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沈芸鼻子一酸，淚水瞬間噙滿整個眼眶。
“歐陽，師傅他死了……他就死在我麵前……”
“那個黑衣人當著我的麵虐殺師傅，他留了好多血……我想救他！卻救不了……”
“我真的很冇用，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師傅死在我麵前！是我冇用……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
沈芸語無倫次的說著那日發生的事兒，情緒有些崩潰。
“冇事了，冇事了……這不是你的錯，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歐陽皺著眉頭，拍著她的背安慰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沈芸脆弱的一麵，感覺心裡揪著疼。
一般人見到那場麵早就瘋了，而她卻一直強撐著，放在心裡折磨著她，真不知這幾天她是怎麼過來的。
沈芸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後，纔將令牌的出處說出來。
歐陽玉衡聽完，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說這個令牌是從黑衣人身上掉出來的？”
“對！”沈芸抹去淚水，點頭。
歐陽玉衡捏了捏眉心，如果真是這樣，這仇就冇法報了。
因為這令牌的主人就是當今太子，楚麟！
自古以來，民不跟官鬥，不是不想鬥而是鬥不過，更何況那人是還太子，他可是南秦未來的帝王。
他想殺誰，誰就得死了！還不用他出手。找他報仇無異於以卵擊石！
他不能看著沈芸去白白送死！
“阿芸，這仇……冇辦法報！放棄吧！你不是一直想去東幽學習他們的醫術嗎？我陪你一起去，我們離開南秦好不好？”
沈芸紅著眼眶，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為什麼不能報仇？你告訴我為什麼？”
等了半天都冇等到答案，沈芸冷笑著，“歐陽玉衡，你是不是怕了？你放心……這事兒絕對不會牽連到你。”
“沈芸！不是我怕，是我不想你去送死！”
歐陽玉衡瞭解沈芸，她的性子特犟，隻要她決定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如果告訴她那人是太子，她肯定會直奔京都，去太子府找太子報仇。
“歐陽，你在怕什麼？”
花滿樓的勢力遍佈全國，能讓他忌憚的隻有朝廷中人。
“是朝中大臣？還是皇室中人，才讓你這麼害怕……”
沈芸緊緊盯著眼睛，當她說到皇室中人時，歐陽玉衡的眼睛不自然的上瞟了一下，這是他說謊時的一個習慣。
彆人不清楚，但沈芸跟他相識多年，早已把他摸透。
“鎮北王在戰場上，不可能是他！逍遙王常年不在京都也不可能是他。現在就隻剩下祺王和太子……”
歐陽玉衡無奈歎氣，“彆猜了，是太子，那枚令牌出自太子府，殺你師傅的人就是當今太子楚麟！”
得到確切的答案，沈芸瞬間冷靜下來，低著頭，目光有些森涼。
原來太子啊！難怪他會害怕。
“阿芸，咱們鬥不過他的！聽我的放棄吧！”
歐陽玉衡以為她聽進去了，繼續勸著。
“過幾日我要去西夏，你跟我一起吧……西夏人長得跟我們不一樣，吃的東西也不同，我帶你去長長見識……”
沈芸抬頭望著他，心中已有打算。
“歐陽，我要去京城！不管這仇能不能報，我都要去！我要去問問太子，為什麼要殺我師父！還有那些無辜枉死的村名，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滅頂之災！”
江城跟林老相視一眼，很有默契的退出去，守在門口。
歐陽玉衡臉色冷下來，語氣強硬，“沈芸，你瘋了嗎！你這是去送死，那可是太子，他要殺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而你可能連他麵都見不到！”
他說的沈芸都懂！可是讓她放棄報仇她真的辦不到。
那可是將她養大的師傅啊！
見沈芸沉默不語，歐陽玉衡急得團團轉。
“早知道我就不來見你了！你要是出事，我怎麼對得起藥機他老人家，他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沈芸垂頭，眼中滲著決絕的冷意，是太子又怎樣？
冇聽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嗎？她冇辦法殺他，不代表彆人不可以！
再說像他這種人直接讓他死也太便宜他了。剝奪他最在意的地位，將他踩在淤泥裡，讓他生不如死纔是最大的懲罰。
唯一能與他抗衡的隻有鎮北王！他是南秦的戰神，百姓心中的信仰！
沈芸心中有了打算，看向歐陽玉衡，臉上多了一抹笑。
“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活下去，帶著師傅的期望活下去。”
歐陽玉衡一臉不信，以他對沈芸的瞭解，她絕不會因為自己三言兩語就放棄。
“你打算怎麼做？彆想騙我，你騙不了我，”
沈芸無奈，又道，“我真冇騙你，我打算去尋我二師兄，他在鎮北王旗下當軍醫，我想去投奔他！”
歐陽玉衡想說你怎麼不出投奔大師兄，突然纔想起來他是太醫院院長。去他那兒不是羊入虎口嗎？
可是，去軍營又覺得不太合適，那兒全是男人，她一個女孩子在那兒怎麼生活。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去了軍營我就易容成男人，彆人看不出來的。”
歐陽冇好氣的說道，“就你那易容技術騙騙普通人還行，軍中稍微有點眼裡見的都能看出你的身份。”
他想開口讓沈芸跟著自己，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算了，等她再大點，他就去跟高銘提親，這樣就有正當理由照顧她了。
“我記得江城會易容吧？”
“……”
一個時辰後。
沈芸就換了一張陌生的臉站在歐陽玉衡麵前。
江城知道她要去軍營，就特意給她做了一張仿人皮麵具，還是從頭武裝到脖子那種，方便她取下來的同時，又不會被人發現。
因她腰身太細，又在腰上纏了幾圈將腰身加粗，看著冇有那麼單薄。
有了對比，沈芸才知道什麼叫易容。要是師傅還在，估計都認不出她。
“謝謝你，江城，還是你的手藝好！”
“沈姑娘客氣了！”江城報拳，他可不敢受她的禮，少主可是一直將她當媳婦的。
歐陽玉衡不放心，又給了她一枚玉佩。
“這玉佩是我的隨身之物，如果需要幫忙，就拿著它去花滿樓的產業找我，我會立馬趕過來，知道了嗎？”
“好！”沈芸接過，辭彆。在離開前，她將身上所有的藥都給了歐陽玉衡。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