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既然已經表態,那蕭煜便安心了。
而這件原本應該石沉大海的案子,卻因為程咬金,再一次浮現在了眾人麵前。
事實證明,老牌權貴和新晉權貴之間,確實有著難以跨越的鴻溝。
在蕭煜找完程咬金後的當天,程家這個超級門閥便快速運轉了起來。
不僅僅是程家,還有程咬金的孃家崔氏,在程咬金的示意下,崔氏也心不甘情不願地幫著調查起來。
之前因為印刷術,崔氏和蕭煜鬨了矛盾,而後因為程咬金出麵,雙方纔表麵上和解。
而後,又因為尚書省參知政事一職,崔氏又跳出來和蕭煜作對。
不過最後因為蕭煜作詩,他成功被封為尚書省參知政事,再一次狠狠打了崔氏的臉。
但是蕭煜不知道的是,散朝後,程咬金親自去了一趟崔氏,說了什麼恐怕隻有崔氏家主和程咬金兩人清楚,但是之後,崔氏又將名下的幾家商鋪劃給了程家,並且那崔文生也辭掉了官職。
如今,隨著李二的打壓,五姓七望影響力越來越弱,幾個門閥都開始自危起來,所以必須得依靠那些新興的權貴。
程咬金雖是新貴,但勢力和底蘊都不一般,崔氏有求於程家,所以此刻程咬金要他們幫忙調查蕭煜一事,崔氏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兩大門閥,勢力自然非同小可。
長安城,關中地區,兩家的資源都被充分調動起來,無論是官府還是民間,無數情報迅速被送入了程府之中。
蕭煜終於體會到了門閥的恐怖,絕非蕭家這種毫無底蘊的權貴可以比擬。
兩家打探訊息的渠道可比薑岩要隱蔽和寬廣多了,長安城內幾乎冇有任何風吹草動,但訊息還是源源不絕得遞進了程府,之後又送到了蕭家。
短短兩天,原本毫無頭緒的一樁懸案,在經過程府和崔氏這兩家超級門閥的調查下,終於找到了一絲線索。
線索很隱蔽,不過卻很有針對性。
線索是從魏王府出來的,也不知崔氏在魏王府埋下了哪顆棋子,崔氏傳來的訊息說,十幾天前,魏王府突然多了幾十位不明身份的人,至於他們到底是誰,目前還不知情,但可以清楚的是,他們絕非普通人。
而且崔氏還傳來訊息說,那群被殺的死士之中,有一人和十幾天前出現在魏王府中的一人有七八分相似…
這線索已經十分具有針對性了,可以說,就差指著魏王李泰說你就是凶手了。
隻是…
蕭府書房內,蕭煜坐在椅子上,看著擺在案頭,寫的密密麻麻得紙張,不由得麵露苦笑。
冇想到啊,這件事的背後竟然會是魏王殿下,兩家門閥調查的結果一致,這事已經無可狡辯,幕後之人肯定和魏王李泰脫不了乾係。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好像陷進了一個死衚衕,就算知道主使者又如何,人家可是皇子,而且還是魏王,李二最寵愛的人,難道蕭煜還敢對魏王動手不成?
…
“竟然是魏王?”李鐵心咬了咬牙,臉色有些憤怒,“那個死胖子,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背地裡居然乾出這等畜牲不如的事!”
“死…死胖子…”蕭煜神色一滯,隨後佩服的看著李鐵心,道:“夫人果然非凡人,堂堂皇子,在夫人嘴中卻是個死胖子…”
“本來就是嘛,你看他那肥頭大耳的樣子,是不是和豬挺像的…”
“你這麼說,倒是挺形象的,噗哈哈…”說著說著,蕭煜似乎又想起了李泰那肥頭大耳的油膩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噗嗤…”
李鐵心也跟著笑出了聲,蕭府大堂內,夫妻倆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李鐵心更是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肩頭一聳一聳的,可見笑的有多辛苦。
兩人笑了半晌,讓外麵路過的家仆丫鬟都驚呆了。
最後,實在笑的冇氣了,李鐵心才恢複了冷靜,剛剛笑了這麼久,此刻冷靜下來,思路倒也清晰了許多,蕭煜被襲,她自然是憤怒無比,可是…要想報此仇,難度堪比登天啊。。
“不過蕭煜,他是皇子啊,這…”李鐵心幽幽一歎,臉色多了幾分鬱悶,“你要是對他出手,這後果…”
“唉,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蕭煜笑了笑,“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做,不做便不做就能行的,現在蕭府正是勢力蓬勃發展之際,而蕭家家主卻被人差點弄死,這個問題要是不解決,以後其他人會怎麼看我,怎麼看蕭家?他們會說,原來所謂的權貴蕭家,隻不過是個任人隨意拿捏的軟柿子而已…”
“可是,對方是魏王啊…”李鐵心歎口氣道。
“皇子嘛,確實不能明著對付他,但是卻可以暗地裡噁心他一把。”蕭煜冷笑道。
“怎麼噁心?”李鐵心問道。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這年頭要對付一個人,辦法有很多種…”
“那你打算怎麼辦?”
蕭煜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湊到李鐵心的耳邊,輕聲道:“這個辦法就是…保密…”
“…”李鐵心臉上的表情凝固下來,而後咬牙切齒地伸出手,在蕭煜胳膊上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惡狠狠的說道:“你還在我麵前賣關子!”
“嘶,夫人,疼疼疼…好吧,我告訴你…”
蕭煜連忙求饒起來。
李鐵心嘟著嘴,這才鬆開了手。
蕭煜揉著胳膊,苦著臉道:“夫人,你就冇發現,以前的蕭府護衛薑岩從西州回來後,就很少回蕭府了嗎?”
“薑岩?”李鐵心瞪著眼,“他不是死在西州了嗎?”
“這…”
蕭煜心裡替薑岩默哀了兩秒,而後才苦笑道:“夫人,他雖然冇啥存在感,不過也不至於這麼冇存在感吧?他還活得好好的呢!”
李鐵心尷尬的笑了笑,道:“行吧,那你突然提起他做什麼?”
“其實吧,這些日子我讓薑岩去東西兩市收買人心去了,雖然那些人都是些閒漢,不過關鍵時刻,還是很有作用的。”
“閒漢?”李鐵心撇了撇嘴,不屑道:“得了吧,就那些人,除了坑蒙拐騙偷之外,能有什麼作用?”
李鐵心怎麼說也是貴族出身,對那些隻知道坑蒙拐騙的市井閒漢確實瞧不上,不止是他,但凡有點身份的人,都羞於與他們為伍,不過很可惜,人群中出了蕭煜這個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