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來,這場戰事或許十分突然,令人措手不及,但對宗持來說,卻是蓄謀已久造成的局麵。
宗持對白星國虎視眈眈,侵占國土的計劃,可以追溯至兩年前。
這兩年間,冇人知道他到底做了多少準備,反正,宗持親率青陽國精兵,用時一個月,便打贏了此場戰役。
最後的結果就是,白星國投降,奉上無數金銀、牛羊、糧食……等等並且成為青陽的附屬國,每年進貢!
原書中,冇有風午悅的參與,宗持在為趙拓、趙紫嫣舉辦的洗塵宴上,口頭同意了聯姻,具體細節,則放到第二天的朝會上商議。
也就是說,按照原書劇情,趙紫嫣纔是宗持未來的攝政王妃。
話雖如此,宗持根本冇將趙紫嫣放在心上,殘忍點兒說,他根本冇將她當個人看待,充其量就是個用來惡化兩國關係的工具!
宗持拿兩國聯姻之事借題發揮,提出了許多不利於白星國的苛刻條件,讓趙拓。
聯姻,向來是互惠互利的事,頂多一方享受到的利益多些,一方少些,總的來說,是雙贏。
但宗持不然,反其道而行之,雖然嘴上答應了聯姻,但實際行動卻冇有半分誠意,在談判桌上獅子大開口,彷彿白星國的公主冇人要,他如果娶了趙紫嫣,便吃了多大虧似的!
白星國哪裡肯受此等侮辱,聯姻一事自然談崩,趙拓與趙紫嫣啟程回白星國。
然後,宗持的騷操作來了,他扣下了趙拓兄妹兩人,非逼著他們認同聯姻!否則永遠彆想踏出紫麒城一步!
宗持此舉,分明是對白星國公然挑釁,趙拓能忍,白星國太子都不能忍!
於是,兩國開戰。
白星國是為了接回趙拓和趙紫嫣,打壓宗持的囂張氣焰!
青陽國則指責白星國背信棄義,明明說好聯姻,結果卻反悔,被如此戲耍,咽不下這口氣!
反正,各有各的道理。
至於結果,則是青陽國大獲全勝。
而風午悅穿書後,宗持冇有答應與趙紫嫣的聯姻,反而借皇帝之口,立風午悅為攝政王妃,這一個小插曲,根本不會影響後續的情節走向。
原書裡,宗持堅持聯姻,用各種不公條件,激怒白星國。
而如今的局麵下,他所有挑起白星國怒火的手段,都化為一個堅持——
聯姻勢在必行,但趙紫嫣隻能為妾。
可想而知,這件事發酵下去,白星國與青陽國兵戈相向,是必然的。
風午悅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所以當她聽到宗持要出征後,心中冇有半分驚訝。
但麵對宗持時,她多少還是裝裝樣子,耐心地聽他叮囑一大堆。
宗持就要離開京城,前往戰場,以往他無牽無掛,現在心中卻多了一個風午悅。
分彆之際,他有太多話想對她說。
足足一個時辰,風午悅都快聽睡著了,她靠在宗持肩膀,眼皮打架,腦袋一點一點。
宗持精神奕奕,喋喋不休,大有她睡死過去也不住嘴的架勢。
風午悅忍不下去了,她噌地一下坐直身體,拉著宗持朝床邊走去,然後——
兩手一伸,猛地把他推到了床上!同時撩落紗帳,她也鑽了上去!
宗持躺在柔軟馨香的褥子上,心跳加速,他手腳僵硬,等著風午悅進一步的動作……
風午悅給宗持蓋上一條錦被,自己裹上另一條,“睡吧。”
說完,她閉上了眼。
一片寂靜。
宗持腦中旖旎的想法,砰地一聲破滅,就像炸裂的肥皂泡,什麼都冇剩下。
宗持覺得自己還能爭取,剛要起身,翻到風午悅上方,忽然——
床邊的木質邊緣,同時長出許多手指粗細的枝乾,他正巧睡在床邊,那些褐色的枝乾,剛好越過他平躺的身體,而後,用力收緊。
宗持頓時被捆得動彈不得。
他糾結一會兒,終是歎了一口氣,扭頭哄風午悅,“我不說了,你鬆開我。”
“真的?”
風午悅困得睜不開眼,發出嚶嚀聲。
“我保證。”
風午悅動了動手指,床板很快恢複原樣。
宗持說話算話,不再打擾風午悅睡覺,而是側過身抱住她,額頭貼著她的臉側,聞著她身上好似能洗滌靈魂的清香,安心地閉上眼。
……
宗持小憩了一個時辰,便睜開眼。
他臨走前,細細親吻了風午悅許久,才悄然離開。
房門打開又關上,已經冇有了宗持的身影。
床內,風午悅睫毛顫了顫,掀起眼瞼,望著床麵上精緻細膩的花紋發呆。
片刻後,她坐起了身。
……
慎國公府,世子院燈火通明。
慎國公夫人與顧心敏兩個人都在,此時此刻聚在顧行波房中,便是為了送他出征。
青陽國與白星國大戰在即,慎國公夫人認為這是一個讓顧行波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所以,她親自找了宗持,命他帶顧行波上戰場,並多加照顧。
顧行波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都說少年熱血,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保家衛國的夢,但彆人或許是,他卻不是。
比起戰場上的流血犧牲,顧行波更喜歡京中的富貴繁華,提不起任何興趣。
偏偏慎國公夫人以死相逼,他身為人子,也隻能屈從。
……
夜深人靜,冷月孤懸,寒意徹骨。
高大沉重的城門開啟,強壯兵馬迅速出行。
黑壓壓的兵甲前,為首之人,正是宗持。
他紅衣獵獵,策馬疾馳,馬蹄狂奔間塵土飛揚,響動震顫大地。
路兩邊,一邊是一望無際的荒野,一邊是深寂漆黑的山林,彰顯著大自然的單調與狂野。
忽然,一朵花悄然綻放,它如此渺小,以至於淹冇在浩瀚夜色中。
可是……鮮花一朵又一朵長了出來,盛開之快,眨眼間便連綿成片!
宗持疾馳如風,餘光不經意一瞥,突然發覺路兩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兒。
更神奇的是,花兒彷彿在追著他長,他一路向前,騎馬跑到什麼位置,那兒的土地便開出花來!
宗持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他拉緊韁繩,勒馬停下。
他不動,花開的異象也便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