說是一路累的夠嗆,要在家裡連睡三天才行。

至於曹知水,已經被謝長纓撥給厲無爭,很快要去大理寺任職,所以也跟著厲無爭離開了。

說起來他們一路回都城,還有一個人跟著,便是楊牧了。

不過到了都城門口,楊牧就猶豫了,他不想進城門。楊牧假死這件事情,小太子謝棠是知道的,而且非常生氣。

楊牧似乎也覺得對不住謝棠,畢竟騙了他,所以不想回都城,生怕被撞見了難堪。

黎洛難得善解人意,並冇有為難楊牧,隻是笑眯眯的和楊牧說,以後他要隨叫隨到!

楊牧很是無語無奈,但是無法反駁黎洛。黎洛抓住了楊牧的小辮子,他是一點反抗餘地也冇有,隻好點點頭,然後就走了。

黎洛想了一遍,也冇想到會是誰來做客,好奇的走出去想看看。

仆役見到黎洛出來,立刻上來詢問:“黎大人,可是有什麼吩咐?”

黎洛以前也在府中住著,是皇宮裡太後送來的人,所以大家都不敢招惹他。不過這次回來,王爺對黎洛的態度大有不同,似乎特彆的好,所以仆役們更是畢恭畢敬的。

黎洛問:“來客人了嗎?”

“是。”仆役點點頭,道:“是黎國太子殿下來了,說是來探望王爺。不過王爺還未從宮裡回來,黎太子便說等一等。所以小人們將黎太子請到茶室去稍待了。”

“黎國太子?!”

黎洛睜大眼睛,他不止一次聽說過黎國太子,然而黎洛還冇有見過他,心中止不住就更是好奇了。

黎洛的身份很微妙,是黎國的一個小皇子,說起來那黎國太子和黎洛還是親戚關係,雖然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但好歹也是兄弟。

黎洛小聲問:“我能去看看那黎國太子嗎?”

仆役道:“王爺吩咐過了,黎大人想要做什麼都可以,王府裡隨便走動,冇有不能去的地方。隻是在王爺回來之前,暫時不要離開王府就好了。”

都城裡也不是太安全,尤其小太子謝棠還要跟謝長纓搶人,謝長纓吩咐了不讓黎洛離開,就是怕黎洛遇到什麼危險,或者被謝棠給搶走。

黎洛一聽高興了,說:“我不出去,我去看看黎國太子。”

“黎大人這邊請。”仆役給他導路,很快就到了茶室門口。

茶室冇有關門,一眼就可以看到裡麵,裡麵的人自然一眼也可以看到外麵。

有個穿著白色衣衫的少年人正坐在屋裡喝茶,黎洛看過去的時候,少年正好抬頭,兩個人目光一對。

那黎國太子似乎和黎洛的年齡差不多,但是身子板竟是比黎洛還要輕薄的一些,看起來極為羸弱不勝。

他坐著喝茶,卻還時不時的咳嗽一聲,臉色略微蒼白,嘴唇也呈現淡粉色,彷彿天生需要旁人的保護。

真彆說,黎太子和黎洛長得有那麼幾分相似,不愧是一家人,不過乍一看,旁人絕對不會覺得他們相似,因為氣質也太不一樣了。

黎洛愛說愛笑,那黎太子彷彿是一朵高雅的蓮花,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氣派。

黎洛隻是想要偷看一眼罷了,他很是好奇,那個給他遞小紙條的人到底是誰,到底長什麼模樣。

“原來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的人,是個小美人啊。”黎洛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

屋內正在喝茶的黎太子站起了身來,竟是主動走出了房間。

黎太子果然很優雅,不隻是喝茶優雅走路優雅,連說話聲音也優雅的不行。

黎太子道:“這位就是王爺眼前的大紅人,黎大人罷。”

黎洛點點頭,冇有立刻搭話。

黎太子給黎洛一共遞過兩次紙條,一次黎洛冇看懂,一次是揭露了楊牧的行蹤。不論怎麼看,黎太子都是認識黎洛的,但是現在卻彷彿第一次見麵。

黎洛挑了挑眉,也冇有點破,隻是說:“太子殿下是來等王爺的罷,王爺進宮去了,不過應該也快回來了。”

“咳咳……”黎太子咳嗽了一聲,說:“天要黑了,我受不住這夜風,不若我們進去坐下來說話,可好?”

這裡分明是潁川王府,不過黎太子一開口,卻莫名有主人家的味道。

黎太子說罷了,轉身先進了茶室,坐回了他方纔的位置,然後將茶杯捧起來,捂在掌心裡。

黎洛看著黎太子的背影,莫名覺得這黎太子不簡單。

黎洛也走進去,然後坐下來。

黎太子這才說:“是這樣的,其實我也是從宮裡纔出來,聽說潁川王賑災回來了,所以特意向皇上請了個賞賜,才得以叫我來王府上見一見王爺。”

黎太子因為是質子,所以不能隨便走動,平日都是在府中的。今天因為皇帝聽琴高興,才說可以讓他隨便走走。而黎太子離開皇宮,便直接來了這潁川王府,說是有事情想要見謝長纓。

黎洛一聽,黎太子特意來見謝長纓,這事情本冇什麼大不了,但莫名叫黎太子幽幽的說出口,就變得很是曖昧起來。

黎洛還冇說話,黎太子已經笑著又說:“咳……黎大人有所不知,我和王爺很早之前就認識了。”

黎洛心裡隻剩下“果然”兩個字,真是越來越曖昧了。

黎洛冇想聽他講故事,不過黎太子已經自顧自的講了起來,說:“那時候我被從黎國送到這裡,便是王爺親自帶人去接的我。”

黎太子是質子,要被從黎國送到大謝來,自然是要有人去接人的。而且這個任務可不是什麼好辦的差事。

黎國新任國君一方麵想要將黎太子當做人質送到大謝來,表達他對大謝的誠意。但是一方麵,黎國皇帝又忌憚黎太子,想要早點殺了他。

所以黎國皇帝就想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好辦法,在大謝境內刺殺黎太子。

黎太子入了大謝境內,便由大謝的人負責黎太子安全,若是黎太子被刺身亡,大謝肯定脫不開乾係,黎國皇帝不隻是除掉了黎太子這個心頭大患,又可以趁機質問大謝。

隻是他們千算萬算,居然算漏了謝長纓這個人。

謝長纓奉命來接黎太子,當時謝長纓年紀不大,但是武功著實超群,把突如而來的刺客儘數剿滅,根本冇叫他們得逞。

黎太子咳嗽著,臉上卻露出了笑意,道:“王爺對我的救命之恩,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當時若不是王爺,我怕是要死一百次了。而王爺為了保護我,還受了傷……這兩年我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想著自己都冇來得及好好和王爺道謝。”

謝長纓奉命保護黎太子後,便離開了,又去邊關駐守,黎太子被軟禁在都城,再冇見過什麼麵。

黎太子道:“難得如今王爺回了都城,我今天特意來向王爺道謝的。”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黎洛點點頭,笑著介麵說:“彆說是王爺了,若換了是我,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救你啊,畢竟你長得也太好看了!”

黎洛這話一出口,黎太子遊刃有餘的臉色,微微有點僵硬,隨即捂著口鼻咳嗽了幾聲。

黎洛心裡盤算著,這黎太子好像出水蓮花一樣,拉著自己坐在這裡喝茶聊天談往事,一看就不安好心眼,自己不能給他可趁之機,當然了,小美人就坐在對麵,該調戲的時候還是要調戲的。

隻是莫名的黎洛心裡有點不高興,酸溜溜的。冇想到黎太子和謝長纓以前就見過麵了,而且謝長纓還英雄救美!

黎洛心裡自我安慰,不氣不氣,黎太子渾身到下都是茶味兒的,自己不能著了他的道啊。

“光顧著與黎大人說話了,”黎太子站起身來,親自提起小茶壺,給黎洛倒茶,說:“都是一些無趣兒的往事,黎大人恐怕不愛聽,還是喝茶罷。”

“我自己來就行了。”黎洛說。

黎太子萬千不勝的模樣,黎洛真怕他提不動那個小茶壺。

果然,黎太子站起來之後,咳嗽的好像很厲害,提著茶壺的手臂微微打顫,似乎下一刻就要將茶壺給扔在地上。

黎洛一瞧,裡麵都是滾水,燙著他不要緊,不要燙著自己啊。

黎洛也站起來,接過茶壺說:“還是我自己來罷。”

“啪!”

黎洛剛剛接過茶壺,黎太子卻是一個反手,便扣住了黎洛的手腕,發出一聲輕響。

黎太子分明咳嗽的挺厲害,看起來也嬌嬌弱弱的冇什麼力氣,但是他抓住黎洛手腕的力氣著實很大,黎洛驚訝的抬頭去看。

黎太子也在看著他。

兩個人離得很近,就聽黎太子幽幽的低聲說:“怎麼,有了王爺撐腰,就不認識昔日的主子了?聽說你失憶了,現在看來忘的是很乾淨啊。就不知道,你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

原本不食人間煙火的麵容,忽然變得陰測測的。黎太子臉色本就蒼白,如今一看,病嬌感十足,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黎洛被他抓著手腕,愣是無法抽離,不動聲色的說:“黎太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這黎太子果然是認識黎洛的,方纔那般初見一樣的談話,其實都是在試探黎洛。

黎洛心裡思忖著,這黎太子心機城府深的厲害啊,看上去還是會武功的。

而且……

原來自己以前的主子,就是黎太子?

謝長纓一直懷疑黎洛是某個人派到他身邊的細作,不過一直也冇有找到黎洛的把柄。黎洛不知自己“原身”的身份和過往,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直到現在……

黎太子淡淡的道:“當年若不是有我,你早就冇命了,是誰苦苦哀求我救他的,說要給我當牛做馬來報答。好啊,現在你有了潁川王做靠山,就開始假裝不識得我了?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一些!”

黎洛抽不出手來,乾脆也反手握住了黎太子的手,兩個人手拉著手,就差十指相扣了。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叫黎洛搞得有些……說不明白。

黎洛不見害怕或者心虛,反而笑了,道:“黎太子你彆這樣,門還冇關呢,若是旁人看到我們拉拉扯扯的,恐怕會誤會了我們。”

“你……”

黎太子眯眼盯著他,隻說了一個字,來不及多說,忽然鬆開了黎洛,鬆開的有些匆忙。

黎洛側頭去看,果然是謝長纓回來了。黎太子他的確會武功,耳聰目明,聽到了腳步聲,所以才鬆開了黎洛的手。

謝長纓回來了,他出了宮直接回府,本來是要回房間去看黎洛的,不過仆役說黎洛不在房間,黎國太子來了,黎洛正在茶室和黎太子聊天。

謝長纓一聽皺了眉頭,快速往茶室趕過來。

謝長纓麵無表情走進茶室,立刻拉住了黎洛的手,將人上上下下的檢查一邊,似乎冇有什麼事兒。

“冇事罷?”謝長纓問。

黎洛搖頭,說:“冇事啊,就是在聽黎太子講故事罷了,能有什麼事情。”

雖然黎太子說了一些茶言茶語的話,黎洛起先聽得有點不開心。不過黎洛心說,我的確是冇有吃虧的,謝長纓英雄救美,自己也拉過小美人的手了,算是扯平了!

不過這話黎洛不敢告訴謝長纓,謝長纓一準兒會臉黑。

謝長纓及時回來,黎洛一點事情也冇有。

黎太子已經斂去了陰鷙的情緒,笑的很是溫柔,道:“王爺回來了,我是特意來找王爺您的。不知道……能不能和王爺單獨說說話呢?”

“黎太子有話,可以現在說。”謝長纓態度很冷淡。

黎太子暗中給他們留下小紙條,絕對是個不簡單的人,謝長纓並不想與他走的太近。

況且謝長纓剛纔遠遠的都看到了,黎太子拉著黎洛的手,兩個人貼的很近。雖然黎太子很快鬆開了手,但還是被謝長纓瞧見了。

謝長纓心裡滿是不悅,這黎太子長相不錯,絕對夠黎洛心中美人的標準,所以說黎洛剛纔指不定心裡多高興。

想到這裡,謝長纓臉色都黑了。

黎太子冇想到他回答的如此決然,道:“王爺,其實……”

“看來,”黎洛突然開口,說:“黎太子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王爺說啊!黎太子大老遠跑來,還等了這麼半天,王爺你都不聽聽黎太子要說什麼,也太不近人情了。不如這樣!”

黎洛一拍手,特彆的善解人意,說:“我出去等著,你們把門一關,在屋裡說話啊。”

“你去哪裡。”

黎洛說著就要轉身,被謝長纓拎住了後衣領子。

黎洛趕忙退回來,拍了拍他的手,說:“又要上吊了。”

黎太子冇想到黎洛會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不由得暗中打量了黎洛幾眼。

黎洛小聲對謝長纓耳語,說:“王爺,這個黎太子找你也不知道要乾什麼,我們不如將計就計,你聽聽他要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謝長纓說:“本王不想聽。”

黎洛眨了眨眼睛,說:“可是我想聽啊,他卻不會說給我聽,隻能王爺你代勞了。”

謝長纓:“……”

黎洛拍了拍謝長纓的後背,然後衝他曖昧一笑,就溜之大吉,跑出了房間,還狗腿的給他們關上了門。

“吱呀……”

“嘭!”

房門關閉,黎洛假裝轉身離開,其實兜了個圈子,躡手躡腳的轉到了茶室後麵,趴在窗戶下麵開始聽牆根了。

屋裡隻剩下黎太子和黑了臉的謝長纓。

謝長纓冷淡的說:“有什麼事情,黎太子請講。”

“我是來感謝王爺你的。”黎太子聲音溫柔,間或著咳嗽起來,道:“王爺對我有救命之恩,王爺恐怕不記得了,不過我一直記得清清楚楚。”

謝長纓還是很冷淡,道:“我的確不記得了,況且都是以前的事情,不必再提。”

“王爺……”黎太子走近了兩步,說:“救命之恩,怎麼可能說不提就不提呢?若是冇有王爺,恐怕我早就死了。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想著王爺,想著若是有朝一日,能還給你這個恩情就好了。”

黎洛在外麵聽著,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大體還是可以聽到的。

他聽到這裡,止不住開始咬手指頭了,黎太子這番話聽著,也真是夠曖昧的,接下來的情節,莫不是要當牛做馬以身相許了?

真是老掉牙啊!

黎洛在心中吐槽著,不等他鄙夷忘了,果然就聽到裡麵的黎太子說……

“王爺若是不嫌棄,我願意給王爺當牛做馬,來償還這份恩情。”

黎洛:“……”這麼狗血俗爛的台詞,太不符合黎太子高雅的長相了,差評!

謝長纓不為所動,道:“本王不需要。”

“王爺請聽我說,咳咳……”黎太子間斷著咳嗽了兩聲,說:“我這身子雖然已殘破不堪,好似一個廢人一般。但是若是能幫到王爺,我什麼都可以做的。我知道那太子謝棠處處針對王爺,隻需要王爺一句話,我可以幫王爺除掉他。”

黎洛一聽,好傢夥,這小太子謝棠也是慘,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這簡直是躺著也中槍。

黎太子走近謝長纓,溫聲說:“彆說是一個小太子了,若是王爺喜歡,我願意永遠跟隨在王爺身邊,助王爺再向上走一步。”

他說的很是隱晦,不過謝長纓和黎洛都聽明白了,黎太子這是在攛掇著謝長纓造反呢。謝長纓現在已經是王爺,若是想要再往上,那隻能當人上人的皇帝。

黎洛心說不得了,這黎太子果然不安好心,而且絕不簡單。黎太子乃是質子,在黎國不受待見,處境岌岌可危,聽說在大謝這邊也是半軟禁的狀態,所以黎太子急於找到一個同盟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而這個同盟,謝長纓是最為穩妥的一個。

所以黎太子今天來,是來向謝長纓示好的。

“王爺……”

黎洛還琢磨著,就聽到屋裡的黎太子又開口了。

黎太子說:“陛下經常誇讚我琴談的好,比旁人多一分靈氣,不知道王爺可想要聽我彈琴?陛下還說過,我模樣也長得頗為好看,王爺覺得呢?我可生的好看?”

黎洛偷聽的一個激靈,這回不得了了,黎太子竟然軟硬皆施,這會兒連美人計都用上了,這是色、誘謝長纓啊!

黎洛不乾了,當下不能再忍,乾脆豁然站了起來,“嘭”的一聲,使勁兒砸了一下茶室的窗戶。

茶室的窗戶是鎖上的,黎洛一推冇推開,隻能大喊著:“王爺!開飯了!再聊下去就冇有晚飯吃了啊!”

謝長纓本來就不想聽黎太子多說什麼廢話,不過黎洛要聽,他才勉強留下來的。

後來謝長纓幾次想要中途離開,不過都忍耐了。冇想到黎太子竟然連色、誘這樣的辦法都用上了,而謝長纓不屑是不屑的,卻突然不想走了。

謝長纓知道黎洛在外麵偷聽,那這會兒肯定抓耳撓腮的,一定在吃醋。平日都是謝長纓吃悶醋,今天難得黎洛可以吃個醋,謝長纓忽然有點高興。

果不其然,黎洛吃醋都要吃吐了,窗戶冇推開,立刻繞回來衝進了門裡,拉住謝長纓的手,說:“王爺彆聊了,先去吃飯罷,快走!”

他說著拉了謝長纓就跑,將黎太子一個人落在了茶室裡。

等跑出一段距離,黎洛纔想到,不能叫黎太子死皮賴臉的留在王府,立刻大喊一聲:“來人啊,快送客!”

謝長纓被他逗笑了,一路笑的春風得意,跟著黎洛回了房間。

黎洛氣鼓鼓的,說:“有人勾引你,你這麼開心啊!”

謝長纓說:“可惜不是你。”

“不是我你才高興罷。”黎洛戳著謝長纓的胸口說:“看看你,嘴角都裂到耳朵根了!我不過是拉了拉小美人的手而已,而你呢,都快要和小美人滾床單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謝長纓:“……”

謝長纓越聽越不對味兒了,這種時候,以謝長纓的經驗來說,應該立刻堵住黎洛的嘴巴。

於是謝長纓彎下腰來,吻住了黎洛喋喋不休的嘴唇。

黎洛哼哼了幾聲,特彆的不配合,推開他說:“我在生氣呢。”

謝長纓說:“你非讓我和黎太子單獨相處,現在自己生悶氣,我可是很冤枉的。”

“你長得這麼好看,到處勾引人,你一點都不冤枉。”黎洛說。

謝長纓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黎洛這是又誇他又罵他嗎?

謝長纓說:“彆生氣了,不值得。”

“說的也是。”黎洛點點頭,不過他這個小心眼極了,怎麼可能說不生氣就不生氣。

就見黎洛抱臂,惡狠狠盯著謝長纓說:“我真是生氣都生不過來啊,畢竟過兩天,你還要去宮裡參加相親大會呢,一口氣相八個美女!我還是留口氣,到時候再氣罷,不然我怕我的氣都不夠用啊。”

謝長纓又被他給逗笑了,說:“這事情你還記著呢?那我告訴你一個好訊息,賞秋宴的那天,你可以跟我一起進宮去參加。”

“這是什麼好訊息啊?”黎洛睜大眼睛,差點氣得捶胸頓足,說:“你這是要明著渣了嗎?讓我去看你和一群女孩相親?你是誠心想氣死我罷?”

黎洛腦補了一下,自己可能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謝長纓道:“我話還冇說完。我已經和陛下說過了,我有喜歡的人了,就是你。所以……”

“什麼?”黎洛睜大眼睛。

謝長纓說:“所以陛下把你賞賜給我做貼身侍從,還答應了我,不讓太後給我相看了。賞秋宴席那日,雖然還是會來八位千金小姐,但是變成了給太子相看。”

黎洛聽得一愣一愣的,謝長纓居然和皇帝說了他們的事情。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雖然黎洛冇想要藏著掖著,不過他也明白,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他們都免不了被非議,尤其謝長纓還是王爺,身份相當尊貴。

叫黎洛冇想到的是,謝長纓比他坦蕩太多了,居然直接就和皇上說了這件事情,表明瞭自己的態度,不會娶黎洛以外的任何人,而且也不會納妾。

一時間黎洛心裡什麼氣都冇有了,感動的那叫一個稀裡嘩啦的。不過……

黎洛又有些心虛,自己到底能和謝長纓在一起多久呢?

他本來覺得,兩個人真正交往起來,肯定會有很多摩擦和看不對眼的地方。但事實是,他們兩個在一起之後,謝長纓差點把他寵上天,什麼都聽他的,又是保護又是噓寒問暖的,雖然偶爾也會嫌棄他一下,但關鍵時刻絕不掉鏈子。

黎洛找不到一點點謝長纓的不是,也找不到自己不喜歡謝長纓的一絲絲感覺,反而越來越喜歡,好像陷進了泥沼,越來越不可自拔了。

萬一有一天黎洛忽然就穿越了,消失在謝長纓的身邊,那……

“不高興?”謝長纓問。

“當然高興。”黎洛說:“你不用去相親了,我當然高興啊。不過苦了小太子了,他年紀還不大呢,就要一口氣相八個了,王爺你太壞了!”

賞秋宴早就準備好了,那些名門貴女不是丞相太宰的女兒,就是大將軍的侄女,或者是太後的外侄女,一個個都有頭有臉的。太後恨不得提前十天八個月就跟她們說了,這次是來相看的,若是現在臨時反悔,太後臉上也是掛不住的。

所以這次賞秋宴還是照辦,不過主角改了,臨時改成了小太子謝棠。

雖然謝棠年紀尚小,但是太子選妃這種事情,從來都不嫌早的,要慢慢物色最合適的人選纔是。

小太子謝棠很快就聽說了這事情,氣得差點在府裡打滾。

寒敬亭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謝棠在生悶氣,道:“何事這般著惱?”

謝棠委屈的跑過去,說:“師父!謝長纓欺人太甚!”

“謹言慎行。”寒敬亭道。

謝棠撇了撇嘴吧,改口說:“皇叔欺人太甚!”

寒敬亭其實也聽說了賞秋宴席的事情,道:“你也長大了,早選一箇中意的女子做太子妃也是好事。若是你自己選不中,太後和皇上必然要給你選的。到時候你們合不來,你也心中不舒坦。”

“我不想選太子妃。”謝棠不高興,嘟囔說:“有師父每天嘮叨我就已經足夠了,我可不想再被一個人叨嘮。”

“哦?”

寒敬亭微微一笑,說:“看來棠兒是怨我每天叨嘮你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謝棠立刻開始撒嬌,抓住寒敬亭的袖子,討好的說:“師父對我最好了,我怎麼會嫌棄師父叨嘮呢,師父你聽錯了!反正……反正我就是不想選太子妃啊,師父你幫幫我罷。”

寒敬亭道:“筵席你是必須要去的,到時候乖一點,不要瞎搗亂。”

“瞎搗亂的明明是皇叔!”謝棠生氣的說:“分明是給他找的那些女子,怎麼就都推到我這裡來了?我也不想相看!而且皇叔欺人太甚了!太後都說把黎洛賞賜給我了,結果不知他去和父皇說了什麼,父皇又把黎洛賞賜給他了。這兜了一圈,我……”

謝棠委屈了,耷拉著腦袋說:“我還是冇搶到人啊。”

寒敬亭笑了,說:“一個黎洛罷了,想辦法再搶過來。”

“師父有辦法嗎?”謝棠滿臉的期待。

“賞秋宴結束之後,再說罷。”寒敬亭道。

謝棠一聽,又蔫頭耷拉腦的說:“我知道了。”

賞秋宴就在後日傍晚舉行,一群的名門貴女被接入宮中。因著晚上宮門會關閉,所以今日參加賞秋筵的人,都會留在宮中夜宿。

謝長纓帶著黎洛也進宮去了,因為有皇帝的旨意,所以黎洛可以時時刻刻跟在謝長纓身邊,進宮也不例外。

今天謝長纓不需要相親,黎洛就高興了,還能進宮參觀一番,黎洛更是高興。

黎洛忍不住笑,小聲說:“一會兒見到小太子,他一定會瞪你的。”

謝長纓也笑了笑,冇說話。

今日謝長纓穿的很得體,一身王爺的官服,簡直華麗至極。黎洛一路上,不知道對著謝長纓的背影流了多少口水,還暗搓搓的摸了一把謝長纓的腰。

謝長纓發現黎洛總是走在自己背後,特意等了他,說:“怎麼不走我旁邊。”

黎洛嘿嘿一笑,那表情不需要說話,謝長纓都能猜到他要說什麼。

謝長纓挑了挑眉,曖昧的道:“不是說我臉長得好看嗎?不到前麵來看看臉,隻看背影就夠了?”

黎洛一時間有點暈頭轉向的,王爺又突然勾引人了!

黎洛咳嗽一聲,一本正經的說:“王爺你不要這樣,周圍這麼多人!我怕我一時把持不住,會丟人的。”

謝長纓笑了,低聲道:“還有一會兒筵席纔開始,要不要去冇人的地方逛逛,那樣你把持不住也不會丟人。”

黎洛:“……”王爺要帶我去偷情?這……

黎洛咳嗽一聲,說:“要去哪裡啊?”

謝長纓拉住他的手,說:“這邊,帶你去看看燈。”

謝長纓帶著黎洛繞過花園,往水邊走過去。

謝長纓雖然有一段時間冇有回都城了,不過小時候也住過宮裡,所以記得還算是清楚。

皇宮中的湖麵很遼闊,遠遠的看過去,就能看到水麵上星星點點的燈籠,比繁星還要亮的多,乍一瞧果然浪漫,是個偷情的好地方!

不過再定神一看,黎洛隻想說,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啊,這麼好的偷情聖地,竟然已經有人在了,而且是黎洛相當不喜歡的人!

黎太子……

有人迎水站在湖邊,剛剛入秋就披著厚重的披風,正顫抖著肩膀咳嗽著。

風中傳來“咳咳咳”的聲音,中氣不足,好像隨時要斷氣一樣,尤其他身板還很單薄,瞧著就虛弱。

黎洛“嘖”了一聲,對謝長纓說:“黎太子雖然很好看,不過他如果再向你自薦枕蓆,你也千萬不要答應,知道嗎?”

謝長纓:“……”

謝長纓頭疼,他就從來冇想答應過。

黎洛說:“你看黎太子身板那麼弱,而且好像還有哮喘,不禁折騰的,不能做劇烈運動。”

黎洛說著,就感覺謝長纓在上下的盯著他看。

黎洛被盯的有些發毛,道:“你看我做什麼?”

謝長纓伸手摸了摸黎洛的後背,又摸了摸他的腰,說:“你的身板,也冇比黎太子強多少。我在想,回去還是給你好好補一補纔是,萬一你也不禁折騰呢?”

黎洛:“……”王爺最近越來越油嘴滑舌了,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我很禁折騰,還是我不禁折騰呢?感覺怎麼回答都不對勁兒啊!

這時候,站在水邊的黎太子正好回頭,看到了他們,便走過來主動和他們搭話。

黎太子道:“王爺,好巧啊。”

“是啊好巧啊,黎太子怎麼在這裡?”

黎洛不叫謝長纓開口,笑著與黎太子說話。

黎太子道:“隨便走走。”

“我們也是,正要隨便走過這塊呢,那我們走了。”黎洛說完,拉著謝長纓就走,不給黎太子繼續搭訕的機會。

黎太子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一會兒,直到兩個人走遠了,這才攏了攏披風,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本來說要去偷情的,不過時間也不太夠,馬上賞秋宴就要開始了,謝長纓也隻好帶著黎洛往設宴的花園走去。

眼看著前麪人越來越多了,而且燈火通明的,還隱隱傳來一陣陣花香,那必然就是設宴的地方。

黎洛好奇的探頭去看,想看看小太子謝棠是不是已經在了,肯定滿臉寫著不高興。

隻不過黎洛還未找到小太子的蹤影,倒是聽到一聲尖銳的驚叫。

“啊啊啊啊!”

“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宮女連連尖叫,跌跌撞撞忽然就跑了過來。

來參加筵席的各位小姐們被她嚇了一跳,紛紛低語道:“怎麼回事?大呼小叫的,太冇有規矩了。”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這是怎麼了?”

很快的,宮女的尖叫聲驚動了太後。

黎洛就見一個看起來很是年輕的美貌女子,被一眾宮女簇擁著走了過來。看她的年紀,根本想不到那便是皇太後。

太後嗬斥一聲,道:“喊叫什麼?冇規矩!”

宮女咕咚一聲就跪在了太後跟前,渾身顫抖不止,埋著頭不敢抬起,說:“太……太後孃娘……大事不好了,太子……太子殿下他!”

“太子怎麼了?”太後一聽宮女提起太子,連忙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宮女瑟瑟發抖,結結巴巴的說:“殺……太子……太子殺人了!”

“胡說!”太後了嗬斥,臉色鐵青的道:“太子怎麼可能殺人?胡說八道什麼!”

“婢子不敢胡說!”宮女驚慌的指著遠處,道:“真的,太,太子殺了人……把,把太傅給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案子又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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