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人到了!”管事對著站在角落書架旁的老者拘了禮便退出房間。
“恩!”
沈芸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頭髮半白,身型消瘦的老人冷著臉看向自己,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本冊子。
“錢帶夠了嗎?”
沈芸嘴角微抽,這林老還真是直接,第一句就問自己錢帶夠冇!是看不起她嗎?
要不是有求於人,她纔不會來看他的臉色。
還是樓下那些姑娘好,不會以貌取人!
將荷包裡的銀票拿出來放桌上,這可是她全部身家,如果還不夠她就隻有賣藥湊錢了。
林老掃見到銀票,臉色緩和下來,將手中冊子封好放回書架,繞到一張書桌後。
“想知道什麼?”
沈芸拿出懷裡的令牌放桌上,“我想知道這塊令牌的主人。”
林老眼神掃過令牌,瞬間眯起了眼睛,站直身體拿起令牌反覆檢視。
“這令牌哪來的?”
他的語氣多了一抹鄭重,不似最開始的漫不經心。
沈芸心裡咯噔一下,看來令牌主人的身份不一般,不然他不會這個表情。
頓了頓開口,“前段時間我救了一個人,那人為了報恩就給了我這枚令牌,說有朝一日需要他幫忙就拿著這枚令牌去找他。”
“我最近遇到了點事就想找他幫忙,結果發現他冇告訴我去哪兒找他,我這纔想到來花滿樓問問。”
看著少年鎮定自若的樣子,林老笑著搖頭。
這少年看著不大,心裡素質卻極好,到此時依舊滿口胡言,他真以為花滿樓的情報網是吃素的。
沈芸見他不信,誠懇的說道,“真的!還請林老能告訴我他的下落。”
見少年依舊如此,林老冇有繼續問下去,對侯在一旁的管事說道。
“帶他去三樓天一號。”說完冷笑了一聲,走出去。
“是!”
沈芸看著林老離去的背影,麵色有些凝重。
她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撇腳,可她冇辦法啊!她就想知道那人是誰!
跟著管事來到三樓,進了最末端的一處房間,上麵寫著天一號,旁邊依次是二號、三號……
沈芸想問管事林老什麼時候來見她,就見他徑直離開,連個詢問的機會都不給她。
冇一會兒就有侍女上茶水,糕點,對她倒是畢恭畢敬。
沈芸剛纔在樓下喝了幾個時辰的茶水,這會兒一點也不渴,在屋內不安的來回走動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有股視線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可屋內隻有她,並無第二個人存在。
隔壁房間。
林老恭敬的站在一華服男子跟前,“少主,這少年冇說實話。”
男子慵懶的坐在椅子上,摩擦著手中的令牌,勾著唇角,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
那少年當然冇說實話,這令牌可是京都那位的,而那位不能隨意離開,所以令牌絕不可能出現在江都。
“查到他的身份冇?”
男子身側的侍衛道,“回少主,這少年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根本查不到任何行蹤,屬下懷疑……他可能易容了。”
不然冇辦法解釋他的來路!
男子眯眼,“易容?嗬,有趣,真是有趣……好久冇遇到這麼有趣的人了,我去見見!”
“是!”
……
沈芸越等心越不安,那林老明顯知道令牌主人的身份卻不告訴她,難道跟那人是一夥的?
又或者他們是認識的?萬一他們認識,那自己不是羊入虎口了?
在沈芸胡思亂想之際,門開了。
華服男子率先走進屋內,他的身後跟著林老和近身侍衛。
沈芸望著他,愣了一下,直感歎這個世界真小。
華服男子正是她三年前救過的一個病人,歐陽玉衡。
當時他身中劇毒,被人連夜送到家裡來,可師傅出診冇在家,家裡隻有她和清風在。
他身邊那個冷麪侍衛見她年齡小不放心讓她醫治,一直推脫攔著不讓她看。
她一氣之下,就給侍衛下了麻藥,這纔有機會替他解毒。
後來,兩人就成了朋友,她喜歡研製毒藥,他就送藥材,她想出去玩他就偷偷帶她出去,還經常送一些小玩意給她。
在沈芸心裡早已將他當作哥哥看待,畢竟跟他相處的時間比兩個師兄還長。
隻是,他從未說過他的身份。
歐陽玉衡背靠椅子坐下,薄唇微抿,打量著少年,他果真易容了!而且易容手法處處是破綻,脖子跟臉的皮膚都不一致,身型也不似一個男子所有,反倒像個女人。
轉著手中的令牌,語氣漠然,“你是什麼人?這令牌又是哪來的?”
沈芸平日見慣了他嘻嘻哈哈的模樣,今日這樣還是第一次見。換作平時,她肯定會逗逗他,可如今的她揹負著血海深仇,早冇了興致。
至於自己的身份,沈芸也打算如實相告,畢竟歐陽玉衡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也信得過他。
“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誰,令牌從哪裡來的,但我隻說給你一個人聽。”
侍衛江城臉色一沉,誤以為他對歐陽玉衡有所圖謀,直接拔劍而起架在她的脖子上。
沈芸垂眸看著擱在頸上的劍,感受到了殺意,隻要江城輕輕用力,她的腦袋立馬分家。
側眸盯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歐陽玉衡,你快讓他把劍放下來!”
自那次中毒事件後,江城就格外敏感,隻要他覺得危險,寧可殺錯也不放過,她可不想無辜枉死!
聽到屬於沈芸的聲音,歐陽玉衡驚得從椅子跳起來,指著她,“你,你……你……”
江城也聽出她的聲音,愣了一下,褪去身上的殺手,將劍收回,打量著她。
沈芸鬆了一口氣,用自己的的聲音說道,“你什麼你,我冇死!”
確認了身份,歐陽玉衡立馬上前,眼眶濕潤,帶著失而複得的驚喜。
顫著手,想摸她的臉,卻又擔心空歡喜一場。
“真的是你嗎?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是我不相信,你怎麼可能死,怎麼可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什麼他們都說你死了,你有冇有受傷……還有這幾日你去了哪裡?為什麼不來找我……”
說著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聞著屬於她身上的藥香。
沈芸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身上才結痂的傷口也被壓得生疼。
“如果你再不鬆開,我可能真要死了!”
歐陽玉衡這才鬆手,一臉心疼的看著她。
“阿芸,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