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聲虎嘯,嚇了眾人一跳。
顧心敏先前命人壓來的白虎到了。
她狠狠瞪風午悅一眼,氣沖沖跑到鐵籠子邊,親自打開鎖,放出餓了十天的白虎,直指風午悅,“大王,吃了她!”
餓紅眼的猛虎衝出來,鐵籠子邊的小廝跑慢了一步,被它一口咬斷脖子!
白虎吃人,鮮血飛濺,血腥的畫麵令一眾主子仆人頻頻尖叫。
蘇靜紫嚇暈,雲唸書嚇傻,各自被身邊的人拖著逃走。
“啊……”
花圃裡一片雞飛狗跳,轉眼間幾乎冇了人影。
白虎吃完小廝,張開血盆大口,沖天一聲獸吼,發出捕獵的信號,它轉頭髮現風午悅,猛然飛躍來襲。
風午悅身邊的顧行波與霓裳,不知何時躲到哪裡去了,隻有她一個人。
顧心敏站在高處,興奮地看著白虎襲擊風午悅,“咬死她!快!”
風午悅仿若冇發覺自己麵臨危險,揉揉眼睛,睜開,又閉上,揉了三下後,再睜開,又再閉上。
最後,她不安地又一次睜眼,視野仍然模糊不清——
她的視力明顯下降了,大概就是一千度近視的水平。
風午悅扶額,該來的還是來了。
在她的身體未能適應紫麒城的水土前,恐怕視力是恢複不了的。
吼吼吼——
風午悅頭上罩下陰影,是那隻吃人的老虎撲了過來,帶來濃鬱腥氣,險些把人熏暈。
風午悅現在心情不美麗,她食指指尖氤氳綠光,準備操控一棵樹,砸死它!
然而,忽然有人比她快一步,身影出現在半空,對著白虎就是一腳!
砰——
白虎龐大的身軀砸到地上,渾身抽搐,冇一會兒,嚥氣了。
來人乃攝政王府大管家祥伯,他看著站在高處的顧心敏,慈愛笑道,“郡主莫怕,這畜牲已被老奴打死,你可以下來了。”
風午悅憋笑。
顧心敏一張臉漲成豬肝色,“祥伯,你怎麼來了!”壞我好事!
祥伯道,“老奴找霓裳。”
躲起來的霓裳躲感不妙,匆忙露麵,走過白虎屍體時,刻意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謝謝祥伯!我怕虎,一見就腿軟,幸好您打死了。”
霓裳又看著風午悅,“您來得正好,她就是攝政王身邊的那位風小姐!”
祥伯看過去,兩眼瞪大,結結巴巴張口,“風小姐風午悅?”
風午悅點頭,“嗯。”
祥伯霎時笑得眼角皺紋都出來了,“老奴乃攝政王府管家,您可喚我祥伯。”
顧心敏飛下來,顧行波也冒出頭,兄妹倆的臉色一言難儘。
顧心敏神情猙獰,“祥伯,這賤人怎麼回事!持哥哥真要收了她?”
顧行波不想多看風午悅一眼,“祥伯,她長相醜陋,倒足胃口,攝政王看上她什麼了?”
風午悅抬頭望天,懶得搭理他們。
國公世子、郡主又如何?有宗持守護顧家又怎樣?
反正這個冬天,青陽就滅國了。
顧家的人一個也活不了。
風午悅想到青陽亡國後宗持的下場……
她微一歎息,忽然感覺好累,“祥伯,我想回府。”
“好好好。”
祥伯與風午悅離開,無人敢阻攔。
霓裳進宮見顧太後。
顧行波回自己院裡,打算多看看美麗的雪茶,洗洗看過風午悅這個醜女人的眼睛。
顧心敏哭著去找國公夫人,“娘啊……”
……
第二天夜裡,細雨霏霏,地麵氤氳一層寒涼。
宗持回到王府,匆匆沐浴更衣,趕去見風午悅。
他走的近路,不是從正門入,而是先看見一扇窗。
窗戶開著,燭火光亮,澄黃溫暖。
風午悅趴在窗前睡著了,腦袋枕著手臂,另一隻手探出來,綿綿細雨打濕她如玉手指,雨水順著指尖,緩緩滴落。
宗持雙手合攏,將她伸在窗外的手包裹在掌心,火熱碰到冰涼,他眉心微皺。
她體弱,今夜受寒,明日起來又該難受。
宗持將風午悅抱到床上,讓守夜的侍女熬一碗薑湯來。
風午悅睡得死,不容易叫醒,宗持偏也輕輕地喊她,一聲又一聲,頗為耐心。
風午悅隻覺耳邊有什麼嗡嗡響,漸漸反應過來有人叫她,木然地睜開眼。
她啥也看不清,隱約判斷床邊有個什麼人。
“悅悅,起來把薑湯喝了。”
宗持的聲音?
風午悅坐起身,像瞎子似地摸上宗持的肩膀,眯起眼,臉快要貼到宗持高挺的鼻梁,才終於看清是他。
“我不喝!我為什麼要喝?”
宗持扶住她的腰,不自覺握緊,嗓音低啞,“悅悅,你……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