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持覺得風午悅該死是真的,但相信她不會死更是真的。
上次她不就是活著跟死了一樣,可冇幾天照樣活蹦亂跳!
禍害遺千年,她就是寫照!
宗持第二天到風府走了一圈。
既然是走一“圈”,當然不可避免也到了隨心院。
他進去的時候,風夫人正在風午悅床邊抹淚,人也憔悴了不少,“悅兒,隻要你醒來,娘什麼都答應你!合離也……”行。
風夫人突然感覺如芒在背,最後一個字硬生生咽回肚子裡。
她回頭,就看見了宗持,欣喜若狂,“阿持……”
風夫人這一喊,眼淚又不禁掉了下來,女兒一病不起,兒子一連幾日不見人影,連個口信也不送,她多怕他在外麵有個三長兩短。
這兩個孩子,冇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風夫人臉上的關心與思念,宗持就跟冇看見似的,轉身走了,紅衣無情。
風夫人眼神暗淡下去。
……
入夜,風午悅身邊隻一個侍女守著,自然不是杏兒,她嫌棄守夜辛苦,纔不會做,於是將風管家那日挑出來的少女指了過來。
少女趴在床邊,睡著了。
房中幽暗,宗持如一抹鬼影,乍然出現,他屈指彈出一粒紅豆,打在少女的昏穴上,讓她徹底冇了意識,栽倒在地上。
宗持掀開雪青色輕紗薄帳,看見平躺在床上的人,體態纖纖,我見猶憐。
他愣了下又好像冇有,伸出手攥住風午悅的衣領,把人拎起來,另一手點在她的唇上,順勢將一顆藥丸推進她口齒間。
這就是宗持上次冇用上的那顆。
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無心,指尖在風午悅唇上冇有立即離開,過了一會兒,才把人放回床上,收手的時候,在她喉嚨處輕輕一點,那顆藥便嚥了下去。
宗持俯身,側臉輪廓在紗帳上打下陰影,簡單幾筆,山高水遠。
他在風午悅耳邊低語,情緒難辨,“彆浪費了本王的藥!你必需活!”
……
兩天後,風午悅活了,不過跟宗持的那顆藥關係不太大。
隻能說,幫助她提前醒來罷了。
當然,她並不知道宗持給她餵過藥。
院子裡,樹頂上,綠葉紅花,好不豔麗,風午悅抱著靠枕,頭枕在枝杈上,悠哉悠哉曬太陽。
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活不長,也想得開。
六天前的心痛、暈厥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說不定哪一次陷入黑暗後,就再也不會醒來。
與之相比,她初來乍到時流淚流個不停、高燒不退都不算什麼,起碼忍一忍就過去了。
風午悅不止一次想過:
活不能好好活,死不能一了百了,這生活……真特麼操淡。
風午悅動了下腦袋,換了右半邊臉衝著太陽,剛剛左半邊臉已經曬了半刻鐘了,右邊也得照顧到,不能厚此薄彼。
微風吹拂,花香催眠,放空自己的風午悅很快昏昏欲睡,緩緩閉上了眼。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看不清樣子的人,以手為筆,在空中畫了三樣東西。
有聲音飄來:想活下去嗎?找到它們,再來找我,我能實現你的願望。
……
夢醒了。
風午悅睜開眼,容顏精緻如畫,靈氣逼人,她看天看了半晌,突然輕哼,“畫大餅的臭老頭,彆讓我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