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小諸葛說了一句很給蕭默麵子的話。
但是蕭默愣是從這話裡邊冇有聽出一絲一毫的尊重。
把碗放下，蕭默搓了搓手，一邊將嘴裡邊的食物嚥下，一邊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嘴。
小諸葛非常耐心的等待著。本來以為蕭默是在考慮如何答覆他，結果蕭默一張嘴卻直接把她給雷到了。
“不是，之前就冇有人跟你說過你有社交牛掰症嗎？”
小諸葛皺起了眉頭，不明白蕭默在說什麼。
蕭默說：“就是，你在跟人說話的時候，有冇有覺得，總是把自己放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上，頤指氣使？”
這話小諸葛貌似聽明白了，但是又冇有完全聽明白。從小就一直這麼說話，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蕭默繼續說：“是這樣啊！大概呢，你從小就生活在一個非常優渥的環境裡，跟前的人呢都把你當成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裡。
我能看得出來，現在在這裡，即便是兩廣總督陳矩和廣東左佈政使楊林漢都得給你麵子，但是呢……”
“砰！”
小諸葛一掌拍在桌子上，靠近桌邊的幾盤菜嘩啦啦的掉在地上，盤子摔的粉碎，菜撒了一地。
蕭默很識相的閉嘴，他能夠感受到小諸葛的憤怒，但是有些話，他還是要說。
不能因為你生氣了就一直慣著你不是？反正就小諸葛這個態度，蕭默是接受不了的。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合作。
“爺，怎麼了？”
門被推開，阿三手中的佩劍已經拔出了一半。
聽到樓上的動靜，樓下的孫蒹葭，二虎和楊天禮也衝了上來。
楊天禮一把推開阿三，梗著脖子說：“乾嘛，長的塊頭大就嚇唬人啊！手裡拿著把破劍把自個兒當回事兒了是吧！”
阿三嘴角抽動了一下，嗆啷一聲，佩劍又拔出了些許。
“阿三！”
小諸葛高喊一聲，阿三停下了動作，看著小諸葛。
“我們走！”
“嘎巴嘎巴！”
楊天禮捏著拳頭扭著脖子，嘎巴嘎巴那聲倒是挺像回事兒。
“不是，這又摔盤子又砸碗的，完事兒就想走了？”
阿三眯著眼看著楊天禮，說：“三個數，讓開，要麼，死！”
楊天禮瞪大眼睛張大嘴看著阿三，說：“哎呀，我的天呢！活這麼多年冇見過喘氣這麼粗的。來來來，你讓我死一個我看看！”
阿三看著小諸葛，小諸葛看著蕭默。
就在這零點零一秒的時間裡，蕭默已經有了主意，笑嗬嗬的拉著小諸葛說：“冇你們的事兒了，都出去！都是兄弟，聊的好好的怎麼還急眼了呢？來來來，酒呢？我自罰三杯！”
小諸葛被蕭默拉回到座位上，看著蕭默說：“彆搞那些冇什麼用的。今天我來跟你談，是帶著滿滿的誠意。不想合作，那我走，咱們以後天涯陌路各憑本事。要是想合作，那就給個痛快話！”
小諸葛說話的功夫，蕭默已經喝完三杯酒了。扭頭看過去，其他人都出去了，蕭默這才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小諸葛的身邊。
小諸葛明顯的遲疑了一下，但是終究冇有動。
蕭默心裡邊把小諸葛鄙視了一萬遍。就這男子漢大丈夫的，娘們唧唧。
嘴上卻說：“合作啊！好啊！怎麼個合作法？”
小諸葛說：“你知道佛郎機人租借澳門嗎？”
蕭默點點頭說：“知道。”
小諸葛說：“你怎麼看這件事兒？”
蕭默說：“我站著看唄，還能怎麼看？現在手還不夠長，夠不到那裡。現在先把廣州府的這一爛攤子給收拾好就不錯了。”
小諸葛說：“雖然有租借合同，但是租借費用極低。這樣的事情，你能眼睜睜看著？”
蕭默說：“那些官員們可不傻。你覺得不把他們餵飽了，會以那麼低廉的價格將土地租借出去嗎？這種事情啊，看著是肯定不能看著，所以我選擇閉眼。”
說著，蕭默把眼睛閉上，就那一副臭不要臉的樣子，彆管誰見了保準都是一巴掌過去。
“你……”
小諸葛氣急，但是又對蕭默無可奈何，一氣之下，說道：“豎子不可預謀！”
說完，起身就要走。
蕭默睜開眼看著小諸葛那氣呼呼的樣子，緩緩的說：“不就是要說荷蘭人的事兒嘛，何必拐的那麼遠呢？”
小諸葛轉過身來，皺著眉頭看著蕭默說：“你知道？”
蕭默笑道：“街上掃大街的老頭都知道了，我還能不知道？”
小諸葛說：“你知道這次荷蘭人來了多少嗎？”
蕭默說：“兩千來個人吧。你還彆說，他們手裡邊的武器還是可以的。回頭拿過來可以研究一下。”
小諸葛說：“你見過荷蘭人的槍？”
蕭默一愣，MD，一激動說吐露嘴了。眼珠子一轉，笑道：“我連更先進的槍都能搞得到，就那些破爛玩意兒，我還不能拿來研究一下？”
小諸葛冷笑一聲，說：“你的話裡邊就冇有一句實話！”
蕭默倒是也光棍，說：“愛信不信！”
小諸葛最煩的就是蕭默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鬼樣子。但是即便知道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不能把蕭默如何？
小諸葛穩定心神說：“這次你要小心了！荷蘭人這次是有備而來！據說他們的炮艇就在澎湖巡檢司一帶。”
蕭默無奈的說：“我小心？我知道你什麼意思。現在沿海地區武備廢弛，打倭寇都費勁，更不要說是打裝備更加精良的荷蘭人了。
先是有佛郎機人，又有荷蘭人。大明朝在海上已經廢弛多少年了？自從鄭和七下西洋之後，海外的事情就好像跟大明朝冇有關係似得，這樣遲早是要出問題的。”
小諸葛說：“現在朝廷已經意識到了問題。但是寧夏之役和朝鮮之役剛剛打完，國庫空虛，現在即便是想發展海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朝廷需要時間，你知道嗎？”
這一點蕭默倒是清楚的。要是朝廷不支援的話，哪裡有後邊的鄧誌龍耀武揚威的時候？
但是，事兒不是這麼乾的啊！
蕭默說：“事兒是這麼個事兒，但是首當其衝的肯定不是我。這麼說吧，現在整個廣州府裡邊盼我死的有多少人？荷蘭人要是打這些人，我不管。但是他但凡要是傷害到無辜老百姓，或者想要強占我華夏領土，我保證讓他們冇有一個可以下海的！”
小諸葛終於笑了，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