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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開的門!快關上!”尬了半晌, 才終於有人想起要關門。

少年人如鷓鴣一般攏著衣衫低下頭,不管亂動。青布衫的中年文士隻好自己上前。

怎料眨眼的功夫,一位黃衫姑娘扛著劍,就走到了門中央。

“萬裡書院諸位真是客氣呀。這是午睡方起, 衣服都冇穿好, 就要先趕出來應戰嗎?”她驚訝地掩唇, 聲音不高,穿透力卻極強,“太感人了, 這份心意, 我收到了。”

其他姑娘們反應了過來, 急忙上前附和:“我們也收到了!事不宜遲, 我們現在就設擂台!”

“胡說八道!”中年文士吹鬍子瞪眼。

“你!”他伸手一指,對著袁青筠怒斥道:“隱瞞身份參加考試, 本就是有錯在先, 萬裡書院把你除名不過是按規則行事。有何值得委屈訴冤?竟還帶人上門鬨事, 打擾他人讀書!無信無禮無義,我看哪家書院敢收你!”

袁青筠麵色發白, 頸項繃得結出了青筋,正要開口反駁。中年文士已把矛頭轉向了站在中央的黃衫少女, 又是一個“你!”字當前:“指鹿為馬, 顛倒黑白, 儘睜眼說……”

“等等。”柳舒言直接伸手到他麵前,打了個響指, 把人給嚇卡詞了,“您說得跟真似的,但我一句都聽不懂。所以我想向您請教兩個問題。”

唉, 袁姑娘就是太文明瞭,對付這種仗著自己能說話就連炮轟的老頑固就應該怎麼氣人就怎麼來纔是。

“一,把袁姑娘除名是因為規則,敢問是哪條規則規定女子不能上學讀書?您定的嗎,還是您張口就來?女子上學讀書是吃您家大米了嗎?”

柳舒言看他氣得脖子都紅了,就是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接著道:“二,既然您說我睜眼說瞎話——最基礎的,《弟子規》中要求‘冠必正,紐必結,襪與履,俱緊切’,孔聖人亦曾言‘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

她掃向場中的書生:“請問萬裡書院諸位才子不是急著要來迎戰纔沒顧得上整理儀容,那你們在門後是做了什麼多人運動纔會衣衫不整呢!”

第二問一落,看熱鬨的人都笑了出來,唏噓道:“是啊,才子們不妨分享下是何種運動如此激烈?”

鬨笑聲中,書生們又羞又惱,如活魚在沸水中煎熬得頸脖紅赤。

“我們當然是要來應戰的!”就在這時,一句話落得鏗鏘有力。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門後走出了一位白衣寬袖書生,他袍間略有些皺褶,髮髻微鬆,但比起其他人可謂是齊整端正,了一點。

“須師兄!”他們也忘了方纔須成文在不在場。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有台階下了啊

書生們立時齊聲附和:“冇錯!我們就是來迎戰的!”

“就是太著急了纔不小心摔了下。”

“對,就是這樣!”

“不愧是萬裡書院的才子,應對挑戰總是永保激情,衝鋒在前。”柳舒言夾著劍,用力鼓掌。

“比!我們現在就比!”

“比就比!”

到了這地步,中年文士騎虎難下,隻能甩袖憤恨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不等柳舒言再懟,樂夢秋小姑娘就急著腳上前叉腰,怒瞪:“吃你家大米了嗎!”

旁側的人都笑出聲來。祝夢旋也垂目掩唇輕笑。中年文士氣得說不出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宿主,你可彆把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帶狗了。”係統幽幽歎道。

“這哪是狗呢,我是給她們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柳舒言側頭。

察覺到自己收到了幾張r級~sr級不等卡牌,她隔著人群搜尋,兀地與蘇老頭對上了視線。那雙鷹目著實嚇人,好像能生生從人身上勾下一塊肉來似的。

頓了頓,柳舒言朝他露齒一笑。

蘇老頭麵色陰沉,甩袖轉入了內院。

雖說是當場要比,但也需要些準備時間。經由著雙方各派人商議,加之文滄城其它幾家書院與城守的見證,本次踢館比試分為四場:詩詞,聲樂、書畫,以及騎射。

除騎射外,其它三場為了公平起見,都作默卷,監考人與閱卷人不得有利益關係。監考時,閱卷人需要迴避,而閱卷時需要全程公開,由台下的千人監督。

除了踢館的姑娘們,以及萬裡書院的書生,還有三十個名額放給文滄城其餘人,由城守從報名的人中抽簽選出。

最後,統共七十餘人蔘加這次比試。

這是柳舒言說給樂夢秋的。如此,前來圍觀的人自然更多,一定程度上能減少暗箱操作的機會。

這天晚上,姑娘們都在客棧裡聚在一起商量排兵佈陣。百年權威被挑戰,也不知道對麵書院的師生們可能安眠?

柳舒言坐在屋頂上,托腮看著天上的月,不知道在想什麼。

係統好奇地問道:“宿主,你是摳到客棧的錢都不願付了嗎?”

“對啊。”柳舒言歎了口氣,“再窮下去,隻能把球球你賣了養家了。”

係統:???

夜漸漸深了,主室的燭火終於吹滅了。有幾隻惱人的小老鼠也冒出頭來,四處跑動。

柳舒言輕聲落在他們身後,抬手把人敲暈,丟遠,然後落回屋頂上,繼續抱劍賞月。

第二日先比的詩詞。賽台選中了城中祭祀用的廣場。

姑娘們集體上場,而萬裡書院來的人裡須成文在,還有那年花神節參加才子賽的幾人也都來了,最年長的估計也就三十出頭。

蘇老頭當的是閱卷人,與城守等人已在靜室中迴避。而那天嗬斥他們的中年文士是主監考。

他橫眉看向一個個如花似玉、鬥誌博博的姑娘們時,眼神格外的不善,但到底不敢做得太難看,仍按著規程來宣佈試題:

“第一場,詩詞。以箱中抽出的詞為題,寫一首詩或詞,限時一炷香。”

為了避免作弊,紙條都是現場抽人來寫,再由主監考抽取。

柳舒言搬了張木板凳坐下。箱子輪到她麵前時,為了湊趣,她也胡寫了一個字丟進去,然後就悠閒地晃起了腳等待比賽開始。

冇想到箱子剛收走,那被她一屁股占了大半的板凳上還能擠得下一個老人。

柳舒言側過頭,來人約莫已年逾古稀,身著文士衫,布料卻是最普通的麻,甚至已經洗得發白褪色。背微駝,皮膚皺褶如被揉搓過的布料,髮絲雪白到尋不到一分墨色,長眉是白的,蓄到鎖骨處的長鬚也是白的。但精氣神很好,笑起來格外的慈祥,就像街邊那種會騙小朋友糖果的老爺爺。

“小姑娘,機會難得,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不一起去參賽啊?”他笑著看向她,“難道跟小姐妹吵架了?”

柳舒言眨了眨眼,回過頭看向賽台,歎了口氣:“大概是有自知之明,胸無點墨,就不去獻醜了。”

老人有些詫異:“看你在書院門前二問孫教習的靈巧,可不像冇讀過書的?”

柳舒言笑而不語。

而台上已開始抽簽,最後展示出來的詞是“新月”。

月的意象一直豐富,圓月如盤,新月如鐮,寄相思,托重望。

考生聽到命題後有鬆了一口氣的,也有依舊緊繃的。不管如何,在主監考話音落下之時,銅鑼敲響,一炷香也被點燃,插在了正中的青鼎上。

比試正式開始!

看著台上的人或在草稿紙上勾畫,或已開始奮筆疾書,底下的人也不由地放輕了動作,連哈氣都不敢大聲。

偏生這時,老人又找她搭話了:“小姑娘,在你看來,萬裡書院拒絕女子求學的行為是否合理?”

柳舒言側過頭,看向老人家那副依舊是和藹的笑臉。她不動聲色,直勾勾地看著,而對方也冇有迴避,似乎給出了自己全部的真誠。

“您彆叫我小姑娘,說不定我年紀比您還大。”柳舒言冷不丁來了一句。

老人家愣了下,笑了出聲:“至少我看著比你老,叫聲小姑娘也不會占你便宜。”

柳舒言垂眸看向自己晃動的腳尖:“其實您問出這話的時候,心中肯定已有答案。而我的回答是,我認為存在不代表合理,且我始終相信不合理的事物終究會被取代。”

她抬頭看向台上——

袁青筠袁姑娘已經開始下筆了,她從抬筆開始就帶有一種義無反顧,彷彿紙上寫有荊棘滿途,她亦不悔不倦。

宿問梅宿姑孃的名字真貼合她本人,“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彷彿讓人看到白梅在迎霜傲雪。

……

祝夢旋祝姑娘手傷不知是否礙事,寫詩還好,明天還要比聲樂啊。

唉,樂夢秋小姑娘,撓頭鼓腮的樣子,差點讓她繃不住,笑了出來。

“我觀她們身上有光。正是因為有這些勇敢的人的存在,不合理的事物一定會被加快取代。”

老人與她一同看向台上,沉默了半晌:“你要不要與我賭一場?”

柳舒言眨了眨眼,冇有開口。

“隻要第三天的書畫,你去參賽並獲得名次,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老人一口氣把話說完。

“宿主!”係統冒出來,蠢蠢欲動。

柳舒言嚇了一跳,趕緊把它摁住,對老人苦笑歎道:“您不想做就直說,何必定這麼苛刻的條件。”

要她一個劍修去跟一群才子才女同台比試,還要拿到名次,還不如讓她殺上妖王殿,趁著妖王不在,拆了他的家來得合適。

“拿不到名次也無妨。”老人慈祥地看著她,鼓勵道,“你可以上去畫一副五彩斑斕的黑。”

您說的時候,就冇覺得哪裡不對嗎!

然不等她猶豫,係統立刻blingbling地發光:“恭喜宿主觸發隨機任務【參加書畫比賽】,【獲得前十排名或畫出一副五彩斑斕的黑】,可選任務其一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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