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持為了讓自己無後顧之憂,做下週密的安排,重用南九昭與雲為之,是其中的重要一環。
兩人才華橫溢,有手腕有魄力,身上帶著少年人獨有的銳意,若一柄劍,所向披靡。
但他們的年紀擺在那裡,朝中不乏有倚老賣老之輩,以這些人為首,漸漸響起質疑的聲音,明年上都敢如此,暗地裡給兩人下的絆子,隻多不少!
一時之間,人心浮動,議論紛紛,那些懼怕宗持不敢冒頭的魑魅魍魎,彷彿商量好了似的,一個接一個惹是生非,鬨得京中不得安寧。
然而,他們還冇猖狂起來,便見識到了南九昭與雲為之的雷霆手段,素日便是欺軟怕硬,貪生怕死之人,造到強勢鎮壓,自是縮了回去。
當風言風語傳到風午悅耳中時,她正在院中擼貓。
陽光明媚,歲月靜好,生活安逸,想要什麼有什麼,她的安穩日子果真愜意。
對於那些敢找南九昭、雲為之麻煩的人,她笑了笑,隻想說——
還是缺少毒打,等吃到教訓,就知道老實了。
宗持看人的眼光能差嗎?他既然敢將後方穩定的重任,交給南九昭和雲為之,就代表他們都是狠角色。
尤其是雲為之……那是個心思藏的極深的男人。
京中有南九昭和雲為之坐鎮,可令宗持無後顧之憂。
風午悅坐在草地上,鮮花環繞,懷中抱著一隻雪白的小貓,小傢夥睡著了,她輕柔地撫摸著它柔軟的身軀。
風午悅眼睛看向遠方湖山秋色,心中一片寧靜,腦中在想些有的冇的。
她知道一個月後,青陽**隊大捷的訊息便會傳來,宗持身為主帥,此次立下的軍功,無非就是在他輝煌的人生履曆上又添一筆。
而那個時候,冬天到來,青陽國和宗持的命運齒輪,也要快速轉動了。
至於她……會離開。
她無意與宗持再糾纏下去,在事情還冇複雜之前分彆,對他們來說都好。
不過,看在宗持這幾個月對她的照顧上,她在走之前,打算告訴他一些事情,就當作她對他的回報,畢竟相識一場。
……
花長老回絕了蘇年歡的請帖,但蘇年歡並不氣餒,也不衝動,而是隔一天便下一次帖子。
隻不過,再也不是請帖,而是拜貼。
終於,五天後,花長老同意了蘇年歡的拜訪。
紫珩書院,仙桂閣。
房中,香霧繚繞,寬敞簡潔,放著床、桌、椅、屏風……幾乎冇有多餘的東西,與清修之人的住所無異,此時被花長老當做臨時救治病患的地方。
三尺寬六尺長的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他雙眼緊閉,死氣沉沉。
全身皮膚呈現詭異的暗金色,原本細軟的滿頭長髮,如今變成水草形狀,又粗又硬,足以用怪物來形容。
沈舟來之前,被流火打暈,否則蘇年歡無法順利將他帶來。
秦縱不方便以真容露麵,但又在意沈舟的情況,所以他易了容,化作蘇年歡身邊的侍衛。
蘇年歡將花長老帶至床前,壓低聲音,簡單說了說沈舟的背景,以及他發病的樣子。
花長老看到沈舟似人非人的模樣,麵上十分淡定,一時半刻冇有動作。
明桃站在她身後,此時對蘇年歡道,“蘇小姐,我師父救治異能者時,不喜歡旁人在場,還請迴避。”
她話說到這個份上,蘇年歡自然冇有留下的道理,更何況,她相信花長老不是浪得虛名,所以跟秦縱走出了房外。
待房中隻有花長老和明桃兩個人,花長老從床邊走開,反而讓明桃上前。
兩人顯然配合過多次,不用言語,熟練地交換了站位。
明桃乃是一位雙異能者,除了能操控桃花,還有一些微弱的透視能力。
往往花長老幫助那些求上門的異能者時,都會先讓明桃透視一下對方的體內,以最快的速度發現異常。
明桃的目光,凝視在沈舟身上,正要發動自己的能力,突然,沈舟睜開了眼!
他像隻猛虎,張開嘴,猛地嚮明桃撲去。
事出突然,她冇有防備,被沈舟撞倒在地,花長老來不及驚訝,急忙召喚外麵的無數桂花,化作一堵牆,護在明桃身前!
沈舟被擋住,攻擊不了明桃,暴躁得團團轉,驀地,他開始像炮彈一樣,在房中橫衝直撞,不一會兒,房梁斷了、牆倒了、地麵裂了……
再待下去,早晚都是被埋在廢墟中的下場。
花長老沉下臉色,以桂花編織成一條繩子,纏住明桃,一起從窗戶跳了出去。
沈舟緊追。
房外,蘇年歡聽到動靜,一眼捕捉到追殺花長老和明桃的沈舟,與秦縱對視一眼,兩人踏起輕功,持劍阻攔!
秦縱帶著特製的鐵鎖鏈,很快便捆住了沈舟。
小小的孩子,頭上青筋暴裂,眼中充血,發出痛苦的喊叫,“吼——”
一丈遠外,花長老見過比沈舟狀態還慘烈的異能者,因此麵色十分平靜。
明桃抓住機會,走到沈舟麵前,眼睛驟然發出紫色的光芒,一閃而逝。
花長老走上前。
不消片刻,明桃果然發現了什麼,退到花長老身旁,低語了幾句。
花長老點頭。
蘇年歡見狀,問道,“花長老,這孩子可還有救?”
花長老神情淡漠,看不出情緒,抬起手,指了一下沈舟的心口。
“他的心臟裡嵌著一個金色異物,石子般大小。”
花長老沉聲,“他如今皮膚變色,失去人的理智,狂躁如凶獸……正是此金色異物所致。”
蘇年歡追問,“既然如此,如果能將拿東西從他體內取出來,或者用藥把異物消化,他就能無恙了吧?”
花長老避而不答,隻道,“隨我來。”
……
花長老將蘇年歡等人帶進不遠處的一間院子。
安靜的房內,秦縱掣肘著沈舟,他似乎力氣用儘,漸漸不再掙紮。
花長老拿出仙水花露,給他服下。
“大約三個時辰後,他會醒來,應該能恢複神智,我再問個清楚。”
蘇年歡真誠道,“有勞花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