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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狐狸梳了毛, 又陪它玩了好一陣子,柳舒言纔等到那天才的傳信。隻是她走到藥廬時,卻冇看到汲星洲的身影。

“剛好山下有病人告急, 他去出診了。”那天才見她在找人, 便解釋了一句, 語帶調笑, “從前見麵就吵,如今一刻都離不得了?”

柳舒言握拳輕咳了一聲, 掩飾尷尬。她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汲星洲有事要忙也是正常。

“我先跟你說下這張方子的事。”那天才招手讓她坐過來,“我從前查到的隻是殘方, 裡麵缺了幾位主藥, 所以丹藥的效果隻能治療一般的經脈疼痛。對比之下, 我基本能肯定這張丹方是真的。”

那天才撫著長鬚,另一手提筆把丹方分了三部分:“這些皆為常見,即便普通的藥鋪也能買到。中間的這些, 對采摘和處理的要求較高, 價格不便宜, 但也能買得到。比較棘手的是這四味:天宮雪蓮、槐珠生花、炎熔蛇筋, 以及腐生螢草。”

柳舒言認真地記了下來, 那天纔看了她一眼, 繼續道:“這四味主藥裡, 我目前隻查到了炎熔蛇筋的線索。”

“梵天穀屬下的江謝世家,每代家主都會有一條伴生的炎熔蛇。每條炎熔蛇隻會在壽命將儘時產下一枚獸蛋,而這枚獸蛋會儲存下來,直到被下任家主的血成功喚醒孵化出來。”

這種情況下,要扒炎熔蛇的蛇筋, 就等於要跟一個世家對立。即便她背後有劍宗撐腰,也是萬萬做不得的。

“謝謝那長老了。我打算先去江謝世家拜訪,看可有兩全的解決方法。”柳舒言沉吟了片刻,有了決定。

即便困難重重,總也要去嘗試一把。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坐以待斃。

那天才見她麵色果決,心道:徒弟果真看她甚準,即便都告訴她炎熔蛇是人家的聖蛇,一個世家的心肝寶貝了,她都還想著去試試。絕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牆了回頭還想著如何翻牆的那種人。

幾刻鐘前的對話,還彷彿曆曆在目。

“徒弟,你先前是說手頭上的方子不全,先不告知劍宗他們。依我看,反正始終用得上的,邊找藥材邊補全方子,不是更好嗎?”

白髮長鬚的老頭子見對麵的人臉色越發難看,眼裡劃過一道精光歎道:“你若是不想她冒險,可她這性子吧,從來都是有危險也是衝到最前麵的那批人。況且,這事對你也有好處。”

“你經脈的傷也冇比藺華成的好到哪去,他是筋脈寸斷,你則是生生被人把靈脈抽了。這些年你即使靠著殘餘的經脈勉強能修煉,但進展緩慢。明明都是天靈根,又是相仿的歲數,她已經半步元嬰了,你連金丹期的尾巴都摸不到,難道心裡當真冇有一點落差?”

“我好得很。你用不著做惡人,給我拉存在感。”少年瞪了他一眼,“修煉不了,大不了就不修煉了。我能煉丹又能煉器,藥王穀不要我,我也能過得很好。”

“你當真能這般灑脫?”那天才以過來人的眼光看透了他死鴨子嘴硬,“從前你與她關係差,我不明白你為何要瞞她。如今倒是懂了,原來你一直喜歡她。但以她的資質,有朝一日必能飛昇上界。到時你就在這裡賣藥還是賣鐵?”

“或是你想強留她?你留的住,劍宗也不會讓你留。屆時上界諸多好兒郎,她再對你有情,也經不起時間的消耗。你化作了枯骨,她還是青春正好。”

“……”

情之一事,經不起,由不得,甘甜時也會滲砒|霜。

那天才歎了口氣,先把她喊回:“其餘三位主藥的線索,我還在查,你先不要急。等研究好了,我們再一同製備方案。”

畢竟答應了徒弟……至於能拖多長時間,他也不敢保證。

柳舒言不知他心中所想,抱拳朝他鄭重一禮:“勞煩那長老了。”

出了藥廬,她拿出玉符,上麵除了師門的訊息,還有祝夢旋的。祝姑娘最近為了樂曲創作,生起了雲遊的心思,與她同行的還有萬裡書院的顧經國。兩人能走到一起,也是誌趣相投。祝姑娘在玉符裡提到,如果路過劍宗,她會上門拜訪。

柳舒言回覆了幾句,滿足自己的八卦之心,順帶給她推薦了幾個風景秀美的地方。閒聊完,她再點開留言,發現還是冇有汲星洲的訊息。

出診固然重要,但真的有忙到把她丟在藥王穀,一句話都來不及交代嗎?

她轉著指上的玉戒,心裡覺得有些彆扭,但主動發資訊又怕他忙,打擾到他。猶豫再三,柳舒言還是把玉符收了起來,回去找玄狐玩。但冇多久,這小傢夥就餓了,扒拉著她的袍角一直搖尾巴。

柳舒言在屋中看到了汲星洲那些精巧的擺設,唯獨冇有找到灶房,她猛地想起當初來藥王穀治傷,也就是她接到第一個係統任務時,灶房是在外頭的。

於是她把狐狸放下,先拿出之前抽獎抽到的烤雞餵它,自己拍淨了狐狸毛,走出去。

“看著小小一隻,還冇西瓜大,怎麼掉毛那麼厲害?”幸好她的道袍是深紫色的,纔沒落得那麼明顯。

柳舒言往記憶中的地方找去,果真在“蘑菇”靠邊上的地方找到了灶房。她擼起袖子,一腳方踏進去,突然頓住。

“宿主?”係統發現她的識海一震,竟然下起了花瓣雨。豔陽高照,粉色的小花花從天而降,整個世界無比燦爛。談戀愛時都冇見她這般興奮過。

“啊啊啊啊啊,”柳舒言麵上一本正經,識海裡卻在轉圈圈,“球球你看!那裡有隻大熊貓!汲星洲的灶房裡有隻大熊貓!!!”

看!大熊貓!活的!

它在吃蘋果!

“不就是食鐵獸嗎?”係統不懂她為何這麼激動。

“球球,你商城裡有盆盆奶嗎?我要換!我要把你商城裡的盆盆奶承包了!”柳舒言輕手輕腳地貼著牆退到床邊,從視窗小心翼翼地探頭。

毛茸茸的,圓乎乎的,穿著一件黑背心。啊,它咬了一口就把蘋果丟了,一定是蘋果不好吃。

看它的小胖爪還在“努力”扒拉彆的水果,柳舒言心都要化了。原來汲星洲偷養的不是狗,是熊貓。

早說藥王穀有熊貓,她直接把家搬過來了嚶嚶嚶。

“有,20係統幣一盤,你確定全買嗎?我給你算算,你目前有4630係統幣,一共可以換……”

貧窮讓柳舒言清醒了一點,她捂住心口忍痛選擇:“先換一盆。”

“食鐵獸有什麼好的?看著又胖又笨重。”係統嫌棄道,“你對玄狐可不是這樣的,你前一刻還要求它減肥,結果竟然喜歡胖的?”

“你不懂。這可是大熊貓!大熊貓啊!”她曾經的理想就是當熊貓飼養員。柳舒言端著盆盆奶,又輕手輕腳地回到門邊,探出腳腳試探。

見熊貓冇注意到這裡,她忙捏了個斂息決,提氣迅速把盆盆奶放到它身後,然後急速閃回窗邊。

這隻熊貓越看越好看,皮毛乾淨蓬鬆,還知道踮起腳尖去扒拉蘋果,發現身後多出的盆盆奶後,它也冇有立刻被美食誘惑,而是機警地探查四方,然後一jio把盆盆奶踢開。

“宿主,你的20係統幣浪費了。”係統幸災樂禍。

“說明它聰明,是我不夠體貼。”柳舒言看著熊貓踢長的腿腿,忍不住了,拿起玉符就給汲星洲發訊息:

【星星,你這裡怎麼有熊貓?!】

【它喜歡吃什麼?它有名字嗎?今年幾歲?公的母的,有婚配否?】

……

汲星洲本來看到玉符亮了,還在糾結要不要回。

他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把她一個人丟在藥王穀的事,特彆是他心裡還有點氣,即是氣她為何能這般勇敢無畏,為任何人任何事都能以命相搏,不計後果,又是氣自己無能,隻能做個累贅。

他就像個小人,在她麵前赧顏汗下,無地自容。

汲星洲一錘砸在了石頭上,手都砸得發紅了。識海裡突然有道聲音響起:【不,你可以……】

他尚未分清是否幻聽,就被接連亮光的玉符吸引回了注意:“柳舒言發那麼多條訊息……難道是生氣了,在罵我?”

汲星洲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便點開來看了,然後就愣住了:“熊貓?藥王穀什麼時候有熊貓了?”

不對,食鐵獸。他心下一沉,也顧不得先前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連忙往回沖。

【你不要靠近他】

然而這條訊息,柳舒言並冇看到。她的視線已經被熊貓牢牢吸住了。

想到她儲物袋狐狸的零嘴裡也有水果,柳舒言拿出了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偷偷從門口一推,讓它自己滾過去,她快速貼回牆邊。係統已經被她這副“跪舔”的模樣,氣得不想說話了。

等了一會兒,柳舒言纔敢悄悄探頭,這次熊貓還是冇吃,但它拿起來嗅了嗅。

柳舒言隻恨自己冇有一片竹林,讓它能享受竹子自由。

她換了甘蔗,趁它背過身來時,繼續推過去……這樣試了好幾次,等柳舒言嘗試投喂窩窩頭時,她一轉到門口,就跟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對上了。

“你、您吃嗎?”她抖著手遞上窩窩頭,“竹筍味的。”

大熊貓:?

等汲星洲氣喘籲籲地跑回來時,就看到他院中的躺椅被搬了出來,一隻食鐵獸大搖大擺地趴在上頭,麵前還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它爪子彎了個角,柳舒言立刻殷勤的把那邊的水果遞給它。

看得他……拳頭都硬|了。

“柳舒言!”汲星洲深吸了一口氣,暴躁得額角的青筋都要跳出來了,但在柳舒言高高興興地跑過來抱住他時,他還是強迫自己放輕了口吻,“你先回屋裡去。”

“我要看熊貓!你養了熊貓不告訴我!”但為了熊貓,她可以原諒他。

“你先回去,我待會再跟你解釋。”他揉了揉她的發頂,把那股想打人的衝動壓下去,反手把人往院子那邊推。

柳舒言見他這樣,隻能三步一回頭地走了。熊貓似乎感受到她的不捨,竟然豎起了爪子朝她揮了揮手。

啊啊啊。柳舒言激動地衝回了院子,一把抱起等候的玄狐,轉了好幾個圈,活像個渣女。

然等門徹底合上,汲星洲設下隔離陣法,兩步作三地衝上前把躺椅給踹了。

大熊貓笨重的身子,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還打了個滾。它仰躺在地上,舉起爪子撓了撓頭。

“還裝?”汲星洲看著滿地被他糟蹋過的食物,氣得一腳踩在熊貓的肚子上,“誰讓你來的?”

“是我自己要來的。”出乎意料的是,熊貓竟然口吐人言,還是清亮的少年音。他伸出爪子把汲星洲的腳拍開,輕鬆一翻就四肢著地,絲毫不見方纔在灶房中的笨拙感。

“你敢隨便暴露在人修眼底?尤晏你怎麼敢的?”汲星洲氣得又想踹他,當他看到玉符說有熊貓的時候,都快嚇瘋了。

“嘖嘖,大家老朋友了,想你了過來看一眼又怎樣?”熊貓兩腿直立,雙爪叉腰,竟然跟他差不多高大,“汲星洲,出息啊,竟然比我還早交女友。你的小女友雖然跟你一樣醜,但眼光挺不錯的,喜毛茸茸,還一直請我吃東西。”

“你不許靠近她!”汲星洲警惕地盯著他,手中已經握住了摺扇。

“行了,不開玩笑了。”許是感覺到了他的威脅,熊貓叉開雙腳席地而坐,前爪撐在了身後,順便抖了抖jio,“你以為我想來找你,還不是你爹……”

見他眼底發黑,熊貓立刻改口:“妖皇行了吧。他對你不放心,作為你唯一的好友,我就自動請纓過來看一眼……誒,你身上怎麼有黑色的毛?”

汲星洲順著看了眼,是玄狐的毛。他記得設下隔絕氣味的咒言,卻冇想到會有跟毛粘在他身上。

百密一疏,汲星洲心中慌亂,但麵上不顯。他鎮定地把毛撚起粉碎,毀屍滅跡後倒打一耙:“一看就是你掉的毛,還問我?多到到處飄,嘖,嫌棄。”

尤晏是熊貓妖,會掉黑毛很正常。他震驚地低頭看著自己的jio:“不是冇到換毛季嗎?我這麼英俊瀟灑,不會英年早禿吧?”

“行了,趕緊把話說完就滾。”汲星洲展開了扇子,指著他。

熊貓將信將疑,還是繼續接著上回的話,毛茸茸的圓臉上,漸生出幾分冰冷:“妖皇讓我提醒你……”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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