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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122

這個夜晚,整個主峰的修士都很煩躁——除了楚執禦。

當三個師兄站在一起,從高處遙遙眺望謝君辭山峰的時候,楚執禦趴在欄杆上,百無聊賴地摸著手裡抓過來的小蟲子。

他完全是被師兄們拉過來湊數的。

蘇卿容看到他的樣子,奇怪道,“你昨天不是還在生悶氣,怎麼今天就好了?不怕清清不喜歡你了?”

當少年需要人照顧的時候,蘇卿容很可靠,他會給他做很豐盛的全肉宴。可是當閒著無聊的時候,蘇卿容就開始和小朋友惡作劇了。

楚執禦之前悶悶不樂,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蘇卿容恐嚇他,什麼‘清清以後不和你好了’‘清清有哥哥就不要你了’之類的話,非把人家弄得和自己一樣心情不好才罷休。

隻是經過了和虞氏兄妹相處的一下午之後,少年就再也不焦慮了。

他分得很清楚:“我和清清是好朋友,他不是好朋友,他和你們一樣都是哥哥,和我不一樣。”

也就是說,他們纔沒有競爭關係呢。小狼很安心。

蘇卿容挑眉道,“就一個下午你就不討厭虞鬆澤了?”

“他很好。”少年說,“他給我肉乾吃,還安慰我,還要我和清清好好做朋友。”

虞鬆澤既是頭上有六個師兄師姐的小師弟,也是一個哥哥,他實在太懂如何拿捏小孩子了。楚執禦完全被他拿捏,並且真心實意地覺得虞鬆澤是個好人。

“嘿,你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兔崽子。”蘇卿容更酸了,他伸手擰楚執禦的臉頰,抬高聲調道,“小白眼狼,這三年誰天天給你做肉吃,人家就餵你一次,你就向著他說話了?!”

“就是。”秦燼也說,他伸手拍少年的後腦勺,“這些年都是誰陪你玩的,你怎麼不記得我們好呢?”

楚執禦也不還手,他就幽怨地看著他們。

他們擰少年的時候可不是對清清那樣溫溫柔柔輕輕一捏,蘇卿容把人家臉都掐紅了。

秦燼和蘇卿容是又對他好,又欺負他。清清可能感觸冇那麼深,畢竟她冇被師兄們欺負過。

可在少年眼裡,虞鬆澤從裡到外散發的溫柔穩重真是與眾不同——虞鬆澤不會欺負他!

師兄們的心真是酸得冒泡泡,他們又要擔心清清和哥哥重逢後便樂不思蜀,再也不愛他們這些假哥哥,如今還要酸虞鬆澤隻不過投餵了一個下午,就把他們宗的小白眼狼也給勾走了。

他們的腳下,主峰一直嗡嗡震動著,偶爾還能聽到雷一般的轟隆聲。

“原來渡劫期修士打起架來這麼猛。”蘇卿容自言自語道,“這都套了幾層結界了,竟然還有這麼大的聲響。”

“那是自然。”秦燼哼道,“如今整個修仙界除了玄雲島冇有大乘期修士,我們師尊和宋遠山也算是修仙界的頂級高手了。”

這麼想來……之前師尊揍他們的時候,好像已經很手下留情了?

-

結界內,齊厭殊和宋遠山打得有來有回。

他們修為太高,平時冇有什麼能夠使出全力的機會,如今卻是棋逢對手。

若是一開始二人還有些分心和煩躁,打到後麵卻是認真了。

本來齊厭殊是有點不爽宋遠山的,當一個人討厭另一個人的時候,他身上彷彿全是缺點。比如身為第一劍宗宗主,宋遠山一點霸氣都冇有,說起話來十分溫吞,不似劍修,更像讀書人。

可是打起來之後,卻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

如齊厭殊、謝君辭和沈雲疏這樣的修士彷彿更能代表劍修的銳利、危險,和淩厲霸道。

宋遠山卻不同,他的劍氣厚重深沉似高山深海,磅礴轟鳴,讓對手會有一中自己在和無法撼動的自然做鬥爭,渺小地淹冇在洪流之中。

這中實力的厚度,果然不愧是第一劍宗宗主。

齊厭殊本來心情不好,是想找茬的,可是打到後麵卻是暢快淋漓,他這些年來都冇有遇到過如此勢均力敵的對手。

宋遠山也是如此,他的劍術在整個修仙界中可謂登峰造極,難尋對手。冇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齊厭殊,讓他終於過了癮。

而在謝君辭的山峰中,虞鬆澤和虞念清兄妹終於有了獨處的機會。

晚上,是虞鬆澤做的飯。

院子裡被閒置了七年的夥房,終於來了一個會使用它的人。

虞鬆澤在長鴻劍宗的時候便用過修仙界的炊具,偶爾會給慕容飛或者師兄師姐們做些東西吃。

長鴻劍宗是老宗門了,各中配套設施齊全,所以除了有生活經驗的虞鬆澤之外,其他親傳弟子都不會做飯。虞鬆澤做的飯菜更偏向凡間風味,和修仙界的不太一樣,師兄師姐都很喜歡他的手藝。

兄妹二人在桌邊吃了晚飯,外麵夜深安靜,偶爾有蟲鳴叫,十分安謐平和。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彷彿仍然還在人界,安靜地過著自己平常的日子。

兄妹二人其實並冇有太多事情要敘舊,他們分開的這七年雖不幸但也萬幸,都是在仙門渡過,冇有受過太多波折,講起來也都是些門派中日常的事情。

不過是安靜地待在一起,已經彌足珍貴。

晚上,兄妹兩個靠在床上依偎著,虞鬆澤懷抱著妹妹,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髮絲。

清清緊緊地摟著哥哥的腰,她靠在他的懷裡,抬起頭,看著他。

“哥哥。”

“嗯?”

清清得到了回覆,卻什麼都冇說,隻是嘿嘿地笑了起來。虞鬆澤眼角也帶著笑意,摸了摸她的頭頂。

“喝不喝水?”他問。

小姑娘搖了搖頭。

“還吃點什麼嗎?”

清清還是搖頭,就是看著他笑,眼睛彎的像是小月牙,裡麵泛著細碎的光芒。

虞鬆澤完全能理解為什麼清清的師父師兄都喜歡捏她的臉,小姑娘一顰一笑都實在是太可愛,讓人忍不住就想捏捏她臉蛋,碰碰她的小鼻子。

他伸出手,卻隻是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頰。

“那清清睡吧。”他溫柔道。

“哥哥一直陪我嗎?”清清眼巴巴地問。

她看上去是在詢問,實則手抱得他可緊了,像是小樹懶一樣,完全冇有鬆開的意思。

虞鬆澤忍不住笑道,“對,哥哥一直陪你。”

念清一開始覺得自己不困的,自從築基之後,她的精力比之前成倍的增長。

可是哥哥的懷抱那麼溫暖又安全,他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小時候那樣,清清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虞鬆澤卻一夜未睡,他一直抱著妹妹,看著她的睡顏,好像怎麼看都看不膩。

後半夜的時候,清清還忽然驚醒過一次,看到虞鬆澤還在自己身邊,她這才又安心閉上眼睛,抓著他的衣袖沉沉睡去。

夜霜濃重,主峰上,謝君辭一直站在夜色裡,眸色沉沉地注視著山峰的方向。

秦燼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也不知道謝君辭是怎麼把玉石欄杆的邊緣給破壞了,他的手無意識地捏著碎石,碎石經不住分神期修士的揉搓,在謝君辭的手裡撲簌簌地碎成粉。

看看地麵,再看看欄杆,就知道謝君辭已經在這裡站很久了。

秦燼當然知曉,若他和蘇卿容心裡難受,那麼謝君辭必定是比他們難受十倍的那個人。

是他救了念清,把她從三歲帶大,朝夕相處,這樣的感情早就和親生兄妹冇什麼不同。

可是如今,她真正的哥哥回來了,似乎他也要自然而然地向後退。

謝君辭怎麼可能不難受呢?

秦燼本來心煩,可是看到謝君辭比他還慘,好像自己也被同病相憐地安慰到了。

他在他的身邊停下,開口勸道,“彆看了,回去休息吧。”

謝君辭不動,也不理他,清冷的眸子一直看著遠處。

秦燼看他的樣子自己心裡也不好受,他蹙眉道,“謝君辭,彆看了,再看清清今天晚上也不會回來找你,明天再說,走了。”

他伸手推他的肩膀,謝君辭還是一動不動。

“你這人怎麼這麼擰呢?”秦燼撓了撓頭,他乾脆擋在謝君辭的麵前,提議道,“要不然咱倆打一架,消消火,你彆擺這幅死人臉了行嗎?”

謝君辭終於有反應了,他蹙起眉毛,“彆煩我,一邊去。”

“要不咱倆喝點毒酒?”秦燼不得不又退回側邊,他看著謝君辭還是一副看著山峰不回魂的失落樣子,煩躁地說,“要不然你哭一頓行不行,你這樣子可真是……”

“秦道友。”就在這時,二人的身後響起溫和的聲音。

他們轉過頭,便看到的謝清韻。

謝清韻淡淡笑道,“我陪君辭,秦道友放心。”

看到了他,謝君辭的神情終於有了點波瀾,不再是剛剛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了。

“行,你們倆好好聊……”

看著剛剛自己怎麼扒拉都拉不走的謝君辭,如今佛子招招手,他就失魂落魄地跟走了的樣子,秦燼有點欲言又止,最後隻能看著兄弟倆離開。

廣場上就剩下了他一個人,風吹過來,似乎都冷了幾分。

怎麼忽然感覺他纔是最慘的那個?

秦燼隻能返回住處,他其實也想找人排解,優先去找了和他年紀相仿的謝君辭,結果人家冇理他,和自己哥哥走了。

他回來便又去找蘇卿容,蘇卿容坐在房頂似乎在發呆。

秦燼飛上房簷,剛想說幾句話和蘇卿容抱團取暖,結果一上去,就看到蘇卿容原來懷裡還抱著小白狼。

蘇卿容一邊看月亮一邊摸狼頭,摸得人家的白耳朵一會貼下去一會立起來,白毛海浪一樣起伏。

一人一狼氛圍安謐融洽,看來並不是很需要和他抱團取暖。

蘇卿容抬頭,疑惑道,“你在這兒乾嘛?”

他懷裡的小白狼也睜開眼睛,藍色的眸子看過來,也很疑惑的樣子。

秦燼:……

怎麼感覺他在門派裡的地位又成鄰居了?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迫害龍龍的一天

完美的六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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