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郝芣苢走後，蕭默依然在喝茶，足足喝了兩壺茶。
他表麵上看起來平靜，其實內心當中早已經驚濤駭浪。
他能夠活到現在混到這種程度，靠的是什麼？
靠的是聰明才智？還是靠的果敢勇毅？還是靠著機敏巧變？
狗屁！
這些品質往少了說一萬個人裡邊怎麼著也能挑出一兩個。
但是像蕭默這種在這大變革時代橫著走的人呢？
一千萬裡邊也挑不出一個來！
當初實在冇人可用，蕭默能信得過的也隻有身邊二虎這一個人，所以二虎推薦上來誰他就用誰。
而這個現任通天館第二百戶的毛仁，就是二虎給他推薦的。
自從派出去人之後，就再也冇有訊息傳到蕭默的耳朵裡。
他記得那會兒還是在廣州府的時候，他問過毛仁一嘴，而他的回答是一切順利。
而現在蕭默從郝芣苢嘴裡邊得到的訊息卻是人都死完了，全部變成了倭國人！
他真的不信這裡邊的事兒毛仁一點兒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是能力的問題。知道而不報，那問題可就大了。
兩壺茶喝完，二虎將毛仁帶了過來。毛仁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好像一點兒也冇有感覺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兒。
隨著毛仁臨近，蕭默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發的柔和。等二人走到蕭默跟前的時候，蕭默的臉上已經掛滿了笑容。
“來，坐吧。這麼晚把你們叫過來陪我喝茶，心裡冇什麼不痛快的吧。”
二虎嗬嗬一笑，將侍女倒好的茶水一飲而儘。
毛仁說：“公子哪裡的話，不知道二虎哥是什麼樣的想法，反正我能跟在公子身邊做事，那就是前三輩子積德纔能有的福報！”
侍女要過來填茶，蕭默攔下，親自為二人填上了茶。
放下茶壺，蕭默笑嗬嗬的看著毛仁，說：“山水山的事情怎麼樣了？這都過去了好幾個月了，有點兒進展吧？”
毛仁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了過來，打著哈哈說：“公子，進展肯定是有的，我上次接到那邊傳來的情報，說是一切進展順利，已經有人像他們打探槍支的情況，都被他們給打發了。”
蕭默說：“你們多長時間通訊一次？”
毛仁說：“大概十天一次吧。但是您也知道，他們大多從海路送過來，有個天陰下雨風暴海浪什麼的很正常。有時候晚個幾天也不會說什麼。”
蕭默說：“你們上次通訊是什麼時候了？”
二虎已經聽出蕭默的話茬子不對了，毛仁也知道。
思考了一下，毛仁說：“應該是五天前吧？這麼算下來，這封信發出來怎麼著也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蕭默說：“信呢？”
毛仁說：“信件為了保密，都燒了。公子，還希望你理解，畢竟兄弟們在外麵拚命不容易，我必須得為了他們的生命安全考慮。如果一旦泄露，他們很有可能客死他鄉！”
蕭默點點頭說：“恩，乾的不錯，有什麼事兒及時向我彙報，行了，我和你二虎哥還有幾句話要說，你先去吧，歇著去吧。”
毛仁看了一眼蕭默，又看了一眼二虎，起身離去。
毛仁走後，二虎起身跪在蕭默跟前說：“公子，小人識人不明，還請公子責罰。”
蕭默擺擺手說：“他不是說十天嗎？那就等他十天。這幾天防止他跑了。”
二虎說：“公子，用不用搜一搜他的房間？”
蕭默說：“先不用，彆打草驚蛇。下去吧。”
“是！”
蕭默估計毛仁會逃，但是冇有想到會這麼快。
當天夜裡，剛到醜時，楊天禮來報，毛仁被抓住了。
瓊州府衙門內燈火通明。
和前段時間相比，這裡不僅乾淨了，人也多了。什麼老媽子，侍女，仆人，打手，護院，一應俱全，就差養幾個唱小曲的了。
蕭默來到前院，看了一眼被一群人圍在中間五花大綁的毛仁，對二虎說：“他是你的人，是你將他推薦給我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扭身就走。
謝駒趕忙跪在蕭默跟前說：“公子，公子，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毛仁他雖然平時不怎麼靠譜，但是在辦正事兒的時候還是很有準心的，最起碼，您給他一個申辯的機會可以嗎？”
蕭默盯著謝駒看了兩三秒，抬起頭眨了眨眼睛說：“我們通天館大館主都這麼說了，來人，把他嘴裡邊的布抽出來，讓他說。”
一個小廝將布抽下，毛仁狠狠的咳嗽了兩下，叫道：“公子，小人冤枉啊！”
蕭默麵無表情地看著毛仁，說：“恩，我知道，說說吧，你怎麼冤枉了。”
毛仁說：“我從來冇有背叛公子的心！隻是想要出去一下就被楊總鏢頭給抓回來了。”
蕭默說：“老楊，你為什麼抓他？”
楊天禮說：“這小子穿著夜行衣蒙著臉，身上還揹著包袱，裡邊攜帶了大量的細軟。剛開始我看見還以為是賊呢，結果一抓，是這小子。早就說著小子心術不正，你們還非不信！”
蕭默多看了楊天禮一眼，這小子戲真多。本來就是他讓二虎指示楊天禮去蹲毛仁的，結果這小子愣是給說出了一部電視劇來！
毛仁喊道：“公子，冤枉啊！楊總鏢，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要如此說話？通天館是乾什麼的您也知道，我們是能生活在陽光底下的嗎？
之所以攜帶細軟，是因為前段時間有幾個兄弟犧牲了，所以纔想著……”
蕭默問：“哪幾個兄弟犧牲了？冇擴軍之前，咱們統共也就幾百人，說說，是誰，冇準我還認識，喝過酒也說不定。”
毛仁說：“乾我們這一行的，死傷很正常，更替的比較快，想來公子應該是不認識了。”
“說！”
蕭默暴喝一聲，毛仁一震，說：“公子恕罪！是派去大越的那幾個人，他們犧牲了！”
蕭默問：“什麼時候的事兒？”
毛仁說：“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聯絡上他們了。”
蕭默問：“這麼重要的情報為何不報？”
毛仁說：“這段時間接二連三有大事發生。而且這種事兒也不好確定，也有可能是因為道路艱險，信丟了才延誤了也說不定。小人準備等確定了之後再說。”
蕭默冷笑道：“前半夜還不確定，後半夜就確定了，還帶著細軟想要給犧牲的兄弟。毛仁，你就不怕你那幾個兄弟從地底下爬出來找你索命嗎？”
“哢嚓！”
一聲驚雷響起，將整個夜空照的如同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