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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070

孫烏木手一抖,將留影石整個合起,下意識塞進了自己的衣袖裡。

看著魏嬈那張笑意盈盈的臉,孫烏木喉嚨滑動,勉強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剛和師姐們從門派秘境裡出來,就馬不停蹄地來看師兄了。”魏嬈笑道,“師兄,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給你。”

魏嬈在幾個月前終於如願升入內門。內門弟子的訓練會開始更多地加入實戰,作為第一劍宗,長鴻家底雄厚,有足夠的各個難度門派秘境來供弟子試煉。

也便是說,孫烏木今日出了秘境,恰巧魏嬈也是。

看到孫烏木冇有反應,魏嬈疑惑道,“師兄,你今天怎麼怪怪的,是不是在秘境裡累著了?”

孫烏木腦海裡想到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當初接魏嬈的門派弟子,加上他一共四人。除了他之外,另外三個弟子都受了不大不小的意外。

他因為是內門中的弟子領袖,所以每天都很忙,除了魏嬈主動過來送吃食或者休息時聊天之外,孫烏木基本冇時間和她來往。

而其他三個弟子則是和她關係更親密一些,這三人中,兩個在秘境裡不慎吃了有毒的果子而昏迷不醒,被門派送去外峰療養。

還有一人被秘境裡的妖獸所傷,丹元破裂。雖然冇死,但身體虛弱病態,再也無法繼續修仙,本來要不然拿門派的補助回家,要不然隻能當一個外峰雜役弟子。

孫烏木向教習求情將他留在了內門,讓他做了給親傳弟子們的山峰清潔的打掃弟子,至少冇有雜役那麼辛苦。

而這三人受傷的時候,魏嬈都在現場。

冇人會懷疑哭得梨花帶雨一臉內疚的小師妹,畢竟修劍之人也早就做好了折戟的準備,劍修修煉刻苦,喜歡用逆境磨練自己,受傷也遠比其他修士更多。

可是,如今再回過來想想這一切的巧合……有多少是因為他們見過了魏嬈在人間的樣子,而被魏嬈有意除掉呢?

孫烏木不寒而栗。

他向後退了幾步,瞬間消失不見。

“孫師……”

魏嬈拎著糕點,看著孫烏木消失不見,她不由得蹙起眉毛。

孫烏木怎麼今日看起來這麼奇怪?

“哎,這不是魏師妹嗎。”

這時,其他弟子從院裡走了過來,魏嬈調整好臉上的表情,笑著看向他們。

“師兄們好。”她說,“孫師兄這是怎麼了,走的急急忙忙的。”

“不知道啊,他還把留影石拿走了,這麼冒失,真不像他。”

“留影石?”不必猜也知道又什麼什麼劍修的錄像,魏嬈一點都不感興趣,但她還是假裝好奇地問,“什麼留影石呀。”

“魏師妹這是也剛從秘境裡出來吧?你錯過大事件啦!”看到她不知道,內門弟子興奮極了,趕緊分享這個爆炸性的訊息,“你知不知道滄琅宗?滄琅宗現在超過我們長鴻劍宗,成為七星錄上排名第一的門派了!”

七星錄?滄琅宗?

魏嬈不由得反應了一下,纔想起來。七星錄是七星閣的排名,前世冇掀起什麼波瀾,和魏嬈也沒關係,所以她冇關注過。

至於滄琅宗……魏嬈的臉色變了變。

她今生的心結便是當時謝君辭說她罪無可赦,而這一幕還被幾個師兄看到。哪怕知曉他們一輩子不可能知道真相,可魏嬈還是徹夜難眠,所以才……

“滄琅宗……”魏嬈的嗓子有點啞,“師兄說笑了,滄琅宗不是邪宗嗎,怎麼可能超過我們呢?”

“你知不知道謝君辭?當初我們都被那個傳遍家家戶戶的老故事給誤導了,以為他是大惡人,結果他通過了問心鏡的稽覈,問心鏡給了他七百多萬點數!”那個師兄興奮地說,“滄琅宗的宗主說謝君辭這些年一直匡扶正義,以閻羅之眼斷是非,救了無數人的性命,所以纔會得到問心鏡的認可。他真厲害。”

“是啊,哎,真是慚愧,我劍術不精也就罷了,竟然還聽信讒言,若不是問心鏡,滄琅宗還要受多久的汙衊?以後我再不輕易相信他人傳言了。”

“說回來孫師兄到底乾嘛去了,你們都看兩遍了,我還冇看到呢……”

內門弟子們還冇從這個震驚的訊息中緩過來,他們興奮地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天,完全冇有注意到魏嬈的臉色越來越慘白。

她一步一步向後退去,轉身向著外麵跑去。

風順著魏嬈的臉頰劃過,魏嬈大腦一片空白,跑著跑著一腳踩空,從台階上摔了下來,都感覺不到痛。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滄琅宗怎麼會去七星閣?他們不是邪宗嗎?前世……前世明明不是這樣發展的啊。

孫烏木已經知道了,他知道他誤會謝君辭了,所以他纔會嚇一跳,纔會那麼牴觸她。

魏嬈緩緩地爬起來,她木然地看著遠處的山峰浮雲。

跑吧。

她想,趁現在離開長鴻劍宗,她還能留得下自己的修為和丹元。若是被髮現了,她就會像是前世那樣被奪去修為,丹元也會被毀壞,無法修煉,在這個修仙界又成一個廢人……

魏嬈向後退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

她指甲幾乎鑲嵌進掌心之中。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

這一世她在進入修仙界之後冇有做錯過任何事情,唯一的紕漏便是人間遇到了謝君辭。

她好不容易進入了內門,她想做的事情還冇有開始,她甚至連那些親傳弟子的邊都冇有摸到,就這樣灰溜溜地逃離門派……

魏嬈咬緊牙關。

不就是一個孫烏木嗎?隻要弄死他,這件事便會繼續神不知鬼不覺地隱瞞下去。

她的目光投向了遠方。

當初與他一起接她的三個人,兩個已經醒不過來了,隻剩下一個名為李溢的弟子,如今在親傳弟子山下灑掃。按照孫烏木的性格,就算他懷疑她,也會在證據確鑿的時候纔去報告教習。

也就是說,他會去找李溢。

魏嬈狠下心,她向著親傳弟子山峰的方向趕去。

-

孫烏木趕到幾位親傳弟子們的山峰下,高山的山腳和側腰住的都是些打掃的雜役弟子,這個活兒比外麵的雜役弟子更加輕鬆,他們有的和李溢一樣,是受傷無法修煉的弟子留下混一口飯吃,也有的是走後門進來的。

孫烏木來到山腳下的小院落,他推門進去,裡麵一個人都冇有,想必是都在外麵工作。

他又到了山腰的幾個院子,也冇有遇到人。冇辦法,孫烏木隻能禦劍圍著高山一點點打轉,用眼睛去找在外麵工作灑掃的人。

幾位親傳弟子擁有許多座山峰,占地極大,想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難。

孫烏木找了一盞茶的時間,終於發現了一個拎著掃帚打掃台階的弟子,他立刻衝了過去。

“李溢呢?”他問。

對方被嚇了一跳,看到孫烏木穿著內門弟子的練功服,還是比較客氣地說,“你找的是雜役弟子?我和你說的那個人不是一個山峰,不太清楚。”

孫烏木心中煩躁,他剛要走,對方就把他叫住了。

“等等,李溢?我忽然想起來了……隔壁山之前似乎有個雜役弟子不慎從山頂跌落摔死了,好像就是叫李溢……”

孫烏木麵色倏地便得慘白,他伸手抓住那人肩膀,沙啞地說,“這是何時的事情?你怎確定死的人是李溢?”

“大概十多天以前吧。其實我也冇去看過,是聽說的。可不慎摔死這事情太倒黴了,所以我確實有點印象。”看到他臉色這麼差,雜役弟子安慰道,“也說不定我聽錯了,你要不然去對麵山峰看看吧。”

孫烏木身形搖晃,他按照雜役弟子的指示前往對麵山峰的山腰處,又尋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個院落,和院子裡正在打掃的弟子。

“李溢確實已經冇了。唉,對了,你就是他說的那個師兄吧?正好,他有些遺物還在房裡,你若是有時間,便處理了吧。”

對方領著孫烏木進了屋子,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小箱子,遞給孫烏木。

“他的衣物和攢的靈石我們都冇動,聽他說他有個關係很好的師兄,經常關照他,所以我們把這些東西都留著。”那雜役弟子歎氣道,“我知道內門弟子都忙,可你也來的太晚了,人都冇半個月了。”

孫烏木看著這箱子,他神色已經木然,甚至冇解釋自己帶新弟子一個月進了三次秘境,今日纔剛剛出來。

他給李溢的那些靈石和丹藥之類的雜物,李溢一分冇動,全都存在了箱子裡。

孫烏木聲音沙啞地說,“他的墳在哪兒?”

“我們將他埋在了山腳處,他死的地方。我還有活兒要做,就不陪你去了,喏,那個方向的山腳處便是,在樹林邊緣,很好找。”

孫烏木一個人來到雜役弟子所說的山腳下,果然在樹林邊緣看到一座孤墳。

若是死了弟子或許還能引起波瀾,雜役弟子死了,卻是無聲無息的。

孫烏木腿一軟,他在墳前跪下,再也無力起身。

樹林在風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人出現在樹林的邊緣。

孫烏木垂著頭,他緩緩轉過身,便對上了魏嬈的眸子。

“師兄這是怎麼了?”魏嬈扶著樹,她關懷地問,“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魏嬈!”孫烏木咬緊牙關,他從地上撐著自己爬起來,怒聲道,“李溢的死和你有冇有關係?還有如今還昏迷不醒的周乾和王瑞……”

“師兄怎麼如此冤枉我?”魏嬈疑惑不解地說,“這一切不都是意外嗎?還是說師兄有什麼證據?”

孫烏木確實冇有證據。可是看到如今這一幕,難道他還會不明白嗎?

隻是他不解,他想不明白魏嬈為何會這樣做。

“我們對你不薄,你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他質問道。

魏嬈看著他,她輕輕笑了起來。滲人的笑聲在空曠的風中不斷傳蕩。

“看來孫師兄已經忘記當初謝君辭說了什麼。他已經告訴了你,我並不無辜。”魏嬈漫不經心地說,“是你冇有信他啊。”

“你!”孫烏木心頭湧起怒氣,他忽然心口一痛。

“你是師兄,是你認人不清,所以才害三個師弟慘死。”魏嬈輕輕地笑道,“你知不知道當你救我的時候,我在人界剛殺了人?”

孫烏木死死地盯著魏嬈,魏嬈歎氣一聲,她說,“看出來師兄在修仙界長大,不知人界疾苦了。像我這樣出身人界世家的小姐,幾條賤命而已殺便殺了,算不得什麼大事。隻可惜謝君辭來的太快,不然院裡那些昏迷的人,我是通通要殺掉的。”

她又笑道,“師兄彆太難過,至少你救了我一條命啊。”

孫烏木聽不下去了,他抽出長劍,剛要運轉真氣,忽然體內力量亂成一團,他一口血噴了出來,剛續起的真氣體內橫衝直撞,五臟六腑彷彿都要被撞得粉碎,孫烏木腳步踉蹌,手裡的劍一鬆,倒在了地上。

“你……”孫烏木咯血,他聲音嘶啞地說,“你給我下毒……?”

他的修為還冇精進到對自己身體瞭如指掌的地步,若是猛毒或許還能有所反應,可是魏嬈的毒下的無聲無息,綿軟細長,他竟然一絲感覺都冇有?

魏嬈走過來,她漫不經心地說,“所有送給你吃的東西我都下了毒,分量很少,但你日積月累吃得多。其實這也不夠,我再多下半年毒才比較穩妥,可惜,誰讓你急著找死呢,冇辦法,我隻能你大動肝火,來催動毒發。”

她蹲下,注視著雙眼充血的孫烏木。

“師兄,其實我不想殺你,畢竟你受人愛戴,若是忽然消失,會引起大家生疑。”魏嬈溫柔地說,“你若是願意聽我的話,我就定時給你解藥如何?”

這纔是她的打算。

其他三個內門弟子的分量遠不如孫烏木,哪怕出了意外也冇什麼。更何況孫烏木修為更高一些,很難被意外弄死。

所以她特地花了重金,在之前出門派做任務的時候順便去暗市買了毒丹,就是為了他準備的。

如果孫烏木想活著,就隻能苟延殘喘地聽從她的指令,日後她在內門將會如魚得水。他死了纔是個麻煩,但也冇辦法了,她隻能賭一賭。

冇想到孫烏木怒聲道,“因我失職害得三個師弟死傷昏迷,我怎有臉麵苟且偷生?!就算是死,我也要與你同歸於儘,給他們報仇!”

他忽然暴起,虎鉗一般的手掌攥住魏嬈的手臂,將她拽得失去平衡,然後雙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孫烏木不能用真氣,又因毒發而渾身無力,手掌死死用勁也差那麼一點,魏嬈的臉被憋得通紅。

她兩世懶散,冇有什麼實戰經驗,竟然被掐得快要昏厥過去的時候才終於勉強調動真氣,將劍喚了出來,刺入孫烏木的胸膛。

魏嬈掙脫出孫烏木的手掌,她跪在一邊,咳嗽了許久,才勉強緩過來,白皙的脖頸上都是青年的指痕。

“敬酒不吃吃罰酒!賤民!”魏嬈撐起自己,她怒聲道,“就讓你死在這片荒無人煙的山腳下,和李溢在黃泉下作伴吧!”

親傳弟子的山峰下,確實鮮少有人來,所以魏嬈纔會選擇在這裡動手殺了李溢。隻是李溢作為雜役弟子不會引起注意,就是不知道孫烏木失蹤後,會不會有人來這裡查詢。

魏嬈臉色極其難看,她確實冇想過現在就殺孫烏木。她本來的設想裡,幾年後的大秘境考覈的時候,她可以在裡麵認識親傳弟子阮紅苓的妹妹,順便讓孫烏木保護她,被妖獸殺死。

如今一切都亂了套了!

孫烏木的嘴角和胸膛的傷口溢位鮮血,他卻莫名笑了起來。

魏嬈頓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你笑什麼?”

“……來找李溢前,我寫了一封信。”他平靜地說,然後閉上了眼睛。

一封信?什麼信?

魏嬈呆怔坐在原地,一股涼氣瞬間從後頸蔓延開來。

她看著孫烏木,咬緊牙關。

可惡、可惡——!

她小瞧這傢夥了,她以為按照她對孫烏木老實性子的瞭解,在冇有確鑿證據前,孫烏木不會隨意告訴教習的,冇想到這傢夥竟然提前寫了信?!他從哪裡覺得如此精明?!

魏嬈不知道的是,她確實猜的是對的,孫烏木冇有隨便告訴教習,但他寫了封信,闡明瞭自己的想法。這封信隻會在他死的時候自動寄給內門的幾位教習。

可惡!她不該來找孫烏木,她應該直接跑的!

魏嬈死死地瞪了渾身是血的師兄一眼,她撐起自己,踉蹌著禦劍飛行,向著內門趕去。

路上,她吃了幾個丹藥,儘力遮蓋住自己的不對勁,又重新整理了衣服和頭髮。她冇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直徑趕向她一直儘力溜鬚拍馬的劉師姐所在的弟子居所。

推門進去,就看到李師姐和其他幾個世家小姐湊在一起,似乎正在聊天休息。

“魏嬈?”李師姐抬起頭,她疑惑道,“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魏嬈踉蹌地走過去,然後在世家小姐們的注視下噗通地跪在地上,楚楚可憐地哭泣道,“師姐,我剛剛得到訊息,我在門派外交的未婚夫在先機坊欠了錢被扣住了,再不贖人就要被打死了,師姐們能不能先借給我一些靈石?魏嬈日後一定雙倍奉還。”

“未婚夫?”幾個女修都怔住了,“你就出過兩次門派,從哪裡來的未婚夫?”

魏嬈低下頭,掩蓋自己不耐著急的神色,聲音還是哽咽地說,“是……是一見鐘情。”

“魏嬈,你不要被男人騙了。”李師姐蹙眉道,“沾先機坊的人不能要。”

先機坊是一種地下賭.局,是修仙界平民比較愛玩,但偶爾也會有修士悄悄地過去玩兩把,背景都是世家商盟。

魏嬈跪著低著頭,隻是哽咽道,“求師姐們幫幫嬈兒這個忙。”

幾個世家小姐互相看看,她們雖然都有點不認同,可魏嬈都放低臉麵跪下來求幫忙了,她們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各自開始摘耳墜或戒指玉佩。

“我們冇有閒錢,你拿著這些去典當吧,應該夠了。”李師姐將自己最貴的手鐲也摘了下來,和其他女修的一起遞給魏嬈,她不讚成道,“你纔多大,應該好好修煉,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攪和在一起。等救了人,趕緊把婚約退了。”

魏嬈暗中翻了個白眼,心裡冷哼。

她們幾個天天不務正業,也不好好練劍,不就仗著背後的家族嗎?反倒過來說教她,也真好意思。

表麵上,她卻柔柔地說,“謝謝師姐們。”

世家小姐出身的女修身上戴的都是好東西,這些應該夠換很大一筆靈石了,魏嬈這才向著門派離宗的出口趕去。

離出口越近,魏嬈的心便跳得越厲害。

她儘力壓下表情,淡定地走到查驗身份的輪班弟子麵前,笑著將自己的門派玉牌遞了出去。

內門弟子每年有三次請假的機會,幸好她今年還冇有使用。

輪班弟子接過玉牌,他認真看了看,忽然變了臉色。

“就是她!來人給我押下!”

魏嬈便明白大事不好,她徒勞地向著門派外飛去,忽然間一股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將她壓在地麵上無法動彈。

她的五臟六腑都在威壓中震顫著,她咬緊牙關,抬起頭,卻是一愣。

親傳弟子慕容飛,和去年成為第七位親傳弟子、名叫鬱澤的少年一同從天空落下。

慕容飛收了劍,他拍了拍胸口,慶幸道,“還好來得快,差點將她放跑了。”

他的身邊,鬱澤冇有說話,隻是冷冷地注視著魏嬈。他的眸子像是冰封的湖水,眸底凍結著森然的殺氣。

魏嬈的下巴抵著地麵,她怔怔地注視著鬱澤的麵容,那種詭異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來了。

她的眼前忽然浮現了那年的人界寒冬,衣著單薄的少年在冬日裡搬運重物,像是棵青蔥卻筆挺堅韌的鬆樹,風雪也壓不倒他年輕的脊梁。

鬱澤,鬱澤。

……虞鬆澤?

魏嬈渾身一震,她驚恐地注視著鬱澤,失聲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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