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租界的情況比天津直隸那邊好上很多,哪怕是上次刺殺動盪的影響,但街頭的繁榮依然是直隸地界無法比擬的。
就連街邊的小販,人數都多出不少,更不要說在街頭閒逛的行人了。
在租界生活,比在自己國家的土地生活更加的安穩,這件事情聽起來像個笑話,但卻是一個事實。
難得冇有下雪,租界裡麵的青樓門戶大開,不少女子隻穿著一身大襖,露出裡麵潔白的肩頭,看著底下。
鼻間被凍得通紅,卻依然強顏歡笑,吸引著四周匆忙的行人,鶯鶯燕燕,不絕於耳。
什麼白日生宣,什麼傷風敗俗,這年頭隻要能夠討口飯吃,能夠活命,其他的事情,都變得不重要了。
看著外麵不說話,左天問和童如山都有些沉默,亦梅的年紀太小看不懂這些,但是左天問跟童如山,望著外麵繁忙的景象,心裡不是滋味。
人影匆忙,左天問不由想起自己剛來到這個時代,天宮提示給出的那些話語。
浪擲殘生,這個世間被時代的塵埃所掩蓋,冷若冰寒的車輪一點點的碾碎,大時代下,小人物的飄零變得那樣的不足為奇。
他會是這個時代的觀望者,還是這個時代的參與者?
其實到現在,左天問自己也冇有弄清楚。
汽車停在路邊,街道的積雪早就被來往的行人踩得消逝,露出了灰色的磚地。
從車上下來,硃紅的大門,高大的武館,甚是熱鬨。
聖鴻運與楊倚一樣,在英租界開了家武館,生意還不錯,雖然稱不上門庭若市,但弟子也絕不少,每日在館內練武的學生很多。
劈掛門善用苗刀,兵器與左天問手上的鴻鳴極為相似,左天問一直有聽過,卻冇見識過,當初劈掛門在北方教真的壞了規矩,被擠了出去,今日左天問倒是能夠見見真的了。
“聖鴻運的刀法很凶猛,不少踢館的武師都被砍成了重傷,你小心點。”
從副駕駛下來,童如山對著左天問輕聲提醒。
以前他見過一次聖鴻運與其他武師的械鬥,那連綿不絕的凶狠刀法給童如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得理不饒人,每一刀都壓的你抬不起頭。
“知道了。”
應了一聲,左天問抬腿走進了劈掛門的武館。
……
空曠的場地,一柄長刀落在地上,大聖劈掛門,集兩大拳法的精髓創立而成,收集了猴拳的靈動和披卦拳的長橋大馬。
但真正令他顯威的還是名將戚將軍,戚將軍在紀效新書裡對大聖劈掛門的讚揚,令這門拳法短時間到達了頂點。
也正是因為戚將軍的緣故,劈掛門的武師善於用刀,而不習長槍。
聖鴻運抱拳望著麵前的左天問,中年模樣,氣勢斐然。
左天問的名聲他早就聽過了,在天津傳的沸沸揚揚,打敗楊倚的武師,左天問此刻在天津可謂是名聲大噪。
倒是聽說北方的張大帥,正在通緝這位東北鬼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此事。
“想不到竟然是您來踢館。”
麵色嚴肅,眼咕嚕不斷地轉動,看起來有些不恭。
聖鴻雲的年紀不大,才二十出頭罷了,臉上滿是年輕氣盛的傲氣,看向左天問的神色裡全都是興奮。
如果能夠踩著左天問的名聲上去,整個北方的武術界,他都能夠有著一席之地。
當初大聖劈掛門被北方七十家門派聯手擠了出去,如果靠著左天問的名聲,他就能夠再扛著劈掛門再打回去!
腦海之中飛快的思索,望著左天問,聖鴻雲臉上的笑意更盛。
“左師傅要小心了,我劈掛門的苗刀淩厲,到時候我怕收不住手,您自己可要多注意!”
眼睛對上了聖鴻雲的雙目,左天問的臉上也同樣露出了笑容。
這傢夥,有點意思。
鴻銘的長刀遞出,劈掛門的身法左天問冇見過,最開始比武,求穩或許更好。
槍術,如響。
不明所以的看向左天問遞出來的長刀,聖鴻雲練的是刀法,對於這種軍中槍術,他瞭解的不多,也看不出來左天問的意思。
下意識的輕碰一下鴻銘刀頭,僅僅一瞬,左天問便揮舞著鴻銘冷冽的呼嘯而至,刀鋒迫人,飛快地變化讓聖鴻雲麵色驟變。
不顧形象的就地朝地上撲去,手中修長的苗刀順著身形,向前橫掃。
揮舞的刀刃撲了個空,聖鴻雲的反應很快,左天問一招未成,新招再起,斜手回去,攔住了苗刀的攻勢,撩刀而起,隨著上半身的滑動,在地上畫出一個弧形。
八卦刀,龍行撩刀。
鋒利的刀刃貼著聖鴻雲的側臉過去,鮮血滴落在地上,聖鴻雲站起身,鮮血流淌在半張麵孔上,他的鬢角處被鴻銘削掉一塊皮肉。
劇烈的疼痛感讓聖鴻雲的麵色不斷抽搐,但他還是強忍著不讓自己身形有所變化。
這頭鬼虎簡直恐怖的不像人類,令人無法反應的速度,巨大的力量,還有那猶如本能一般的廝殺技巧,這真的隻是一個武師?
“他麼的!”
嘴中忍不住的唸叨一聲,傷口帶來的疼痛,讓他的腎上腺素飆升,短時間壓製住了身體一切異樣的感受。
冇有多言,在聖鴻雲站起來的那一刻,左天問揮舞著鴻銘再一次衝了上來,長刀飛舞,刀鋒呼嘯的聲音獵獵作響。
八極大槍,秦王磨旗!
散發著寒光的刀鋒與聖鴻雲手中的苗刀相撞,巨大的氣勁讓聖鴻雲差點冇拿住手中的刀刃。
揮舞長刀,冷鋒不斷的碰撞,趁著空隙聖鴻雲一咬牙,手中招式忽變,朝著左天問的刀鋒衝去,手中的苗刀也同樣斬向了左天問的頭顱。
“劈掛攪地龍!”
苗刀的長尖即將刺入左天問的頭顱,可是這個時候,聖鴻雲卻看到對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這笑容讓他的鮮血發涼。
鴻銘橫落,擊飛了即將靠近他的苗刀,提膝抬刀,猛然前刺。
八卦刀,白馬切蹄!
嗡!
刀身的顫響在聖鴻雲的耳邊迴盪,寒冷的空氣吹過他的脖頸,一直向上攀延,直至將整個頭顱包裹。
刀身折射著冬日的陽光,刺的人睜不開眼睛,沾染灰塵的青絲飄落在地上,聖鴻雲抬手摸了摸臉上劃出的刀痕,鮮血纔剛剛開始浮現。
整個人都有些發愣,到現在他還冇有反應過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隻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就要成功了!
鴻銘的刀背貼著聖鴻雲的耳垂收了回來,冰冷的觸感刺的聖鴻雲身體一哆嗦。
左天問隻是來踢館,冇必要取人性命,聖鴻雲是打出了火氣,不過在左天問看來,隻不過是一場過家家而已。
【您已獲得了武者之魄:傲魄5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