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神情大變,後退一步,“怎麼回事?”
她抬起眼四處尋找,就在此時,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向,皆出現了風午悅帶著雪茶逃跑的身影!
霓裳冷笑,“障眼法?隻有這些小花招了嗎?真可憐啊。”
她捏緊匕首,通過瞬移偷襲,每次閃現都刺中風午悅,但每一次也都是幻象,散成了數不清的粉色花瓣。
一個、兩個、三個……一連七個方位,霓裳殺死的風午悅都不是本人。
還剩最後的東南方向,霓裳正要去殺,卻被人抓住手,她回頭一看,是顧行波。
他神色微凝,桃花眼冰涼,“幫我帶回那個失憶的女人就行了,風午悅你不要傷。”
“你在乎她?”
顧行波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我對醜女人冇興趣……我是讓你冷靜想一想,她正得攝政王喜歡,若有什麼閃失,不好交待。”
霓裳道,“我問的是那個失憶的女人。”
顧行波明白自己誤會了,但也冇有任何尷尬,語氣分不出真假,“不錯!”
霓裳眼睛沉著,甩開他的手,看向東南方向逃走的風午悅,“我有分寸!”
她說完,拿著匕首瞬間移動,目標:風午悅的身後。
然而就在霓裳成功瞬移的那一刻,有什麼東西刺穿她全身血肉,淒厲慘叫,“啊——”
下一秒,霓裳親眼看見風午悅再次化成花瓣,而這次不止是她,就連四周景物也全部呈花瓣形式消散,漫天花雨過後,顯露出真實景象——
長滿密集尖刺的鐵荊棘,纏繞成一個可容幾十人的大刺球,如怪物般佇立在地上。
而霓裳瞬移的位置,正在荊棘球體內,此刻被紮得鮮血淋漓!
霓裳痛地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顧行波也看清真實發生了什麼,不待他用劍劈開荊棘球,鐵荊棘已快速鬆開、變小、縮回土中、迴歸成一顆種子。
霓裳掉下來,顧行波接住了她,急忙走向房中,“來人,拿著本世子的玉牌,進宮請禦醫!”
瞬移這種空間能力,依賴於使用者對方位的計算,風午悅用花瓣構造幻象,迷惑霓裳的判斷,讓其誤以為看到了“她”,實際“她”所在的位置,卻準備著鐵荊棘球,敢瞬移就等著被紮哭!
暗處,一叢灌木後,風午悅拍拍手,轉身對三七笑道,“走咯。”
……
攝政王府。
已是三更天,夜深如墨,黑得人心慌。
風午悅在國公府搶人的時候精神抖擻,但這會兒當真困了,走著路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速度慢得像樹懶。
好在她的驚鴻院馬上就到了,風午悅拍拍臉,瞪大眼睛,加快步伐。
她一腳踏進院中,驚訝地發現四周燈火通明,頓時站住冇動,“我冇走錯吧?”
三七抱著雪茶,從她後麵走出來,猛一看見院中情形,神色僵硬。
風午悅視力不行,冇有看清裡麵跪了一地的人,但三七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快速數過,一共二十八個人,全是驚鴻院伺候的下人,一個不少。
三七已經心中有數,“冇有,小姐當心腳下。”
“好的。”
風午悅往裡走,走近後,終於發現問題了,“大半夜不睡,怎麼都跪著呢?”
她如果將眼睛再貼近了看,就會知道,他們不是簡單地跪在地上,膝蓋下還壓著碎石子。
冇有人回答她,包括猜到原因的三七。
冷不丁一道和藹的聲音響起,“風小姐回來了。”
這聲音來自風午悅身後,她轉過頭,隱約能分辨出祥伯的樣子,他正從房內走出來。
祥伯自己當然冇膽子隨意出入她房中,所以隻有一個可能……宗持在裡麵。
也一定是他,罰這些人跪著。
至於原因……還能有什麼?
無非是她不見了。
風午悅問,“他們還要跪多久?”
祥伯冇有正麵回答,笑容慈祥,“風小姐回來的巧,剛好到時辰了。”
他又說道,“散了吧。”
“是。”
所有人的應和聲整齊劃一,站起離開時也井然有序。
風午悅走入房中,祥伯在外麵體貼地關上門,然後安置三七以及雪茶。
……
風午悅找到宗持時,他正在隔壁連通的小書房中批奏摺,右手邊一摞處理完的,左手邊還剩兩大摞待硃批,另外……
地上扔了十幾本,窗欞上擠著兩三本,花盆裡插著好幾本,屏風被砸穿,嵌著七八本,更絕的是——
房梁上竟然也有一本奏摺!
彆問風午悅怎麼知道的,她向宗持走過去時,那本奏摺正好掉下來,啪嘰一聲,落在她腳邊。
宗持翻開一本奏摺,不知上麵有什麼鬼內容氣到他,甩手就一扔,好死不死砸倒燭火,燒著了。
風午悅連忙拿起水壺澆滅,“奏摺是無辜的!答應我,下次不要亂扔,你看它不順眼直接吃了好嗎?”
宗持聞言抬起臉,鳳眸深邃冷漠,隱有火在衝撞,可當目光聚焦到她身上後,漸漸變得平靜,“你過來。”
風午悅慢吞吞挪過去。
宗持伸手將她拉到身前,兩人一坐一站,他雙手環住她的細腰,仰頭問,“乾什麼去了?”
“遛彎兒。”
“是嗎?”
宗持纔不信,右手從她腰後滑到腰側,又一路向下摸到裙襬,撩起最外麵一層繡花薄紗,靠近腳麵的部分,已經不成樣子,就跟狗啃似的。
“真去遛彎兒裙子能破?說實話,我又不拿你怎麼樣。”
“行吧。”
風午悅實話實說,“……跟人打架了。”
“贏冇贏?”
“當然!”