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怕,有一天他知道了你的真麵目,看透了你的冷血與無情,而變心嗎?你知道的,世上男子,都希望溫柔善良的美人,像你這樣的蛇蠍美人,冇有哪個男人會愛的。”楚卿覺得,他恨不得喝她的血,吞噬她的肉,這樣惡毒狠心的女人,居然也會有人喜歡她?可真是稀奇的要命……
狠毒與否,冷血也罷,月千瀾隻覺得,這世上從來冇有一個女人是生來就這樣冷心冷情的。
前世,她也曾溫婉賢良,可她到頭來得到了什麼?
剛剛出生的孩子被殘害,她被砍斷雙腿,更是死在了她耗儘心神去愛的夫君手上。
所有,曾經她愛的,和愛她的,統統因為她殞命。
再重生一次,若她還是重蹈覆轍,那她何必又重生?
自然是,愛恨分明,眥睚必報了。
所有傷她,欺她,辱她的人,統統都不會有好下場。
月千瀾不置可否的回道:“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就不勞楚公子惦記了。”
楚卿點頭,譏笑一聲:“是啊,不是我能惦記的,如今我的命還被捏在你手裡呢。行吧,你我之間的這場較量,我認輸。你給我一把匕首吧……”
玉珊臉色微變,攥住了月千瀾的衣袖,擔憂的喊了一聲:“小姐……”
“冇事,拿一把匕首給他。”月千瀾卻一點都不擔心,隨即低聲吩咐。
玉珊忐忑的拿了匕首遞過去,楚卿隨手接過。
他手指捏著劍尖,戳破了衣袍,露出他精瘦肌肉累累的腹部。
月千瀾微微挑眉,玉珊則是滿腹疑惑。
一刀下去,楚卿劃破了腹部處,卻不見鮮血流出,他扯開那塊與皮肉無疑的肉皮,食指探入,捏出了一枚通明到發綠的小顆藥丸。
玉珊瞪大了眼眸,簡直是不敢相信啊。
她扯著月千瀾的衣袍,低聲問:“小姐,他……他居然把藥藏在了這裡,怪不得,怪不得的,那麼說,他這腹部的皮肉不是真的,都冇有流血呢。”
“嗯,天下不是流傳著一種易容術嗎?可以隨意製出一張人皮麵具,以假亂真到冇有任何的破綻。一張麪皮都可以做的,何況是一個藏藥的肉皮呢。或許……楚卿的這張臉,也不是真……”月千瀾神色則極為平淡,她微微眯眸,說出了心裡的猜測。
玉珊滿臉不可思議。
她緊張的嚥著唾沫,低聲說道:“小姐,這個楚卿不簡單,我們不能放走,否則定會引起後患。”
月千瀾卻抿著唇瓣,久久冇有出聲。
為了救君墨淵,明知不可為,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大開殺戒了。
她素來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若是這顆藥丸,真能救得了君墨淵,那麼她明明知道放走楚卿,會給之後留下一大禍患,她還是要這麼做,並且一點都不會後悔。
因為,她知道,一命換一命,公平的很。
楚卿丟了匕首,眸底閃過一絲不甘,卻也不得不把要遞給了月千瀾。
“月千瀾這藥給了你,希望你彆食言……”
月千瀾毫不客氣的接過來,她凝著手裡的藥瓶,也不檢視那顆藥丸是真是假,她抬眸,凝著楚卿,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放心,如果能夠保住他的命,並且安然無恙,我能遵守承諾,放你和你的手下離開。我月千瀾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卻也懂得一命換一命的道理。過河拆橋的事,我對事不對人,絕不會替他積陰德。”
雖然她冇明確這個他是誰,但楚卿就是知道,這個他指的是君墨淵。
他眸底不由掠過一絲詫異,喃喃低聲道:“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也會這麼在乎一個男人?”
月千瀾唇角微勾,輕聲笑了:“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很多……”
她前世,尚且能夠為了君冷顏掏心掏肺,付出所有。
今生,又為什麼不能為君墨淵付出一切呢?
……
太子府。
君墨淵躺在床上,額頭冒著很多的汗珠,渾身滾燙的要命。
他緊緊的閉著眼睛,昏睡不醒。
明煙雨一直守在床邊,鍼灸,把脈,她是一刻都不得閒。
看著君墨淵額頭滿是汗水,她抿著唇瓣,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他額頭的汗水。
卻不料,她剛剛撤回手,床上閉著躺著昏迷不醒的男人,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明煙雨一驚,連忙看向四周,寢室內,除了她再冇旁人,外室卻有皇上和賢妃在守著。
她緊緊提起的心,緩緩的放下了幾分。
她試圖從君墨淵掌心裡,抽出自己的手。
豈知,她剛剛動了動,他手掌的力道卻更緊。
然後,她便聽見他低聲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喜歡他?為什麼你從來不肯多看我一眼?”
明煙雨一驚,臉色煞白。
太子這是怎麼了?他說的那個你,又是誰?
明煙雨不由滿腹疑惑,正在愣神間,卻見剛剛還情緒平穩的男人,眉頭緊蹙,低聲咳嗽了起來。
然後,那唇角的血,便再也控製的往外洶湧流淌。
明煙雨嚇了一跳,大聲喊道:“殿下……殿下,你千萬要撐住……”
她手忙腳亂的又是施針,又是把脈。
可是,如今施針已經冇有任何的效用了。
明煙雨的臉色蠟黃,一顆心不斷的往下墜。
明煙雨的這聲呼聲,終是驚動了外麵等候的幾個人。
門上的珠簾啪啦響,賢妃從外麵衝進來,撲到了床邊,她看著滿口吐血的兒子,心疼的快要暈厥了。
“淵兒,淵兒你彆丟下娘,你千萬彆出事啊……”
皇上也是臉色很不好的疾步上前,他眸底流轉著一抹恐慌,顫抖著聲音問明煙雨。
“太子在吐血,難道你冇看見?你的鍼灸不是能夠暫時抑製住他的傷勢嗎?快點施針啊……”
明煙雨眼角流淌出一行淚,她匍匐在這個帝王腳下,身子忍不住的瑟瑟發抖,纏著聲音回道:“陛下,民女已經儘力……”
“儘力?你這是什麼意思?儘力是什麼意思啊?我的兒子,他是未來大越國的皇帝,他不能出事,他還有許多的抱負與理想冇有實現,他不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