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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147

hi~小天使,如果看到我就代表你的購買比例不足哦。他今日去附近山溝與山腳處,想看看在野外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

附近的山溝除了一覽無餘的晶瑩白雪,還有許多野獸紛亂的爪印,看來是大雪將動物們逼出了深山。

他這次運氣好,竟然抓到了一隻受了傷的野兔,可能是僥倖從狼口中活了下來冇了力氣,反而便宜了他。

虞鬆澤很高興,家裡已經快一個多月冇吃到肉了,上一次沾葷腥還是鄰居送的雞湯。

這次正好給妹妹和踏雪補補身子,順便也還回鄰裡一碗。

他正往回反,便看到村裡的農婦遠遠地迎過來,一臉焦急的樣子,看到他了,立刻用力地揮手。

虞鬆澤走過去,疑惑道,“孫姨媽,怎麼了?”

農婦握住少年的手,焦聲道,“鬆澤,你家裡出事了,有賊人把清妹子擄走了。”

少年一怔。

在那一瞬間,他的思維像是斷了線,身體不再受自己控製。

他丟下竹筐便向著村子跑去,連女人後麵又說了什麼都聽不見。

虞鬆澤一口氣跑到村頭,就看見村裡主路上不同以往的安靜,有許多村民聚在一起,不知道在互相說著什麼,她們看見他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變得猶豫而不忍起來。

這種不尋常的樣子讓少年的心中愈來愈慌。

“鬆澤,你……”

不等村裡人說話,虞鬆澤已經跑回自己和妹妹所住的小院裡,隻見大門敞開著,冷風呼呼地灌進屋內。

虞鬆澤走進屋裡,看著眼前的場景,他的大腦嗡嗡作響,血液不斷湧上頭頂。

房裡一片狼藉,床上的被子搭垂在地麵上,小黑狗倒在血泊中,已經冇了氣息,很明顯是被人打死的。

地上有星星點點的血滴,一路向外。

他木然地轉過頭,便看到院中的雪地上散落著成年人雜亂的腳印,甚至可以從這一切看到當時那夥賊人是如何闖入屋中,打死踏雪,擄走虞念清的。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虞鬆澤一時間冇有任何反應。

外麵,村民們跑了過來,他們看到虞鬆澤形影單隻地站在屋中發呆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

“鬆澤,你彆著急,梁弟去追那夥兒賊人了,這天這麼冷,雪又剛停,那些狗孃養的東西一定走不遠,他們肯定會在這附近落腳。”一個村婦低聲說,“等梁弟回來,再找幾個漢子,我們一起去找那些人!”

虞鬆澤卻冇有任何迴應。

他嘴唇發白,側過身,像是要向踏雪的方向走去,卻腿下一顫,整個人撞在桌邊,引得村裡人一陣驚呼,趕緊過來將少年攙扶著坐在炕上。

他垂下頭,輕輕喘息著,大腦一陣陣發暈。

虞鬆澤這樣的半大小子,本該是什麼都不乾一頓吃三個大饅頭都會餓的年紀。

這個月家裡越來越艱難,省著吃的那點東西,餵給念清這樣才三歲多的小孩還算勉強餬口。

他與妹妹對半吃,一天還經常隻吃一頓,基本是靠要撐起家照顧妹妹的精神、和年少無畏的體格挺下來的,好像也不覺得苦。

如今念清忽然丟了,虞鬆澤的支柱驟然崩塌,又受這麼大的精神重創,本就虧空的身體頓時支撐不住了。

為什麼?

在眩暈與迷茫之中,虞鬆澤的腦海裡唯獨盤旋著這個問題。

為什麼會是念清?從冬天開始,她連門都冇出過,他們的家又在村子的最裡麵,她怎麼可能會被人盯上?

虞鬆澤想不明白。

旁邊的大人似乎一直在低聲安慰他,可是虞鬆澤一句都冇有聽進去。

他修長的手指摸著被褥,早上小姑娘還窩在被子裡,抱著他的手撒嬌,現在怎麼會消失不見了呢?

虞鬆澤恍惚地想,如果他今日隨了她的願冇有出門,她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外麵的天,逐漸暗了下來。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騷動,有人說,“梁崽子回來了!”

虞鬆澤猛地抬起頭,他向著外麵跑去,隻見梁弟仰麵躺在村路上喘息著,臉跑得通紅,連爬起來的力氣都冇了,一看就是匆匆趕回來的。

“梁弟,你看見清清了嗎?”虞鬆澤撲過去,他急促地問。

梁弟一邊喘氣一邊點頭,他磕磕絆絆地說,“我一直、一直跟那幾個人,跟他們進了安定城,然後,呼,然後其中一個人抱著清清上了馬車。馬車太快了,我冇跟上,但我進了城後一直在找,後來看到馬車是從魏氏小姐府的那條路出來的……”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不由得都怔了怔。

本來村民都以為是拍花子偷小孩,冇想到這件事竟然和魏氏有關係。

“梁崽子,你可認清了?這話不能亂說啊。”旁邊有人疑惑道,“魏家怎麼可能盯上念清,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啊。”

“我絕對冇認錯!”梁弟的氣兒喘過來一點了,他從地上爬起,認真地說,“我一直在路邊等著,且不說那馬車是從小姐府的那條路出來的,那幾個男人進城後摘了麵巾,我親眼看見他們從後門進了小姐府!”

他又說,“其中一個人的手還受傷了呢,我看很像狗咬的。”

在場大部分村民剛剛都去了虞家兄妹的房子,看到了死去的小黑犬和地上滴滴答答向著門外蔓延的血跡,少年說看見有人手上受傷,基本可以確定是這夥人了。

剛剛麵對賊人都不畏懼的村民們,忽然意識到對方和魏府有關聯的時候,都忍不住沉默了。

魏氏在當地權勢滔天,對普通平民而言,是比強盜還要可怕的存在。

不說彆的,光說這魏氏小姐府,就是魏老爺為了哄女兒開心,給當年才八歲的她在安定城最好的地段修的玩樂府邸。

不僅如此,魏氏要求那一條街不許再有其他人居住,隻能開魏家的產業。

連皇親國戚或許都冇有這麼大的排場,敢要求整條街住戶清空,魏氏卻敢,可想而知魏家在當地一手遮天到什麼地步。

所以,梁弟說那輛馬車從小姐府的路出來,基本也隻能鎖定魏家。

村民們互相看看,有人低聲道,“要不然、要不然上報官府吧。”

“你瘋了!”另一個村民斥責道,“縣令老爺是那魏夫人的親哥哥,告魏家的狀,討得了好嗎?”

眾人不由得沉默了。

如果對方是強盜,是柺子,他們整村人拚一拚,孩子說不定能要得回來,鬨得大了可能官府還要管。

可對方是魏家……

似乎,就真的什麼法子都冇了。

人們沉悶地站著,一時無言。

不知道誰家的嬰兒哇地哭了起來,冷風陣陣,在這冬日裡多添了一抹蕭瑟和淒涼。

跪坐在梁弟旁邊的虞鬆澤動了動。

他轉過身,俯下身體,對著村民們磕了個頭。

虞鬆澤抬起臉,他表情平淡,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緒,整個人似乎已經麻木了。

“鬆澤多謝諸位這些年,對我們兄妹二人的幫襯。”虞鬆澤垂下眸子,他輕輕地說,“這件事到此為止,大家莫要再插手了。”

“澤崽子……”有人不忍心地喚道。

“我隻有一個請求。”虞鬆澤說,“屋中的黑犬名踏雪,是我昨日撿回來的,雖然與它緣分淺薄,踏雪仍然儘了護主之職,懇請長輩們替我埋葬了它。”

說完這句話,虞鬆澤起身。

旁人驚道,“鬆澤,你要做什麼?”

虞鬆澤的身影進了其中一戶院裡,出來的時候,他的手中握著寒光閃閃的獵刀。

麵對想勸阻他的村民,少年平靜地說,“大家,請回吧。”

他的身影消失在逐漸濃重的夜幕之中。

雖說今年的雪災剛剛停歇,但城裡到處仍然都是過年喜氣洋洋的氛圍。

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從藥鋪中出來,寒冬臘月裡,他仍然穿著單衣,因為尺寸不太合身,褲腿還短了一寸,露出他凍得有些青紫的腳踝。

他拎著藥包,順著繁榮熱鬨的街市一路向著城外走去,來到賣饅頭的攤子前,拿出僅剩的銅板。

“老闆,要一個饅頭。”

“好嘞。”

攤販將熱騰騰的饅頭包好,抬起頭,看到衣著單薄的少年麵容蒼白消瘦的樣子,不由得心中歎氣。

今年的冬天格外嚴寒,對達官貴族們冇有影響,他們這樣生活在城裡的平民百姓雖說過得苦一些,可也不是不能熬過去。

可是如這樣貧寒年幼無依無靠的窮人孩子,恐怕又要凍死許多了。

想到這裡,攤販又多拿了一個饅頭,一同遞給那少年。

“拿著吃吧,看這天啊,這幾日還要下雪呢。”

少年一怔,隨即露出感謝的笑容。

“多謝老闆。”

他本來便生得眉眼俊秀,隻是帶著年少當家的成熟沉悶,所以纔不顯。

如今這樣抬頭一笑,有了點精氣神,才終於能看出原本俊氣的樣子。

謝過攤販後,少年、也便是虞鬆澤小心翼翼地將饅頭塞在懷裡,這才順著主路向外跑去。

他並不是城中人,而是和自己的小妹妹虞念清住在安定城附近的村子裡相依為命。

入冬後下了大雪,小念清便生了病,高熱昏迷了五天之久。

村裡的老人都說她熬不過去了,還不到四歲的年紀,哪裡經得住這樣折騰?

虞鬆澤仍然把所有的積蓄拿去請大夫和開藥,如今雖然捉襟見肘,妹妹卻奇蹟般好轉,雖仍然畏寒發燒,但好歹有了點精神,不似之前昏迷不醒了。

他著急回去看妹妹,也不覺得冷,一路小跑著,不知哪家有錢人的馬車從對麵過來,虞鬆澤向旁邊避開。

馬車經過身邊的時候,他聽到裡麵有孩子賭氣的聲音傳來,“我不要這破爛兒,不要,嗚嗚嗚……”

“好好,小的這就讓人給少爺再買些其他的,少爺彆生氣……”

馬車一閃而過,簾子撩開,一隻白胖的小手將什麼東西扔了出來,而後揚長而去。

虞鬆澤跑過去,看到是個漂亮的紅色布老虎,有一半都浸在泥水裡了,他趕緊撿起來擦乾淨,心下高興。

大過年的,家裡冇有什麼喜氣的東西,他又冇能力給妹妹買點什麼。上一個布玩具已經縫縫補補的爛掉了,看到這個,她一定很開心。

虞鬆澤離開定安城,外麵是樹林和荒地,風吹過來都冷三分。

他住的村子雖然是離定安城最近的那一個,可雪災鬨人,原本土路旁一人深的溝壑都被大雪填滿,隻剩下村裡人和其他獵戶行動時開出的彎彎繞繞的雪路。

虞鬆澤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這樣過了一個時辰,前方終於出現一座隱藏在雪色中的小村莊,相比於定安城,村裡則是蕭瑟寂靜許多。

穿過村子,來到家門口的時候,少年的手指都已經凍得都有些僵掉了。

虞鬆澤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一條縫,自己閃身進去,又迅速關上木門,像是怕露進一絲寒氣來。

這屋子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屋內一個土炕,一點雜物,一對簡陋的桌椅,還有個灶台,便冇有其他東西了。

土炕上,一個約莫才三歲多的小姑娘裹著被子昏昏沉沉地睡著。

她被照顧得嚴實,裹得緊緊的被子裡麵還穿著縫縫補補的棉衣,從頭裹到腳,隻剩下臉蛋露著外麵。

她皮膚蒼白,雖然五官精緻可愛,卻冇有正常孩子的嬰兒肥,小臉反而清瘦得楚楚可憐。

虞鬆澤在旁搓了搓手,等到自己身上寒氣消去,這才拎著東西來到炕前。

先將布老虎放在小姑娘睜開眼睛就能看到的地方,又去灶台邊點了火,藥熬上,順帶熱熱這一路過來已經變硬的饅頭。

昨日村裡的劉嬸家煲了雞湯,知道這兄妹倆困難,特地讓兒子送了一碗過來。

隻是那時妹妹已經睡下了,虞鬆澤自己也冇捨得喝,如今正好一起熱下。

等到饅頭和雞湯都熱好了,虞鬆澤端到炕上,便看到妹妹睡夢中還微微蹙著小眉毛,也不知是病得難受,還是做噩夢了。

父母去得急,給當年才十一二歲的虞鬆澤留下了剛滿月的幼妹。

孩子拉扯著孩子長大,冇人知曉年幼的虞鬆澤受了多少苦,這世上更冇有人比他更疼愛自己的妹妹。

他在旁坐下,將她輕輕抱在懷裡,低聲哄道,“小妹,吃飯了……看哥哥給你帶了什麼回來?”

虞念清病得昏昏沉沉,聽到兄長的聲音,她勉強睜開眼睛,睡得有些迷茫,還冇清醒,就被餵了口雞湯。

雖然病得有點嘗不出味道,身體卻知道是好東西,虞鬆澤遞過來一勺,就被她喝得乾乾淨淨。

虞鬆澤很高興,又將饅頭撕成小塊,一點點配著雞湯餵給她。

結果湯才喝了一半,饅頭更才吃了幾小口,小念清就不張嘴了,任由虞鬆澤將勺子在她的嘴唇上劃來劃去,也冇有要喝的意思。

“吃飽了。”小姑娘靠著兄長的懷裡,聲音帶著孩子的柔軟稚嫩和生病的沙啞,輕輕地說,“哥哥吃。”

聽到她這樣說,虞鬆澤眼中有些濕潤。

想到城裡那路過的小少爺坐在馬車裡,被人哄著寵著,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養得白胖白胖的。他的小妹還冇到四歲,病得消瘦,一碗雞湯都捨不得喝完,懂得要給他留。

有時他真希望她是富家出身的小姐,至少不用和自己一起受苦。

虞鬆澤強打精神,他笑道,“哥哥在城裡吃完了,今日酒樓扔了好多殘羹剩菜,我還吃了肘子呢。”

這話自然是騙她的,嚴冬過得艱難的不止他們兄妹一家,彆說是剩飯剩菜,就算泔水,也大有窮人搶著要。

他這樣說,小念清也不為所動,她抿著嘴唇,大眼睛抬起,一眨不眨地看著虞鬆澤。

虞鬆澤哄道,“清清聽話,把雞湯喝光,多吃一些,病就多好一點。等到春天你病好了,我們一起去山裡捉野兔。”

小姑娘想了想。

“哥哥一口,我一口。”

虞鬆澤隻能答應她。

兄妹倆分著吃了雞湯和一塊饅頭,虞鬆澤將另一塊饅頭收起來,留著明天吃。

中藥熬好的時候,正巧虞念清比較有精神,裹著被子坐在炕上玩布老虎。她本來高興得很,聞到藥味後明顯蔫了許多。

小孩子都不愛喝藥的,更何況虞念清才三歲多。

可哥哥端來後,她還是乖乖地喝完了所有藥。

碗放下來的時候,虞鬆澤看到她苦得皺起小臉,眼角掛著淚水,卻不耍賴也不撒嬌,乖得讓人心疼。

虞鬆澤心中疼惜,他伸手抹去小姑孃的眼淚,恨不得是自己受她的苦。

晚上,吹了燭火,兄妹倆相依而眠。

念清像是貓兒一樣,在兄長懷裡蹭了蹭,找到了舒服的角度。

虞鬆澤感到肋骨前硌得慌,低下頭,纔看到她右手拽著他的衣襟,懷裡還抱著布老虎,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夜幕沉沉,兄妹二人很快進入夢鄉。

冷風呼嘯著向安定城席捲而去。

城中,魏氏小姐府。

一道冰冷的銀色劍光襲來,帶著令人窒息、鋪天蓋地的強勁殺意,彷彿瞬間能將萬物一切都撕得粉碎。

魏嬈尖叫一聲,她猛然從床榻上坐起身,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寂靜的夜裡傳來狗叫聲,冇過一會兒,臥房外的走廊點起了燭火。

門窗上,人影晃動。

“小姐,又做噩夢了?”門外傳來丫鬟睏倦的聲音。

魏嬈這纔回過神來,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纔開口道,“我冇事。”

外麵逐漸冇了聲響。

她獨自靠坐在黑暗裡,冷汗順著額角滑落,狂跳的心臟久久不能平複。

這是魏嬈重生歸來的第五天了,她仍然冇有從前世死亡的陰影中解脫。

她注視著虛空,神情有些惘然。

未來,魏嬈成了修仙界的一名劍修弟子。

富家千金登上仙途,這本不知是多少凡人、甚至是帝王貴族都暗中羨慕不已的好命。

她本也是這樣以為的,直到前世她真的來到修仙界,方纔意識到什麼叫天外有天。

作者有話要說:師兄們:我們絕對不是一遇到清清就耳根子軟,是清清每次都太有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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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久等了,今天早點更新,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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