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千歲正要揮退金羽，他卻緊接下去，“還有一件怪事，方纔海神使的心球視界忽然失效，持續了不到一刻鐘。”
千歲一怔：“失效是何意？”
“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著。”金羽解釋道，“千紅夫人也接到訊息，但她趕來時那個視界已經恢複正常，我們又能觀察海神使的言行。”
千歲皺了皺眉：“一刻鐘內心球失效？”
心球視界可供千紅山莊的客人體驗遊戲玩家的第一視角，也是她和金羽監視幽魂們的利器。
“心球恢複正常時，海神使在做什麼？”
“在綠洲城內吃飯。”
“之前呢？”
“不清楚。”金羽搖頭，“有人偶然發現他的心球失效，我才趕去察看。”
進入洪荒的玩家成千上萬，那麼可供眾人觀察的心球也有成千上萬。金羽分身乏術，要監視的心球很多，不能每時每刻都蹲守幽魂視角。
“千紅夫人怎麼說？”
“她說，這類神通偶有失誤，很快就能糾正。”
“纔怪。”千歲冇好氣道，“行了，繼續盯著去吧。
她心底明白，千紅夫人在打馬虎眼。
雖說隻是不到一刻鐘的失靈，但千歲總覺得，這段時間內必定有事發生。
這是幽魂們刻意為之。但她不曉得，海神使如何辦到。
或許，是聖人給他支招了？
看來，她自己也得加快速度，不能再磨跡了。
兩個世界流速不同，並且她的計劃頗為耗時。
中場休息已過，阿修羅揉了揉額角，略顯疲憊，畢竟她已經連玩了幾十把：“葦主還要繼續麼？”
葦青沉吟。
他到目前隻輸掉了三百年修為。
“好，再來。”他抓起一枚籌碼正要報數，千歲卻搶先道：“我有些累了，隻玩最後一把。還有冇有人想一起參局？”
葦青一怔：“不玩天牌？”
“天牌不好玩了。”千歲笑道，“再說就咱倆玩牌，讓邊上這麼多人乾看著也不好。千紅夫人，你這裡有什麼多人可玩的新花樣麼？最好押注能大一點。”
千紅夫人想了想：“我這裡設計一個玩法，還未完善，本想下一次山莊開放再拿出來。”
眾人都表示很有興趣。
千紅夫人這才道：“我將它命名為‘梟牌’，最多可容七人同玩，按牌麵大小，每輪都要淘汰一人，也可自行退出。但從第二輪起，每一輪賭金都要翻倍。最後勝出者，獨得所有賭注。”
即有人問：“彷彿有趣。首輪起注多少？”
“由你們自定。”千紅夫人笑了笑，“我建議，從二十年修為開始就好。”
二十年修為，這裡多數神魔都出得起。
“每輪淘汰一人，而留下來的就要投注加倍，是這意思吧？”有看客就計算起來，“那麼有幸衝進倒數第二輪的，就要拿出一千二百六十年的修為到桌上去？”
千歲笑了：“這麼說來，第一輪就被淘汰的人還劃算了，隻損失二十年修為。”
葦青淡淡道：“入局的人，哪有奔著少損失去的？”
千紅夫人也道：“如果每輪隻有一人出局，最後的贏家能得到三千六百六十年修為。隻要捱過——”
“六輪！”
想參加這一局的人，本錢至少要有一千二百六十年修為。
前頭輸給千歲那名天人很不服氣：“這門檻實在不低！”
旁人都不理他。掏不出本錢的就是弱者，而千紅山莊從來都不同情弱者。
但千紅夫人聽見了，微笑道：“我們這裡也接受抵押換籌。”
隻要拿出合適的寶物抵押，就可以從她這裡換到修為去參局。
天人立刻閉嘴。
他今日損失重大，隻剩下二百多年修為，再賒賬可還不起。
梟牌是多人遊戲，千歲和葦青換去一張大桌。
出乎眾賓客預料，新玩家很快就上場了。
人群中接連走出四人，自尋椅子坐了下來。
千歲一眼掃過，發現頭四個都是各道大拿、鼎鼎有名的主兒，每個出場都引來陣陣驚呼。
畢竟，一千多年道元的賭本可不是誰都能輕輕鬆鬆拿出來的。
就剩最後一把椅子空著。
“還有誰加入？”千紅夫人連問兩遍。
梟牌入局的門檻不高，隻要小幾百道元就行。但玩到後頭的賭注太大，玩家要是冇這麼多籌碼，就算手氣再好也隻能自行出局。
籌碼、運氣，二者缺一不可。
千紅夫人皺了皺眉，隻得道：“那麼就六人玩也可以……”
話音未落，有人接話：“我來吧。”
走出來的最後一人，可是千歲和千紅夫人的老相識了。
莊南甲。
這個傢夥怎敢上桌，她已經要走了他的全部修為！
並且他方纔已被嘉寶善引開，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千歲目光在人群中掃視，很快看見了嘉寶善。
他一臉苦笑望著她，聳了聳肩。
失敗了啊，莊南甲察覺他的意圖，中途折返，不顧他的勸挽。
廢物，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千歲送他兩記眼刀，心中暗懍：
莊南甲來了，她行事就要多加小心。
邊上已有人看了出來：“喂，這個傢夥不是人類嗎？人類怎麼能上桌！”
不怪大夥兒瞧不起，人類的壽命最短，哪能修出一千多年道行？
莊南甲也不反駁，手按桌麵，幾枚籌碼一字兒排開。
一二三四……每一枚都是百年修為。
這傢夥當真手握六百年修為！
千歲緊盯著這幾枚籌碼，然後才望向莊南甲：“行啊，先前竟然被你擺了一道！”
“我是很誠信的。”莊南甲笑得很有誠意，“先前的確把身上的修為都給你了，身上的！”
他著重強調後三個字。
千歲微哂：“你把這六百年的修為藏在哪了？”
她用黃金天秤跟這傢夥做了交易，不料百密一疏。看來這廝冇把修為賣給彆人，而是事先就找地方藏起來了。
這的確符合莊南甲一向謹慎的個性。
“自然是精舍裡。”莊南甲看了千紅夫人一眼，“有侍女守著，我很放心。”
千紅夫人冇受用這個馬屁，她的回答直截了當：“你的籌碼不足，要麼補齊，要麼下桌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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