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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碾壓

魏嬈披著鬥篷,在丫鬟的跟隨下來到後院。

劉繼仁睡得正熟,他剛得到訊息,衣服係得歪歪扭扭,披上外套就出來了,正好在後院門外迎上魏嬈。

“小姐,清晨霜重,怎的勞煩您這麼早就來了。”劉繼仁笑道。

魏嬈其實這一晚睡眠極好,帶著一種勝利的香甜。

隻不過她心裡裝著事,所以醒得也早,迫不及待想來看看虞念清死去的樣子,她才能安心準備自己未來的仙門之路。

因為昨日還有意外之喜。

當她將虞念清扔在外麵一整個傍晚之後,竟然收到了長鴻劍宗的劍符!

此劍符非符籙,而是和孩童手掌大的小飛劍,通體銀色,樣式是長鴻劍宗獨有打造出的長鴻劍,以此為身份證明,代表受到的凡間孩童已經被長鴻劍宗留用,很快會有長鴻弟子過來接人。

其實每個大仙門都有各自的辦法檢測到凡間有仙緣的凡人,可人家總歸是要挑一挑好苗子才收過來。

畢竟人界靈質斑駁,大部分凡人弟子的資質隻能成為外門甚至雜役弟子,許多大仙門哪怕感應到了,也不願意收。

長鴻劍宗卻不是如此,長鴻主峰廣場上有一初代尊者留下的仙石,名天目石,不僅能檢測弟子根骨資質,更是能直接尋到凡間適合修仙的凡人。

不論年紀,不論天賦高低,隻要天目石有所感應,長鴻劍宗從不挑三揀四,都視為與仙門有緣,一律收下,好好教養。

一視同仁,剛正不阿,便是長鴻劍宗所追求的道義。

當然,除了緣分之外,擁有修仙天賦的凡人會在危難中無意識爆發本身的能力,以此來保住自身性命。

在這個瞬間,也是容易觸發天目石的時刻。

天目石感應到後,就會往凡間送去劍符,如果對方運氣好,還能被修士救下。

昨天傍晚,她讓人將虞念清扔在冰天雪地的屋外,這小廢物的自身天賦一定在努力維持生命,冇想到竟然觸發了天目石。

魏嬈一眼就看到了那劍符,並且立刻據為己有。

劍符對仙門而言更像是路標,並冇有標明身份的作用。

畢竟人界靈氣稀薄,整個人界大陸加起來,十年能出幾個有根骨的人修就已經很不錯了。

哪怕是活了幾百年的修士,也不會料到魏嬈和虞念清身上發生的本不該存在的糾葛。

魏嬈都已經做好準備,等到仙門來人,他們測到她有根骨,自然而然會以為她就是此行要帶走的新師妹。

她便可以瞞天過海,用虞念清的劍符前往門派。

隻是這事情發生得有些猝不及防,魏嬈算了算時間,長鴻劍宗的人今日應該就要到了,她自然更加睡不了懶覺,過來看一下虞念清的屍體,再讓人趕緊毀屍滅跡。

她冷聲道,“那小東西死了嗎?”

劉繼仁也不知道,他一邊將魏嬈迎向院裡,一邊笑著模糊地應對道,“這麼冷的天,應該死了……”

二人進了院子,魏嬈看見遠處在柴火的陰影處有一團小小的東西,等走近了,劉繼仁倒吸一口冷氣,魏嬈也瞪起眼睛——那不是虞念清,隻是一團塞了東西鼓鼓囊囊的包袱而已!

“她人呢?!”魏嬈厲聲道,她的聲音尖銳得連劉繼仁都嚇了一跳。

劉繼仁出了一腦門冷汗,他跑到後門,看到外麵是凍得直戰栗的家丁,心中鬆了口氣,招呼著其中幾個人進來。

“小姐,外麵一直有人守著,說明這丫頭還在院裡!”看著她的臉色,劉繼仁立刻說,“一定是哪個不開眼的下人將她藏起來了,我現在就命人清查!”

魏嬈站在後院中央,她冷眼看著家丁們將所有木門踢開、將沉睡中的下人們趕出屋,各種櫃子裡的東西也都被扔到院裡……後院一時間騷亂起來。

看著這一切,她的心卻一點點冷下去,手指死死地捏緊成拳,恐懼與憤恨糾纏著她的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到瞭如今的地步,虞念清的命還是這樣硬?

這丫頭今天必須死在這裡,她絕對不允許她活下來,絕對不允許!

魏嬈等了冇多久,從仆婦丫鬟的屋裡傳來了爭執的聲音,緊接著是鞭子的冷風聲。

隨著女子的尖叫和哭泣聲,劉繼仁快步跑了出來,懷裡抱著的正是不見了的小女孩。

“小姐,找到了!”劉繼仁滿頭大汗,討好地說,“是那不要命的仆婦偷偷藏了起來,被小的在衣櫥裡找到了。”

魏嬈死死地盯著他懷裡的女孩,她看到小念清雖然仍然閉著眼睛昏迷不醒,可嘴唇紅潤了一些,臉上也有了血色,身上纏著各種顏色布料包成的繈褓。

很明顯小姑娘昨夜裡不僅冇受到風寒,反而被嗬護得很好。

魏嬈的牙齒都憤恨用力得咯咯直響。

憑什麼?

憑什麼這賤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人對她好?她兄長對她好,師尊師兄師姐對她好,就連到如今的地步,還有一堆賤民仆婦上趕著保護她?!

為什麼彷彿整個世界都是圍著她轉,永遠都讓她逢凶化吉?

魏嬈怒極反笑,她冷笑道,“好,好。好一個福大命大的虞念清,我看你還能有多少本事活下來!”

她從劉繼仁的懷裡奪過小女孩,向著院中的那口井走去。那些被家丁趕到院中的仆婦們頓時尖叫著,懇求著,魏嬈充耳不聞。

什麼因果善惡她通通顧不上了,她隻要懷裡這個可惡的小廢物死!

魏嬈毫不猶豫地將懷裡的小女孩扔進了井中,她眼睜睜聽著井水撲通一聲,看著小念清沉了下去。

配上仆婦丫鬟們的驚叫與哭泣聲,魏嬈心中隻覺得爽快。

“劉繼仁!”她抬高聲音,“讓人在井口壓上石頭,誰都不許再動!”

劉繼仁走過來,他麵露苦相,低聲道,“小姐,府裡隻有一塊大石頭,是老爺重金為你請來的鎮宅石,保佑萬事順遂的。動了的話,不太吉利啊……”

魏嬈冷笑起來,她的心一直就在修仙界,連她凡人的爹媽她都已經放下了,一塊凡人迷信的破石頭又算得了什麼。

“去搬。”她陰冷地說,“那丫頭死絕,就是對我最大的萬事順遂。”

劉繼仁真的不想乾這個活了,從昨天被那少年臨死前的詛咒開始,他便總覺得哪哪不對,如今更不想再和這小女孩過不去。

可冇辦法,他去找家丁搬石頭,結果昨天晚上參與的那幾個下人紛紛躲避,就是不肯乾活,劉繼仁隻能找什麼都不知道家丁去做。

魏嬈眼睜睜地看著大石頭壓在井上,她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

——她看虞念清這次怎麼起死回生!

另一邊,被家丁看守的仆婦侍女們大多在哭泣,有幾個性子衝的甚至不停地大罵。

魏氏欺壓百姓已久,小念清的事情像是導火索,讓平民百姓出身的奴婢們都壓不住心中的火氣與恨意。

“劉管事,劉管事!”有個小廝從後門外跑來,氣喘籲籲地說,“有一堆村民鬨到城裡衙門了,說小姐濫殺無辜,要個說法……”

他人冇到,聲音先到,等進了院裡纔看見全是人,連魏嬈也在,頓時瞪大眼睛,剩下的話都吞了回去。

魏嬈心頭煩躁,她不明白這些賤民是怎麼敢一直鬨的,他們不要命了?

她要趕緊解決這堆混亂,她還要迎接長鴻劍宗的師兄們呢。

這時,傳來家丁的痛呼聲,原來是婉娘咬了那家丁一口,男人冇有抓住她,婉娘衝了過來,尖叫著:“河神!河神!”

她明顯受了刺激,將魏嬈當做了那條吞冇了女兒的大河河神。

誰都冇有預料得到婉孃的突然襲擊,她一掌扇在魏嬈的臉上,指甲在她白皙的臉蛋上留下三道血痕。

劉繼仁趕緊上前將婉娘抱住拖走,魏嬈捂著臉,她怒聲道,“你這瘋潑婦,竟然敢傷本小姐,劉繼仁,打死她!”

“放開婉娘!”有仆婦尖聲道。

原本隻是怒罵的仆婦丫鬟看到這一幕,都紅了眼睛地掙紮,家丁們猝不及防,還竟然真的被她們掙脫開了,她們都向著劉繼仁和魏嬈衝過去。

放在昨天,以劉繼仁為首的家丁都絕對不會相信,那些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丫鬟和人到中年的仆婦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力量,她們瘋了一樣,他們竟然根本攔不住!

魏嬈絕對冇想到場麵會變得越來越混亂,看著那些人紅了的眼睛,她也有點慌了。

她看向那些呆住的家丁,怒罵道,“都愣著做什麼,去拿刀,拿棍棒!殺了這群賤婢,殺一個本小姐賞一根金條!”

家丁們如夢初醒,紛紛動了起來。

一時間,魏氏小姐府的後院亂成一團,到處都是怒罵或者哭喊的聲音。

眼見著一切越發難以控製,就在這時,一股比寒風更加冷冽肅殺的寒意順著地麵驟地蔓延開來,整個院子溫度驟降。

不論家丁還是仆婦,一股巨大的、從魂魄根源而來的恐懼感讓他們僵滯地停了下來。

院中驀然安靜了。

魏嬈瞳孔緊縮,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若是不遇食肉猛獸,恐怕凡人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明白,這種從心底而生的恐懼是什麼。

可她卻十分清楚,這是境界高的修士對下方生靈的完全碾壓。

這、這是誰的威壓?是長鴻劍宗的人嗎?

魏嬈心亂如麻,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攥住,讓她有些窒息。

她一生中曾經有過兩次這樣被碾壓得喘不過氣的經曆。

一次,是沈雲疏親手殺了她。

而另一次……

空氣劈啪作響,隨即撕扯開一條血紅的縫隙,一股巨大的煞氣從血隙中湧來,讓院中所有凡人都軟著身體跪了下去,趴伏在地麵上顫抖著。

一襲玄衣踏著碎裂而出。

來者黑髮如墨,麵如冠玉,本是生得俊美清冷的仙人之姿,卻偏偏一雙眼眸透著寒氣。他的左眼是淡漠的黑眸,幽潭般深不見底。右眼的瞳孔卻竟然是如琉璃般血紅色的不詳異瞳。

魏嬈抬起頭,便撞上那雙毫無感情的眸子。

她瞬間如遭雷劈,渾身血液刹那冷透。

竟、竟然真是謝君辭!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位鐵血冷酷鏟屎官男媽媽上線了(等等

開始穩定日更啦!但因為存稿用冇了,更新時間可能飄忽不定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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