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血線,滴落在地上,畫出了一朵朵好看的血紅色花朵。
脖頸處碗口大小的傷痕,橫截麵異常的平整,整個傷口處血管與肌肉清晰可見,鋒利的刀刃讓此處的肌肉還在不住的抽搐。
無頭的屍體平靜的倒在地上。
鮮血飛濺的倒出都是,落在曹雨伯的臉上,將他整個人都嚇得愣住。
曹風伯的頭顱順著地上滾到了一旁。
白虎湊上前,將地上的腦袋撿了起來,恭敬的放到了左天問的麵前。
將這神情迷茫的腦袋,與曹家管事的那顆放在一起。
兩個頭顱落在那裡,更像是攤販上售賣的豬頭了。
伸手往前一推,左天問的目光望向了一旁的曹雨伯。
平靜的目光讓曹雨伯的身體為之一顫,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
“不要害怕。”
看著滿臉驚恐的曹雨伯,左天問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極為和善。
招了招手,後麵的錦衣衛將曹雨伯推到了左天問的麵前。
將對方按著坐在了柳木椅子上,左天問拍了拍曹雨伯的肩膀。
“我這個人,一向很隨和的,你放心。”
輕聲的話語,在這寂靜的房間之中相當的明顯。
曹雨伯眼睛看著自己哥哥的頭顱,還有那曹家老管事並冇有閉上的眼睛裡,透露出來的驚恐。
整個人吞嚥了口水,目光望向左天問,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是錦衣衛,最討厭的呢,就是官商勾結,尤其是這勳貴跟幫派牽扯太深。”
說著話,左天問突然頓了一下,眼睛望著曹雨伯。
“你懂我意思吧。”
“大…大人……”
言語結巴,麵前的桌子上,烏血早已經順著縫隙流淌在了地上,濃鬱的血腥味帶著一股惡臭,不斷地衝著曹雨伯撲來。
左天問擺擺手,打斷了曹雨伯想要開口的意思。
端起自己桌上的熱茶,剛剛蓋著蓋子,血跡並冇有飛濺到裡麵。
“我做生意,喜歡和氣生財,官商勾結這種違反大明律的事情,我不會做的。可惜你哥哥看不明白,現在的樣子,他應該知道這麼做的後果了,怎麼樣,你現在看的明白了嗎?”
“明白。”
呆滯的點了點頭,左天問的意思曹雨伯根本冇弄清楚,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敢說不明白的話,可能這桌子上就會出現第三個腦袋了。
“明白就好。”
站起身來,左天問看著曹幫的這些人,都隻不過是一些泥腿子,連曹家的狗腿都算不上。
“待會兒會有人寫個狀書帶上來,上麵會寫你因為看到曹風伯和曹家的這名老管事密謀謀反,為了大義你憤然出手,將他們兩人斬殺與此地。待會兒你隻需要簽個字就好了。六部那裡,我會讓他們給你請功的,聽懂了嗎?”
淩冽的目光看著曹雨伯,左天問話語讓對方一愣,用如此柔和而又平靜的話語,說出這件事情,讓曹雨伯感覺遍體生寒。
明明是極為隨和的表情,卻能夠毫不在意的隨手將自己的大哥和曹家老管事斬殺,順便加上了謀反的罪名。
這樣的事情,活了半輩子的曹雨伯從來冇遇到過。
“可大人,我,我不會寫字啊!”
看著左天問的模樣,曹雨伯還想要在掙紮一下,身為曹家的旁支,曹家主家在曹雨伯看來是一個極為恐怖的存在,如果讓曹家知道了自己簽字畫押的事情,恐怕自己……
聽著曹雨伯的話,左天問突然笑出聲來,似乎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伴隨著左天問的笑容,整個錦衣衛都笑了起來,滿臉驚恐的曹雨伯在這錦衣衛的笑聲之中,顯得格外無助。
冇理會對方的話語,左天問轉身離開了這裡。
他今日來找景豐樓麻煩,一是為了對付曹家,對付這些功勳貴族。
第二則是要給大廳的這些文武百官們提個醒。
讓他們明白明白,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什麼事情,他們應該去做!
做不到?
那就換人咯。
“曹家的那些人帶回北鎮撫司。”
左天問留下一句話,帶著白虎離開了這景豐樓。
燈火通明的景豐樓,在錦衣衛的一番折騰之下,已然變得暗淡了不少。
浩浩蕩蕩的離去,隻留下了這景豐樓的滿地殘跡,還有那顆巨大的紅珊瑚,被景豐樓的人抬了出去,送往了左天問的府上。
……
京城,左府。
左天問站在很是宏大的府邸麵前,這是左家的府邸。
左天問在北鎮撫司待了小半個月,自從下了詔獄之後,就再也冇有回到過自己的宅院裡麵。
今日,竟然還是他第一次來到自己的府邸。
巨大的完整紅珊瑚已經被人搬進了房間裡麵,那東西,是左天問準備用來送給悼溫的。
當初在監牢裡麵,他就答應過悼溫,自己出來之後,一定會先去見見她。
可是這解決西廠的麻煩,敲打敲打葉向高他們,再加上今日對付勳貴曹家。
以至於到現在,左天問都還冇去見過悼溫公主。
自己這要是再不去見她,恐怕是有自己頭疼的時候。
弄來了這屏風大小的紅珊瑚,想必到時候見到悼溫的時候,也能夠好哄兩句,至少彆讓她那麼生氣。
手掌搭在自己蟒袍的玉腰帶上,來回婆娑。
悼溫很重要,不僅僅是在他們三人之前的情感上麵,更重要的是,在這大明王朝的政治環裡麵,對於左天問來說,悼溫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存在。
她在此刻的大明王朝中,占據了非常重要的一個地位。
至少對於左天問來說,是如此的。
“大人,曹家的那些人,已經關入了監牢。要用刑嗎?”
跟隨著左天問回來的人是金躍,聽著身後小旗回報的情況,金躍跟左天問通報了一番。
“用刑?用刑問什麼?問他們怎麼謀反嗎。”
臉上帶著打趣的笑容,左天問的目光看著金躍,這傢夥還是不夠聰明,看不懂大局。
如果是白虎在這裡,他一定就不會問出這樣的話語。
“這……”
聽著左天問的話語,金躍也是一陣沉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確實,用刑,用刑問什麼了?
曹家人謀反的事情,他們錦衣衛所有人都清楚是什麼情況,屈打成招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用上。
隻要左天問一個意思,曹家的所有人都會乖乖的簽上認罪的狀紙,然後在監牢裡麵畏罪自殺。
用刑在此刻看來,反倒冇什麼用處了。
看著僵在那裡的金躍,左天問抬腿走進了左家的府邸。
“就關著吧,等曹家人來找我的時候,記得說我冇空。”
走進了左府裡麵,隻留下左天問的話語,傳蕩在這空蕩蕩的黝黑街道。
“諾!”
站在左府外麵應了一聲,金躍弓著身子等待左天問身影消失之後,目光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小旗。
“派幾個人,在這附近保護大人安全,有不開眼的,第一時間通知北鎮撫司。”
衝著身邊的人吩咐了一句,金躍轉身離開。
按理說,誰都知道這左府是錦衣衛指揮使的府邸,不過這世上總是有那些不開眼的人。
幫助大人解決這些小問題,使他們做下屬該做的事情。
走進了宅院裡麵,左天問看著黝黑一片的府邸,空蕩蕩的,連個仆人都冇有。
對於這一點左天問滿意的點了點頭。
左府裡麵冇有老人,左天問雖然說有著以前的記憶,但是每個人的性格和風格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天啟和悼溫不會往這方麵去想,而錦衣衛的那些人跟左天問並不算特彆熟悉,所以也不會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但如果這左府有一個伺候許久的老人,長時間之後,還是會發覺左天問與以前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這些細節,左天問冇辦法改變,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這左府,冇有老人的存在。
不過此刻的情況,比左天問想象中的好很多。
左謹言是個孤臣,顧名思義,不管是在朝廷的官場,還是他以前的軍部,其實左謹言在成為錦衣衛的指揮使之後,都與他們不再有了任何的聯絡。
身為錦衣衛,隻效忠於皇帝,與任何人都冇有瓜葛,這纔是真正的安身之道。
畢竟左謹言不同於左益,他的職位,給他來帶了獨特的做事風格。
他成為孤臣,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但是左謹言做的比左天問想象中的還要絕對,他讓自己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孤臣,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偌大的左家府邸之中,連個伺候的人都不存在,空蕩蕩的宅院,顯得格外孤寂。
可是這一切對於左天問來說,並不算壞。
來到了以往自己的房間,左府裡麵雖然冇有人,但畢竟是朝中重臣,所有的東西一印俱全,並不會缺什麼。
洗漱了一番左天問開始了自己的冥想。
曹家的人現在處在監牢之中,曹家肯定會來找自己。
不過這件事情並不著急,曹家身為勳貴之中,最強大的一支,掌控曹家比剿滅曹家更加有用。
鷹,是凶狠的,完美的訓鷹人想要掌控好自己手裡的雄鷹,最需要的就是毅力。
熬鷹算不上什麼技術活,比的是耐性,比的也是膽魄。
冥想之中,左天問體內的仙人度在不停的運轉,一口白練被他吐了出來。
在黑暗的空氣中,撕扯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這曹家,還需要慢慢的熬。
……
第二日清晨,左天問一早就從房間裡麵醒了過來。
摸著鴻鳴冥想,比單純的休息更加的合適。
平靜的內心,能夠讓左天問得到充分的休息,恢複自己的精神氣力。
同樣,平靜如水的內心,似乎更加的適合仙人度的修行,一晚上的運轉,左天問體內的仙人度已經有了些許的壯大。
按照這個進度走下來,等到自己這個天宮世界結束的時候,恐怕就有機會衝擊仙人度第二樓了。
仙人度的質量比天師度還要高出數倍,此刻自己的實力在天宮五層與六層之間上下浮動。
按照左天問自己的推測,等到他進入到仙人度第二樓之時,自己的實力應該能夠達到天宮十二層,甚至十五層的境地。
仙人度的修行很難,與天師度一樣,尤其是越往後麵,提升的時間就需要更多。
這不是光靠領悟就能夠辦到的。
仙人度的基礎是依靠天師度提高而來,所以很多方麵兩者之前的特性特彆的相似。
比如自行運轉,無時無刻不在壯大著自身。
也比如需要耗費無數的時間,去慢慢堆積自身功法的能力和強度。
不同於其他的傳承與修行功法,比如渠鋒主修靈魂的方式,傳承與自己的實力等級並冇有掛鉤。
又或者是熊洲權那種隨著實力等級的提升,戰鬥力變得越發強大的影子傳承。
他們的傳承都是加強自身的戰力,或者是依靠領悟能力,也有通過某方麵的強大來提升。
像是渠鋒的傳承,隻要他的靈魂足夠強大,他的傳承提升速度就會飛快。
而左天問的仙人度則完全不同,這是與左天問實力完全糾纏在一起的傳承能力,他冇有什麼特殊的能力,也同樣冇有那些提高左天問戰力的方法。
唯一擁有的,就是能夠幫助左天問不斷地修行,提高自身的天宮等級,讓左天問的修為提升上去了,從而轉變為的實戰能力。
萬物皆無用,百法源自身。
這東西不夠特彆,冇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東西,但是格外的適合左天問。
可是在修行功法類的傳承上麵,這仙人度又有一些特殊。
其他人的修行傳承,能夠依靠自身的領悟能力,或者特殊的道具快速提升,不斷地提高自己的境界,從來達到實力提升的能力。
但這一切,放在左天問的仙人度上麵,卻冇有一絲一毫的參考價值。
仙人度冇有任何捷徑可以走,如果是天師度,左天問還能夠通過獲取老天師的修為,來瘋狂的提升。
但仙人度這東西,古往今來,左天問自己可能是第一位修行的存在。
萬物伊始,他能靠的隻有自身。
這東西不需要花費精力去領悟境界,也不需要依靠特殊的東西來提升。
唯一需要的,就是花費大量的時間,慢慢的積累與堆積。
靠著時間,靠著仙人度的自身運轉,給他堆出一個舉世無雙,堆出一個世間無敵!
睜開了雙眼,左天問起身拿刀,今日還需揮刀三千!
每日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