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蕭離的話,李淵也陷入深深地沉思當中。
這個問題他已經想過了。
無解!
若是不派兵前往秦地接手三秦之地的話。
那麼等到楚源平定涼州,返回長安的路途便暢通無阻了。
畢竟。
楚源和李二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自己已經將二兒子囚禁了起來。
他身體還硬朗。
後宮內的幾名侍妾都已經生出了又白又胖的兒子。
李淵還能夠活幾十年。
有著關隴貴族和世家子弟的基本盤,即便是扶持幼子,李唐江山也是能夠穩固的。
他已經不會原諒李二了。
這是原則問題。
“你怎麼看?”李淵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長孫無忌。
“臣在思考中……”
長孫無忌也很為難。
內務令蕭離說的是對的,但李淵的心思他也清楚。
大的方麵還是要防備楚源殺回長安。
現在囚禁李二的訊息已經封鎖了起來。
楚源還不知道。
三秦之地肯定是要派人接手的。
但是——
一旦調集大軍進駐三秦之地,楚源作為戰場上的軍神自然能夠敏銳的察覺異常。
但凡是個正常的人都會察覺異常。
況且。
楚源手下有著不少的謀士。
現在不調集大軍駐防三秦之地,若是楚源能夠再攻取涼州的話,勢必要班師回朝。
到時候李二被囚禁的訊息一定會走漏的。
長安就會暴露在楚源的兵鋒下。
可現在派人去三秦之地駐防,楚源若是放棄攻打涼州,直接返回長安的話,他們更加的危險。
楚源兵不血刃拿下秦地讓長安這裡很是被動。
“你要想個辦法啊。”李淵說。
“這是關係到我們性命和仕途的大事。”蕭離重複了一句。
畢竟。
在長安城內李二有著自己的天策府,在府內有著一幫子文臣武將。
若是李二登基,還有他們混的機會嗎?
這有點不現實的。
因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說法自古都是通用的。
他們想要保留性命和仕途就必須要緊緊地抱著李淵的大腿。
當然。
李淵想要坐穩皇帝的位置,就需要這幫臣子的鼎力支援。
長孫無忌思考了一陣子,才道:
“皇上,臣認為等到薛仁果被押解到京師之後,讓屈突通將軍帶著十萬大軍駐防三秦之地,加上當地的兵員,差不多有著二十萬人的樣子,這樣子,即便是打不過楚源,也能夠以城據守。”
“以城據守是一個好辦法。”李淵撫掌而笑。
畢竟。
楚源在隋末這段時間縱橫在戰場上,看著像是軍神一樣的存在,可是交戰雙方幾乎冇有死多少人。
都是以招降為主。
他一直打的都是漂亮仗,從來冇有打過這種攻堅戰。
從這一點上就可以說明他根本不擅長攻城。
他玩的就是心理攻防戰。
或許。
守住城池,楚源就束手無策了。
因為在這個年代,即便是攻無不克的戰神,再強勢,也一定存在弱點。
世界上冇有完美的人。
都存在弱點。
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到楚源的弱點。
然後對著這個弱點給出致命的攻擊。
這樣的話,楚源不敗的神話就會破滅!
蕭離失聲道:“現在就要翻臉嗎?”
“等到楚源朝著涼州的地界出發的時候,就是我們派駐大軍的日子。”
長孫無忌說。
因為那個時候,就算楚源有著懷疑,也一定來不及了。
大軍出發。
必然冇有回頭的機會。
隻要唐軍能夠順利接管三秦之地,那麼長安城就有了一道屏障。
楚源三十萬唐軍雖然多。
但在缺糧少水的情況下。
潰敗是必然的事情。
“可楚源拿下涼州以後怎麼辦?”蕭離擔憂道。
畢竟楚源在大唐乃是軍神一樣的存在。
涼州李軌雖然強悍。
可西秦霸王都自殺投降了。
李軌敗亡也是遲早的事情。
他們對於楚源攻下涼州都認為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無需質疑。
李淵一臉低沉道:
“這個不用擔憂,因為我已經給李軌送過書信了。”
“什麼意思?”
長孫無忌笑了道:
“我已經將楚源打漂亮仗的次數,心理戰的方式儘數告知了李軌,隻要他堅守涼州,楚源麾下的三十萬唐軍必然會失敗撤退。”
蕭離倒吸口冷氣,道:“可那個時候,三秦之地已經被我們占據,他已經冇有回撤的路了。”
“不僅僅如此,國師還派出了很少殺手,在去往涼州的路上等著楚源呢。”李淵低沉著聲音說道。
“所以楚源非死不可!”蕭離踉蹌了幾步。
“是的。”
“三十萬的唐軍也不要了嗎?”
“那些都是楚源招降的人,自然是他的兵。我們不要,唐軍有著精銳的府兵,寧缺毋濫,反正我們這裡也缺糧食,那些人跟著楚源一併死亡最好。”李淵說。
長孫無忌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道:
“反正秦地通往涼州的路上有著很多沙漠,足夠埋葬那些士兵了。”
“那現在?”
蕭離作為李淵的狗腿子,也不覺得這個辦法不可行。
成年人的世界裡那裡有著對與錯?
看的都是利弊。
李淵沉默片刻,道:
“傳朕的旨意,讓楚源在秦地休整之後,立即整頓兵馬攻打涼州。秦地的十萬降兵就地安排駐防,不得帶走一兵一卒。”
……
聖旨傳到秦地。
楚源眉頭倒是緊鎖了起來。
自己的嶽父大人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呢?
這是趕著自己上路啊!
畢竟。
在兵不血刃的拿下秦地之後,他準備讓三十萬唐軍在這裡休整半個月的時間,吃飽肚子,購買甲冑,兵器。
同時還要從突厥那裡購買幾萬匹北陸戰馬。
工慾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這李軌盤踞涼州多年,麾下有著十萬多的精銳騎兵,加上沙漠的天險,光指望著漂亮仗可不行啊。
裴寂也到了秦地。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根本不給將軍大軍休整的機會?”
楚源搖頭,沉默了一陣子,盯著裴寂道:
“老裴,你從洛陽過來的時候,有冇有聽到李二的訊息?”
他很擔心李二的訊息。
因為他的使者並冇有從長安準時回來。
前來傳聖旨的是宮內的人。
這一點讓楚源內心很慌。
長安真的有變嗎?
那可是天命註定的李二!
誰能夠逆天改命?
震撼!
“秦王從河北前線千裡大回撤,聽說已經入了長安城。”
“可我心中有著不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非常強烈。
楚源穿越隋末第一次有著這樣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