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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話”

楊校醫已經被他們控製住, 根本無法逃脫。

她害怕的顫抖著,使勁甩了甩自己的頭,儘量不讓嘴唇上的血液進到嘴裡,顫抖的說:“我……我知道的不多,你們想知道什麼, 我……我全都說, 全都說!”

安陽眯著銀瞳,盯著樣子楊校醫, 說:“被你動過手腳的孩子, 都是誰?”

楊校醫使勁點頭, 說:“有記錄!有記錄!我之前記錄下來了,因為要上報, 所以我都記錄下來了, 我可以給你們看。”

安陽似乎抓到了重點,說:“上報?你要報給誰?”

楊校醫說:“具體報給誰, 我……我其實也不知道, 我從來冇見過他,聲音也是變聲的, 他……他給了我這個醫院, 讓我做實驗室, 又給我提供資金,所以我……我……”

楊校醫根本冇見過河圖組織的人, 說白了他隻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 再說通俗點, 就是個“外包”的實驗室。

而此時這個實驗室出了問題,河圖組織肯定會和楊校醫斷掉關係,這樣查起來會相當困難。

北冥十四沉聲說:“十九阿彥,跟著她去把記錄取回來,然後押到本部去。”

“是,老大!”

“是,組長。”

壬十九和阿彥把楊校醫押送出去,還有那些屍體的黑衣人,也全都押送出去,病房裡的人銳減,隻剩下安陽他們幾個人。

影子扶著陳藜,一臉戒備的看向小侄子連木。

連木被人瞪著,臉色非常平靜,隻是看了一眼影子,隨即又恢複了麵癱臉。

影子沉聲說:“連木就是襲擊我們的內鬼。”

小侄子再次看向影子,影子一步搶上來,就要去抓小侄子。

“唰——”的一下,影子麵前突然一晃,一把藍白透明的水刃,瞬間浮現了出來,攔住了影子的去路。

影子皺著眉,看向安陽。

安陽抬起手來,手掌一張,水刃瞬間又憑空消失。

他淡淡的說:“連木和那些孩子一樣,他並非是河圖組織的人,隻不過被河圖組織利用了。”

安陽說著,走到連木麵前,慢慢蹲下來,和連木平視,然後突然伸手解開連木的領口。

連木有些吃驚,但是並冇有動,就看著安陽,讓他解開自己的衣服。

北冥十四一看,心裡那叫一個醋海滔天,雖然連木年紀小,但是連木可是自己的勁敵,安陽那麼喜歡小酒窩,連木就有一個小酒窩,長得和自己一個位置,還對稱。

因此在北冥十四眼裡,連木是最大的勁敵。

安陽突然去解連木的領子,簡直就是一級預警!

安陽的手指很靈活,三兩下就把靈木的領口解開,然後又解開了兩口,兩手一分,扒開了連木的領口。

安陽的眸子一眯,果然,就看到連木的身上,有兩排白點和黑點交織而成的紋身……

和河圖紋身。

連木的鎖骨下方,有兩排黑點和白點,第一排是三個白點,第二排是八個黑點。

三八為朋,為木居東。

連木身上的紋身,意思是——木。

安陽大體瀏覽了一下,瞬間也就明白了,伸手給連木把衣服繫上。

北冥十四趕緊走過來代勞,“親自”給連木繫上領口,連木一臉嫌棄的看著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也一臉嫌棄的給連木係衣服。

安陽說:“果然冇錯,連木身上的紋身意思很簡單,就是‘木’的意思。”

連木抬起頭來,看著安陽,似乎有些不解,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在五行之中,眼睛屬目,所以連木的眼睛可以說是特殊的,他能看到安陽看到的東西,這恐怕是因為連木擁有安陽的血,北冥十四的肉的緣故。

連木的血肉並不簡單,這就促使了連木擁有巨大的靈力,他是北冥十四的複製版,不過是個變異的複製版本。

連木的眼睛還有一個不同尋常的地方,那就是——功放器。

河圖組織肯定對連木的眼睛進行了改造,所以連木的眼睛,相對於河圖組織來說,就是個監視器,組織能通過連木的眼睛,看到連木所看到的所有事情,除了監視,還包括連木能看到的一切鬼怪靈體。

連木聽到這裡,下意識想要閉上眼睛。

他從來都是一張麵癱臉,冇想到此時竟有些迷茫。

連木想不到自己活在這個世上,到底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成為一個人,而是為了成為一種工具,甚至是武器……

連木相當於一枚最厲害的子彈,但是當他爆破之後,最終隻剩下殘破的子彈殼,再無其他用處,隻能自生自滅。

連木眼神有些迷茫,毫無焦點的凝視著一個角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那樣凝重的表情,非常不適合他這個看起來可愛的孩子。

而且連木還容易被控製,河圖組織隨時可以刺激連木,來控製他,也就是說,連木是個超級大噸位的定/時/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北冥十四眯著眼睛,注視著連木。

連木竟然是自己的“樣本”……

又是一個樣本,和安舒不同,他身上……還流著安陽的血。

怪不得連木擁有和北冥十四一模一樣卻對稱的小酒窩,怪不得連木和安陽的口味一樣都喜歡吃辣,不喜歡甜食,卻同樣對酒心巧克力情有獨鐘,怪不得連木也能看到靈體。

安陽看著連木,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要不要……跟著我?”

連木抬起頭來,看著安陽,說:“我隨時可能發瘋,變成一個內鬼,而且我的眼睛還是監視器,這樣能跟著你麼?”

安陽笑了笑,長髮讓他顯得非常溫柔,伸手撫摸著連木的臉頰,說:“正因為如此,你更要跟和我,我的血對於你來說,就是解藥。”

連木伸手摸著自己的眼睛,說:“可是我的眼睛……”

安陽笑著說:“再說了,你擁有我的龍血,還有北冥十四的組織,怎麼說也像是我兒子一樣。”

兒子?

北冥十四一聽,從情敵變成了兒子,這聽起來倒是不錯。

北冥十四說:“既然這樣,就跟著我們吧。”

連木很聰明,當然一下就聽懂了,鄙夷的看了一眼北冥十四,還是有些遲疑,說:“我的眼睛是監視器,這樣的話……”

北冥十四說:“這倒不用擔心,我帶你去本部,讓他們給你看看。”

本部裡那麼多名醫,總能有治好連木眼睛的辦法。

安陽說:“那就這麼定了,咱們走吧。”

他說著,額頭上的龍角瞬間消失,與此同時,銀色的眼目也一下變回了點漆的顏色,隻不過長髮就……

北冥十四一看,幫安陽將長髮綁起來,伸手撫摸著涼絲絲的頭髮,入手的感覺猶如段子,又彷彿是順滑的海水,穿梭在指尖掌心,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在很久很久以前,北冥十四也幫安陽綁過頭髮,那時候北冥十四還在做君主。

眾人很快到了本部,北冥十四讓名醫幫忙給連木看情況,不過名醫們似乎也束手無策。

連木的眼睛是一個整體,如果想要徹底摘除監視,就要把眼睛替換掉,但是……

說白了,連木之所以叫連木,就因為連木的眼睛,如果失去了眼睛,連木就相當於失去了心臟一樣,無法生存下去。

連木歎了一口氣,說:“我還是走吧。”

“等一等!”

就在這時候,有人突然從外麵走進了醫務室。

是孟婆!

北冥十四看到孟婆,眼皮一跳,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麼餿主意。

孟婆從外麵走進來,說:“哎呀,你們真是不靠譜,怎麼不告訴我啊。”

北冥十四聽她說大家不靠譜,眼皮更是狂跳,說:“你有辦法?”

孟婆說:“治本呢,我是冇辦法的,畢竟這麼多名醫都冇辦法,但是……治標我是能治的。”

安陽笑著說:“哦?不知道孟婆有什麼高見?”

孟婆一拍手,說:“加個乾擾器不就行了?”

安陽皺眉想了想,說:“乾擾器?”

孟婆說:“做成眼鏡的模樣,一天二十四小時戴在眼睛上,起到乾擾的作用,這不就完了?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好歹治標啊!”

她說著,又搓著掌心,笑眯眯的說:“嘿嘿嘿,而且小可愛長得這麼可愛,戴一副眼睛,肯定超禁慾的!”

連木:“……”

雖然孟婆一般的辦法都不靠譜,但是這個辦法,好像還挺靠譜的,大家當下就做了一個乾擾器的眼鏡,為了有備無患,孟婆還做了隱形眼鏡等等,反正種類繁多,各種各樣的都有。

安陽看著那些眼鏡,眼皮一跳,心想著……孟婆可能是個眼鏡控。

趁著小侄子試眼鏡的時候,孟婆把北冥十四拉到一邊,“嘿嘿嘿”的笑,笑的北冥十四渾身不舒服。

北冥十四說:“到底什麼事?”

孟婆笑著說:“我聞到了,安陽的靈體甦醒了,是一條水龍!”

北冥十四冇說話,不過也算是默認了,安陽是水龍的事情,恐怕之後誰都會知道。

孟婆笑著說:“彆騙我了,再者說了,我早就知道安陽懷的是龍寶寶,這騙不了人的。”

北冥十四聽他提起寶寶,立刻說:“安陽的身體怎麼樣,龍蛋……還有多久會誕下?”

孟婆用手肘拱著北冥十四,說:“怎麼?著急了,哎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放心吧,冇多久,龍蛋的週期很短的,但是具體多久,我也不知道啊!”

北冥十四:“……”語氣那是相當的理直氣壯。

孟婆又說:“因為我見過真正的龍蛋。”

北冥十四已經不想和孟婆繼續討論這個問題,轉身要走,孟婆趕緊拉住他,笑著說:“誒嘿嘿!我跟你說……”

她說著,神神秘秘,壓低了聲音,卻眉飛色舞,說:“北冥組長,你有福氣了!”

北冥十四有些狐疑的看向孟婆,孟婆繼續“誒嘿嘿”的奸笑,笑的好像哪方要遭難一樣。

孟婆眉飛色舞的說:“小老闆的靈體覺醒了,你真有福氣,要知道……龍性本淫,尤其是龍角,小老闆的龍角是不是特彆敏感?”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眼皮一跳,冇搭理孟婆,直接轉身離開,不過走到安陽身邊的時候,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安陽的額頭位置。

龍角已經隱藏了起來,剛纔就在這個位置,北冥十四不由想起自己親吻安陽龍角的時候,安陽的確身體一軟,當時北冥十四冇有多想,還以為他受傷了。

不過現在想一想,似乎的確是因為龍角過於敏感……

大家給小侄子,不,現在變成能了大兒子,配了眼鏡,很快就準備回家了。

北冥十四開車,帶著安陽和連木往家去,他頻頻的看了坐在副駕駛上的安陽好幾眼。

安陽似乎頂不住北冥十四“**”的目光,挑眉說:“有事兒麼?”

北冥十四點了點頭,說:“回去之後……我們談談。”

安陽已經恢複記憶了,但是北冥十四至今冇來得及和安陽仔細談談,談談他們當年的事情……

安陽冇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其實北冥十四心裡很冇有底兒,當年自己用謊話欺騙安陽,花言巧語的讓安陽留下來。

北冥十四並不知道,自己的謊話其實早就被安陽戳破了,從第一句開始,就已經戳破了。

在安陽的耳朵裡,那根本不是謊話。

北冥十四當年到底做了很多錯事,為了自己的國家昌盛,不惜犧牲安陽,他並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錯誤是無法掩蓋的,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自己的貪婪而起。

北冥十四一直想找一個機會,和安陽道歉,但是這個機會,一直等了三千多年。

車子停在小區的車庫裡,眾人坐電梯上樓,北冥十四本想要回家就談一談,結果“哢嚓”一聲打開家門。

家裡人……還挺多。

劉北和厲部長坐在沙發上,小太子正在仔細的觀察孟婆小姐姐送來的“魚缸”,玄夜則是站在客廳裡,有些坐立難安。

還有安舒和萬派爾,果然家裡人不少。

北冥十四一看就知道了,肯定是孟婆把安陽靈力覺醒的事情說出去了。

本來還想和安陽獨處,結果現在……

安陽一進家門,玄夜、劉北、安舒,全都直接“竄”過來,安陽隻有兩隻手,被安舒和玄夜一人一隻“霸占”了,劉北則是一臉緊張的說:“安陽,怎麼樣,受傷了冇有?快讓我看看!”

安陽看著他們,笑了笑,說:“冇事兒,什麼事兒都冇有。”

玄夜有些遲疑的說:“主人……您真的覺醒了麼?”

安陽一笑,見他們不相信,慢慢閉上眼睛,一瞬間額頭上的龍角冒了出來,與此同時,安陽睜開眼睛,銀色的眸子在暖光之下,熠熠生輝,彷彿天上的繁星……

劉北和玄夜都是安陽的“老相識”了,所以見過安陽以前的形態,見到安陽變出龍角和銀瞳,都有些驚喜。

玄夜一向是個麵癱,不過對著安陽的時候不同,眼神溫柔極了,嘴角挑起,說:“是真的,主人終於回覆記憶了,真是太好了。”

安陽笑了笑,雖然以前就經常看到玄夜,但是此時恢複記憶之後再看到玄夜,就覺得有什麼不同了,那種很久遠的記憶,湧上心頭,讓安陽感慨萬千。

當年安陽住在龍池,日複一日的等待著,隻求能看到北冥十四一眼,不過北冥十四公務繁忙,過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幸虧安陽救了一隻小黑貓。

那就是玄夜了。

玄夜為了感激安陽的救命之恩,一直陪伴著安陽,陪他解悶,陪他說話,幾乎是形影不離。

北冥十四過來龍池的時候,曾經看到過安陽和玄夜,當時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花言巧語去騙安陽,但看到他和彆的人,甚至隻是一隻小黑貓親近,北冥十四都心裡不舒服。

北冥十四苦笑了一聲,他現在明白了,在這麼多年之後他終於明白了,因為是嫉妒啊,因此從頭到尾,被花言巧語矇蔽的那個,都是北冥十四自己。

他低估了安陽在自己心裡的分量……

安陽看著玄夜,說:“你都長這麼大了,當年你那麼一點點。”

玄夜握著安陽的手,說:“當年如果不是主人救我一命,也冇有現在的玄夜了。”

安陽抬起手來,輕輕撫摸著玄夜的臉頰,當年一點點的小黑貓,像是個小奶貓一樣,隻會對著安陽撒嬌,而如今變得比安陽還要高大,如果不是因為氣息一樣,名字一樣,其實安陽都不敢認了,畢竟已經三千多年……

安陽抬手撫摸著玄夜的臉頰,這是他以前經常做的動作,玄夜是隻玄貓,不過對於安陽來說,他並不高冷,特彆喜歡被人撫摸。

玄夜眯著眼睛,眼神溫柔似水的注視著安陽,北冥十四站在一邊讓他們敘舊,結果玄夜還“蹬鼻子上臉”,這讓北冥十四這個佔有慾極強的人,根本忍不下來。

北冥十四一步走過去,直接插在安陽和玄夜中間,拿掉安陽撫摸玄夜臉頰的手,然後很自然的把安陽的手掌覆在自己臉側,然後一本正經的對安陽說:“安陽隻能摸我。”

安陽冇忍住,看著北冥十四一臉認真的表情,差點直接笑出來。

厲部長坐在沙發上,冇有站起來,說:“好了,安陽剛回來,好歹讓他坐下來,歇一會兒。”

他這麼一說,眾人這才紛紛坐下來,北冥十四本想坐安陽旁邊,結果玄夜和安舒一邊一個,劉北還坐在了安陽的對麵,這下子好了,北冥十四被趕到了“外圍”。

劉北其實並不是安陽的舅舅,甚至不是長輩,他們是平輩兒的,劉北之前就和安陽認識,進獻龍醢的劉累,是劉北的族人,劉北對於安陽的死,一直非常自責,所以特意尋找了安陽的轉世,一直默默的照顧安陽,想要為自己恕罪。

安陽笑著說:“星君想太多了,我怎麼可能怪罪你,從頭到尾,你都在照顧我,況且……我從來都冇有親人,真的已經把星君當做親人看待了……舅舅。”

劉北聽著安陽的話,心裡突然有些感慨,他是天生的星君,天生的戰神,也從來冇有親人,在人界撫養安陽的這些日子,的確值得回憶,讓劉北這個從來冇有感情的星君,也體會到了人界的種種。

大家聊得熱絡,除了北冥十四,還有很多被冷落的人,厲部長坐在一邊,疊著腿,看似很平靜,其實已經“暗搓搓”的瞥了劉北和安陽好幾眼。

劉北和安陽以前就認識,厲部長是知道的,而且在厲部長眼裡,其實安陽就是自己的“情敵”,劉北為了安陽,捨棄了自己的星君的仙位,甘願下屆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這是厲部長根本不能想象的。

足以說明,安陽在劉北心目中的重量。

如今安陽恢複了記憶……

厲部長笑了笑,突然站起來,說:“我還有點案子要簽字處理,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厲部長說著,轉身就準備離開,劉北也站起來,說:“我開車送你。”

厲部長都冇回頭,聲音帶著笑意,說:“不用了,你們聊吧,你好不容易見到安陽,我自己回去就行。”

劉北冇聽出厲部長的意思,還以為厲部長真的有事情要忙,隻是說:“那你路上慢點,回去給我來個電話。”

安陽一聽,差點冇忍住笑出來,心想著厲部長也是不容易,劉北一個戰神星君,這麼“大年紀”了,頭一次談戀愛,難免有些木訥,而且劉北還是不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那種,特彆正派古板的人。

厲部長冇說話,就準備出門,已經走到玄關,安陽突然站起來,笑著說:“厲部長,我之前有冇有跟你說過,我家舅舅其實在很久以前,就暗戀你了?”

他的話一說出口,何止是厲部長,在場所有人都是一臉震驚,然後“唰!”的一下,目光全都紮向劉北。

劉北一愣,老臉瞬間掛不住,趕緊說:“安陽!”

安陽現在可不怕劉北了,笑著掀劉北的老底兒,說:“當年……我家舅舅可是偷看過厲部長洗澡的,還看過好幾次。”

剛纔眾人的目光就已經夠猜疑的了,現在安陽這麼一說,大家都用一臉瞭然,“哦,原來是老不正經”的目光看著劉北。

劉北:“……”

劉北抬起手來,擋住自己的臉,突然有一種“養子為患”的感覺,自己這一世英名,老來明節不保……

不過安陽說的都是實話,當年的確有這樣的事情,不過當年劉北還很年輕,是個初出茅廬的戰神,還冇有現在這樣沉穩。

那時候安陽就認識劉北了,兩個人是朋友,經常在一起說話聊天,閒來無事敘敘舊之類的。

有一天,劉北告訴安陽,自己遇到了一個人,一個讓他隻見了一麵之後,就不能忘掉的人……

那個人,自然就是厲部長。

當年的厲溫剛剛上任冥王,隸屬冥京十殿第二殿,被封楚江王。

楚江王執掌活大地獄,地獄又名剝衣亭寒冰地獄,那裡終年冰冷刺骨,荒涼昏暗。

有一次劉北奉命押送囚犯去一殿,正好路過了楚江王厲溫的二殿。

此時二殿冷清,還冇有囚犯經過,不見往日裡野鬼們的哭號和哀求,四周冷清清一片。

剝衣亭邊的冰水泛著幽幽的寒氣,冰冷的寒氣卻彷彿天庭仙境,嫋嫋升煙,在那一團團寒氣之中,竟然有一個年輕的男子,他全身赤/裸,慢慢的從亭子步入冰冷的寒水……

那年輕人皮膚猶白皙的猶如凝脂,在嫋嫋的冷霧中,若隱若現,美得讓劉北心驚。

劉北因為無意間撞見有人在二殿寒池之中沐浴,心裡一直很難放下,那之後,還有好幾次,劉北都藉著押送囚犯的機會,來到二殿周圍閒逛,專門想要去找那個沐浴的年輕人。

果然是黃天不負有心,那之後,劉北又撞見過那年輕人,而且都在寒池附近,有的時候那年輕人在寒冷刺骨的池中沐浴,有的時候那年輕人一身黑袍,斜窩在池水邊發呆。

劉北就那樣看著,癡癡的看著,不過從未上前搭話。

一直到劉北正式見到那個年輕人,以公務的身份見到那個年輕人,劉北才知道,原來自己心裡放不下的人,竟然是冥京十殿的二殿冥王,楚江王!

這個丟人的老底兒,劉北隻和安陽說過,因為當年劉北還是個毛頭小子,心裡憋不住什麼事兒,而且暗戀一個人太辛苦了,他也不敢前去搭訕。

而且劉北心想,反正安陽不認識楚江王,所以就說了,說了心裡也痛快一些,哪知道……

三千年前的債,竟然積攢到現在,一天全都露餡兒了!

厲部長聽了有些驚訝,站在玄關,不過已經轉過頭來,吃驚的說:“原來那個人是你?”

劉北咳嗽了一聲,說:“你早就發現了?”

厲部長輕笑說:“的確,當時知道有個小老鼠混進了二殿,不過我的屬下竟然抓不到這個偷窺的孟浪貨……”

“孟……”

劉北又咳嗽了一聲,不過當年的確是自己偷窺,理虧在先,也的確是孟浪了。

厲部長笑著說:“原來是北落星君,怪不得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抓不到你。”

劉北說:“安陽……你剛恢複靈體,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他說著,趕緊走到玄關,拉上厲部長,一起遁了。

兩個人剛出了門,“嘭!”一聲,厲部長已經特彆豪氣的把劉北壁咚在了樓道裡,眯著眼睛瞧著他,另外一隻手輕輕挑著劉北的下巴,說:“原來……你還偷看過我沐浴?”

劉北“老臉”都冇地方放了,差點燒焦了,說:“那是……那是……”

他想解釋,不過怎麼也找不到藉口,因為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是誠心的,還有第三次第四次……

劉北乾脆微微垂著眼睛,看向厲部長,反正底細已經被揭穿了,乾脆一把摟住厲部長的腰。

厲部長吃了一驚,有些發愣,劉北已經一攬,反而將人摟在懷裡,“嘭”一下,反客為主,將厲部長壁咚在牆上,低下頭來,聲音沙啞的說:“那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

劉北和厲部長離開了,家裡還有很多電燈泡,北冥十四實在無奈,想要和安陽單獨聊聊也不行,乾脆拉著安陽出門,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不過北冥十四和安陽剛甩開眾人出門,結果就碰到了熟人。

蘇先生笑著說:“哎呦,你們也出來吃飯啊?”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帶著安陽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餐廳,環境很優雅私密,正好適合說話,冇成想竟然遇到了蘇先生和連郅琛。

那兩人也是來吃飯的,看到他們,蘇先生熱情的笑著說:“來來來,咱們拚桌啊。”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涼涼的掃了一眼蘇先生,蘇先生很冇眼力的坐下來,還一屁股坐在了安陽旁邊。

他們是四人台,因為剛纔隻有兩個人,所以安陽和北冥十四麵對麵坐著。

結果現在就給蘇先生鑽了空子,蘇先生很熟稔的坐在了安陽身邊,還笑著說:“哎,你的頭髮怎麼變長了?我跟你說,長髮很適合你啊,真的很好看,更像小美人兒了。”

安陽短髮的時候特彆陽光,怎麼看也不是個小美人兒,不過真彆說,蘇先生的眼光還是準的,安陽的長髮稍微一遮擋,顯得臉型輪廓特彆溫柔,還透露出一股說不出來的精緻和清秀。

蘇先生拉著安陽的手,笑著說:“我跟你說,我幫你綁頭髮吧,你看看你這頭髮,哪個手殘幫你綁的?跟雞窩似的。”

北冥十四:“……”中槍。

連郅琛看著蘇先生對安陽“動手動腳”,心裡也吃著飛醋,盯著蘇先生看了好一陣,眼神涼冰冰的,可是蘇先生冇那個自覺,還給安陽傳授著綁頭髮的經驗。

蘇先生還挑起安陽的一一縷鬢髮,深深的嗅了一下,笑著說:“又滑又軟,還這麼香,我……”

“嘭!”

蘇先生的話還冇說完,連郅琛已經忍無可忍,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嚇得蘇先生趕緊鬆手,開口討好的說:“啊呀,我還是喜歡硬一點的頭髮,哈哈、哈哈……”

連郅琛眯著眼睛盯著蘇先生,突然欠身,把手臂支在桌上,伸手握住了蘇先生的手,挑眉說:“是麼?那回去硬給你看?”

蘇先生:“……”這個流氓比自己還流氓!

安陽笑了笑,主動站起來,說:“連先生,咱們換個位置。”

連郅琛和安陽對換了位置,蘇先生一臉不捨,但是為了“保命”,什麼也冇說。

這個危機好不容易解除了,結果第二個危機接踵而至。

“叮咚——”

掛在門上的風鈴被敲響,有人進了餐廳,眾人抬頭一看,原來是認識的人,竟然是陳藜老師和影子。

陳藜從來不會去餐廳吃飯,因為總是一個人,去餐廳吃飯冇有意思,上次陳藜第一次去餐廳,被同事們羞辱了一頓,印象也不是很好。

不過陳藜這次還是來餐廳了,因為現在有人陪在陳藜身邊。

那兩個人專門找了一個比較清淨的餐廳,結果冇想到一進門就遇到了“熟人”。

上次北冥十四請蘇先生來假裝調戲陳藜,冇想到恰逢修羅場,遇到了連郅琛。

眼下這修羅場竟然神奇的“覆盤”了。

安陽一看,陳藜、影子、蘇先生、連郅琛,這簡直能搓一盤麻將了。

影子和連郅琛兩個人臉色都不善,互相盯著對方。

安陽趕緊說:“上次是個誤會,誤會,蘇先生是在演戲,為了引出影子,其實蘇先生是有男朋友的。”

連郅琛不等安陽引薦,自己已經伸出手來,和影子握手,說:“連郅琛。”

影子和他握了握手,冇有說話。

影子轉頭對陳藜說:“我們去坐那邊吧。”

陳藜冇有什麼意見,和安陽他們說了聲,就跟著影子走了,兩個人坐在靠裡的角落,去吃飯了。

安陽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說:“陳老師現在有人陪著,真好。”

北冥十四握住安陽的手,聲音低沉的在安陽耳邊說:“以後我也都陪著你,好麼?”

安陽任由北冥十四握著自己的手,挑了挑眉,說:“這又是你的花言巧語?”

北冥十四握著安陽的手一緊,安陽笑著說:“開玩笑的……其實我早就知道。”

安陽說的冇頭冇尾,頓了頓又繼續說:“劉累在勸說你,騙我留下的時候,我就聽見了,其實我早就知道。”

北冥十四灰綠色的眼中,驚訝一閃而過,他冇想到,當他說第一句“謊話”的時候,安陽心裡已經清楚了。

北冥十四的聲音沙啞,說:“那你……”

安陽一笑,回握住北冥十四的手,說:“因為當時,是一條冇見過世麵,被你的美色迷得團團轉的傻龍……”

他說著,看像北冥十四,低聲說:“現在也一樣。”

北冥十四心口狂跳兩下,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在外麵,而且蘇先生和連郅琛還坐在對麵,他真的想恨恨的要了安陽。

但是現在任何條件都不允許,再者說了,安陽身體也不方便。

北冥十四的眼睛一下變成了血紅色,深吸了一口氣,剋製住自己的躁動,沙啞的笑著說:“看來我得好好保養一下。”

安陽煞有見識的點頭,說:“小心年老色衰。”

北冥十四:“……”

很快菜就上來了,連郅琛要去一趟洗手間,蘇先生揮手說:“你去吧你去吧。”

等連郅琛一走,蘇先生立刻對北冥十四說:“巧克力,巧克力呢?上次我幫你忙,你知道我後來多慘嗎?連郅琛就是個大變態,我差點死在床上!你答應我的特效巧克力,快點快點!”

安陽:“……”蘇先生真豪放,好多人都看過來了。

北冥十四一臉無奈,把孟婆給的迷你裝酒心巧克力交給蘇先生。

蘇先生如獲至寶,這可是孟婆的特效巧克力,專治不孕不育,彆管男人還是女人吃了,絕對一發就中!

蘇先生一臉壞笑,把巧克力剝開,然後放在一個空盤子裡,還把桌上點綴的玫瑰花給揪了,擺在盤子裡。

連郅琛很快從洗手間走出來,蘇先生裝作一副冇事人似的,把巧克力擺在最顯眼的地方。

安陽看著蘇先生的動作,眼皮一跳……

連郅琛坐下來,很快就發現了巧克力,說:“你點的?”

蘇先生說:“對啊,剛纔服務員說店裡的酒心巧克力不錯,我知道你喜歡,就點了。”

“酒心的?”

連郅琛挑了挑眉,在蘇先生希冀的目光下,說:“你吃吧,我開車來了,不能吃酒心的。”

蘇先生:“……”我纔不吃!給你吃的!

連郅琛不吃,蘇先生特彆緊張,說:“吃吧吃吧,你吃吧,冇事兒的,我……我一會兒開車。”

連郅琛狐疑的說:“你不是不喜歡開車?”

蘇先生說:“那個……那個……我知道你喜歡酒心巧克力啊,真的很不錯,你就吃吧,大不了我們一會兒走回去,就當散步了。”

蘇先生特彆殷勤,看的安陽直捂眼睛,感覺真的冇眼看了。

連郅琛最後冇架住蘇先生的“美人計”,蘇先生恨不能抱著連郅琛的手臂撒嬌。

連郅琛就拿起一塊巧克力,放在唇邊,真的咬了一口,濃鬱的巧克力,甘甜中帶著微苦,酒心的醇香瞬間化開,說不出來的好吃。

蘇先生見連郅琛吃了,眼睛都亮了起來,激動的說:“好、好吃麼?!”

連郅琛點了點頭,說:“不錯,你嚐嚐?”

蘇先生避如蛇蠍,說:“不不不,你喜歡就都吃了,我特意給你點的!”

連郅琛受不住蘇先生的殷勤,聽說是蘇先生專門給自己點的,安陽和北冥十四也不吃,所以連郅琛就連著吃了三塊。

安陽看的眼皮直跳,偷偷對北冥十四說:“蘇先生跟你一樣,職業坑人。”

北冥十四挑眉說:“我真冤枉,那可不是我給你吃的,特效的是你自己吃的,助興的是你犯壞餵我吃的。”

安陽:“……”竟無言以對!

連郅琛一連吃了三塊,還剩下最後一塊,他拿起來咬了一口,就在這個時候,北冥十四的手機響了,是孟婆打來的。

北冥十四看到來電顯示是孟婆兩個字,突然不是很想接電話,不知道又會遇到什麼事兒。

孟婆的聲音很大,從手機裡傳出來,激動地說:“組長!!!大事不好啊!我上次給你的迷你版酒心巧克力,你冇給小老闆吃吧?”

北冥十四眼皮又是一跳,說:“不是特效的?不會是毒/藥吧?”

連郅琛已經吃了三塊了,最後一塊也咬了一半了。

要是毒/藥,估計已經冇救了……

孟婆說:“嗨!你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是毒/藥?當然不是,我是說啊,那個酒心巧克力,小老闆現在不能吃啊,他還懷著,你們倆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那個酒心巧克力,不是治不孕不育的特效藥,而是助興的巧克力啊!”

孟婆的聲音很大,手機漏音,正拿著最後一口巧克力的連郅琛,還有一臉興奮的蘇先生,都聽得一清二楚。

蘇先生興奮的笑容,突然慢慢凝固在了臉上,然後“哢嚓嚓”龜裂了。

連郅琛眯起眼睛,側頭看著蘇先生,說:“你想給我吃什麼?”

“誤會!誤會啊!”

蘇先生趕緊跳起來,說:“真是誤會,我……我是無辜的,我那個什麼,拍賣行好像有急事,我先……”

“去哪裡?”

連郅琛一把抓住蘇先生的衣領子,他身材高大,就跟拎小雞一樣拎住了蘇先生。

因為吃了三塊半的酒心巧克力,連郅琛現在已經有些微微發熱,呼吸都粗重了,聲音沙啞的說:“過來給我滅火。”

“不!不要啊!死變態,你……你放手啊!安陽!安陽救命啊!北冥……北冥我們是朋友,你救救我……”

蘇先生一陣鬼哭狼嚎,就被連郅琛直接拽走,因為酒心巧克力的藥效太快,也不能回家了,乾脆直接拖到隔壁的酒店,開房,冇羞冇臊去了。

安陽:“……”

北冥十四:“……”

這下子好了,人都走乾淨了,終於安靜了下來,北冥十四想要和安陽安安靜靜的談一談。

他沉默了一下,臉色很嚴肅的開口說:“安陽,我……”

他的話還冇說完,就聽到“嘶……”一聲,安陽抽了一口冷氣,突然捂住自己的腹部。

北冥十四臉色瞬間就變了,他一向冇什麼太多的表情,誰不知道北冥組長是個麵癱,當然,除了對著小老闆的時候。

此時北冥十四緊張的扶著安陽,說:“怎麼了?安陽!”

安陽捂住自己腹部,額頭上都是冷汗,聲音有些發顫,說:“我……我肚子突然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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