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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吳王弔唁

昭陵六駿其實早就修建好了。

李二在貞觀十年興建昭陵時下詔,將“朕所乘戎馬,濟朕於難者,刊名鐫為真形,置之左右。”

這其實是想告誡子孫創業的艱辛,同時是寄托他對六匹戰馬的懷念。

六匹駿馬分彆名為“拳毛騧”、“什伐赤”、“白蹄烏”、“特勒驃”、“青騅”、“颯露紫”。

李二令畫家閻立本先把“六駿”形象畫出,然後令石刻家閻立德刻在石屏上,置於昭陵北麓祭壇之內。

之後李二還令大書法家歐陽詢將每一匹戰馬的名字和禦製頌詞謄寫於紙上,令工匠鐫刻於石雕之上。

玄武門,數千將士簇擁著李二的棺木,準備往昭陵而去。

“臭小子,這幾天注意點,之前有幾個潑皮想趁亂混水摸魚,在城中打劫百姓,被巡視的禁軍給拿下了。”

程咬金用力拍了拍蕭煜的肩膀,道:“老夫知道你功夫不俗,不過該注意還是得注意,你家中可還有家眷呢,讓護衛多防著點,知道嗎?”

“知道了程伯伯。”

蕭煜點點頭,卻在這時,玄武門外傳來一陣喧嘩。

今天是李二出殯的日子,無數百姓跪在玄武門外,恭送李二,而喧嘩就是那些百姓引起的。

隻見跪在地上的百姓被一夥軍士用鞭子給粗魯地抽開,百姓慘叫著迅速從地上站起來,然後閃到一邊。

而後,頭冠綁著白綾,腰間繫著孝帶的吳王李恪在一眾護衛的掩護下,哭著喊著往李二的棺木而去,邊跑嘴裡還邊唸唸有詞。

“父皇,兒臣不孝,冇能見您最後一麵,現在才終於趕來送您一程,求您不要怪兒臣來晚了啊!”

李恪哭的十分傷心,邊哭還邊朝著宮門內走去。

沿路的百姓都紛紛讓開一條道,然後用感動的目光看著他,心道不愧是陛下寵愛的兒子之一,果然有孝心啊。

然而隻有少數官員,看到這情景時,忍不住眉頭一皺。

如今李二的遺詔雖然已經頒佈,但李治卻還未正式登基,李恪本應該在益州,卻未奉詔而入宮,已經屬於逾製了。

現在正是皇宮最敏感的時刻,吳王也是李二的親兒子,而且還是李治的哥哥,如果不是因為他出身問題的話,恐怕這皇位最後落在誰頭上還是個問題。

更何況,李恪的封地乃是益州。

益州有大都督府,且下轄益、綿、簡、嘉、陵、雅、眉、濛、犍、邛十州,擁兵近五萬。

而且益州地廣人多、經濟富庶、民族聚居、矛盾複雜,是大唐首屈一指的核心利益地區。

益州一州人口十七萬七千戶,僅次於帝都長安,實為帝國重藩中之重藩。

可以說,李恪是擁有實權的王爺,如今皇宮不穩定,他這個入宮,誰知道有冇有其他心思。

曆史上趁著皇帝權利交替時被奪權的事還少嗎?

李恪往前走著,沿路的禁軍也不敢阻攔,隻得讓開一條道,眼看著他馬上就要進入玄武門時,蕭煜旁邊的程咬金卻忽然舉手大喝道:“來人止步!”

李恪的哭聲頓時一滯,正打算髮火時,卻看到說話的人是程咬金,滿腔怒火頓時嚥到了肚子裡,讓他對程咬金髮火,那恐怕是活膩歪了。

“程伯伯,父皇仙逝,本王進宮弔唁,於情於理,您為何攔著我?”

程咬金瞥了他一眼,淡然道:“吳王殿下,如今宮中已經進入戒備狀態,陛下的喪儀之事已有禮部安排妥當,等陛下入昭陵之後,自會告之各路王爺入宮弔唁,殿下未奉詔而入宮,恕臣不敢放行。”

李恪眼角抽了抽,“程伯伯,本王乃是父皇的兒子,難不成去弔唁父皇,還得經過您的同意不成?”

程咬金冷冷一笑,“臣奉陛下遺詔,率左右武衛,鎮守皇宮安危,如果殿下不服的話,可以儘管去找陛下理論。”

“…”

李恪心裡湧出一股怒火,特麼的去找父皇理論,父皇命都冇了,怎麼去找他,難不成自殺嗎?

想到這,李恪語氣也冰冷就許多,“程伯伯,您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殿下言重了,臣隻是奉詔行事而已。”程咬金淡然道。

“奉詔奉詔,奉誰的詔?父皇都已經死了,哪來的詔書!”李恪大吼一聲。

“…”

程咬金瞥了他一眼,就像看著一個腦殘。

因為…這句話真的很腦殘啊。

李恪心裡一驚,也回過神來,頓時額頭冷汗直流,顯然他也知道自己說了一句蠢話。

父皇屍骨未寒,他卻說出這種話來,這已經是大逆不道之舉了。

這玄武門外有許多人,除了百姓之外,還有三省六部官員、各路權貴,禦史台的禦史。

李恪這句吼的聲音很大,附近的官員基本上都聽見了。

官員和權貴還好,雖然覺得李恪說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但他們都是老狐狸,屬於理應大於感應的人物,自然不會輕易出頭。

不過他們不出頭,自有出頭人,比如那些頭鐵的禦史。

禦史台的一把手魏征死後,禦史們群龍無首,這些日子倒是低調了很多,或許他們都在爭一把手禦史大夫的位置,所以對其他人的彈劾倒是少了許多。

但低調,並不代表怕事。

相反,要想奪得禦史大夫,成為禦史台一把手,就必須得多罵人,有筆如刀,大殺四方,就跟魏征一樣。

所以,有禦史蠢蠢欲動起來,一雙目光憤怒的盯著李恪。

比如禦史中丞劉祥道。

劉祥道,字同壽,廣平郡易陽縣人,戶部侍郎劉林甫第二子,以門蔭入仕,襲爵樂平縣男,累遷黃門侍郎、陽城縣侯,曆中書舍人、禦史中丞。

他相當於禦史台的二把手,也是最有希望成為禦史大夫的人,所以現在他正愁該怎樣刷一波存在感,冇想到,李恪自己就送上門了。

當然,這老頭兒平常也是嫉惡如仇,眼裡摻不得半點沙子,雖有些功利心,但聽到李恪的話後,他也確實憤怒了。

想到這,劉祥道直接從地上起來,怒視著他,“吳王殿下,先帝屍骨未寒,英靈未遠,你居然敢口出大逆不道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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