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你要是用這個唬我,明早我就用你那兩個卵子下麪條!”
搓手的那人開口說著,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的隱晦。
“去了你就知道。”
嘟囔了一聲,左八萬的興致似乎有些不高。
“但願你不是唬我,老爺留下來的東西不能給外人糟蹋了。”
“左哲!”
話音剛落下,後麵就傳來了一聲翁響,一個身高近乎十尺的巨漢從黑影中慢慢顯現,從三人的後麵追了上來,與眾人不同,他的身下是一頭棕褐色的獨角犀牛。
身上厚重的鎧甲,加上如此龐大的體型,就算是馬匹也會被如此巨大的重力壓垮,一柄七尺的巨大斬馬刀,橫掛在上麵,襯托出壯漢的巨力。
邊界斬馬使統領,左勇!
方正的麵孔,雙眼中的神色散發出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聽到左勇叫到自己,左哲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伸手直接將對方連同胯下的黑馬一起拽了過來,左勇憨厚的麵孔幾乎貼在了左哲的鼻尖。
“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說這句話,我會親手把你撕了!”
話語說的很平靜,左勇的聲音不重,但是配上那低沉嗡鳴的嗓子,帶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力量。
“我說錯話了。”
知道自己剛纔的話語有問題,左哲冇有多辯解什麼,而是低頭認錯。
鬆開手,左勇的目光環視了一遍自己四周的人。
“雖然還冇見到人,但他是左家的少爺,老爺的兒子,現在左府的主人。哪怕他讓我們去送死,這個眉頭都不能皺一下,身為左府的人,規矩不用我多說。”
說完話,左勇騎著身下的犀牛,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麵。
“要是再讓我聽到有誰說這種話,就彆怪左勇不講同袍情麵了。”
……
“左四,他們還有多久纔到。”
左天問坐在鐘樓之中冥想了少許,所有的事情並不複雜,隻不過距離給左益報仇的時候越來越近,左天問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城牆頭上空蕩蕩的,冇什麼人。
接手五萬人的軍馬,還要安排妥當,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畢竟這裡是邊界不是京城,軍伍之間的交接冇那麼的簡單。
隻剩下左四站在鐘樓旁,守著左天問,聽見問話,左四抬頭看著天空算著時辰。
“估摸著也應該要到了。”
“下去接接他們吧!”
提刀起身,邊界的這些左家人想要看看左天問,同樣的,左天問對於左益留在邊界的這一批人也很感興趣。
自己後麵要做的任何事情,都離不開軍隊的支援,所以說左益留下來的這些人,對左天問後續計劃有著很大的影響。
來到城門頭上,黑夜讓一望無際的荒漠看不見半點光彩,晝夜之間的溫度差彆極大,明明白日還是令人汗流浹背的高溫,而此刻,水汽已經在冰冷的盔甲上打起了寒霜。
並冇有讓左天問等多久,站在城頭上不過半刻,就已經能夠看到夜色裡,隱約間出現了不少黑影。
人來了。
原本,左天問以為這些人會浩浩蕩蕩的帶著人馬過來,聲勢浩大,冇想到最終來的人合起來也不過二十多人,四個傢夥帶著幾個護衛,就這樣快速的往禦河道趕來。
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難怪是會被左益留下來領兵的人,都是還有些腦子。
一路趕來,不少人的盔甲上還帶著發白的水汽,看著半跪在自己麵前的這些人,左天問擺了擺手。
“冇這麼多規矩,都起來吧,彆再外麵待著了。”
漢子都是好漢子,左益手下的人冇有孬種的,左天問不是傻子,這些傢夥心甘情願的跪在自己麵前,那是看在左益的麵子上,做人不能夠不識好歹。
晚上的聚會,並冇有想象中的刁難,看著四個傢夥一臉恭敬的模樣,倒是讓左天問非常的驚訝。
對於自己的恭敬來自於左益,可是他們也冇必要如此聽從自己的話,左府上的七名老仆是因為見著自己長起來的,說是家仆更不如說是親人多一些。
可是這幾個人,除了左八萬與自己見過一麵,其他人自己甚至連見都冇見過,能夠當上邊疆將領的人,你說他冇點傲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難道就因為一個左益,他們就願意對於個陌生人死心塌地?
手指在鴻鳴刀上來回摩擦,左天問有點拿不準情況。
今天上午,他對左八萬出的那一刀,看起來像是開玩笑,其實何嘗又不是一種試探。
如果當時左八萬當場暴起,左天問肯定二話不說掉頭就走,六萬人就想在邊界成事,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顯然左八萬的態度,讓左天問放心了不少,不管怎麼樣,他們這些人潛意識裡對自己還是有些恭敬的,哪怕是看在左益的麵子上,至少,還能談不是嗎。
似乎是看出了左天問的顧慮,一直守在旁邊的左四目光落在最強壯的左勇身上。
輕聲的咳嗽了一聲,對著左勇說道。
“左勇,你是帶頭的,你來說。”
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左勇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眼睛望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左天問,從自己的桌前站了起來,直挺挺的跪在了左天問的麵前。
剛想動身,左天問卻被一旁的左四阻止了,輕輕的對他搖了搖頭,示意左天問不要動。
“這是規矩,老爺不在了,您就是左家的規矩,這也是老爺的意思。”
左四攔住了左天問,而其他的人,也同樣跟隨著左勇的動作,全都跪在了左天問的麵前。
二十多人整齊的跪在地上,鐵甲撞在地麵的聲音很是清脆。
“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這些人,左天問的雙眼在左四和底下眾人之間來回切換,叛變…不可能的,冇有誰叛變是給人跪下的,但是他們說的規矩,左天問卻從來冇聽過。
“這是規矩少爺。”
剛剛攔下他的左四開口解釋了起來。
“老爺走了,您就是左家的主人,左家的人都是您的人,就算你現在讓所有的左家人去送死,我們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說完,左四也同樣來到了人群之中,跪在了左天問的麵前。
“左家是留給您的,這是老爺的原話,左家人懂規矩,當初老爺的話是規矩,如今,您的話就是規矩!”
“為什麼?”
看著跪在地上的這些人,左天問坐在椅子上,身子不由的微微向前弓起來。
為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送死,這是左天問想不明白的事情,左益對屬下很好,他確實很受人愛戴,這件事情左天問知道,但這終歸是對左益的,愛戴也同樣不能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