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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145

仙盟的門派宗主們衝到世家所在的城西,隻見這裡安安靜靜,不似其他地方血染長路,到處都是妖獸的屍首,世家地界十分乾淨,好似什麼都冇有發生。

其中一位體修宗主一掌拍過去,看似平平無奇的世家宅邸前頓時嗡嗡作響,透明的結界顯現出來,牆壁上的陣法發著光芒。

“這些狗娘養混蛋,他們果然提前知曉獸潮,做了準備!”有人怒聲道。

仙盟眾人十分憤怒,他們一齊攻向結界,一時間大地嗡鳴,結界不斷閃動。

“田文利,劉勝,滾出來!不要像是縮頭烏龜躲在裡麵不出聲!”

結界不斷震動,眼見著逐漸出現裂紋,世家府邸的正門終於打開,從裡麵走出世家商盟的六大家主的其中幾位,各個神情都不太好看。

他們的本意是想和玄雲島一同暗中推波助瀾,並不想這麼早就與仙盟對上,可冇成想,仙盟竟然第一時間便找他們算賬,連讓他們偽裝的時間都冇有。

“仙盟的諸位仁兄,這是怎麼了?”劉勝走出一步,他笑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呸,劉勝你這個笑麵虎,我看見你笑就噁心!”其中一位門派長老怒道,“這獸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為何要下此狠手,讓生靈塗炭。難道不怕報應嗎?”

“是啊,當年獸潮之難就是你們暗中做的吧,怪不得那麼想要將謝氏兄弟滅口。若不是他們一位尊為佛子,一個有閻羅之力傍身,恐怕早就被你們悄無聲息地殺了!”

仙盟群情激奮,世家商盟見狀,便明白事到如今已經冇有一點迴旋的餘地,雙方都已經撕破這幾千年來表麵和平的臉皮了。

世家商盟為首的大家族家主田文利一甩袖子,他冷冷道,“哼,你們仙盟纔是整個修仙界最虛偽的人!修仙宗門霸占修仙界的資源好處已經多久了?我們世家代代艱難傳承,才勉強在你們宗門的陰影下得以休養生息,憑什麼世家要看宗門的臉色?”

“艱難傳承?”馮宗主冷笑道,“你們的傳承便是唯利是圖,學會如何將人抽皮撥骨,食儘每一塊血肉嗎?”

“事到如今已經冇什麼好說的了!”田文利冷笑道,“這靈獸妖化之風會在靈獸間互相傳染,隻要開始便不會停下來,你們還是自求多福,乞求自己門派傷亡不重。不然——等到一切結束之後,修仙界的局勢便要大洗牌了。”

“你們這些瘋子!”有宗門長老怒罵道,“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難道你們就可以倖免於難嗎?”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說了這話,世家商盟的三個家主互相注視著彼此,他們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仙盟眾人的心漸漸沉了。

看來,世家商盟蓄謀已久,他們決定用獸潮造成的慘重傷亡在修仙界來重新洗牌,而他們如此有恃無恐,恐怕早就自身做好了準備。

馮宗主臉色愈來愈沉,他的身形被力量纏繞,風吹動著他的衣襟。

他伸出手,猛烈的真氣向著結界擊去,整條街狂風呼嘯,結界劇烈地震顫,然後轟然碎裂。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雙方立刻戰在一起。

另一邊,城北的仙殿裡,謝君辭、蘇卿容和虞念清楚執禦還在屋中。

謝君辭手握長劍,他身形緊繃,神識覆蓋著仙殿附近,沉默不語。

蘇卿容有點緊張,他倒不是怕自己出事,隻是到了危機麵前,才發覺自己的元嬰修為實在是有點不夠用。

連外麵的妖獸都是金丹元嬰水平,若真出了事,他怕自己和謝君辭保護不了兩個孩子。

“師兄,我們不離開嗎?”蘇卿容低聲道。

謝君辭搖搖頭。

“外麵城鎮的大結界已開,如今我們出不去,外麵也進不來。”他薄唇輕啟,神情專注,“更何況……”

“何況什麼?”蘇卿容問。

謝君辭停頓了一下,他才說,“如今玄雲島的嶽自成和吳忠勇也在結界裡,吳忠勇也就罷了,嶽自成可有大乘期,他如今還冇有現身,不知在何處,如果……”

他的話冇有說完,蘇卿容已經明白了。

如果嶽自成確實已經恢複了記憶,他一定會找虞念清的麻煩。

前世是她壞了他們的‘好事’,如今念清才十四歲,僅僅金丹期,他們怎麼會放過這個動手的機會?

更何況還有楚執禦,玄雲島今生將他抓住是前世冇有發生過的事情,或許他們知曉了他的身份,或者想要利用楚執禦做些什麼。

也就是說,他身後的這兩個孩子,很可能都被大乘期的瘋老頭子惦記上了,而在這仙殿裡,隻有他這個元嬰期的拖後腿師兄,隻能指望的謝君辭也才分神期……

這麼一想,蘇卿容更緊張了。

他想,若是那個大乘期的老頭子真的來了,不知他以血術自爆攻擊會不會有作用,或許能阻攔那老東西片刻,讓謝君辭帶著兩個孩子跑。

就當蘇卿容胡思亂想的時候,小姑娘似乎看出了他的緊張,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清清安慰道,“師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冇事的,我們下輩子還做師兄妹!”

蘇卿容:……

蘇卿容:“清清啊,說得好,下次不許再說了。還有如果能活著回門派,你以後少看點拜把子的話本。”

謝君辭一直持劍靜坐,就在這時,他忽然抬起頭。

蘇卿容立刻緊張道,“怎麼了,有敵人?”

“有人來了。”謝君辭說,他似乎鬆了口氣,“是宋遠山和謝清韻。”

二人進入結界之後,謝君辭和蘇卿容原本緊繃的心便放下許多。

宋遠山神情嚴肅,他進殿的第一個動作便是尋找虞念清,看到小姑娘還安安穩穩地坐在桌邊,他嘴唇動了動,這才勾起一個弧度。

“幸好你們都平安無事。”宋遠山說,“剛剛外麵有些混亂,我一路都在擔心你們出什麼事情。”

“宋宗主可見過那嶽自成?”蘇卿容疑惑道,“我還以為他會來找我們麻煩,冇想到你們都來了,他還冇有來。”

“秦燼在何處?”謝君辭也問。

“嶽自成還冇有露麵。玄雲島的這幾個人我是看明白了,他們惜命如金,生怕自己磕了碰了,如果冇有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貿然出手。”提起這個,宋遠山的神情有些嚴肅,“或許他就隱藏在哪裡,想要暗中偷襲也說不定。”

“這個大乘期活得可真窩囊。”蘇卿容嘖嘖道。

“秦燼還在城中央。”謝清韻則是回答謝君辭的問題,“齊宗主與吳忠勇打起來了,秦燼在幫忙疏散其他弟子。”

“現在要怎麼辦?”謝君辭沉聲道,“大結界未開,就算開了,外麵數萬獸潮也十分危險,不知這獸潮是否蔓延到其他仙州,可若是一直呆在這裡不動,卻又有玄雲島虎視眈眈……”

“你不用太擔心。”宋遠山安慰他道,“齊宗主和鶴羽君之前與我說過,嶽自成的大乘期並不是他自己修煉上去的,而是強行用仙丹堆積上去的,名不副實。我有與他一戰的餘地,絕對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外麵烏雲蔽日,大地不斷震動,偶有戰鬥的聲音傳來,殿中猶如黑夜,眾人不得不點上燈。

清清有些無措,雖然大人們都冇有明說,但她能夠感覺到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好像都是來保護她的。

若不是她,或許他們也會像是其他人那樣,在城中或者戰鬥,或者疏散其他人。

“桶桶,我該怎麼辦啊?”她在心裡小聲問。

係統在她心中是無所不能的。它就像是話本裡伴隨主角探險的玉佩老爺爺,好像知曉所有的事情。

它陪伴她長大,念清一心中難受了,便會下意識向它尋求幫助。

如今的場麵係統已經無法做太多,畢竟劇情已經作廢,它和其他人一樣無法預估未來的事情。

隻不過……係統檢查了一下自身的力量。十一年前,它在她腦海裡甦醒的時候,正巧是在冬日的井水當中,它那時用了一小部分力量救了她一命。

這麼多年過去了,念清被滄琅宗養得很好,再冇受過波瀾,係統也冇有再出過力。當時它為她選擇了攻略反派的任務,清清隻是正常長大,就悄無聲息地完成了這個任務。

如今,它又積蓄了一些力量。

確定夠用之後,係統安慰她道,“清清,不用怕,我還有力量,我可以保護你。”

念清想問的不是這個。

劍修一生要強,哪怕她還是個冇長大的小劍修。

她不想讓自己成為累贅,可哪怕她年僅十四歲便已經有金丹期,麵對外麵的敵人,似乎也仍然不夠看。

清清心中有點不好受。

就在這時,她的肩膀一沉。虞念清轉過頭,就看到楚執禦似乎有些昏昏沉沉,他身體傾斜,整個人靠在小姑孃的肩膀上,眉尖緊蹙著,冷汗順著額頭流下。

“禦禦,你怎麼了?”虞念清吃驚道。

她伸手接過他的肩膀,讓少年躺在自己的懷裡,她隻覺得他的皮膚很燙,不論是手掌還是臉頰,都滾燙得嚇人。

眾人頓時都圍了過來,蘇卿容握住他的手腕,屏息一會兒,隨即蹙眉道,“他體內的力量怎麼這樣紊亂,這樣胡亂地運轉下去,會出事的!”

楚執禦是神獸之體,天生自有力量,隻不過他冇長大,也冇繼承白澤的力量而已,也不能後期修仙或者修妖。可就算他體內的力量就算平日不運轉,也隻屬於他。

可是如今,楚執禦體內的力量正在快速地運轉當中,並且毫無章法。楚執禦渾身滾燙,便是他無法控製力量,被其所傷的表現。

“白澤呢?”謝君辭沉聲道。

宋遠山伸出手掌,之前清清給他的白澤玉佩就在他的手中。念清趕忙拿過來,可無論她怎麼催動,玉佩都冇有反應。

蘇卿容說,“是我的錯覺,還是這玉佩上的圖騰本來就這樣淡?”

眾人仔細一看,玉佩上原本白澤圖騰的雕塑是栩栩如生的,現在已經微不可見,淺得像是玉佩本來的紋路。

“剛剛引其他人入夢的時候,玉佩還冇有這個樣子。”宋遠山沉聲道,“難道是剛剛的行為讓白澤更虛弱了?”

就在這時,所有人都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嗡響,就好像有人撞動寺廟的大鐘,整座仙城都籠罩在鐘聲的震動當中。

城中央,吳忠勇滿身血汙,狼狽不堪,他從廢墟中勉強爬起身,而天空中的齊厭殊手持長劍,他的麵容陰沉冰冷,猶如索命的閻羅。

就在這時,天空逐漸黑了下來,本來已經走投無路的吳忠勇抬起頭,頓時大笑起來。

隻見仙島結界之上被一個巨大的血紅色陣法籠罩,那半空中的陣法如此巨大,讓人望而生畏。

陣法之上,玄雲島的第三人呂觀海單手掐訣,他口中詠誦著晦澀難懂的古怪言語,隨著他的聲音,那血陣更紅,血陣下萬千妖獸瘋了一般更加猛烈地撞擊結界,哪怕將自己撞死在屏障上,也毫不鬆力。

吳忠勇吐出一口血,他笑道,“齊厭殊,你大勢已去!哪怕你是天才劍修又如何,如今獸潮已起,隻有我們才知曉如何停下來。一切都已經走回前世的老路,而你和幾百年前一樣,註定竹籃打水一場空,保護不了任何人!”

“大勢已去?”齊厭殊揚起劍,法力隨著劍刃而凝結,他墨發飄舞,襯得眸光更加冰冷。他淡然道,“殺你,還是足夠的。”

吳忠勇咬緊牙關,他知曉生死隻在這片刻之間。

他手持長劍,將畢生絕學融入這一擊當中,從地麵向著齊厭殊攻去。

自從七百年前齊厭殊殺了玄雲島其中一人、重傷多人,而讓他們不得不放他走之後,這些年來他們都在研究他當年的劍法,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殺了這個小子揚眉吐氣。

淩厲的劍氣猶如潮水般摧毀沿路的一切,已經疏散完修士的城中央建築在吳忠勇的劍招中化為烏有,咆哮著向著齊厭殊衝去。

老者緊隨其後,手中的長劍凝結著法力,虎視眈眈地等待齊厭殊拆招。

這些年為了這一天他們都準備太久了,前世今生將近千年的時間,玄雲島一半分給齊厭殊,一半分給虞念清。他們將這師徒二人已經研究得十分透徹。

吳忠勇已經想過這一招的所有解法,他對他的所有缺點瞭如指掌,不論齊厭殊如何做,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老者的神情勢在必得,他的瞳孔裡倒映著天空中的墨發白衣的齊厭殊,像是蜘蛛注視著網中央的獵物。

半空中,齊厭殊動了。

他的動作極快,極輕,劍勢淩厲而美,劈過暗沉血紅的天空,以玄雲島究其兩世都冇有領悟到的招式,輕描淡寫化解了吳忠勇的攻擊。

吳忠勇瞳孔緊縮,瞬間的失神,齊厭殊的劍勢已經猶如閃電而來,瞬間穿透他的丹田。

鮮血不斷從唇邊落下,老者死死地注視著麵前的齊厭殊,他雙眸通紅,脖頸青筋跳動。

“不可能——不可能——!”吳忠勇的嗓子發出猶如拉風箱子般的聲音,他目眥欲裂,嘶啞地說,“你、你這幾百年又精進了?!”

“你也知道又是幾百年了,狗都能修煉成精了。”齊厭殊懶聲道,“難道你一點長進都冇有嗎?”

他伸手拽過吳忠勇的衣領,注視著老者泛著血絲的眼睛,齊厭殊冷笑道,“你確實冇有長進。”

說完這句話,齊厭殊抽回了劍。

他鬆開手,吳忠勇的屍體轟然落下,血泊在老者的身下不斷蔓延,他通紅的眸子仍然死死地瞪著天空。

老者死不瞑目。

齊厭殊嫌棄地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劍,又用了清潔術,就在這時,城北仙殿方向傳來爆炸聲,正是滄琅宗暫居之處!

齊厭殊瞬間來到半空中,他向著那邊看去,不由得一怔。

在仙殿的屋頂上,一個古怪的巨獸抬起頭,發出動天的吼聲。

這怪物頭長龍角、狼首、鹿身、關節與四肢佈滿鱗片,身後三個長尾巴在空中搖晃。

它雖是白色毛髮,可身體上卻蔓延著紅色的紋路,額前的紅紋猶如發芽的種子般將枝丫蔓延向自己的全身。

它的雙眸血紅,在它的吼叫聲中,仙城頭頂的結界開始出現裂紋,結界外的妖獸們撞擊得更加猛烈了。

齊厭殊有點驚愕。

這是白澤?像是入魔了的白澤。不對——這不會是楚執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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