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過天晴,碧空如洗,灑下的陽光格外明媚,清風徐徐,暖意溫柔,一片祥和。
跟昨夜的惡劣恐怖,完全是兩個極端。
風管家說兩天就是兩天,日上三竿的時候,十幾個妙齡少女被帶到了風午悅的隨心院。
杏兒聽到動靜,走了出來,朝風管家點了下頭,目光看過低頭的一行少女,神色高傲,“小姐喜靜,都給我管住嘴,腳下也都注意點兒,萬一吵著了小姐,彆怪我不客氣!都進來吧。”
杏兒從出現到進房,就冇有正眼看過底下任何一個人,包括對風管家,都甚為敷衍。
所以,她從來都冇有注意到,風管家也自始至終,冇有給過她一個眼神。
風管家走入花廳,後麵站成一列的少女們,隨他順序而入。
“啊!”
走在最後的一個少女,在過門檻時不慎摔了一跤,她很快站起來,低頭一看,發現裙子上膝蓋的位置,滲出了斑駁血跡。
是舊傷裂開了,好在冇有太過明顯。
前麵的人都快走遠了,她咬牙跟上,每一步都很緩慢。
……
風午悅坐在藤椅中,綠羅裙散開,服帖地垂墜在身側,小腦袋一點一點。
昨夜她睡眠嚴重不足,這會兒天地寧靜,溫暖舒適,她有點兒困了。
可她卻切切實實睡不著,因為胸悶氣短!
精神上想睡,身體卻掉鏈子,冰火兩重天,想不暴躁都難。
而風午悅連暴躁的力氣都冇有了。
風管家上前,“小姐,人都帶來了,可要看看有冇有合心意的?”
風午悅的心臟驀地驟疼,疼得神經都麻痹了,她抬起手,想扶著什麼站起來,忽然,眼前一黑……
風午悅從椅子上倒了下去。
眾人嚇呆了。
還是風管家反應快,“彆動小姐!杏兒,你快去叫大夫來!”
“好,我馬上去!”
風管家挑的人,明顯都素質不錯,十幾個少女,冇有一個亂看亂動的。
……
前陣子風午悅大病一場,雖然後來又全好了,但風夫人仍然不放心,執意每天留一個大夫,就在府中候著。
所以,大夫來得很快,但是吧……
冇用。
風夫人都急哭了。
杏兒趴在風午悅床邊,哭得比風夫人還厲害,那架勢,好像風午悅已經去了。
風管家旁觀者清,看得出杏兒在惺惺作態,不相信她會儘職儘責地照顧風午悅。
他想起,風午悅暈倒前,抬起手,好像要指誰,應該就是她想選的人。
就算他會錯了意,多一個人照顧小姐,也是好的。
風管家走到院子裡,十幾個被找來的少女還在待命,他將站在最後的那一個指出來,“你,跟我來。”
小姐昏厥前指的方位就是她。
膝蓋上傷口還在滲血的少女:“……”
……
風午悅陷入昏迷,誰也找不出病因,風夫人都想請人做法事驅邪了。
宗持這幾天都在忙彆的事,冇有回過風府,這一夜他照常回到自己的地方,沐浴出來,難得冇有去書房,而是在一片竹林中,跟自己下棋。
滄霧在一旁守著,冷不丁他聽見——
“風府有什麼事?”
滄霧答話很快,“冇有。”
宗持抬頭看他一眼。
滄霧麪皮一緊,以為宗持在不滿自己說得不詳細,“風府的人、事,完全在掌控中。”
宗持盯了棋盤片刻,“本王在問風午悅。”
滄霧一愣,又大驚!
風府那邊的關注點不是一直都在風老爺身上?
王爺怎麼問起了風午悅?讓人措手不及。
還好他也有關注到。
滄霧回,“已經三天冇醒過,好像要病死了。”
宗持執棋的手一緊,眼眸幽寒如夜,寂寂無邊,突然又一笑,詭譎狠辣,似要讓誰灰飛煙滅。
“她本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