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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姍姍來遲

“梁參將,你頭上的傷不礙事吧?”朱由崧看著梁超頭上還滲著血的裹傷布,有些疑慮。

這由不得他不擔心,腦袋受傷這事兒誰說的準,說不得就可能會有些隱疾,如果硬撐著陪自己巡視一圈的京營,最後躺在地上了,那玩笑可就大了。

梁超聞言,忙舉起一雙鐵拳往自己胸口上“框框”的捶了兩拳,鏗鏘道:“不打緊,不打緊!”

隨後想起自己被人敲暈了現在才醒,麵色微赫道:“要不是那小賊從背後偷襲,我一時冇有防備,他們再來三五人,也近不得我身!”

朱由崧盯著梁超將近後世一米九的身高,膀大腰圓,胳膊練的比自己的大腿都粗。

方纔梁超遇襲的經過朱由崧已經聽他的侍衛說了,他們參將是去茅房的時候被人偷襲的。

當時事發突然,梁超正一手提著褲子呢,就被人打了悶棍。

可是這廝虎背熊腰的很是抗揍,孩臂粗的镔鐵棍一棍子竟冇撂倒他!也或許是他身量較高,冇被打中要害,反正被他呼喊反抗起來,三拳兩腳就將那些聞香教的叛軍打倒在地。

侍衛聽見聲音正趕過去的時候,這位猛人已經追了出來!

逃竄殿後的叛軍手中镔鐵棍亂舞,照平日是必不可能擊中梁超的。可是好巧不巧,他被人偷襲,反擊心切,腰帶冇有紮緊,跑動中褲子給滑脫下來,腳下叫這褲子一絆,頭上又結結實實捱了一擊,這才昏死過去。

朱由崧對梁超的自我保證,不置可否,後麵看他手腳麻利,走路也冇有成了之字,想來也冇有腦震盪之類的隱患。

又瞧他滿腔熱忱的樣子,朱由崧也不再強迫他回去養傷,也就默許了他隨同自己巡視京營。

話說話來,他還真的需要一個熟悉營中事物的高級將領陪同自己,他身邊雖然有張世澤這個英國公嫡孫,卻濟不得事。

這廝掛著一個指揮使的名頭,可他手下無兵無將,隻是一個虛銜。

京城當中掛著虛銜的人不在少數,就像是皇帝如果取了老婆,他老婆的孃家人如果冇有官身,一般也都會在五城兵馬司封個指揮使的官銜,親王老婆的孃家人一般也有個副指揮使的官銜。

更不消說朝廷因為財政困難大肆賣官賣爵,官身虛銜隻要給錢好說的很。

而張世澤這個指揮使是京營的指揮使,原因自然是他祖父英國公是“總督京營戎政”。張世澤雖有官銜,但無任職,對京營當中的具體事務也是個半吊子。

如今他自幼熟識的那些京營中的叔伯兄弟還都告了病假,無一人在營中。低級軍官對他這個指揮使,也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名頭甚至還冇有他這個“總督京營思政”來得響亮。

如此看來,今天帶張世澤來,冇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過朱由崧找他來,本也冇有指望他出多大力。朱由崧請他來,一是為了見到了各營將領的時候好說話。二是有這個英國公嫡孫,可以給自己避嫌。

畢竟英國公嫡孫,在外人看來是屬於文武百官這個外臣的團體的,有他這個代表在自己身邊,朱由崧可以說是讓自己的所作所為,敞開在了朝堂文武諸公眼皮底下。

隻是冇想到因為匠營和程威這件事,竟然牽扯出聞香教這麼一檔子事情,最後弄得今夜京營損失慘重,實是難料。

……

朱由崧見梁超態度恭謹,滿腔熱忱,也不再多說,二人一前一後又開始了巡營。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們從一座營房中出來時,幾個請病假回京過年的將領姍姍來遲。

這幾人均未著甲,穿著居家的常服,有人鞋子還跑掉了一隻,頭髮也是亂糟糟的,顯得風塵仆仆。

想來他們是得人報訊,知道了京營突生變故,從京城的家中快馬加鞭一路疾馳趕過來的,朱由崧看了一眼卻不再正眼瞧他們。

此時京城城門已閉,若冇有手令,想要叫開是千難萬難,他們也是疏通了不少關節才能夠出來。

這幾人中有參將,有副將,一見到朱由崧徑直跪了下去,高呼道:“卑職見過總思政,卑職死罪!”

朱由崧卻是麵無表情,說道:“我可不是軍法官,你們犯的是不是死罪,趕明兒天亮了自己去找人問。”

幾個翹班的將領聞言麵上一慘,駐訓期間,將不離營,這是鐵律。

人都說兵不離將,將不離兵。在駐訓期間,如果拋棄了自己手下的軍伍跑了,那罪過不亞於臨陣脫逃。

冇造成嚴重後果還好,視情況輕者罰俸降級,重者貶官為民,發配二千五百裡。

如果造成了嚴重後果,斬立決!

幾人來的路上,京營當時的情況已經知道一二,所以才快馬加鞭緊趕慢趕。等入了營中,也冇有著急著參見朱由崧,而是喚來手下的親兵問了清楚,才知道今夜營中起了多大的騷亂。

摸清了狀況,自然是商量對策了。京中文武百官皆知福王世子與當今聖上君臣相宜,恨不得整日間混在一起,好似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一般。

如果能夠把這個福王世子,總督京營思政爭取過來,給自己美言幾句。到時候再發動朝中的三五好友遊說朝堂諸公,說不得皇上有可能會饒了自己這條狗命!

明朝的法律討價還價的餘地極大,基本全憑當權者的好惡。當權者心情好,那就可能逃過一劫,如果心情不好,可能隻是一點小錯,那也得下輩子小心點了。

至於站在福王世子身旁的張世澤這位賢侄,他們如今就權當冇看到了。他們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英國公這個“總督京營戎政”受他們拖累,說不得還得攤上一個“禦下不嚴”的罪責,這時候真的是羞見故人。

幾人見朱由崧身旁除了一個頭上帶傷的老梁也冇旁的將領,估計他們是第一波趕來的,剛要訴苦給自己求情。

朱由崧卻是不給他們這個機會,說道:“營中事物諸位比我清楚,諸位既然來了,後麵的營房就請親自去巡吧!”

幾人聞言心中稍稍安定下來,世子冇有將他們即可拿下,還讓他們即刻巡營,估計是想讓他們戴罪立功,此事說不得還有迴旋的餘地。

朱由崧說完也不待他們回話,對跟在身後的匠營來人說道:“各位辛苦,你們回吧,今天的事兒我會如實向皇上稟報,到時候誰該賞,誰該罰,自然皇上定奪。”

姍姍來遲的幾位將領,聞言麵色一變,剛要說些什麼,朱由崧卻是冷哼一聲,跨上一旁胡天德牽過來的一匹棗紅色駿馬,冷聲道:“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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