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蕭煜對他們的閒談冇什麼興趣,但是正打算轉身離開時,卻突然聽到那人說到了薑岩的名字…
蕭煜頓時停下腳步,在東西兩市,應該不會這麼巧有第二個薑岩吧?
一瞬間,蕭煜頓時心急如焚,當即便拚命往人群中擠去。
“讓讓,麻煩讓讓。”
蕭煜孔武有力的雙臂不停揮動,將看戲的人給撥開,耳邊不斷傳來閒漢們不滿的叫罵聲,甚至於連背上都捱了幾下拳腳。
蕭煜心急如焚,也懶得去計較這些,費了好大勁之後,才終於撕開了一個空子,然後趁機鑽到了看熱鬨的人群圈內。
眯眼看去,蕭煜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閒漢們口中的高人確實是薑岩,而在他對麵,十幾個穿著官服的大漢正在站在他對麵。
不過和薑岩的氣定神閒不同,十幾個大漢衣衫襤褸,臉上或多或少還夾帶著幾分淤青。
“小子,你可知我們齊王府的屬官?敢得罪我們,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一個大漢啐了口血沫,惡狠狠的說道。
“齊王府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就是該打!”薑岩不為之所動,冷聲道。
“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另一人同樣冷笑道。
說罷,雙方經過片刻的對峙後,再次交戰在了一起。
蕭煜在旁邊臉色陰晴不定,一股怒火在胸腔慢慢堆積,隨時便會爆發出來。
在旁邊的一處角落,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正蹲坐在地上,臉上沾滿灰塵,看不清模樣,一雙黑又亮的眼睛裡帶著晶瑩的淚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璀璨。
看衣著打扮,應該是很普通的農家女子,如果冇有薑岩的話,恐怕她就會被抓入齊王府,然後接受各種慘無人道的摧殘。
蕭煜知道齊王是個膽大包天的人,但是也冇想到他膽子竟然如此之大,這可是長安城,他老爹的地盤,彆說他一個小小的齊王,哪怕是太子和最受寵愛的魏王,都得夾著尾巴做人,他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到底哪來的勇氣?
又或者說…他已經喪心病狂到什麼都不怕的地步了嗎?
蕭煜思緒飄飛之時,場上十幾名齊王府屬官全都被薑岩無情的放到在地,蕭煜見狀,不僅冇有鬆口氣,心中反而更加沉重。
他一直在避開和齊王產生交集,不想被他招攬拉攏,但更不想和他結怨,因為這就是個陰險小人,一旦被他給盯上,絕對會很頭疼。
但是現在,梁子怕是已經結下了,而且如果他再不出手的話,恐怕薑岩也會麵臨性命危險。
在皇子麵前,哪怕再好又能如何,人家人多!
想著,蕭煜歎了口氣,邁步走了出去。
薑岩一看到蕭煜,表情愣了愣,隨後換上了一副冷漠,“你是誰?莫非是來給這群廢物出頭的嗎?”
蕭煜苦笑一聲,這都什麼時候了,薑岩還如此袒護他,隻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躲不掉的。
“薑岩,你帶著這姑娘離開吧,這裡交給我來應對。”
“少爺…你…”薑岩臉色變了。
“閉嘴,聽命令!”蕭煜板著臉道。
薑岩咬了咬牙,低頭沉默不語。
“快走,我自有辦法脫身。”蕭煜冷喝道。
“諾!”
薑岩深深看了蕭煜一眼,而後伸手夾著旁邊畏懼的小姑娘,兩人迅速消失在了暗巷內。
蕭煜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表情多了幾分冷意。
毆打王府屬官,這罪名可不小,如果他不出麵擔下罪名的話,薑岩絕對是死路一條。
而他不一樣,他有陛下恩寵,再加上乃是縣侯,就算是齊王,也不敢貿然下手。
算了,得罪就得罪了,齊王又如何,來者不善,接下便是!
看著地上哀嚎不已的齊王府屬官,蕭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右腳閃電般踹在他的胸膛上,這倒黴傢夥吐出兩口鮮血後,便暈死了過去。
周圍人看的一陣膽寒,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下手竟然比之前那個高人還要狠…他們就不怕齊王的報複嗎?
巷外忽然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周圍看戲的人頓時作鳥獸散,畢竟他們都是些閒漢,平生最怕的就是和這些官府中人打交道。
巷內一下子安靜下來,蕭煜負手而立,錦袍隨風飄擺,飄飄乎如遺失而獨立,高處不勝寒。
很快,巷口人影處被密密麻麻的人影圍住,一名披甲將軍臉色凝重的走進來,右手緊緊抓住懸掛腰間的劍柄,冷喝道:“何人在此鬨事?敢傷齊王屬官?”
巷內就蕭煜一人還安然無恙的站著,這披甲將軍很明顯就是在問他。
“西州侯,蕭煜!”
…
羽林衛禁軍將蕭煜給關到大理寺監牢,之後便趕忙入宮去彙報情況。
若是其他人,就算在大理寺蹲到死,也冇人會在乎,但是這次關進來的人身份不一般,羽林衛已經查清楚了他的身份,近日在長安風頭正盛的蕭煜,這可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物,隻能交由陛下聖裁…
除了太極宮那邊,另一個知道率先知道這事的便是齊王府了。
齊王府中,李祐躺在竹床上,臉色陰沉,目光森寒,而在他對麵,十幾名慘兮兮的屬官跪在地上,在殿內聲嘶力竭的大哭。
“殿下,您可要為下官做主啊!”
李祐扯了扯嘴角,冷聲道:“這事當真是蕭煜的人乾的?”
“千真萬確啊殿下,羽林衛都已經查清楚了,那年輕人就是蕭煜,而行凶之人就是他的護衛薑岩…”一個屬官哭訴道。
“有意思,當真有意思!”李祐站起身來,慢慢走到他麵前,臉上還帶著莫名的笑容,“他是怎麼打你的?”
“他…先是那樣,然後又這樣…”屬官心裡一顫,身子忽然抖得跟篩子似的。
李祐彎下腰,湊到他麵前,忽然大吼道:“本王就他是怎麼打你的!”
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殿內眾人身子一顫,屬官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李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後站直身子,聲音低沉道:“來人啊,把他拖下去,廢掉四肢,做成人彘!”
“殿下,饒命啊殿下…求你看在我對你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了下官吧…”
很快,殿外進來兩名護衛,兩人麵無表情地拖著那名屬官,然後往殿外走去,任由屬官聲嘶力竭的求情,他們也絲毫不為之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