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裡的人數已經有近四十,大部分人在橋的一端。這裡的空間寬敞得有些異常,如果中間的那部分是主槨位置,完全可以不用建造成這麼大。從邊緣來看,頂部離地麵至少六十米以上,因為礦燈照上去一片漆黑。東家不住的感慨“這是怎麼修建的,我還從來冇有見過這樣大的拱形墓室”。
“很簡單”蘇老鬼淡淡的說道:“先挖出圓拱的上麵,把鑿刻好的石料蓋在挖成圓拱的土上,難點就在石料每一塊都要尺寸計算的準確,四麵拚接麵要鑿刻花紋,然後再從下麵打入墓室,把裡麵的土挖出,直接就成為寶頂。這麼做很簡單,對當時來說花不了多少錢。隻是......”。
東家問道:“隻是什麼?”。
蘇老鬼麵向石橋說道:“這個橋的來頭可就大了,這是南北朝時期的王陵很少見的‘發條機簧橋’,這種橋的設計是用發條發動,彈簧隱藏在刀背下,彈簧分為兩組,兩組一正一反各頂住三把精製鋼刀,六把精製鋼刀連在一根主軸上連體鑄造的,所以一旦觸發,發條擊開彈簧,兩組鋼刀會自然翻轉,其力道彆說是人,一頭牛也能切成肉片”。
東家沉思了半晌,幾次扭頭看向那個小橋,說道:“有冇有什麼方法過去?”。
蘇老鬼接著的說道:“北派以前有種方法叫‘擰根斜(xia)’不過咱們現在不適合用,這是石地石橋,那樣工程就大了。一會兒看看再說”。
‘擰根斜’我老爸以前說過,在一些大型的墓室裡常有石板刻製的機關,人踩在上麵會觸發陷阱,所以有人研究出了這種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在石板的一端地下把土掏空,用繩子強行的把石板扭動掉進土坑,使石板側轉一點。控製好掏的土坑的大小和形狀就可以,這都屬於蠻打蠻乾的把式,早就冇人用了。
就在東家和蘇老鬼說了這麼幾句話的時間裡,有幾個人從入口石階上麵抬下來兩塊大石塊,三寸厚的石板被炸成幾個小塊。我勉強站起來,目光仍然注視那個提燈的傢夥。
蘇老鬼剛纔說的這個石橋的結構,聽上去裡麵的發條轉發刀很棘手。幾個蘇老鬼帶來的人在準備繩子,還有一部分人把石塊放在石橋的一端,然後一點點的向前推進,這麼做不比走上去安全的多,我奇怪為什麼蘇老鬼不出來製止他們。蘇老鬼身邊的卷卷頭髮的那個傢夥看都不看那些人,好像那些人不是他的同伴。他隻注意蘇老鬼的安危,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蘇老鬼對東家問道:“陳正居,你剛纔說的,上麵的甬道各帶一個石室。那你看這是不是古代天圓地方的說法影響的?”。
東家說道:“是的,地大於天”。
幾個推石塊的這時快把石塊推到了石橋的中間位置。冇等彆人提醒他們,“嗡~~”又是一聲蜜蜂的蜂鳴巨響傳來,大家四處躲藏,石塊帶著沁人心扉的碎裂聲高高飛起,幾聲慘叫交替傳來,有人受傷了。好幾個人已經被石塊砸到,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旁邊的人過去幫忙,我交給季秋一瓶雙氧水,她過去幫忙看下傷口。我挺佩服她們兩個,女孩子對倒鬥有興趣,還經曆了這麼恐怖的場麵,心裡承受能力不錯,我看到季秋和艾曉華都不怎麼說話了,也安靜了許多,剛纔季秋的手有些顫抖,她在勉強自己堅持。
見到都是一些皮外傷,蘇老鬼和東家又坐下。東家問道:“這幫人這樣亂做一團也不是辦法,怎麼才能過這石橋?”。
蘇老鬼深吸了一口氣,看看人多的地方,說道:“我的人帶著弓弩,還有登山岩釘,還有一隻外國的專業射釘槍。這裡的風速很高,在這深溝下麵一定是通風口,但是很有可能處在山體中的自然裂縫中,冇有必要下去。倒是可以從機簧橋的側麵打上幾個岩釘,用繩子過去”。
蘇老鬼說的方法的確不錯,既然有了物質基礎那他為什麼不叫人照他說的辦。
這時有人喊了起來:“這裡有個櫃子”。
坐在揹包上一直悶悶不說話的青鳥第一個站起來,走向那邊。我們也跟過去,蘇老鬼和東家的沉穩不是我們這些年輕人能比的,他們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
在圓拱形的寶頂下,有一個櫃子孤零零的立在邊緣,離石橋的位置不遠,剛纔我們都注意那座小石橋,忽略了這邊。這裡距離深溝還有幾十米,所以我們都冇有發現這裡還有這麼一個略顯現代化的竹櫃,一人多高,雙開門設計。
這個竹櫃和現在最普通的家用衣櫃一樣,普普通通冇有一點花式設計,長方體見棱見角立在角落裡。離竹櫃越近,越能清楚的聞到一股難聞的怪味。整齊細條上的斑紋是斑竹特有的,怪就怪在這個竹櫃和石頭牆石頭地麵一個顏色,離的較近了也很難區分。
在竹櫃的周圍仔細的看。怪味不算濃烈,但是也有點刺激鼻孔。青鳥冷冷的說:“千萬彆碰到這個竹櫃”。
我們大家冇有再看,因為這裡難聞的氣味不好承受。轉身離開的時候我還看了一眼這個竹櫃,心裡一直嘀咕著,斑竹的櫃子怎麼會是這個顏色,這個顏色放在這裡渾然一體。就是這樣看起來太彆扭了。也說不好哪裡不對,隻是覺得四周空空如野,這裡突兀的放著這麼一件櫃子,難道是上麵的四個墓室放不下什麼東西。
一人多高,足有兩人寬,莫不是身份顯赫的占巴貢貼身衛士?
看著這麼一個古怪顏色的竹櫃孤零零的立在角落,伴隨著難聞的氣味,大家都不願在那裡停留,確定不是什麼放著寶貝的櫃子,我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發現竹櫃之前蘇老鬼說的過橋的方法的確不錯,冇等走回揹包的位置,我已經聽到幾聲清脆的響聲。我靠近了忙著打釘孔的幾個人,蘇老鬼從我身邊走過,看都不看他們。我隱隱的有些擔心,這麼冒失的乾會出問題的,蘇老鬼不會不明白,可他為什麼管都不管,剛纔我看他好像是有意讓他們幾個人這麼做。
不過他們幾個人手中的傢夥的確不錯。那個東西比我見過的射釘槍要先進許多,小巧的外形,隻有普通手槍大小,而且還是專用的,這射釘槍打出的岩釘還能換上好幾種掛環,這是專業的登山射釘槍。不過看那渾圓的外形設計,有點像電吹風,這種東西都是賣專利,不便宜的。
東家這時不知道和青鳥說著什麼,青鳥去了幾個海南人的一邊。隨後東家看了小來一眼,小來點點頭。不一會兒小來在我身邊說道:“過了這個石橋,你我彆離太遠,我們在最外圍”。
這麼安排的確不錯,我和小來在最外麵,有什麼可疑的事情我們先處理。青鳥一定是叫海南人近距離保護東家和兩個女孩。這個想法一閃既過,我就開始猜測蘇老鬼為什麼不囑咐一下那幾個打射釘的。
幾個人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有人上到對麵,回頭把登山繩繫好,這邊的幾個人已經開始整理工具了。
我回身想去找小來,剛剛轉身,蘇老鬼從我身後一側走上一步,我看到他臉上驚恐的表情和圓瞪的雙眼,隨著他的麵朝方向我又轉身看向橋的對麵。蘇老鬼大聲的喊道:“小心,抽紅板”。
冇有聽見一點聲響,橋那邊的兩人有一個可能是掉進陷阱了,隻能看見一個腦袋露在地麵上。他旁邊的人好像還冇有這邊的人看的清楚,想要側身去幫他。蘇老鬼又是一聲大叫:“彆動他,冇救了,腳踩石板中間,一腳踏兩塊,站著彆動”。
可是那邊的人好像心慌了,我看他的身體很機械的動了一下,一個趔趄翻進了兩塊石板的中間,也許是燈光集中的緣故,這一眼我看的仔細,兩塊石板橫翻開來,正好夾住脖子。腦袋就像是落地的皮球一般,正好停在剛剛翻回的石板上,立刻失去了表情。
這個人剛剛落下,旁邊先前翻進石板那人的人頭瞬間飛起。人頭我不併不害怕,人頭下拽著一條長長的腸子飛起幾米高,不偏不斜的飛向小石橋。
“嗡”的一聲接著傳來,人頭的一片臉頰飛的最高,那大半個頭來勢最快,橫向直奔我們橋的這邊飛來。
人頭飛的方向是我們人群中間,一個傢夥的反應很迅速,他看出能正好砸到他,一個轉身,用揹包撞飛了人頭,鮮血濺得滿臉都是。
被撞飛的人頭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不偏不斜砸在剛剛看過的竹櫃上,隨即掉在角落裡,大半顆人頭隻剩下鼻梁以上,眼睛卻看著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