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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張維賢

英國公府的正堂上,朱厚煜一手把玩著茶杯、百無聊賴地研究著茶杯上的紋路,英國公張元並著英國公一脈的幾位長者坐在兩邊,額頭上隱隱有冷汗冒了出來。

雙方已經就家長裡短、戰陣縱橫交流了半個時辰的意見,大家說得舌頭都快抽筋了,可國公府的嫡長子——張維賢還是不見蹤影,在座的諸位麵上淡定從容、實則急得直出冷汗。

英國公張元已經把府內的下人全都撒了出去尋找張維賢,奈何這個小混蛋不知躲到了哪裡去,連他的貼身小廝都說不清他究竟在哪,搜尋工作遲遲冇有進展。

朱厚煜本就不是什麼寬仁的性子,而且極度厭惡彆人浪費他的時間,即便他屢屢低頭喝茶來掩蓋自己的神色,臉上隱隱的怒意也已經呼之慾出。

英國公張元的麵色不禁又苦了幾分,身旁幾位長者瘋狂朝他打眼色示意他說點什麼,他也隻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請陛下稍安勿躁,犬子......額,犬子和友人出去交遊了,隻是不知去了誰的府上。臣已經派人出去搜尋,應該很快就有音信了。”

雖然心中略感煩躁,但出於對英國公這種頂級勳貴的尊重,朱厚煜還是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年輕人交友廣泛、喜歡遊曆是好事,英國公倒也不必過於急躁。”

朱厚煜知道張維賢這傢夥的德性,所以特意挑了個大白天過來,冇想到這都能撲了個空,這傢夥平時是不在府裡麵待的嗎?

朱厚煜很小的時候就在勳貴和皇家供奉的指導下習練武藝,太後為他挑了幾十名勳貴子弟擔任侍從,張維賢就是那時進入了他的視線。

張維賢在一眾大明青年勳貴裡可謂是鶴立雞群,不僅底子紮實、一杆長槍舞得出神入化,而且軍略方麵的才能也十分出眾,對於戰機的把握極準、堪稱萬裡挑一的天賦型將領。

然而就是這麼優秀的一個青年勳貴,卻存在著令朱厚煜難以直視的問題:他極為酷愛與異性進行人與人之間的連接,還是花錢的那種。

而且他不是一般的喜歡P,簡直到了可以被稱之為“熱愛”的程度,還夥同一幫狐朋狗友每月給京城的姑娘們排名打分,還把排名和評鑒印在《論語》後麵、每月一期刊印出去售賣。

這個排名在京城裡據說頗具權威,許多有類似愛好的人都會買一本來參考,就算去不起也要每個月買一本當小黃文看,《論語》在燕京的銷量持續攀升,不知道的還以為燕京人民有多熱愛學習。

這種惡劣的行為引來了全城讀書人的強烈抵製,他們現在隻要敢在公共場合掏出經史子集來看,就會招來旁人看變態一般的嫌棄眼神,這嚴重損傷了他們作為讀書人的自尊。

奈何管的了張維賢的人不樂意插手這種小事,想管的也得罪不起堂堂國公府,張維賢就這麼放蕩不羈地成長到了今天,直到朱厚煜駕臨國公府。

英國公張元暗暗發誓,等把朱厚煜這個小祖宗給送走了,他一定把張維賢那個逆子吊起來一頓死打、打死了就趁自己年輕再生一個。

因為張維賢出色的天賦和嫡長子的身份,張元以前對他多有縱容和疼愛,即便他行事荒誕了些也捨不得責罰。

反正英國公一脈已經做到頭了,張維賢再怎麼出息或再不怎麼不堪、他的結局也是註定的:與國同戚的英國公。既然如此,又何不縱容孩子一些呢?

但英國公張元今天終於意識到了:品行不端真的會出大事!

天子第一次駕臨國公府,自己就讓他坐在大堂上喝了半個時辰的茶水,這讓朱厚煜怎麼想英國公一脈?那個小混蛋!不把他死打一頓他張元的姓就倒過來寫!

就在張元急得咬牙切齒的時候,正廳的側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小縫,張維賢的貼身小廝探頭探腦地比劃著手勢和嘴型,張元花了不小工夫纔看明白:少爺找回來了!

那還等什麼?快把他帶進來啊!

張元瘋狂地朝他打眼色,門口仆人的神色有些遲疑,但見張元神色十分急迫也就冇有多說什麼,悄無聲息地關門小跑出去。

冇過幾息,那個仆人從正門進來跪下。

“啟稟陛下、老爺,少爺已經回來了,正在外麵等候陛下的召見呢。”

朱厚煜輕輕頷首表示讚同,張元終於鬆了一口氣、把有些發潮的後背靠在了椅子上,這噩夢般的一天總算是要結束了......

“放開!本少爺自己會走!”

一名麵若冠玉、英武挺拔的青年踢開攙扶自己的仆從,醉醺醺地走了進來,過度透支身體讓他的麵部看起來蒼白浮腫,否則這應該會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張元忍不住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臉,眼前這個醉鬼就是他的兒子、英國公嫡長子——張維賢。

張維賢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大廳中央,見了朱厚煜身上明黃色的龍袍、忍不住咧嘴一樂。

“唔,好大的太陽!”

“你放肆!逆子!還不給皇上跪下請罪!”

張元又驚又怒、渾身的血壓都衝到了腦門上,恨不得現在就把自己的玉帶解下來抽這個逆子一頓,朱厚煜輕歎一聲攔住了他。

“皇上?”

張維賢被這個熟悉的稱號驚得一愣,還冇等他反應過來,一個熟悉而平淡的聲音在他麵前響起。

“張維賢,你還認得朕是誰嗎?”

張維賢循聲看去、果然是朱厚煜那張熟悉的麵孔,他這纔有些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張維賢被朱厚煜嚇出一身冷汗、連醉酒都解了大半,儘管他無論從年歲還是武藝上都遠勝朱厚煜,但從兩人第一次見麵開始,張維賢在朱厚煜麵前就十分拘謹、不敢有絲毫逾矩。

這不是身份壓製帶來的敬畏,而是那種......對危險人物下意識的敬而遠之,他每次見朱厚煜微笑都不寒而栗地輕微發抖,像是見到了一頭準備撲擊的獅子或豺狼。

張維賢立刻跪倒在地上、渾身汗如漿下,顫顫巍巍地一句話也不敢說,朱厚煜見他這副德性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你們都退下吧,朕和他單獨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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