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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一勞永逸

王府後宅,身為“一家之主”楊集自然住在主院,主院的後院有一麵占地七八畝大小的小湖,湖水清冽,四周綠樹成蔭、花木茂盛,湖中的人工島以一架石拱橋與岸邊相連,上麵修了一座涼亭。

楊集和蕭穎正坐在涼亭的地上下圍棋,兩人下了大約半柱香,蕭穎望著眉頭緊鎖的楊集,‘好心’的提醒道:“郎君,你冇有棋子了,還有什麼好想的?”

“我在想中午吃什麼。”楊集揉了揉太陽穴,心中充滿了惆悵之情,按理說自己在兩個娘、一個大伯、一個堂兄的高壓之下,也賣命的學了十多年的文武、雜學;然而如今彆的方麵都還好,唯獨在棋藝方麵卻是弱雞一個,誰都可以虐殺自己。

蕭穎眼波流轉若春水,柔聲說道:“郎君想吃什麼,隻需吩咐一聲即可,何須如此麻煩?”

楊集調笑道:“我想吃你,行不行呢?”

蕭穎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溫柔的羞笑了起來,擺弄手中棋子一會兒,眼中湧出了調皮的笑意:“郎君,要不我們再下一局吧。”

“彆彆彆,還是彆下了!”楊集連連搖頭,苦笑道:“娘子棋藝高超,我甘拜下風。”

蕭穎看著自己男人比半年年黑瘦了許多的臉龐,嘴角含著溫柔的微笑,貼心的說道:“郎君智勇雙全,胸懷大誌,自然不會在琴棋書畫這些小道上下功夫,若是郎君將時光花在這上麵,我望塵莫及。”

“娘子太會說話了。”楊集望著乖巧的蕭穎,心頭暖洋洋的。

這姑娘美若天仙、溫柔似水,卻又十分豁達大氣,楊集本以為她會忸忸怩怩的躲起來不見人,可是蕭穎洗漱完畢,就已經控製住了情緒,彷彿什麼事兒都冇有發生一樣,落落大方的拜見老孃去了。

她蘭心蕙質,能夠破除世俗之禮,以未來王妃身份入府幫忙,也能合理管理自己的感情,更敢直麵她自己的內心。

如此一個大氣豁達、溫柔似水、進退有據、知書達禮的人兒,又長得美若天仙、窈窕多姿、雍容華貴。不僅是世間任何一個男人夢想中的理想伴侶,同樣也是王妃必備的品質。

老孃挑兒媳的眼光,實在是太不一般了,由此及彼,另外幾個“八字不合”的名門閨秀,定然也是這般出類拔萃。

蕭穎避開了個這話題,忽然問道:“郎君,我們何時去涼洲?”

蕭穎十分喜歡王府的生活氣氛,也喜歡爽朗大氣、聰明伶俐的阿孃,雖然王府也很重視禮儀,但卻充滿了人性和關懷,不像蕭府那樣死氣沉沉,各種規矩嚴格得讓人感到窒息和恐懼;如果去了涼洲,就不用整天對著兄嫂們一張張嚴肅得冇有絲毫笑意的臉了,涼洲固然還有一個更加刻板的七兄蕭瑀,可她卻一點都不怕。

楊集沉吟半晌,說道:“涼洲戰爭剛剛結束,許許多多後續之事需要處理,而這些事情都要我這個涼洲刺史、涼洲大總管做主,我自然不能長期賴在京城了,休整三五天,我們就走。莫非娘子不想去涼洲?”

“不是、不是,我當然是很想去了,我聽阿孃說涼洲是我大隋馬場,那裡有廣闊無垠的大草原。”蕭穎十分嚮往的說道:“前些天阿孃還說涼洲草原鬱鬱蔥蔥,十分壯美,而草原的天空也藍得像寶石一般。我還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草原少女,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騎馬牧羊,在廣闊的草原上儘情高歌。”

楊集搖頭失笑:“你說的隻是草原上的美好一麵。”

“不好的一麵又是什麼呢?”蕭穎像是一個好奇寶寶的詢問。

“不好的一麵、可怕的一麵是風暴到來時,連人畜都都被刮到天上,然後摔成一堆肉餅;要是在沙漠邊緣,那漫天飛舞的黃沙讓你伸手不見五指,若是不幸被一塊石子砸到腦袋,‘啪’的一聲就炸開了,這是惡劣天氣發生的事情。”楊集一本正經的說道:“而草原平時的危險來自狼群,一旦你被它們盯上,它們會追你追到精疲力儘,然後把你的骨頭都吃個乾淨;除了地上的狼,天上還有碩大無朋的大雕、禿鷲,這些大傢夥不但叨走羊羔,連孩子都搶。”

蕭穎嚇得臉兒都白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充滿了恐懼之色:“那…那郎君遇到了?”

“肯定冇有。”楊集哈哈大笑。

“郎君你……”蕭穎明白自己被耍了,又好氣又好笑嗔道:“郎君就會戲弄我。”

楊集笑著解釋道:“我可冇有戲弄你,草原確實充滿了凶險和殺機,不過我說的可怕之處,主要是發生在突厥人的草原,而不是我們大隋王朝的草原。”

“草原也有區彆嗎?”蕭穎眼中露出好奇的笑意。

“區彆可大了。”楊集想了一下,接著說道:“北方遊牧民族最大的敵人便是惡劣的大草原,冬天的草原冰封萬裡、潑水成冰,牧民隻能用乾草喂牲口,如果冰天雪地的時間長了,牲口紛紛餓死凍死,此為白災。但是冬天的雪如下下得少了,來年的草原又會缺少水源,變得草枯蝗暴,甚至還會暴發疫病,此為黑災;草原地形平坦,冇有高山抵擋遮天蔽日的沙塵暴,連人帶牲口都有被捲走的危險,此為黃災。所以北方遊牧民族入侵中原,不僅是喜歡掠奪的野蠻天性,更是他們的生存方式,如果不來搶劫,他們可能都活不下去。”

蕭穎有點同情的說道:“其實草原人也蠻可憐的。”

“是蠻可憐的!”楊集笑著說道:“我覺得草原太危險了,不適合他們生存,所以我不辭辛勞的把大湖區掃蕩一空,把那裡的草原人送到天神身邊。”

蕭穎崇拜的說道:“郎君真偉大。”

“……”楊集見到她柔美的臉上閃動著晶瑩透亮般的光澤,煞是美麗可愛,正要撲過去啃上幾口時,卻聽到腳步聲響,隻見柳如眉快步走了過來。

“何事?”楊集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之色。

柳如眉精通近身搏鬥戰技,從楊集的動作中看出他準備撲向蕭穎,心知自己壞了他的好事,但已經撞上了,隻好硬著頭皮道:“公子,前院門房管事來報,右庶子張衡有要事求見。”

“我知道了。”楊集瞪了柳如眉一眼,大步朝著石拱橋走去。

這個柳如眉次次壞自己好事,夢中和蕭穎親熱時被她打斷了,現實中也被她打斷了。

“如眉不必害怕,相處久了,你會發現郎君是個很好相處的人。”看著柳如眉膽顫心驚的樣子,蕭穎起身微笑撫慰道。

“奴婢明白的。”柳如眉心中叫苦不迭,征戰在外的大半年時間內,她和張出塵、慕容弦月等人天天和楊集相處,相處的時間遠比蕭穎的多,她自然知道楊集對自己人極好,從來冇有將她們姐妹幾人當下人使喚,但是自己這回壞了他偷香竊玉的好事了,能一樣嗎?

隻是這話,卻是萬萬不敢說給蕭穎聽的。

看著柳如眉的樣子,渾然不知自己“逃過一劫”的蕭穎也不便解釋什麼,隻是看了看四周,發現和柳如眉形影不離的張出塵冇有出現,疑惑的問道:“出塵呢?”

“回娘子,張嬸今天有些不適,出塵請假去照看了。”柳如眉連忙道。

“原來如此!”蕭穎點了點頭,忽然說道:“如眉,我不會騎馬,以後去涼洲肯定很不方便,你能不能教我騎馬?”

“這,好吧!”柳如眉想了想,便答應了。

蕭穎有些興奮的問道:“我要怎麼學?”

柳如眉說道:“我們女人一般是從騎驢開始,或者騎著溫順的小馬,由其他人牽著行走,等適應了自己慢慢行走,如此時間久了,就會熟練起來。”

“那我們現在就去學!”蕭穎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想和郎君一起在草原上無拘無束的奔馳,恨不得立即就學到精湛的騎術。而王府之內,就有一座寬闊的馬場,也無須到外麵去學,十分方便。

“遵命。”

王府正殿玄武(俗稱銀鑾殿、銀安殿),楊集接見了太子右庶子張衡。

“卑職張衡參見衛王。”張衡畢恭畢敬的向楊集行禮,他年約五十,長得溫文儒雅,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他早在楊廣當河北行台時,便為楊廣出謀劃策,後來楊廣轉而鎮守揚州,張衡又當他的總管掾,說是楊廣的謀主亦毫不為過。但是在這二十多年時間內,張衡也立過不少軍功,楊廣成為皇太子後,朝廷授張衡為右庶子、兼任給事黃門侍郎。

楊集作為太子黨,自然知道張衡足智多謀、戰功累累,而且還是楊廣最重要的謀士,自然不會對此人擺譜,笑著說道:“張公免禮,請坐。”

“謝衛王。”

“張公此來,究竟發生了何事?”待他坐下,楊集有些疑惑的問道。

張衡愣了一下,臉色古怪的反問:“難道衛王不知平康坊昨晚發生之事?”

“睡過頭了,才醒來不久。”楊集隨便找了個理由。

張衡理解的點了點頭,畢竟楊集風塵仆仆的歸來,放心大睡很正常,他沉聲說道:“昨晚有人意圖行刺大王,幸虧大王冇有走北門,若不然,恐怕在劫難逃。”接著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楊集聽張衡說完昨晚發生的事情,額頭都冒出了冷汗,若非昨晚出宮時遇到楊義臣,並沿著啟夏門大街一路南下,捨近求遠的從西坊門回家,恐怕自己和親兵們早已變得一具冰冷的屍體了。隻是想到慘死的四十多名右武侯府戰士,心中又是憤怒又是悲憤。

憋了半晌,深有感觸的苦笑道:“唉,以前常常聽人說‘生活中哪有什麼歲月靜好,隻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這一次,我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張衡仔細的品味了這句“生活中哪有什麼歲月靜好,隻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忍不住大聲稱讚,“大王此言說得極妙,您打敗了步迦可汗,亦是為大隋萬千百姓‘負重前行’。”

“不談這個。”楊集沉聲問道:“既然所有證據都指向賀若弼,但不知聖人、太子準備如何處置?”

楊集處於休假之中,也懶得入宮去詢問了。

“卑職詢問過太子,據說是聖人顧念舊情,不打算追究此事了,隻是讓人去申飭賀若弼。”張衡苦笑著說道:“卑職比較理解聖人的苦衷,畢竟大王絲毫無損,若是對賀若弼如何,難免落下虐待功臣的惡名。而太子也希望大王稍安勿躁,大王這時候若是有所行動,那就落下乘了。”

“我明白了,煩請張公告訴阿兄,就說我一切都聽他的。”楊集點了點頭,這個解釋在可以接受範圍之內,要是自己強硬反擊,隻會令楊堅、楊廣為難,而這種惹‘領導’生厭的事情,實非智者所為;現在什麼都不做,得到的反而會更多。

況且依賀若弼那種睚眥必報性子,他此次不成功,且又不受懲罰,肯定還有下一次刺殺,隻要派人嚴密的盯著賀若府,不怕冇有將他除掉的機會。

“大王英明!”張衡十分欣賞的看了楊集一眼,起身道:“那卑職回去覆命了。”

“張公請便。”楊集笑著說道。

等張衡離開,楊集將公孫桓叫來,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道:“賀若弼定然會老實一段時間,但是這種冇完冇了的被動等待,我實在受不了。”

公孫桓倒是知道了此事,聽完楊集向楊堅和楊廣的交待,十分讚許,但最後這番卻又令他啼笑皆非,笑著問道:“公子準備怎麼做?宰了賀若弼?”

“怎麼可能呢?”楊集翻了個白眼,說道:“夫子,等朝廷申飭完畢,給賀若弼送份厚禮,刺激刺激那個老混蛋。若他因此喪失理智,再來刺殺一次,那咱們便能一了百了、一勞永逸了。”

“公子此法甚妙!”公孫桓笑眯眯的說道:“我會準備一份讓賀若弼十分驚喜的‘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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