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午悅拿起一張兩寸大的薄餅,夾幾樣小菜,放餅裡卷巴卷巴,然後一口吃掉,有點凶萌。
雪茶哪裡看不出她心中有事,卻也不好過問,琢磨著吃完帶她去放風箏,換換心情。
雪茶的粥盛好了,“給……”小姐。
“哦。”
風午悅雙手捧過小碗,冇有用匙子,嘴啃住碗邊,像隻小鬆鼠,正要喝,突然又放下。
粥的香氣不對。
風午悅手指輕點桌麵,“府上換廚子了?”
雪茶站直,本就呆板的麵容愈顯冷酷,“冇有,小姐早上喝的粥一直都是同一個人所做。”
“找根銀針來。”
雪茶馬上走出去,冇讓風午悅久等,便將東西取來,插入粥裡片刻,再拿出時,銀針已變黑。
有毒!
雪茶咚地一聲跪下,惱恨自己才過幾天安穩日子,就忘了提防危險!差點讓彆人的低級手段害了風午悅的命!
風午悅覺得她反應過大,素手撐起腦袋,看向窗外,昨夜暴雨,花葉都稀疏了幾分。
這府上想害她的還能有誰?不就那個心比天高的杏兒麼。
當燒火丫頭不累嗎?竟還有心力做不該做的,看來是活夠了。
“你將此事報給夫人吧……另外說我很生氣,查出凶手後不管是誰,都不必留情。”
雪茶重重點頭,端起那碗做了手腳的毒粥,健步如飛。
風午悅根本冇將杏兒下毒的事放在心上,她到院中轉了一圈,回來後,手中多了一盆土。
她將金錦葉拿了出來,用異能修複一夜,也未見成效。
風午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之前隻要她想,能讓任何一種植物起死回生。
可眼下的事實告訴她:金錦葉除外。
風午悅再一次把它種下去,想著或許有奇蹟,她不能不努力。
她挺想好好活下去的。
隻能試試用她的血了。
風午悅找來一把小刀,將衣袖推上去,露出左手腕,毫不猶豫割下去……
突然,一隻手抓住她揮動的刀,刀尖如同被定住般,懸在她肌膚上方一毫厘處!
風午悅錯愕抬頭,對上宗持結冰的眼。
他奪下刀,扔到遠方,擦過地麵,聲音尖銳刺耳。
宗持神色平靜,卻吼她,“你瘋了嗎?”
為什麼傷害自己?
風午悅瞪他一眼,把重新種下去的金錦葉藏到背後,以防再遭他毒手,“你喊什麼?我又冇做見不得人的事!”
宗持冇有錯過她的防備,轉瞬平靜,手上奪刀時的傷口,有血流出來,也冇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能不能清醒過來!”
宗持覺得風午悅不可理喻!以為用血澆灌能救活金錦葉?她從哪裡聽的冇用偏方!?
風午悅腹誹,我做什麼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
剛想張口,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鮮血滴落在地上。
她濃密的眼睫輕顫。
血,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會刺激心跳,對她來說,卻猶如鎮靜劑。
風午悅再次看向宗持時,多了幾分客觀。
覺得吧,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胡鬨卻不自知的孩子,透著那麼點……關切?
風午悅眼皮猛跳了下,“關切”跟宗持聯絡起來,咋那麼違和?
原書中,他……等等,現在不是回憶的時候。
風午悅後退幾步,拉開一個不至於仰頭看宗持的距離,似笑非笑道,“我冇傻冇瘋,很清楚自己在乾什麼,不要用你的個人揣測,來阻礙我的行為!還有……”
她慢悠悠靠近他,騰出一隻手,找準他流血的傷口掐上去,用疼痛告訴他……
“該清醒的是你,不是我哦!這話該我問你——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你丫一個大反派,不把心思用在跟蘇年歡和秦縱作對上,反而揪著我跟金錦葉不放,想乾什麼?崩劇情嗎?
宗持自小刀山火海走過來,風午悅掐住他傷口的痛,他還不放在眼裡,隻是她此舉背後透出來的心狠,令他不爽!
宗持甩開風午悅,她眼底的清明與靈動,猶如當頭棒喝,讓他意識到,之前擔憂她陷入魔障的想法多餘又可笑!
他心底自嘲,這些天的自己,隻能用鬼上身形容。
宗持的氣息越發冷漠,讓人猶如身置千裡冰封的荒原。
他不再看風午悅一眼,離開時的背影,天地不及,紅衣墨帶,隨風殺出孤冷色彩。
風午悅平靜如水,對他的到來和離去都毫不在意。
她能有什麼感覺?冇對宗持動粗就不錯了!
要不是他,金錦葉能死?
風午悅捂住胸口,喵的,不能再想了,好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