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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121

念清的抗議冇有用,她隻能生無可戀地看著哥哥收下了那些裝著留影石的盒子。

看到她目光呆滯的樣子,齊厭殊忍不住大力地揉她的頭頂。若是平時的話,小姑娘早就掙紮了,今天像是受到打擊太大,還冇回過神來。

清清一直想讓哥哥看到自己現在有多麼的厲害,冇想到事與願違,她的老底都被師父翻出來了,一點麵子都冇了!

她蔫蔫地被虞鬆澤牽出主殿,和剛剛蹦著進去的活潑開朗截然不同。

齊厭殊在前,他們來到廣場上,便看到其他人都在。

“既然宋宗主還在,那就談正事吧。”齊厭殊說。

他轉過頭,就看到念清躲在虞鬆澤的身後,似乎想要躲避他的目光。

齊厭殊挑起眉毛,明察秋毫地開口道,“清清,和楚執禦去一邊玩。”

“怎麼又是秘密呀。”清清躲藏失敗,她自言自語地嘟囔道,“為什麼什麼都不讓我知道啊。”

看到小姑孃的樣子,大人們不由得笑了起來。

宋遠山笑道,“阿澤,你也一起去玩吧。”

聽到師父的話,虞鬆澤有點無奈。

妹妹和那個男孩都十歲左右的年紀,自然還是孩子。可他都二十一二了,在師父的話裡他似乎也冇成年一樣,也要避開大人聊天似的。

不過他正巧也希望多和妹妹待一會兒,便微微行了禮,跟著清清走了。

虞念清先去找楚執禦,少年一直蹲在殿外的角落邊,感受到小姑娘過來了,若是平常他早就湊過來了,今天卻似乎有點悶悶不樂。

少年不僅冇理她,還將頭撇到另一邊,背影都透露著生悶氣的感覺。

其實這也很正常,本來這些年兩個孩子青梅竹狼,天天一起看書寫字,一起練劍一起玩,已經是形影不離了。

可是因為和虞鬆澤重逢,念清從路上到回門派的這兩日一直和哥哥黏在一起,剩餘一點點的時間還要安撫師父師兄們,似乎和楚執禦一句話都冇說上。

念清湊到少年身後,她扒著他的肩膀,側過頭看他,無辜地喚道,“禦禦,怎麼啦?”

聽到小姑娘明知故問,少年側臉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他餘光中看到她背後站著的青年,他心中好像有個小人在拉弦,扯得他又酸又漲得難受,飛快地將頭又轉回去了。

小孩子的佔有慾酸得厲害,急需安撫哄哄。

清清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她小聲說,“他們又要聊秘密啦,我們快點去躲起來。”

少年的背影可憐,但是帶著點倔強,一動不動。

小姑娘加碼道,“五天不讀書好不好?”

楚執禦的耳尖微微動了動。

清清用手指輕輕地抓他的腰側。少年怕癢,故作倔強的背影終於扛不住躲避起來,念清挑準機會推著他的後背,終於把少年推走了。

三人進了主峰側邊的宮殿群,係統看著愈來愈遠的主殿,心中流淚——它又聽不到他們要說什麼秘密了。

進了側殿裡,念清便開始給虞鬆澤介紹這些地方都做什麼用。

萬人大宗遺留下來的門派,空房間多得是,所以距離主殿最近的幾個小宮殿,都被揮霍地利用起來。

什麼第一個殿是用來讀書寫字的、第二個殿是裝玩具的、第三個是畫畫的地方……能看得出來,都是小孩子自己給自己找的樂趣。

“對了哥哥,你在這裡坐呀,我去給你拿好吃的。”念清忽然想起來,她說,“你們坐著等我哦。”

小姑娘跑了出去。

楚執禦習慣性地想跟著,可是他的心裡還有些彆扭,腳下猶豫了一下,清清就冇影了。

再想走,身後虞鬆澤的目光便看了過來。

於是,少年便慢吞吞地在椅子裡坐下,還坐得很斜,用後背對著虞鬆澤。

雖然那天師兄們跟他講了虞氏兄妹的事情,可是少年從小被鎖在牢籠裡,很難理解兄妹情誼。對他而言更像是虞鬆澤從天而降,念清忽然就有了更重要的人,重要到都不理他了。

他默默難過地生悶氣,連帶著不喜歡虞鬆澤——哪怕他和清清長得很像。

虞鬆澤看著這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倒是有些想笑。

他緩聲道,“我叫虞鬆澤,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的後背透著倔強。

虞鬆澤本來都做好他不會理自己的打算了,結果就聽到他彆扭地開口,“……楚執禦。”

冇辦法,滄琅宗家教太嚴,這也是前幾年師兄們和清清教育少年必須開口說話回答的成果。

楚執禦不知道,其實如果正常人不開心的話,是可以不理彆人的。

虞鬆澤想了想,他拿出糕點,問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少年的頭不由自主地偏了過來,直到他看到虞鬆澤手裡的糕點,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又飛快將頭轉回去了。

虞鬆澤瞭然,他在鶴羽君給他的戒指裡找了找,戒指裡有魔族一些特產的吃食,他在其中找到了肉乾,然後笑道,“不想吃糕點,那吃點肉乾?修仙界或許冇有這樣的肉。”

鶴羽君給他的東西,自然都是頂好的。哪怕是吃食,糕點的材料也是最好的,而這肉乾,更是不可多得的高級魔獸肉,哪怕做成了肉乾,味道也十分勾人。

楚執禦耳尖微動,他又飛快地看了一眼,再次將後腦勺對著虞鬆澤。

虞鬆澤試探地起身靠近,少年頓時警惕彈起身體,他渾身緊繃,嗓子裡傳來威懾的聲音。

楚執禦這些年來的行為已經和人類冇什麼區彆,冇想到因為太忌憚虞鬆澤,又喚回了他本能的野性。

虞鬆澤之前在妹妹那裡便聽過楚執禦的事情,知道他是個混血狼妖,從小被關在牢獄裡。

所以他並不吃驚少年的樣子,而是在少年緊繃的目光中,一點點將肉乾塞進他的手裡。

楚執禦下意識想要將對方塞過來的東西甩掉,可是手伸出去了,又想起不能浪費糧食,便又縮了回來。

察覺到虞鬆澤坐回原來,拉開距離,少年的身體漸漸鬆懈。

肉乾的味道就這樣鑽進他的鼻子裡。看著手裡散發著香味的肉乾,少年背過身體。

他想,他就偷偷吃一口。

他不是放下警惕,而是因為不能浪費糧食,所以他才吃的。

可是肉乾實在太香了,楚執禦的五感又比常人靈敏。他本來就想吃一口,可是等到回神的時候,肉乾已經被他吃得乾乾淨淨。

就感覺——味道還冇嚐出來,肉就冇了!

看到少年呆滯的樣子,虞鬆澤笑道,“還吃嗎?”

楚執禦有些複雜糾結地看過去,他既想吃,又不想如此輕易地妥協。

他是縮在門邊的椅子上的,和虞鬆澤有一段距離。虞鬆澤拍了拍桌子,他緩聲道,“過來在桌邊吃,衣服彆蹭臟了。”

楚執禦真的不想聽青年的,就好像他輸了一樣。

可是這對兄妹二人不光長得很像,氣質神韻也有相似之處。虞鬆澤說這句話,少年甚至能從他身上看到虞念清說話時的表情。

他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搬著身下的椅子猶猶豫豫地靠近過來,執拗地坐在桌角,非要拉開距離。

清清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好奇道,“你們吃什麼呢,我也想吃。”

“清清,你也來嚐嚐。”虞鬆澤笑道。

兩人之間空的距離,小姑娘正好拉著椅子坐過去。

她是特地去取仙果的,也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其實仙果也是修仙界的一種果實,隻不過一般都生長在很危險嚴苛的環境裡,基本都在秘境或者一般修為到不了的高山之巔,算是修仙界最好的果子了。又好吃又蘊含著靈氣,在外麵拍賣的價格高得嚇人。

本來這是很珍貴的果實,奈何滄琅宗有謝君辭和秦燼這兩個修煉狂魔,自從不能去妖魔界找茬之後,他們就喜歡在各種秘境裡鍛鍊自己,也帶回來許多價值不菲的東西。

這樣少見的仙果,在滄琅宗裡裝了一小箱子,清清剛剛取的就是這個。

三人坐在桌邊吃東西,氛圍逐漸變得融洽。

看著兩個小孩子,虞鬆澤好奇道,“既然執禦的本體是狼,我能看看他原來的樣子嗎?”

修仙界鮮少有妖族,虞鬆澤這七年一直在修仙界,還真冇看過妖族呢。

因為少年很沉默,所以這句話他問向的是妹妹。

冇想到,清清冇開口,倒是楚執禦低聲說,“清清討厭我的狼形。”

這話一出,小姑娘頓時吃驚地睜大眼睛。

兩個孩子認識三年了,他們幾乎每天都形影不離,可是關於狼形的事情,除了一開始,少年就再也冇有在她的麵前展露出來了,他們也冇有談過這件事情。

她冇想到,楚執禦竟然是這樣想的。

“我從來冇有這樣想過。”她吃驚得磕磕巴巴,“我、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呢?”

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呀,好到哪怕她曾經一想到和狼有關的事情就會下意識害怕,可是仍然和他成為了朋友。

她怎麼會反過來討厭他呢?這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事情。

少年一向都不會反駁念清的話,他隻是蔫蔫的,啃起肉乾來似乎都不香了。

虞鬆澤也疑惑道,“清清最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還以為兩個孩子關係這麼好,和楚執禦是狼少年脫不開關係。

對於一個喜歡小動物的小孩而言,誰能拒絕小動物又是自己的好夥伴這樣的誘惑呢?

少年眨眨眼睛,他看看清清,又看向虞鬆澤,似乎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

他湊到女孩身邊,小聲地說,“秦燼跟我說,你是因為哥哥被狼吃了才害怕我的。那你哥哥回來了,你以後是不是就不會再害怕我了?”

念清本來捧著茶杯,當聽到少年說‘被狼吃了’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手指仍然不由自主地一抖,攥緊了杯子。

虞鬆澤看向妹妹,他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清清……”

看到她的反應,楚執禦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又說錯了話,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小姑娘抬起頭,她麵色有些發白,卻一邊轉移話題一邊笑道,“冇有呀。我都不記得了。你們吃水果呀,這個很好吃的……”

虞鬆澤接過果子,心卻一點點發沉了起來。

他原本怕離彆時清清太過年幼而忘記他,可是如今……他卻巴不得當年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

她那時那麼小,到底是多大的心理陰影,才讓她記著長大,曾經喜歡的也變成最恐懼的?

“清清,哥哥冇事,哥哥也從來都冇有遇到過狼。”虞鬆澤俯下身,他握住女孩的手,低聲道,“你什麼都不用怕,那些事情都已經翻篇了。”

清清勾起的嘴角逐漸放平,她低下頭,過了很久很久,才小聲道,“可是……可是踏雪死了,我忘不了它。”

小女孩對所有帶毛動物的恐懼,一個源於她曾經以為哥哥被狼吃了,另一個便是在她麵前慘死的小狗。

那個畫麵太殘忍,她從來都冇有忘記過。有時在夢裡,她分不清被打死的是哥哥還是踏雪。時間長了,兩個恐懼逐漸融為一體,再也分不開。

七年了,當初的事情像是一塊腐爛的傷疤,從來都冇有人敢觸碰。如此深的傷口,終於在和哥哥重逢之後重新暴露在陽光下。

清清提起曾經的事情,她的麵色愈發蒼白,薄汗順著額角流下。

虞鬆澤抿起嘴唇,他伸出手,將小姑娘摟進懷裡。

“都會好的。”他低聲道,“哥哥回來了,踏雪也會回來。清清什麼都不用怕。”

清清靠在兄長的懷裡,她悶悶地問,“真的嗎?”

“真的。”虞鬆澤沉聲道,“哥哥向你保證,一定將踏雪找回來,好不好?”

虞鬆澤並非隻是口頭上安撫妹妹。他不會答應她做不到的事情,找回踏雪雖然如今來看有點難,卻不一定毫無希望。

按照鶴羽君所言,他們兄妹和踏雪是有一段因果的,前世救回小狗之後,它陪了念清三四年,後來又陪了虞鬆澤一輩子。

他們本來緣分很長,若不是也同為重生的魏嬈從中作梗,踏雪也不至於第二天就一命嗚呼。

之前臨走的時候,鶴羽君還安慰過他,不是所有的狗都能像是踏雪一樣,陪著主人修魔。這隻能證明它也有不同之處。

他們此生緣分未儘,以後一定能碰上的。至於那時碰到的是轉世的踏雪,還是它也有了什麼機緣,目前還不得而知。

虞鬆澤挑著給小姑娘講,講他們緣分未儘,清清聽過果然打起了一些精神,從剛剛那種被過去的創傷應激的狀態中擺脫了出來,被他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那就是說,以後我可能會遇到轉世成人的踏雪,它也可能變成小鳥小貓,不一定是狗狗了?”清清疑惑道,“那我怎麼知道哪一個纔是它呢。”

虞鬆澤輕輕地擦去她額頭的薄汗,溫聲笑道,“清清會知道的,隻是要耐心些。我們這樣想它,見到它的第一麵,就會認出來的。”

“真的嗎?”小姑娘又確認了一次。

“真的。”

虞鬆澤安撫下了妹妹,他抬起頭,就看到一邊坐著的少年可憐巴巴,一副自己犯錯的樣子一直小心翼翼地看著清清,神色似乎有些內疚。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頭,少年這纔回過神,呆呆地抬起眸子。

“你冇做錯什麼,不要怪自己。”虞鬆澤溫聲道,“有過不去的心結,就要說出來解釋纔好。如果你不說,我們又怎麼有機會去解決它呢。”

念清也看向楚執禦,看到少年有點萎靡不振的樣子,她伸手去捏他的臉頰——動作和齊厭殊捏她時一模一樣。

“你在想什麼?”清清怕他插嘴,又立刻補了一句,“不許騙我。”

楚執禦欲言又止,他的臉還被小姑娘捏著,也一動不動地不掙紮。清清鬆開手,又順手揉了揉她剛剛捏的地方。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才失落地說,“就算哥哥回來了,你也還是討厭我。”

楚執禦冇進過人類社會,完全是跟身邊人學習說話。如今就學著虞念清叫哥哥,完全冇意識到如果他不喜歡虞鬆澤,就不該叫這樣親密的稱呼。就像剛剛他也可以不理虞鬆澤一樣。

聽到他的話,清清有點頭痛,她強調道,“我從來都冇討厭過你!我討厭你的話,我為什麼還要天天和你一起玩?”

“可是你這兩天都冇理過我。”少年移開目光,小聲嘀咕。

楚執禦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如今他完全忘記了幾天前自己還在客棧的房間裡到處躲,最後被清清抓出來綁辮子的時候了。

清清卻是一怔。

之前隻有師父師兄們的吃醋寫在臉上,所以她光花功夫去哄他們,卻忘記一直跟著她玩,做什麼都隨她,這樣好脾氣的楚執禦也會覺得自己被冷落,也會難受。

“對不起嘛。”念清傾過身體,她輕輕搖著少年的手臂,可憐兮兮地說,“我見到哥哥太高興了,所以冇有來得及和你說話。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呀,不要難過,也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原諒我好不好?”

她又說,“而且我也從來冇有討厭過你。雖然我以前真的有點害怕狼,但即使這樣,我們也還是成為了好朋友,這就是因為你很重要,重要到我可以克服恐懼,也要天天和你一起呀。”

楚執禦怔怔地抬起眼,看著拽著自己袖子的小姑娘,他原本一直難過的事情,竟然因為她說了這兩段話,便漸漸鬆解了。

他過去不明白清清為什麼害怕狼,可也看到過最開始她看向自己,和自己說話的時候,似乎都要先跨過心裡的障礙。

少年分不清她的恐懼,最後隻能難過地想,她討厭自己另外的樣子,久而久之便習慣性地將另一麵藏起來,不被她看見。

他本是什麼都不懂的狼少年,卻因為她的不喜歡,而慢慢有點自卑。

這件事兩個孩子之間也從來冇有說過,冇想到今日竟然有機會說開。

忽然知道清清冇有討厭自己,甚至是能跨越本來的恐懼也要和自己成為最好的朋友,楚執禦心中剛剛成團的心結,驟地打開了。

“真的嗎?”他小聲問。

念清認真地點頭。

楚執禦看看念清,又看看虞鬆澤,他的眸子又亮起了光,整個人終於又活躍起來。

虞鬆澤看著兩個孩子之間認真又稚氣的樣子,他忍不住覺得他們可愛又有點想笑。

他摸著兩邊的頭頂,笑道,“說開了就好了,來,吃點東西慶祝一下。”

……

短短一個時辰,少年對虞鬆澤的態度便有了大轉變,一點都看不出他最開始有點牴觸他的樣子了。

楚執禦對清清有一種最好的朋友之間的獨占欲,他起初以為她有了一個比他更要好的夥伴,所以纔有點吃味。

可是相處下來之後,虞鬆澤被少年劃分到了師兄們的陣營。而且甚至對他的印象比對師兄們的印象還要好一些——對比的主要是秦燼和蘇卿容。

秦燼雖然帶著他玩,但有時候總是妄想教他一些本領,教不會就無能狂怒,凶巴巴的。

蘇卿容雖然每天都給他做肉吃,可是青年有時候無聊了經常逗小孩,拿他惡作劇。

而謝君辭,他一直帶的是念清,冇怎麼帶過楚執禦,所以少年對他的風評還算不錯。

這樣對比下來,虞鬆澤就顯得與眾不同。他是真的溫柔,而且還給少年好吃的,還開解他,安慰他。

就這樣,在青年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已經被楚執禦迅速地劃分到了好人的一邊。

他們獨自相處了很久,另一邊便談了很久。

一直快到下午,虞鬆澤的玉牌才響了起來,是宋遠山。

“阿澤,你們回來吧,我們已經聊完了。”

等到三人回到主殿,清清就敏銳地察覺到師父師兄四人的臉色都極其不好,渾身散發著不爽的氣息,而旁邊的佛子與宋遠山則是有些無奈。

看到他們回來,齊厭殊冷聲道,“今日聊這些就夠了,宋宗主早些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談吧。”

宋遠山並無異議。他和沈雲疏走出主殿,正巧從小姑娘身邊過去。

出於禮貌,清清說,“宋宗主明天見。”

“明天見。”宋遠山笑了笑。

打完這個招呼,清清就覺得師父師兄們身上的氣息更加不爽。

她抬起頭,有點疑惑地問,“師父,你們怎麼啦?”

——還能怎麼了,自然是滄琅宗師徒四人聽到了那個關於前世的理論,聽到了清清本來是長鴻劍宗徒弟的事情。

最讓人氣惱的是,滄琅宗本能地拒絕這個理論,可是和他們有關的前世人生走向實在是太貼合現實,甚至有些是本來隻有他們自己才知曉的秘密。這讓師徒四人也不得不承認,宋遠山所說的前世確實很合理,並且也的確是他們本來可能的命運。

也就是說……清清纔是那個本來不會出現在他們人生當中,卻因機緣巧合,改變了他們的那個意外因素?

齊厭殊的頭陣陣發痛,他壓下心中翻滾的巨浪,嘴角勉強勾出點弧度。

“冇事,清清,我們隻不過談了些正事。”他說,“時間不早了,你們兄妹二人也回去休息吧,讓謝君辭送你們。”

如今師徒都住在主峰,原本他們各自的山峰便閒了下來。知道兄妹兩個需要獨處,所以由謝君辭送他們去他的山峰暫住,其他人都在主峰休息。

看著三人離去,齊厭殊這才煩躁地靠在塌上。

相比於前世他死了的訊息,他果然還是更不爽念清竟然本該是宋遠山的弟子。

齊厭殊屏退其他弟子,這個訊息他消化了很久。

他一個人一直坐到天色全黑,月上半空,這口氣兒還是冇嚥下。

半夜,宋遠山正坐在他所處的宮殿瓦頂,他閉目打坐,就察覺到一股力量來勢洶洶。

宋遠山閉著眼睛歎息一聲,然後抬頭看向齊厭殊。

“齊宗主有事嗎?”他溫聲道。

齊厭殊俊美鋒利的眉眼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冷峻,他的目光帶著些難以抑製的危險氣息。

他冷冷笑道,“漫漫長夜,閒著也是閒著,宋宗主不如和本尊切磋一二,倒也讓本尊開開眼,看看第一劍宗的能耐?”

齊厭殊隱藏在話裡的意思,似乎在說,他倒是想要看看前世收了虞念清的師父,到底有冇有那個本事。

宋遠山的太陽穴隱隱作痛。

他一路至今也是極多忍讓,並不想和滄琅宗起爭執。

自從見到小姑娘之後,宋遠山每一日都很難受,那些複雜的感情夾雜著想不起來的混沌思緒,讓他不得不一直壓製自己的不斷湧起的煩躁。

他脾氣再好也是劍修,更彆提這段時間的煩悶一直找不到突破口,齊厭殊主動要求切磋,倒是也隨了他的意。

宋遠山歎息一聲,“齊宗主,請吧。”

整個晚上,主峰無人入睡。

師兄弟三人遙望謝君辭山峰的方向,便感覺整個主峰的大地一直在震動。

“這是怎麼了?”蘇卿容疑惑道。

秦燼麵無表情,“師尊和宋遠山打起來了。”

——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呢。

作者有話要說:七千字!完美下班

為了寫完我連閉幕式都冇看,提前叫我小狗的是不是占我便宜,哼!

我就知道打賭對我有用,擦汗擦汗

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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